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酒吧老板 一道肥胖高大的身影,飛一般地出現在壯漢飛行的軌跡路線上,身法之靈動與協調,和想象中的大胖子完全不搭界。
看著一地的彪炳“戰果”,躺在地上輾轉哀嚎,方圓數十米內的一切家居物品,都化為了地上的碎片,就連遠處角落上的陳設架子,也連同酒瓶酒器一道,成為無差別暴打底下的犧牲品,少女正在躊躇滿志,就差叉著腰,喝問一聲“還有誰”了,背后突然傳來某件事物高速掠過的風聲,聽聲勢相當的不小,該是某位孔武有力的強者所為,再加上預料中玻璃被丟出的壯漢撞得粉碎的聲音,遲遲未至的種種異常,她頓時警覺起來,迅速轉身擺出進擊的姿勢,隨時準備面對強敵。
什么人!膽敢躲在一旁這么久,現在才出來找小姑奶奶的麻煩!
晨曦擺開架勢的同時,雙眼已然微微瞇起,殺氣凝而未發,隱隱盤旋在她的頭頂。不管存心出來單挑的是誰,最好擁有承受她怒火的覺悟與實力,否則,就等著為自己的挑釁行為付出應有的代價吧。
少女決定放開手腳,大干一場了。經過前面的熱身,她這會子可是戰意正濃,巴不得出來一個實力相當的對手,硬橋硬馬好好打一架過過癮,哪怕退而求其次,能扛住自己幾個回合的,多少也還湊合!
然而很可惜,出現在她面前的,是一位看上去頗為委屈,同時又相當尷尬的中年大胖子,他一手倒提著方才被甩出去的壯漢腳脖子,另外一手空空如也,嘴角還叼著根老大的雪茄,上頭忽明忽暗的火光表明,就在之前的那一秒鐘,大胖子還陶醉在云霧繚繞的氛圍之中。
自古煙酒不分家,如果將他手上倒提著的壯漢換成大號的酒瓶子,其實更符合他圓鼓鼓富家翁、享受聲色犬馬的形象設定,離晨曦期盼的“強者”二字,差的實在太遠。
總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無論怎么看,都不像是故意留到最后,才跳將出來找架打的意思。
“我沒惡意。”
大胖子感受到了如山的壓力,第一時間表明了態度,免得遭受暴打波及。晨曦的殺意之濃,刺激得他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空著的那只手連忙沖著少女擺動,苦著臉說道:“我真的沒惡意。這個,那個......后頭酒柜上面的酒,實話說,都挺貴的。”
尷尬地解釋著自己的意圖,他沒忘了及時用大拇指朝著身后的酒柜一指,示意道。
不用說,最后時刻沖出來的,正是酒吧的大胖子老板本尊了,他的本意,也確實如他所說的那樣,僅僅是為了從少女扔出去的大號“暗器”底下,拯救出滿滿一酒柜的好酒。
好巧不巧,被少女扔出去的壯漢,劃著美妙的弧線,直奔著吧臺后方正中間的那座酒柜而去,那也是少女給壯漢選中的降落坐標,計劃讓其與滿柜的酒瓶來個親密的接觸,深刻反省。
彷如被人踩中尾巴的貓,原本深情演奏中的大胖子,連“喵”叫一聲都來不及,便于瞬間判斷出弧線的落點,相當的不妙,于是又瞬間放開了手中的大提琴,迅如奔馬的出現在弧線的半路上,總算是搶在壯漢按照“計劃”落下之前,撈到了他的腳踝,成功阻止了好大一筆款項的打水漂。
由此可見,自詡享受奢華人生與掙錢兩不誤的酒吧老板,私下里絕對是常年保持鍛煉的,身手一點也沒落下,否則無法做到有驚無險的保住自個兒的滿滿一柜子上等好酒。
當然,現在要直面心情不爽的少女就是了。
晨曦沒有即刻表態,冷冷地從上到下,審慎地打量著半路殺出來的大胖子,目光最后落在他倒提著的壯漢身上,臉色頗為不善。
關于對方提到的“酒挺貴”這一重要信息,姑且勿論是真是假,里頭有多少夸張的成分,總之被她左耳進右耳出,刻意忽略掉了。想要晨曦小姑奶奶掏腰包賠錢?別忘了還有好幾筆賬沒跟你算清楚呢!這一筆么,且先掛賬吧。
“噢。”
大胖子老板恍然大悟,忙不迭的將壯漢給使勁扔了出去,說一百遍比不上具體做一遍,實際行動才是最好的證明。
只見壯漢在空中打著滾,拖著長長一聲嚎叫,最后“撲通”一聲砸到一張塌了半邊的桌子上,摔得爬都爬不起來,快要暈厥之際,他還沒從大胖子突然翻臉不認人的舉動中回過神來:這到底是為什么,不是剛把我救下來么,怎么又把我給扔出去了?這胖子老板到底算是哪一邊的?
艱難地發出幾聲呻吟,可憐壯漢身下那張倒霉的桌子,最后還是沒躲過去,被翻滾而來的他砸得裂成十塊八塊的。
晨曦的臉色果然好了一些,卻也僅僅是好一些而已,大胖子這一舉動,雖然表示出一些誠意,但人心隔肚皮,天知道他心里面是怎么想的?萬一是披著羊皮的狼,存心下套呢?
