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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這就是緝事司

  只飲酒的掌柜叫盧瑞明,兩年前的時候就花費了大半積蓄,在都城大興置辦了一所房產,把老婆孩子都送到了都城去,他獨自一人留下撐著酒樓。

  只飲酒是他家傳下來的,他不想斷在自己手里,酒樓已經傳承了百多年,真要是斷了,他覺得對不起父輩祖輩。

  可是他也知道,大楚現在這個樣子,誰也說不準唐縣這樣的小縣城什么時候會被流寇攻破。

  就算隔壁是劉崇信的老家淶湖縣,那些賊寇到了冬天糧草告急,說不準就會打過來。

  這兩年來,都是幾個伙計和后廚的師傅們陪著他,大部分人晚上都要回家,好在還有余九齡住在這,他也就沒那么孤單。

  三杯酒下肚之后,盧瑞明的臉色就變得微微發紅。

  “什么他娘的只此一家。”

  盧瑞明拍著桌子罵了一句。

  眾人都懵了,心說何來這樣一句?

  “都說我們只飲酒的燒刀子正宗,滋味純正,酒香撲鼻,勁道凜冽,可實際上......只是不摻水,其他家里賣的酒,一壇酒要摻一半的水,能有個叉叉滋味。”

  余九齡說道:“掌柜的,你這是喝多了吧。”

  “多?”

  盧瑞明道:“自家的酒還不知道多大勁兒?你太小看我了。”

  他看向余九齡笑道:“再年輕十歲的話,我能把你們全都放翻在這......我小時候,我爹教我釀酒,我沒事就偷酒喝,搞的我爹以為什么程序錯了,產的酒總是比以往少。”

  他大聲說道:“喝多了酒我就想自己應該是個行俠仗義的大俠客才對,那時候聽評書,能喝酒的都是大俠客。”

  他的語氣驟然一轉,多了幾分悲傷。

  “那時候還沒有賊寇,百姓們的日子還過得去......也不知道為什么,后來朝廷就一個勁兒的加賦再加賦,加到百姓們都沒有飯吃......”

  余九齡道:“掌柜的,你真的是喝多了。”

  “我沒有!”

  盧瑞明道:“我的酒量我自己清楚......我說的對不對你們也都清楚,朝廷的錢都去哪兒了?為什么要一個勁兒的掏百姓兜里的錢?”

  燕青之道:“盧掌柜,你少喝一些。”

  就在這時候門外進來幾個人,往里邊看了看,只有李丟丟這么這一桌,因為外邊掛了今日免客的牌子,他們又覺得在包廂里喝酒憋悶的慌,所以就坐在大堂里,那幾個人一進來就顯得有些不善,他們的手都放在腰刀上。

  一直沒喝酒的葉杖竹微微皺眉,輕輕對夏侯琢說道:“是緝事司的人,應該和玉明先生的案子有關,別輕舉妄動。”

  那幾個緝事司的司衛進來,為首的是個伍長,他看了看眾人后說道:“誰是這家酒樓的掌柜盧瑞明?”

  盧瑞明連忙起身道:“回官爺,我是。”

  那個司衛伍長瞇著眼睛看了看他,然后吩咐道:“現在就隨我們走一趟,緝事司有事問你。”

  盧瑞明嚇了一跳,連忙問道:“官爺,是何事啊?”

  “你怎么話那么多!”

  司衛伍長怒斥道:“休要啰嗦,現在就跟我們走。”

  盧瑞明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被緝事司的人找上,其實合該他有些倒霉,昨夜里他跟著李丟丟他們本想勸說一下不要帶走余九齡,結果遇到玉明先生的事,一時好奇就看了會兒熱鬧。

  不久之前,緝事司旅授顏九機進城,下令抓人詢問,有人說當時只飲酒的掌柜盧瑞明在場,還查到玉明先生之前曾幾次到過只飲酒里喝酒。

  夏侯琢起身剛要說話,葉杖竹拉了他的衣服一下,示意他暫時不要亮明身份。

  夏侯琢還沒說話,燕青之起身道:“這位大人,在下是冀州城四頁書院的教習,盧掌柜是我好友,他未曾犯過什么事吧?”

  “四頁書院的又怎么了?”

  司衛伍長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盯著燕青之的眼睛說道:“你是不是覺得一個窮酸教習的身份,就可阻止緝事司辦案?多管閑事也要看看自己分量夠不夠,別把自己陷進去。”

  燕青之微微一怒。

  “沒事沒事。”

  盧瑞明道:“官爺只是傳我過去問問,我又沒有犯什么事,不用擔心,我去去就回。”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邁步往外走,走了幾步又回頭說道:“九齡,招呼好幾位先生。”

  余九齡道:“掌柜的,我和你一起去。”

  司衛伍長怒道:“你們這般磨磨唧唧,是想讓我動手鎖人?”

