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長楓城城東上空異象紛呈!
原本已經西落的大日不知何時又高垂于長楓城上空,煌煌金芒照耀四方,滾滾的熱浪涌動,便要掀起熾熱的大火。
好在城主府似乎早有準備,在城東異象呈現的一剎那,便有護城陣法偏移,將半空之中的金陽烈火之象與下方的城坊街市隔絕開來,并未造成更大的損失。
然而黃昏之際“大日”重臨,城東之民恐慌者有之,新奇者有之,崇拜者亦有之。
好在這等異象存在的時間并不長,在半空之中的光焰膨脹到的一剎那,這輪“大日”突得一個恍惚,驟然間消失不見,天地間重新回歸到了黑夜降臨之前。
城主府上空,步驚霜負手臨空而立,目光望向城東,仿佛能夠透過虛空看到那座獨門小院。
“四階制符大師!嘿嘿,居然就這么成了!”
步驚霜的語氣之中帶著三分怪異,三分驚嘆,還有三分欣慰。
東廂房之中,商夏有些疲憊的放下手中新得來的,品階達到了中品利器的符筆。
“飛鴻筆的品質顯然是不夠用,便是這支符堂收藏的最好的‘落霞筆’,用來制作四階武符也略顯勉強,可現如今也只能將就著使用。”
商夏心中閃念,目光卻落在了眼前那張七寸長四寸寬,表面仿佛有著金芒烈焰升騰的四階武符上。
“金陽烈火符”的旁邊放置著一小管被用掉了一些的符墨,剩下的大致還能用來繪制兩次四階武符。
“只是再想要制成一張四階武符,恐怕就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嘍!”
商夏有些頭疼的看著擺放了一桌子的制符用具,從品階上來講,用來制作四階武符的話,其實大部分都要差上一些。
可即便如此,這里面相當一部分還都是符堂多年的底蘊積累,此番又用掉了一部分,再想要收集還真不太容易。
四階武符的制作比三階武符要艱難數倍,這不僅僅指制符術上的難度,更多還指制符材料收集的難度。
饒是商夏此番制符借助了天時、地利、人和,但在“金陽烈火符”制成之后,還是對他自身造成了極大的消耗。
好在商夏在神意蛻變之后遠超同階,而在制符過程中所用的一縷靈煞也已收集而來的煞霧經過濃縮后代替。
僅僅只是自身真元的消耗,商夏恢復起來便只是一個時間問題,而且不虞會有什么潛在的損傷。
商夏原意也只是在接到商沛的傳訊之后,順道看望海敏母女。
只是那種時來天地同協力的機緣實在太過難得,商夏也果然就借此時機輕而易舉的完成了第一張四階武符的制作。
但在完成了“金陽烈火符”制作后,商夏卻不得不又在長楓城多停留了一段時間,用來恢復自身元氣的消耗。
而在商夏完成四階武符制作的第二天,便有人來到小院登門拜訪。
來人名叫商遼,乃是商泉之子,兩人算是同輩。
自商夏暫代長楓城之際,商泉便來到這里既為商家爭取利益,
同時也搜羅班底為商夏所用。
而在商夏、商泉先后離開之后,商夏留在長楓城的潛勢力便交由商泉之子商遼執掌。
商遼此番前來拜訪,便是要將這段時間的詳細情況向商夏做一個匯報。
二人在小院東廂房中密談了將近一個時辰之后,商遼告辭離去,商夏則與海敏母女打過招呼之后,便出門徑直去了城主府。
“學院終于有了自己的制符大師!”
步驚霜在見到商夏的一剎那便直接開口道“只是你在城東搞出這般大的動靜,怕是用不了多久關于你制成四階武符一事,便要傳得人盡皆知了。”
商夏語帶無奈道“機緣難得,實在不愿放棄,還要多謝先生出手相助了。”
商夏當時堪稱是心血來潮,在沒有足夠防護的情況下,直接便在民居之中繪制“金陽烈火符”。
若非當時步驚霜直接啟用護城大陣的一部分進行隔絕,恐怕符成之際所引發的異象足以燒掉半條街。
步驚霜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然后道“不過你需時刻小心了,從現在開始,你或許就要成為某些人必欲除之而后快的對象了。”
商夏心中一驚,隨即卻又釋然的點了點頭。
每一個四階武者都堪稱是敵對勢力的心腹大患。
如商夏這般年輕富有潛力的四階武者,同時還兼具四階制符大師的身份,更是敵對勢力——包括某些潛在對手——的眼中釘肉中刺。
這在商夏之前沒有領悟到也還就罷了,現在被步驚霜點破,這點覺悟他還是有的。
步驚霜見得商夏將他說的話已經放在了心上,便直接問道“你這一次來又有什么事情?”
