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聽到李叱說要用他的玄刀和夫子圣刀磕一下的時候,介衣的臉都青了。
他掙扎起來咆哮了一聲,如果不是被岑笑笑一腳踹翻的話,他就算是拼盡全力也已撲上去了。
李叱道:“看來這刀確實很重要。”
他看向介衣:“這刀有沒有名字?”
曹獵指了指夫子圣刀:“那另一面有字。”
李叱:“......”
李叱道:“你打亂了我審問的節奏。”
曹獵道:“我猜你是真沒有看到。”
李叱把刀翻過來看了看,在刀身的另外一側果然有兩個字......不出。
“不出刀?”
李叱覺得有些奇怪。
其實這才是夫子圣刀的真正名字,夫子的刀,就叫不出。
只是后來隨著時間久遠,又沒有幾人真的見過夫子圣刀,所以傳的越來越離譜,說什么的都有。
有人說這把刀叫做圣義,有人這刀叫做圣心,還有說這刀叫神威,更有甚者,說這刀叫鎮天......
可是實際上,當初有人將此刀贈予夫子的時候,夫子就隨便給這刀取了個名字,夫子不出刀。
大概的意思是,這樣的天下罕見之兇器,在我手里也不會是兇器了,因為我不出刀。
“想起來了。”
李叱看向介衣:“你是圣刀門的人。”
聽到這句話,介衣的眼神明顯慌亂了一下,李叱也就沒有必要再問他到底是不是。
所以李叱也已經猜到了,這個人出現在豫州城還和楊玄機派來的人打了一架,應該實屬巧合。
不過這巧合似乎也有點意思,這個人以夫子圣刀能傷了那個天下第四,足以說明其實力。
不過,再想想看,天下第四和此人交手的時候,已經被葉先生擊傷。
所以此人的實力應該在天下第四之下,而葉先生則和天下第四是五五開之局。
“不出刀,想不到竟是這么諷刺。”
曹獵冷眼看向介衣:“我很早之前就聽聞過圣刀門的故事,你猜是誰講給我的?”
山河印曾有一人,名為霸刀。
介衣硬撐著坐直了身子,站是已經站不起來了,他看向李叱說道:“你們若是要殺我只管殺就是了,折辱人的事,非英雄所為。”
李叱問道:“先問一句,你來豫州,是不是要殺一個人?”
到此時,介衣也已經沒有什么可顧忌的了,他大聲說道:“我確是來殺一人的,就是那寧王李叱。”
李叱點了點頭:“我就是。”
他手中夫子圣刀一轉,刀柄對著介衣,李叱把刀遞過去:“畢竟也見到我了,你可試試。”
這句話一出口,在場的人全都緊張起來。
介衣看了看那刀,又看了看李叱,忽然間一伸手把長刀接過來,然后一刀朝著李叱砍過去。
可是以他現在的狀態,這一刀,已經劈不出來他砍傷天下第四那樣的一刀了。
李叱一腳踹在刀身上,夫子圣刀旋轉著飛了出去,砰地一聲戳在旁邊的柱子上,那合抱粗的柱子,竟是被夫子圣刀直接穿透。
李叱邁步過去,把刀抽出來,再遞給介衣。
介衣咬著牙把刀接過來,然后又一刀朝著李叱劈下來。
李叱一伸手將玄刀握住,然后這屋子里便炸開了一道光......當的一聲,玄刀和夫子圣刀重重的劈砍在一起。
眾人的眼睛全都在這一瞬間睜大......那是兩把這個世上最名貴的刀,稱之神器也不為過。
可是李叱卻似乎一點也不在乎,真的用兩把這樣的無價之寶硬生生的磕了一下。
一聲,震的人耳膜似乎都要裂開似的。
兩刀俱斷!
這一刀巨力之下,介衣的胳膊也被震斷了,小臂對折一樣往后甩了一下。
可是在這一刻他卻好像忘記了疼,兩只眼睛里滿是絕望的看向那把夫子圣刀,雙眼赤紅,如同滴血。
“這樣的話,你們的夫子圣刀,就真的變回了原來本該有的樣子......不出刀,我猜,如果夫子當初能這樣做,他也會這樣做。”
李叱似乎一點都不心疼。
曹獵心疼。
李叱指了指那個叫胭脂的女人:“把她送回廷尉府。”
曹獵道:“這個女人有些媚術,審訊他的人要注意一些。”
李叱道:“交給張湯。”
曹獵怔了怔,然后嘆息道:“你真狠。”
李叱道:“我劈開兩刀的時候你都沒說我真狠,所以你剛才確實是裝的,你說這個女人的姿色也就勉強夠能夠和你接觸的級別,你說我真狠,是覺得可惜了。”
曹獵道:“你劈開兩刀的時候那已經不是真狠,是......”
他想說那不是人干的事,忍住了。
李叱看向介衣道:“給他一匹馬,把這個人放了,讓他回去告訴圣刀門的門主,夫子圣刀被我所毀,盡管來豫州找我就是了。”
聽李叱這句話說完之后,介衣的臉色又變了,他的眼睛里滿是不可思議,他不相信李叱真的會放了他,他覺得李叱一定是還有什么陰狠的后招。
他看向李叱喊道:“如果你還有什么折辱我的辦法,盡管現在就用出來,何必要騙?!”
李叱蹲下來,看著介衣的眼睛說道:“圣刀不斷,門主會來?”
