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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誰接的生意?

  李丟丟有一把長刀,是夏侯琢當初幫他準備的,這把刀也不錯,但出城的時候為了避免麻煩,并非是這種百煉刀。

  他走到門口蹲下來,看著那兩把刀,烏色刀鞘并非本來顏色,那是木色被血液侵染過很多次后變得深了不少。

  李丟丟隨手取了一把,將這百煉刀抽出來,隨著一聲錚鳴,一股寒氣從刀鞘里噴涌出來一樣。

  刀身上已無血跡,可是卻還有血腥氣。

  這刀長三尺還多一些,是雙手刀,刀身筆直,兩側各有一道長長的血槽。

  這刀的分量沉重,尋常男人單手用這樣的刀會很吃力。

  “好刀。”

  余九齡過來,伸手在自己頭上摸了摸,沒下得去手,然后從李丟丟頭上揪了一根頭發下來,他遞給李丟丟用很認真的語氣說道:“來,試試快不快。”

  李丟丟看了看那根頭發,又看了看余九齡。

  余九齡道:“別客氣。”

  李丟丟道:“我終于相信你說的,你在酒樓里的時候想打你的人很多很多了。”

  余九齡道嘿嘿笑了笑,蹲在那,一臉的好奇。

  “快試試。”

  他把頭發遞給李丟丟,李丟丟伸手接,結果沒接住,那根頭發就飄飄忽忽的掉了下去。

  余九齡道:“不慌,再拔一根。”

  李丟丟:“不急!我能找到。”

  他在地上摸索了一會兒把頭發撿起來,放于刀刃上,然后用力朝著刀刃吹了一口氣,那根頭發居然真的斷開了。

  余九齡驚訝道:“這么厲害,還真是吹毛斷刃。”

  他朝著李丟丟腦袋上伸手,李丟丟連忙躲開后說道:“都已經試過了,為什么還要拔?”

  余九齡認真的說道:“老人教我們說,一根筷子容易斷,一把筷子折不斷,一根頭發容易斷,一把頭發.....”

  李丟丟道:“一把頭發斷不斷不重要,肯定禿。”

  余九齡道:“公子小氣。”

  然后看向長眉道人:“道長?”

  長眉道人往后退了幾步,連連擺手道:“不多了不多了,本來就不多了。”

  里屋的七當家說道:“真正的大楚府兵百煉刀,現在還在用的都不是新刀了,最初兵部的武工坊還能鍛造,后來都是偷工減料,說是百煉刀,其實品質差了許多,這兩把刀都是老刀,放在黑市上去賣的話,可價值百兩。”

  李丟丟眼神一亮,他當然不會賣,但是聽說很值錢就開心,原本已經很開心,現在是加一份開心。

  長眉道人看了看他那笑容,嘆了口氣后說道:“看看你那嘴臉。”

  李丟丟道:“隨你。”

  每次長眉道人說他什么,李丟丟一句隨你都會頂回去,長眉道人每次都被堵住。

  “你休息吧。”

  李丟丟看向里屋說道:“好好睡一覺,等睡醒了我給你做一些飯菜。”

  七當家依然那么不緊不慢的說道:“不用,難吃。”

  李丟丟:“......”

  他走到屋門口,看著七當家說道:“你說話一直都這么直接的嗎?”

  七當家點了點頭:“是。”

  李丟丟問:“有人想打過你嗎?”

  七當家搖頭道:“都死了。”

  李丟丟閉嘴。

  七當家往后躺了躺,拉了被子蓋好后說道:“以后小心些,要殺你的人是一己堂,我問出來了,一己堂就是冀州城里最大的暗道殺手堂口,跟蹤你的人一共五個,我都殺了。”

  李丟丟道:“雖然是他們安排人來殺我,但是你把他們殺了,冤有頭債有主......”

  七當家:“我又去了一己堂,殺了大概一百余人后出來的,天亮之后你就會得到消息了。”

  李丟丟:“我湊!”

