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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六章 紅山草原上的死境之戰

  “韓約我只愿你,早死早超生。”

  這句話的話音落下,寧奕單手掐訣,袖袍內的劍氣震顫。

  站在草原上,駕著元陰劍的瘦高男人,面色漠然,他的身后,傳來由遠至近的滔天聲響。

  一道細狹流光,劈開大雨雨幕,如劈掛瀑布,將漫天雨水劈砍得飛濺而起,兩撥草屑席卷大水,宛若一條氣勢磅礴的水龍。

  “泰山”纏緱亮時,是為大隋天下,氣沉萬斤,不可撼動。

  “鴻毛”纏緱亮時,是為劍氣行走,千里獨行,世間極速。

  兩張纏緱同時驟燃,寧奕的“劍藏”之術,勾動那柄早就插在大地上的厚格劍,劃出一道綺麗曲線,破開漫天大雨。

  兩人一線。

  厚格劍重重撞在韓約的后心之處,并沒有發生意外的碰撞,而是極其輕松地帶出了一大蓬血肉,貫穿前后胸腹,水龍剎那變得猩紅猙獰,只可惜只是鉆出一個猩紅劍尖,厚格劍的去勢便極大的降低,進易出難,兩張在黑暗之中燃起的纏緱,濺上一蓬血污,整柄劍身震顫起來,尖嘯嘶鳴。

  寧奕面色蒼白,他再一次催動“馭劍指殺”之術,操縱厚格劍在韓約體內沖殺,漫天劍氣殺氣不斷迸發而出,面色淡然的瘦高男人只是輕輕伸出一只手,在胸口拍擊,掌心燦若金石,發出極其刺人的金鐵碰撞之音,那柄厚格劍被按得倒飛而出,漫天血水在韓約身后炸開,大紅色的孔雀開屏之后,草原上陰風席卷。

  瘦高男人并沒有如何動作,下一瞬間,已經來到寧奕面前。

  兩人之間的修行境界天差地別,韓約已經踏入了眾妙絕倫的第十境,而寧奕連第七境都不曾駐足,只能依靠劍氣越境對敵,若不是他存了一絲好玩念頭,要陪這個蜀山少年郎玩上一場,根本就不會有如此多的變故。

  瘦高男人毫無花哨的一拳打下,砸在寧奕腹部,迫使寧奕不得不彎下腰來。

  這一拳砸下,沒有任何躲閃的空間,寧奕的蜀山感知功法,在這一拳切實砸中之后,才傳來大兇的預警,他的護體星輝被一拳砸碎,后背重重砸在大石之上,轟然一聲,整塊嵌入地表的大石,被寧奕砸得破碎開來。

  韓約微微松拳。

  寧奕的身子一輕。

  他腹部傳來極其沉重的一聲悶響,在身后聚攏法相的“星辰巨人”,來不及凝形,就被第二拳打得爆碎,大石破碎倒飛,漫天石屑和草屑裹挾著寧奕,他的瞳孔已經有了一剎那的渙散,丹田里的白骨平原,發出了痛苦的哀鳴。

  寧奕在空中堪堪止住倒退身形,他雙手緊攥細雪劍柄,猛地揮劍斬出。

  天地之間一道黑線被劈斬開來,巨大的沖擊力度砸得寧奕射入草原之中,滾出了三四個跟頭,連忙翻身站起,抬起頭來。

  掠上高空的瘦高男人,保持著元陰劍輕描淡寫一劍斬下的姿態。

  韓約面無表情注視著寧奕,輕柔道:“聽說你在紅符街,一劍震得應天府青君倒退三十丈你現在的修為,可做不到那種程度。”

  寧奕擦了擦唇角血跡,他沙啞道:“你想試一試?”

  韓約輕笑一聲,道:“耍來看看。”

  寧奕拔劍而起,漫天雨水隨著拔劍動作震顫,顆粒分明,懸停在他周身三尺左右,整片草原被驟雨與疾風掀動。

  一上一下,對峙而立。

  寧奕面色被雷光渲染地蒼白而又倔強。

  他手指搭在細雪劍柄之上,松開之后又握緊,心底的神念,一次又一次的呼喚著白骨平原的迸發。

  獅心王的神性結晶,被白骨平原瘋狂碰撞,以此渴求擠出一絲神性。

  “神性”兩個字,在寧奕的心湖之中來回翻覆他不缺越境而戰的手段,坐在心湖上空的石像劍器近,震顫不止,隨時想要從石化的狀態下復蘇,但是劍器近前輩,缺少了最重要的“神性”,那三柄飛劍被他鎮壓在身下,即便如今被寧奕勉強祭出,也不會落得比“天下行走”那柄厚格劍更好的下場。

  寧奕的那柄厚格劍,已經被震得插入石壁之中,深不見柄,完全失去了感應韓約的手段高深莫測,難以捉摸,南疆鬼修一派的集大成者,僅僅是身上的污血,就可以抹去劍器與主人之間的心意相通,短暫切割兩者的感應。

  如果是“馭劍指殺”流派的劍修,遇到韓約,將會受到極大的克制。

  丹田里傳來了一股熱流。

  獅心王結晶,極其勉強的被切開了一絲塊屑,幾乎無法以肉眼直視然而山窮水盡,哪怕只有一絲,也比沒有要強得多,這一絲神性,很快就在寧奕的四肢流淌起來,就像是暖春的細雨,讓少年郎的面色變得緩和起來。

  韓約注意到了少年郎面色的變化。

  他輕輕咦了一聲,瞇起狹長雙眼,拎著元陰劍,端詳起草原上身形狼狽不堪的少年,寧奕的發絲飄搖在大雨之中,并沒有被雨水打得垂落,在這一刻,倒像是沐浴春風,眼眸之中,閃起了一道微弱的光芒。

  “這是神性?”

  韓約的六感猛地收縮起來,他能夠感到,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匯聚在寧奕的劍器之上。

  “有點意思。”

  東境第一人聲音極輕,他知道世上天才,都有奇遇,但是寧奕的壓箱底手段,讓他覺得頗有些與眾不同竟然能夠擠壓身體內的神性,轉化成為劍氣?

  神性是世上最虛無縹緲的物質。

  也是世上最磅礴浩大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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