他就這樣直截了當的告訴了介衣他的目的。
斷你圣刀門的圣刀,就是要讓你們門主親自過來殺我。
兩名親兵過來,架起來介衣到了門外,真的給他找來了一匹馬,介衣回頭看了李叱一眼,咬著牙說道:“你會后悔的。”
李叱卻沒有理會,看了看手中的斷刀,然后就朝著曹獵笑起來,笑的曹獵有些發毛。
他對曹獵說道:“我剛剛聽你說,岑笑笑的姐姐岑蒹葭,是一位技藝神乎其神的造器大師?”
曹獵:“噫!”
他看著李叱問:“如果不能再造出來呢?”
李叱笑了笑:“那就再去搶一把好的。”
一個時辰后,曾經的梅園,如今的廷尉府。
兩名廷尉架著胭脂進入刑房,把她綁在了木樁上,然后兩個人就退了出去。
胭脂往四周看了看,看到了不遠處的那些刑具,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就在這時候,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看起來年紀不是很大,臉色陰沉的男人邁步進來。
這個男人算不上有多好看,也并不強壯,可是卻有一種很獨特的氣質,讓人看他就會覺得背脊一陣陣發寒。
胭脂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無比的可憐,她知道自己有多大的魅力,也知道沒有幾個男人能在她面前不動心。
“惡心。”
張湯看了她一眼,就皺起了眉頭。
胭脂驚住了。
因為她看的出來,這個男人眉宇之間對她的厭惡不是裝出來的,他是真的覺得自己惡心。
這個世上,怎么還能有男人覺得她惡心?
哪怕就是給了她一個耳光的那個男人,也不可能真的對她一點兒都不動心。
而此時她面前的男人,只是默默的把一個不大的布包打開,然后胭脂看到了那布包里一把一把奇形怪狀的小刀。
下一刻,刑房里傳出來一聲慘呼。
在廷尉府的正堂客廳里,曹獵引領著一個看起來大概二十八九歲年紀,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成熟知性氣質的女子進門。
她個子高挑,身形修長,身上穿著一套布衣,衣服應該已經穿了有幾年,看得出來已經舊了,可是卻干干凈凈。
她連走路的樣子都顯得那么安靜,安靜的如同一朵獨自盛開的蘭花。
然而,也不知道為什么,混世魔王小侯爺曹獵在她面前居然會有幾分局促,而且這幾分局促還是他強裝鎮定都鎮不住定而泄露出來的。
而岑笑笑跟在后邊,一直抿著嘴微笑。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小侯爺每次看到他姐姐都會很緊張似的。
那是因為他在這方面不怎么聰明,但凡他聰明一點的話,就應該明白是怎么回事。
“請你來,是因為有一件要緊事。”
曹獵說話的時候都陪著三分小心,引領著這女子進了門后,指向桌子上:“有兩件很不錯的兵器壞了,想請你試試,能不能淬煉這兩把刀,再打造出一把新的刀出來。”
這女子,自然就是岑笑笑的姐姐岑蒹葭。
她一開始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后就微微一怔,片刻后加快腳步走到桌子旁邊,將斷刀拿起來仔細看了看,越看臉色越難看。
“是誰?!”
她猛的扭頭看向曹獵。
“我暫且認不出其中一把,但我認得出另一把就是傳說中的夫子圣刀,是誰如此糟蹋神器!”
曹獵立刻就后退了一步:“不是我!”
岑蒹葭眼睛都瞪大了:“這世上除了你,還有誰會做出來如此敗家之事?除了你之外,誰會拿這樣的兩件神器對著砍一下!”
曹獵又后退了一步:“真的不是我,我都干不出來這種事,而且這個世上并不是只有我一個會敗家......”
岑蒹葭怒道:“告訴我他是誰!讓他現在就站在我面前!”
就在這時候李叱走到門口,聽到這句話,再看看曹獵那被嚇得好像個小兔子一樣的反應,李叱當機立斷,掉頭就走。
岑笑笑連忙到他姐姐身邊,壓低聲音說道:“弄壞了這兩件神器的確實不是小侯爺,是寧王......”
他把事情詳細解釋了一遍。
岑蒹葭一怔,先是看了看曹獵,又看了看她弟弟,然后咬著牙說道:“就算是寧王,把這樣的兩件神器毀了......”
她話還沒有說完,曹獵連忙道:“所以我才把你請來,試想,這個天下,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能淬煉修復這樣的兩件神器?而即便是你,可能此生都再也不會有第二次機會,修這樣的兩件神器了。”
岑蒹葭眼神一凜:“還有第二次?”
曹獵連連擺手:“沒有沒有,絕對不能有......不過,如果你能把這兩把刀再淬取精華,合二為一,那么這就是天下第一刀,也不可能再有什么兵器能把這樣的一把刀打壞了。”
這句話,確實打動了岑蒹葭。
她回頭看向那兩把斷刀,眼睛里都是心疼,可也出現了一些光彩。
如果她真的能淬煉出一把新的寶刀,那確實會是無與倫比的天下第一刀。
她仔仔細細看著另外一把,就是李叱的玄刀,看了好一會兒也沒能認出來。
因為這把刀已經歷經過兩次錘煉變形,李叱得到之前是一把西域彎刀的形態,是澹臺將軍請名匠改成了中原戰刀的款式。
看了一會兒也沒能認出來,岑蒹葭回頭看向曹獵:“另一把刀叫什么名字?居然能把夫子圣刀劈斷。”
曹獵咽了口吐沫:“你......聽我說之前,能確保自己不發脾氣嗎?能確保我的安全嗎?”
她不是真的能打,但他是真的怕。
岑蒹葭:“你說。”
曹獵又咽了一口吐沫:“是......周天子刀。”
岑蒹葭的眼睛驟然睜大。
用大周天子刀,砍周夫子圣刀......這種事,多敗家的人才能干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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