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壓境一臉無奈的看著面前的這位大叔,這位號稱兗州道路千千萬,洪福一人識一半的聶大叔。
他抱有幻想的問了一句:“咱們方向應該是沒錯吧。”
聶洪福點了點頭,一臉你放心吧的樣子:“方向肯定是沒錯,反正都是往東北走。”
澹臺壓境:“”
聶洪福也知道自己這樣怎么都說不過去,于是訕訕的笑了笑道:“其實應該也不會錯的太離譜,將軍你容我再爬到高處去看看,興許就找到了什么熟悉的山頭”
澹臺壓境道:“我冒昧的問一句,聶大哥你說的熟悉的山頭,怎么辨認?”
聶洪福道:“這個將軍就不懂了,你們沒有在這連綿大山中生活過,不懂得如何區分,像我們這樣常年生活在山里的人,有自己的那一套辨認每座山的辦法。”
澹臺壓境虛心求教道:“是何種辦法?”
聶洪福認真回答道:“看高矮。”
這個回答把澹臺壓境給搞的心里都瞬間冒出來一層陰影,好像整個世界一下子就變得不友善起來。
聶洪福見澹臺壓境的表情有異,就知道他是不信自己,于是他解釋了起來。
“將軍,你可以不信我的武功有多高,不信我的學問有多好,但是山里人對山的認識,不能不信。”
澹臺壓境想了想,這話其實很有道理。
像聶洪福這樣的人,他確實沒有讀過書不認識字,可是這不能代表他沒有生活技巧。
山里人如果連山都不了解不熟悉,那還算什么山里人。
于是他點了點頭:“聶大哥,我信你。”
他指向高處說道:“要不然你就再上去看看吧。”
聶洪福點了點頭,轉身快步跑向高處,不得不說他的身手很矯健,爬山這種事對他來說如履平地一般。
沒多久,聶洪福又爬上了高處,站在那瞭望。
聶小地坐在旁邊的石頭上,晃蕩著兩條腿自言自語似的說道:“也不知道咱爹爬上去能看個棒槌,這里的山咱們又不認識。”
聶大天道:“你別胡說八道,咱爹還能不如你?”
聶小地道:“我倒不是說咱爹不如我,我的意思是咱爹萬一忘了這地方他根本沒來過呢。”
聶大天:“呸,你當爹是笨蛋啊。”
然后就看到聶洪福急匆匆的又從山上爬下來,氣喘吁吁的到了澹臺壓境身前:“這下壞了,我忘了這里我根本就沒來過,完全不認識,看高矮也沒用啊。”
聶小地:“你看吧。”
聶大天:“”
澹臺壓境道:“算了,咱們還是再找當地人問問路吧。”
聶洪福道:“我去找,我剛才看到那邊好像是有人家,找人問路這種事我們熟。”
看著聶洪福跑遠的樣子,廷尉軍千辦早云間輕輕的嘆了口氣:“這事回去不能和主公提。”
澹臺壓境問道:“為何?”
早云間道:“給向導找個向導這種事若是讓主公知道了的話,怕是會笑話我們三年。”
虞紅衣在旁邊認真的說道:“三年說的有些不準確了,看主公他什么時候忘了吧,要是一直都忘不了這事的話,怕是會笑話我們這一輩子了。”
澹臺壓境點了點頭:“所以這件事誰也不能說出去!”
早云間和虞紅衣對視了一眼,兩個人也點了點頭:“對,不能說出去。”
聶小地在那坐了一會兒,可能是石頭太涼了,肚子里咕嚕咕嚕的響了起來。
“我去拉粑粑。”
說完從石頭上跳下來,朝著遠處樹林子里跑了過去。
聶大天喊道:“你小心點,被碰到熊瞎子。”
聶小地一邊跑一邊說道:“那玩意兒又打不過我。”
說完就一頭鉆進林子里去了。
澹臺壓境和早云間他們幾個商量著事情,聶大天站在那也沒什么事可做,看著澹臺壓境的那匹馬好奇,她真的是太喜歡這匹馬了,在她眼中這就是標準的大肥馬。
在她看來一匹馬何為漂亮,腿長屁股大,跑起來真叫颯。
就在這時候突然聽到聶小地在林子里喊了一聲,好像是真的遇到了什么,聶大天一驚,轉身朝著林子里沖了過去。
她還在飛奔中,頭頂上人影閃爍了幾下。
聶大天微微一愣的時候,就看到澹臺壓境和那兩名被稱為千辦人已經掠到了她前邊。
那三個人跑動起來,衣衫飄擺猶如黑云浮動,比大肥馬跑起來颯多了。
幾個人沖進林子里,就看到聶小地一個人已經把幾個人打翻在地。
兩個人躺在那動不了了,顯然是被打的昏了過去,還有一個被聶小地坐在屁股底下,正在一下一下的扇那人的腦袋。
“王八蛋,臭不要臉的,偷看我拉屎!”