  長眉道人臉色變了變,他現在才知道事情有多嚴重,七當家這一場好殺,一己堂那邊損失如此慘重,必然會調遣大批高手來殺李叱。

  他把李丟丟拉到偏房里,壓低聲音說道:“這個人行事太過狠厲,也不慮后果,殺了一己堂那么多人,一己堂不會善擺干休。”

  李丟丟搖了搖頭道:“師父,就算沒有這一百多人,那五個人來動手殺我,我殺了他們五個,一己堂還是會再派人來,他們敢動手就說明有把握,或許是不怕被人知道,或許是能不被人知道是他們安排的人,那位好漢反殺過去,是出乎了一己堂的預料。”

  長眉道人想了想后說道:“不如你先出冀州城,找個地方去避一陣子吧。”

  李丟丟道:“躲是躲不開的,我離開冀州,他們就會追出冀州,我到哪兒他們會追到哪兒。”

  長眉道人說道:“可若是一己堂真如他說的那樣,是整個北境最大的殺手堂口,他們一旦傾巢而出......”

  李丟丟道:“我去想個辦法,想好了告訴你。”

  說完這句話之后李丟丟就出了偏房,他知道師父擔心的肯定有道理,一己堂實力強大的話,也許現在就已經在大規模的搜查他住在什么地方了。

  “九齡。”

  李丟丟回頭朝著屋子里喊了一聲。

  余九齡從屋子里跑出來問:“什么事?”

  李丟丟道:“你替我跑一趟云齋茶樓,現在應該不晚,你去見孫掌柜和孫夫人,讓他們關門幾天,沒有我的消息不要開門,然后躲出去,最近不要住在家里。”

  “如果他們沒地方去的話,你就把人接到這來,我不想連累他們一家,如果一己堂的人已經知道我每天都去云齋茶樓,他們不管孫掌柜夫妻知道不知道我住在哪兒,都會去逼問。”

  聽李丟丟說完之后,余九齡立刻應了一聲:“放心,我這就去。”

  李丟丟又追了一句:“如果孫掌柜心疼每日的損失不肯走,你就打暈了他。”

  余九齡又應了一聲,拉開院門就沖了出去,此時天色還沒有亮起來,一己堂那邊又逢大亂,他們應該還沒有派人去云齋茶樓。

  李丟丟過去把院門關好,然后坐回去繼續沉思,他還可能會牽連到誰......

  他不擔心夏侯琢,一己堂那邊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去招惹夏侯琢,他們可以安排人殺自己,但絕對不會承認,而且手腳利索的話,也不可能把一己堂牽連出來。

  高希寧呢?

  他想著......如果一己堂的人查到高希寧和他關系很近的話,會不會派人去把高希寧綁走逼問?

  一想到這些,李丟丟就開始心慌。

  就在這時候門外忽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李丟丟跑到門口問了一句:“誰?”

  “我。”

  夏侯琢回了一聲后說道:“快開門。”

  李丟丟把院門拉開,夏侯琢快步進來,看著李丟丟說道:“一己堂的事是不是和你有關?”

  李丟丟一怔。

  他問夏侯琢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夏侯琢臉色變了變,他上上下下的看了看李丟丟,這才松了口氣。

  “沒受傷?”

  “沒有,去一己堂的不是我,是那位燕山營派來的好漢,他知道一己堂安排殺手要殺我之后,去了一己堂。”

  夏侯琢心說這人可真莽......不過干的不錯,換做是他的話也會去。

  他問李丟丟道:“青衣列陣的人剛剛跑去見我,說是城中出了大事,一己堂那邊已經瘋了......你知不知道一己堂為什么要派人殺你?又是誰去一己堂雇的殺手?”

  李丟丟搖頭道:“我不知道,按理說,冀州城里沒有人必須要殺了我。”

  夏侯琢沉默片刻后說道:“今天白天不許出門,哪兒都不許去,這件事交給我,不管什么結果,天黑之前我會回來。”

  李丟丟道:“你通知一下高希寧讓她躲起來。”

  夏侯琢本已轉身,聽到李丟丟這句話后回頭瞪了他一眼:“自己的命還不知道怎么樣,先想著那丫頭。”

  李丟丟道:“總不能連累了人家。”

  “傻不傻?”

  夏侯琢嘆道:“這事多半和她有關。”

  李丟丟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思考了片刻后才醒悟,他看向夏侯琢問道:“因為許青麟家里去和高院長提親被拒絕了的事?”

