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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馮用林的遺書

  怪物的美好生活李婉初見到如今的粱本英,衣著破舊,形容憔悴,眼中盡憂慮,不免心生同情。她雖然早發覺,范孝庭心術不正,與其疏遠。但畢竟是同門師兄,而且從小就認識。這粱本英更是溫柔賢淑,以前對她多有關照。李婉初想幫幫,此時已經落魄的范家。她本來想從北門出濟民城,回師門去領月錢。此時,她先叫住了粱本英。

  粱本英見李婉初跟她打招呼,不由勉強露出苦笑回了聲:“婉初。”

  李婉初急忙過來拉住粱本英說道:“粱嬸,您這是要去哪?”

  粱本英見她關切的表情,心中難過。鼻子一酸,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她強忍酸楚說道:“你范叔病了好些時日了,我正想去醫館給他抓藥。”

  李婉初也有些自責,其實,她早聽說過范孝庭家里的難處。但因為,更不喜歡范孝庭的父親,所以就置若罔聞了。她急忙說:“粱嬸,我這段時間也是遇到些麻煩事,本來想去找您,可一直沒得出空閑。范師哥在外未歸,他有幾個月的月錢,是我幫他領的,我一直想找機會給您送去。正好今天遇到您,不如,你隨我一同,到我家中去取?”

  粱本英一聽,先是心中驚喜,隨后卻有些將信將疑。不過此時,就算她猜到,李婉初是想接濟她,又怕自己面子上下不來,才特意編了個借口,那她也拒絕不了這份好意。她家中就快斷炊了,這范父還需要錢治病。所以便點頭說:“好,謝謝你婉初!我先給你范叔去買藥,送回家中,再與你同去。”

  李婉初便說:“粱嬸,您先等我去租輛馬車,咱們一起去西城買藥,這樣也快些。”隨后兩人辦好了一切,粱本英讓家中,唯一剩下的老媽子,幫丈夫熬藥。自己跟著李婉初,坐著馬車去了延良府城。李婉初要帶粱本英去自己家,其實是,她家中還有一些獸皮、草藥之類的東西。她想一起送給粱本英,正好讓她一起帶,回變賣換銀子。

  這馬車跑了兩個時辰,到了延良成,已經是下午。李婉初現帶著粱本英,到嬉食坊吃了些東西,然后回到自己的家中。李婉初的宅院不大,只是個兩進院。而且,現在只留了個老管家,和一個老媽子平時清潔打掃、洗洗涮涮,她也很少在家住。兩個人進了李婉初家,一路來到正房,李婉初讓粱本英在客廳稍坐,自己去臥房取出兩張銀票,拿出來交給了粱本英。

  粱本英接過銀票一看,竟然一共有一千兩。她明白這些錢,根本不可能是門派發給范孝庭的,一時感動的掩面而泣。她在范家二十多年,深知自己的丈夫和兒子,是什么樣的人,也包括那些親戚。她雖然后悔當初,被范孝庭父親的外表所迷惑,嫁給了一個自私虛偽的男人。但是米已成炊,她又性格軟弱,也只能委曲求全。

  范孝庭失蹤后這幾個月,原來那些親友,沒有一人來過問,更別說伸出援手。而這女孩子,早些年與自己家疏遠,沒想到今天卻會接濟他們。真是逢難見真心啊!李婉初見她這樣,急忙勸慰了幾句,讓她稍坐,自己去后院,拿那些山貨。

  到了后院,老管家出來,幫她把那些物品,捆成一包。然后,突然想起件事,便對李婉初說道:“小姐,前幾日,劉媽給您漿洗換下的衣物時,在里面落出了一塊破舊的帕子。上面有字,她沒敢看,她不識字也看不懂。她不知道您還有沒有用,就把那帕子,放在您房間客廳的茶桌上了。”

  李婉初一愣,馬上想到,那是當初馮有林,留下的血書。她一時忘了,隨著換下的外衣,一起交給了劉媽。還好劉媽仔細,沒有一起給洗了。她點頭說道:“劉媽真是細心,您這個月多給劉媽2兩月錢,我給您也加2兩。”這老管家聽了,心中高興,急忙謝過小姐。

  李婉初拎著包袱,回到客廳,可一眼看到,粱本英正捧著那血書在看,而且是眉頭緊皺。李婉初輕咳一聲,粱本英抬頭一見,急忙放下那血書,站起身來有些慌張的說道:“婉初你莫要誤會,我出門時未帶手帕,本以為這是件舊帕子,想用它擦淚。不想這卻是一封遺書,里面說道什么事,我也不懂,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李婉初嘆了口氣說道:“沒關系的,只是一家枉死之人,留下的遺書。若日后,有替他們洗雪冤屈的機會,此物倒還有些用處。若是沒有,也就只能做為,他們一家三口留在世間,最后的念想罷了!”她的語氣頗為傷感。

  粱本英勉強一笑說道:“哦!是我冒失了。婉初,你手里這是……”

  李婉初說:“粱嬸,這些物品,您看看能用上的就自己用,用不上的,可以到凈源坊去換些錢用。這都是北方絕地帶回來的,應該能值些銀兩。”

  粱本英更加感動,她激動的說:“婉初!我知道我家的男人,和孝庭的品性不良,你們這些心思端正的人,不愿和他們為伍。可他們畢竟是我的至親,孝庭出事后,往日的親朋,如今都以形同陌路。只有你仗義相濟,我雖受之有愧,但我們已家徒四壁、粥食不繼。婉初,我們雖是你的長輩,你的大恩大德,我們銘記于心。若今生難報,來世……!”說著就要給李婉初下跪。

  這李婉初哪兒能受長輩此禮,急忙搶前一步,一把架住粱本英說道:“粱嬸,我是您看著長大的,如今您家里有難處,這些幫襯本也應該,你莫掛懷于心,我可受不得您這種大禮!”

  兩人又重新站好,李婉初說:“粱嬸,我不是趕您!那馬車,我還讓車夫在外面等您。一會他帶您回濟民城,時間也不早了。您還要照顧范叔,也不好在這里多耽擱。”

  粱本英一點頭說道:“這個我明白!我也本想這就告辭,只是還未跟你道謝!”

  說著話兩人就一起往外走,這粱本英一邊走,好似一邊在猶豫著什么,突然她停住腳步,拉住李婉初說道:“婉初,我看寫那遺書的人,叫馮用林。我雖不知道他是誰,想來定是個好人。你說他一家都是枉死的,可知道仇人是誰?”

  李婉初無奈的說道:“哎!這自然知道,不過,他們應該是畏懼仇人的權勢,自覺求生無望,才舉家自盡!”

  粱本英一楞,最后咬了咬牙,下了決心說道:“婉初,那遺書中暗含隱語,只怕他一家并非是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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