  盧瑞明連忙俯身道:“不敢不敢,官爺息怒,我這就跟你們走,這孩子年紀小不懂事,官爺不要理他。”

  他一邊走一邊回頭說道:“九齡,也照看好生意。”

  說完往柜臺那邊看了一眼,余九齡立刻就明白過來,掌柜的是讓他看管好錢財。

  葉杖竹等緝事司的人把盧掌柜帶走之后說道:“應該沒什么事,他又和玉明先生沒有什么交集,也許只是例行問問,說不準玉明先生以前來過這里吃酒。”

  余九齡道:“還真的來過,玉明先生挺喜歡我家的燒刀子,還夸過我聰明,我記得玉明先生之前曾經寫過一首詩夸獎我們家的燒刀子酒好。”

  他不說這句話還好,眾人聽完這句話后臉色都沉了下來,反倒是余九齡沒覺得有什么不妥當。

  縣衙大堂。

  旅授顏九機坐在椅子上看了看下邊跪著的那幾個人,這些人都曾和玉明先生有過交集。

  “那個。”

  他抬起手指了指盧瑞明道:“帶過來問話。”

  兩名司衛上去踹了盧瑞明一腳:“上前!”

  盧瑞明連忙跪爬著到了近處,臉色有些發白的說道:“大人要問什么,草民必知無不言。”

  顏九機問:“我聽聞,玉明先生之前經常到你的酒樓里飲酒,你可熟悉他?”

  盧瑞明道:“其實玉明先生來過的次數不算多,也就五六次,大部分時候是他弟子過來買酒帶回去,所以草民和玉明先生說不上熟悉。”

  “我問你,玉明先生在你家酒樓里喝酒,可有喝醉過的時候?”

  “有......有過兩次。”

  顏九機聽完這句話后點了點頭:“那就是了,這人算一個......玉明先生在他酒樓里喝多了酒,言談之中說起家中有多少銀兩,此人便心生歹意,他是開酒樓的,與江湖上的一些賊寇多有來往,于是合謀闖進玉明先生家里劫掠,還殺了不少人。”

  聽到這句話,盧瑞明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無比,他不住的叩首道:“大人,草民冤枉啊,草民和玉明先生完全不熟,他也未曾在草民店里說過什么,草民著實不知道他家里進了賊人是怎么回事。”

  顏九機冷哼一聲道:“料來你也不會這么輕易的招供......來人,上刑!”

  他一聲令下,兩個司衛過去,其中一個過去抓住盧瑞明的頭發往后一拉,盧瑞明的臉就抬了起來,另外一個司衛抽出鐵板,朝著盧瑞明的臉上左右不停的猛扇,幾下之后,盧瑞明臉上的血就開始亂飛。

  跪在旁邊的幾個人全都被嚇懵了,一個個哆嗦的好像篩糠一樣。

  顏九機看著那些人問道:“你們看到了,賊人就是這般嘴硬,明明已經有確鑿證據卻還不肯認罪,你們是不是也想學他?”

  那些人立刻搖頭,嚇得幾乎尿了褲子。

  “有人指證他嗎?”

  顏九機又問了一句。

  這縣衙大堂里跪著的幾個人都是做生意的,有的是賣熟食的,有的是賣點心的,有的是賣干果果脯,平日里和盧瑞明都熟悉,誰愿意昧著良心指證,大家鄉里鄉親,這種事誰也不愿意做。

  顏九機見沒人說話,隨便指了指其中一個說道:“此人包庇罪犯,知而不言,與殺人重罪同等,給他上刑,打死勿論。”

  另外幾個司衛上去,把那個商人按倒在地就開始暴打,他們已經聽明白了顏九機話里的意思,所以下手極狠,沒多大一會兒那人就被打的沒了氣息,七竅流血而亡。

  顏九機起身,走到那些人身邊轉了一圈后問道:“現在有人愿意指證這個十惡不赦的罪人嗎?你們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你們各自家里的人考慮,如此包庇罪犯,你們的下場都不會好。”

  “我......”

  其中一個商人顫抖著說道:“我愿指證此人,他......他就是因為得知玉明先生家里藏有巨富,所以才會與一眾江湖賊寇勾結。”

  顏九機笑了笑道:“識時務者為俊杰,你是個聰明人,那我問你,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那人一邊哆嗦著一邊回答道:“他......曾試圖拉我入伙?”

  顏九機嗯了一聲:“合理。”

  他回頭吩咐道:“從犯已經指認了主犯,給從犯簽字畫押......”

  他停頓了一下,看了看盧瑞明的臉都已經被打爛了,臉兩側血肉模糊,嘴角被打的豁開,可是顏九機似乎還不滿意,他指了指盧瑞明的嘴說道:“舌頭拔了......你們都看到了,他為了隱藏罪行自己咬舌。”

  說完這句話后顏九機回到座位那邊坐下來,看了看一邊嚇得噤若寒蟬的幾位縣衙官員說道:“幾位大人,你們也都看到了,是不是?”

  唐縣的那些官員們連連點頭。

  “是是是,此賊窮兇極惡,竟然咬斷舌頭試圖自盡。”

  顏九機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么玉明先生家里進了山賊的事,也就人證物證俱全......對了,物證呢?”

  剛剛回來沒多久的團授原無限上前一步道:“卑職帶回來數十件兵器,就是從此賊家里搜出來的,兵器上還有血跡,所以罪證確鑿。”

  顏九機嗯了一聲后吩咐道:“去吧,去那酒樓里看看,還有沒有什么賊人漏網的。”

  原無限立刻應了一聲:“卑職遵命!”

  那天書評區不能發言的時候,我無心碼字,不停的刷不停的刷,每一次都看不到有新的留言出現,當時說真的竟是有一種失戀般的感覺,我想,我應該離不開你們的風騷了,啊......熱戀使人沉淪,唯有收藏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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