  他又搖了搖頭道:“我看許青麟不像是那種人。”

  夏侯琢道:“先別胡思亂想了,記住我的話,今天不許出門,哪兒也不許去。”

  他說完后大步離開,李丟丟跟出門想送送,夏侯琢一回頭:“回去!”

  李丟丟應了一聲,退回院子里。

  夏侯琢快步到了巷子口,那里有一輛馬車等著,他上車后吩咐了一聲:“去一己堂。”

  其實李丟丟家里距離一己堂并不是很遠,不到兩刻,夏侯琢的馬車就在一己堂門外停了下來。

  此時此刻,在一己堂外邊,已經有大量武備軍的人在來回巡視,一己堂出了這么大的事,那位大主事都已經從鳳鳴山道觀趕回來,誰都知道是腥風血雨。

  武備軍得到消息后,立刻就把這里監視起來。

  夏侯琢的馬車停下來,看了看左右,從車夫手里拿過來一把長刀,大步走向一己堂正門。

  門口的人臉色難看的把他攔住,其中一人伸手道:“不好意思,今日一己堂不見客。”

  夏侯琢看著他問:“你認識我嗎?”

  那人不過是個丙字科的殺手,并沒有多少見識,他搖頭道:“我不管你是誰,現在離開這,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夏侯琢一刀橫掃,那人脖子立刻就被掃開。

  這變故實在是太過突兀,一下子,所有人都懵了。

  夏侯琢看向一己堂另外的人說道:“我叫夏侯琢,現在進去一個告訴你們宋先生在客廳等我。”

  那幾個人愣在那,片刻后有人反應過來,快步跑回院子里,夏侯琢跟著他就進去,沒有人再敢攔他。

  他走到前院正廳門口,那位趕回來的大主事臉色鐵青著出門,看了看夏侯琢。

  “夏侯公子,你是來宣戰的嗎?”

  宋先生問。

  夏侯琢也在看著他,兩個人四目相對。

  片刻后,夏侯琢緩緩說道:“李叱是我最好的兄弟,你們安排人殺他,這件事我不會當不知道,你剛剛說什么?我是要宣戰嗎?宋先生,你有資格嗎?”

  夏侯琢繞過他,大步走進正堂。

  他進門之后,眼神掃了一圈后問道:“是誰接的生意?”

  沒人回答。

  夏侯琢用長刀指向距離他最近的一個人說道:“我不管是不是你,沒人回答我,我從你開始殺,我不是來宣戰的,我是來殺人的,如果你們膽子足夠大,那就還手殺我。”

  那人臉色發白的退后一步,搖頭:“我不知道。”

  夏侯琢一刀落下。

  “你夠了!”

  宋先生從外邊大步進來,怒視著夏侯琢說道:“你以為這樣我們一己堂就會被你嚇住?這件事,沒有李叱的命來償,不會結束,夏侯公子,你能護他一輩子嗎?還是說你能屠掉我們整個一己堂?”

  夏侯琢沒理他,走到距離他第二近的那個人面前問:“是誰接的生意?”

  宋先生臉色越來越難看,幾次沖動著想吩咐人動手,可是幾次都忍了下去。

  最大的殺手堂口又怎么樣呢?

  人家是親王的兒子。

  動了夏侯琢,大軍片刻就到。

  就算是此時此刻,知道夏侯琢進了一己堂,武備軍那邊應該已經瘋了,他們立刻就會上報,此時羽親王和節度使都不在冀州,武備將軍若是放任一己堂的人殺了夏侯琢,第二個死的就是他。

  所以不出意外的話,用不了多久武備將軍府的軍隊就會把一己堂圍的水泄不通。

  夏侯琢看著那人,那人已經嚇得在發抖,不停的看向宋先生,宋先生咬著牙站在那,一言不發。

  又一個。

  夏侯琢走向第三個人,還沒動問,俞先生已經站出來說道:“不關他的事,是王登接的生意。”

  王登聽到這句話嚇得腿一軟。

  夏侯琢的視線慢慢轉向俞先生,他問道:“那么,誰是王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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