商夏略微遲疑了一下,然后開口道“先生交游廣闊、見多識廣,可認得懂得制作乾坤袋之人嗎?”
話音剛落,步驚霜的臉色就已經不大好看“你如何會向老夫問起這些?”
商夏連忙道“弟子也只是隨口一問,弟子手中積累的變異雨燕的燕絨已近六兩,想要換得一只乾坤袋,卻一直求告無門,如今也只是病急亂投醫而已。”
步驚霜看向商夏的目光頗有幾分深意,過得片刻之后才道“你若信得過老夫,那燕絨便留下,過得一年半載,或可得一只乾坤袋。”
商夏沒有任何遲疑的將盛放有燕絨的一只錦盒交給了步驚霜,隨后并未多做停留告辭離開。
商夏手下的那點人自然沒有資格監視四階高手,但卻能夠注意到城主府人員的進出。
只是就連商夏自己也沒想到,在經歷了通幽城之戰后,步驚霜潛伏月季會的身份暴露之后,他居然與月季會的五姓余孽暗中仍舊有著來往。
當然,商夏自然不是在懷疑步驚霜,也不會單純到認定所有的事情都是非黑即白,只是稍微感到有些驚訝罷了。
畢竟通幽學院在兩界戰域與蒼靈界四大部族爭鋒二十年,然而當雙方有了共同的利益訴求之后,不還是選擇了聯手?
至于以變異燕絨相詢乾坤袋一事,則半是試探 ,半是真的抱著試一試的心態。
陣堂的白鹿鳴曾經便是“月季會”的成員,商夏便曾聽他說起過,月季會的核心成員,五姓余孽當中有人掌握著編織乾坤袋的傳承。
這可至少是四階大師的手段!
商夏在離開城主府之后,又重新返回城東小院休息了兩日。
在這期間,他將自己當初進階武元境時所用的進階配方抄錄下來交給海敏,并親自指點海圓圓日常筑基的功課。
至于混元掌和霹靂掌這兩套武元境的武技,日后待海圓圓進入通幽學院之后自能修習,無須現在就傳下來。
況且武元境的進階配方也還就罷了,那兩套武技雖不算是學院獨有的傳承,但在沒有經過學院允許之下,商夏也是不得輕傳的。
在恢復自身元氣以及指點海圓圓之余,商夏同時也在琢磨自己在四重天的武道功法。
自離開兩界戰域,返回蒼宇界之后,商夏便有發現,在他嘗試著以自身本源對四季靈煞進行同化的過程當中,卻只有“一葉煞”有著相對積極的回應,其余三季靈煞近乎無動于衷。
這樣的變化再次讓商夏感到意外。
不過現在的時節已近深秋,商夏心中大概也能有所推測。
離開了余夕峰那種四季同在的環境,難道說他對于四季靈煞的煉化便只能依照季節的輪回來進行?
要真是那樣的話,這四象境用來同化四季靈煞的武道功法,恐怕就不止要創出一道,而是要創出四道,分別對應不同的季節和不同的靈煞。
當然,現在說這些還為時過早。
如今臨近深秋,距離冬季來臨已然不足一月的時間,到時候或許就能驗證之前的猜測是否準確。
只是沒有對應的武道功法,商夏對于“一葉煞”的煉化只能通過自身本源的同化一點點進行,效率低下不說,還有可能因為四季靈煞間的失衡而誘發本源失控,進而導致走火入魔。
這讓商夏意識到,他若要創出四象境的武道功法,提升四季靈煞煉化的效率還在其次,更重要的反而是掌握四季靈煞間的平衡,加深對自身本源的掌控。
可惜,在時間上商夏恐怕已經來不及總結出修煉秋之靈煞的功法。
時間轉瞬而過,兩日后的清晨,商夏告別了海敏母女,駕馭煞光向南飛渡千葉山脈,再次進入了冀州境內。
由于商沛并不確定商夏是否已經進階四重天成功,因此,她傳回的急訊雖催促商夏盡快南下太行,但時間卻是基于他尚未進階四重天來判斷的。
如今商夏進階四象境成功,能夠駕馭本命煞光凌空飛遁,自然就能夠節省出大量的時間,這才在長楓城停留了數日。
進入冀州境內之后,因為要顧忌白鹿福地以及本土武道世家,商夏自然要盡可能的低調一些,不但放緩了飛遁的速度,收斂了在飛遁過程中流散的煞光,還盡可能的在半空當中避開一些人煙密集的地域。
在這個過程當中,商夏又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如何強化飛遁的速度以及靈活性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