于是少女朝兩邊看看,看著一地狼藉,一臉平靜,就是沒有說話。姑母告誡過,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時候,別胡亂說話,等別人先說。自己把這兒砸了個稀巴爛,眼前這大胖子很可能就是老板,說不定會要自己賠償的,且靜觀其變就是。
“此事當然與小姐無關,都是他們的錯。鄙人自會找他們算總賬。”
大胖子很有眼力,反應自是相當迅速,立即將所有的責任都一推二五六,算到了一眾酒客的頭上。誰叫你們出言不遜,調戲人家小姑娘和女性長輩的?活該被修理!
估算著有氣無力的倒霉蛋大體數量,大胖子老板進入了平攤裝修費用的狀態。一心兩用,可是混得開之人必備的素質。
“哦。”
晨曦故作深沉的點點頭,正準備咳嗽兩聲,然后對大胖子的審時度勢表示一下贊賞,突然想起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于是緩緩問道:“你,是這兒的老板?”
話說得慢條斯理,只是還沒說完,少女的氣勢已經開始提升,殺意明顯沖著滿溢的程度而去。如果能用圖表來描述的話,估計少說也是一條八十五度角的直線向上走,離徹底垂直很近就是了。
這可把大胖子老板嚇得不輕,他連忙撇清道:“不是不是,鄙人名叫亨利.沃特諾斯,乃是這家一樓小酒吧的小小承租方,‘湯姆三叔的小屋’真正老板另有其人,鄙人只是根據合同,向他繳納相關的場地租賃費用,日常自負盈虧而已。我和他之間,僅僅是承租了他一樓這一小塊場地,獨立進行經營的關系,連合作都談不上。”
“不信的話,您到上頭找馬克隆主事拿份合同看看?就知道鄙人沒有撒謊了。呵呵。”
大胖子亨利.沃特諾斯的額頭滲出了冷汗,看著有些恐慌,心里可是對馬克隆主事恨得咬牙切齒,搞了半天,原來是你這又矮又胖的家伙惹出來的禍,屁股擦不干凈,害得老子遭殃!因此麻溜的試圖把禍水往樓上引。
偉大的海洋之主在上!只要這位大煞神肯輕移蓮步走上去,見到上頭的情形,不將二樓三樓拆成一片白地,不將馬克隆主事人腦子打出狗腦子來,我亨利一世就發誓這輩子不再抽雪茄!哦,不,呃,是今年秋天不抽好了。
保持著謙卑的表情,亨利.沃特諾斯心中發狠,卻依然保持了相當足夠的謹慎,及時將發誓的期限改成了今年的秋季。
反正現在已經是深秋,秋天剩下沒幾天了,就算萬一真的玩砸了,頂多忍一忍,不抽就是了。實在不行,拿頭撞撞墻也就這么捱過去了。
真要讓大胖子老板今后戒掉抽雪茄的習慣,估計他自我了斷的心都會有。
可惜晨曦小姑奶奶并不是那么好哄騙的。
“唔!”
她雙手背在身后,貌似認可對方說辭那般點點頭,淡定地笑了笑,又輕聲問道:“既然只是承租方與戶主的租賃關系,為何“它們”要將通往上面的唯一通道設在你這里?我怎么覺得,你和‘它們’的服務對象、經營標準與盈利手法,可是完全沒有一丁點重合,哪怕是類似的地方啊?這,又該怎么解釋呢?”
少女深深看了亨利.沃特諾斯兩眼,眸中光芒閃動,白皙的小手從背后收回來,輕輕轉動著手腕,開始再度熱身了。
她已然看破了對方的真實身份,也能清晰準確地判斷出對方的實力位階,但倘若大胖子誤以為后臺夠硬有所依仗,因而存心欺騙,或者試圖顧左右而言他,把水攪渾的話,小姑奶奶絕對不介意演示一下,雙方之間的實力差距到底有多大。
只是這樣一來,亨利一世的傳承恐怕就要到此打住,亨利二世、三世什么的,想都別想,連出世的機會都給斷送掉了。
明年這個時候,亨利“一世”的墳頭草少說也有一尺高了。
少女眸中閃動的光芒,看著淡淡的,可與常日的溫柔親和大不相同,沒被目光掃射之人,根本意識不到那種可怕,那是來自生命之鏈頂端存在的天然威壓,根本無從反抗。
“真視之瞳?”
就在晨曦認真審視他的一剎那,大胖子老板感受到了極度的心悸,整個身軀僵直的他瞬間醒悟,少女究竟是何方神圣了,于是光芒甫一淡去,他便忙不迭的鞠躬行禮,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在下不敢,在下不敢。請您聽我解釋。”
面對碾壓式的存在,亨利.沃特諾斯敏銳地找到了某個重要詞匯,急忙分辨道:“您一定是誤會了。二樓三樓平時的主要出入口,乃是在隔壁的小巷子里頭。酒吧盡頭這兒的樓梯,一來出自建筑安全方面的考慮,緊急疏散時所用;二來不過是方便上面的某些貴賓臨時興致來了,想要玩‘與民同樂’的游戲而特地設置,只能下不能上,并不對酒吧的客人開放。別的不說,樓梯上到了二樓那兒,有一座時常關閉的大門,里頭設有專職的護衛把守,酒吧這兒的客人即使想上去,也不會獲得批準。‘唯一通道’一說,真不知從何說起。”
麻溜的將自稱從“鄙人”進一步下調成“在下”,大胖子老板鞠著躬,身段放得很低,態度極為誠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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