他一邊打一邊罵,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
澹臺壓境他們沖到近前,看到這一幕都有些愣神。
聶小地看到他們進來了,立刻就控訴起來:“就這幾個不要臉的,我一個男的拉屎他們也偷看,真是不要臉到家了。”
那被他坐在屁股下邊的漢子喊道:“屁!誰他媽的看你了,我們是從這路過。”
澹臺壓境一伸手把聶小地拉起來,仔仔細細看了看那幾個人的衣著打扮。
看著應該就是普通百姓,可是澹臺壓境又看到了他們身上居然帶著兵器。
雖然那兵器被布包裹住了,可澹臺壓境是什么人,一眼就看出來不對勁。
過去將其中一件兵器撿起來,打開包裹在外邊的布,然后澹臺壓境的臉色敬變了變。
“寧軍橫刀?”
他猛的轉頭看向那幾個人:“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一聽到寧軍橫刀四個字,早云間和虞紅衣兩個人同時跨前一步,長刀已經抽出刀鞘。
他倆這一抽刀,挨打的那個漢子看了看他們的兵器,又回頭看了看被澹臺壓境撿起來的兵器。
“一樣的?你們又是什么人?”
大概不到半個時辰之后,澹臺壓境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幾個人,就是孟原固安爺派出來求援的,他們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往西南方向趕路,本來是在林子另外一邊,走到這也是肚子疼想進來方便一下,正巧就遇到了聶小地。
如果聶小地是個正常人的話,他們也就錯過去了,一般的正常人看到同樣有人在野外方便,多半是不會盯著人家看的。
就算是一般神經病,大概也就是打個招呼:嗨,你也拉呢啊。
但聶小地不是,他堅持覺得那幾個家伙是變態,要偷看他。
這也算是機緣巧合,如果不是因為聶小地的話,兩邊的人就會在這林子兩側交錯而過。
“你們出來多久了?”
澹臺壓境問那漢子。
那漢子揉著腦殼回答道:“我們已經出來快十天了,也不知道家里到底怎么樣。”
澹臺壓境回頭吩咐道:“給他們馬,咱們現在就啟程趕去孟原固!”
那漢子楞了一下:“你們你們就這點兒人,去了也沒有什么用處啊,還是盡快派人去龍頭關搬救兵吧,我 們出來之前就有至少幾千賊兵圍攻孟原固,這都十來天的時間了,說不定賊兵的大隊人馬已經到了。”
澹臺壓境點了點頭:“我知道,我會派回去兩個人求援,你們只管帶我們趕回孟原固即可。”
那漢子心說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寧軍的人派人回去求援,總是比他們去要管用的多。
于是帶著澹臺壓境他們準備上路,就在這時候看到聶洪福回來了,身后還追著不知道誰家的狗,他一路跑那狗一路追。
聶小地恨其不爭的喊:“爹你蹲下啊,你蹲下假裝撿磚頭,那狗就怕了。”
聶洪福一邊跑一邊喊:“別廢話,幫忙啊。”
一群人往前一沖,嚇唬了一下,那狗見到這邊人多勢眾也就不敢再過來,轉身跑回去了,跑幾步就回頭汪汪兩聲,似乎是得勝了一樣,在回頭叫囂。
“爹你怎么那么笨!”
聶小地道:“還是你教我的,要是有狗追的話,那就蹲下假裝撿磚頭,狗就怕了。”
聶洪福一轉身指了指自己屁股:“廢話,我要是沒蹲下假裝撿磚頭,至于屁股上被咬了一口嗎。”
好在是這大棉褲實在厚實,棉褲給咬的露了棉花,白花花的,可是到暗處檢查一下,屁股沒有被咬到。
澹臺壓境道:“聶大哥,我們已經遇到了認識路的人,現在你們可以先回村子里等我們了。”
他吩咐一聲:“把干糧分給他們足夠回去吃的數量,再給他們兵器以防有什么危險。”
說完后他看向聶大天:“聶姑娘,我答應你的事不會不算數,但是得等我回去之后再把我的馬給你了,我這次去救人要在戰場上沖殺,我需要這匹馬這樣,你們騎的三匹馬先送給你們,算是補償。”
聶大天搖頭道:“不行。”
澹臺壓境嘆了口氣:“這馬與我熟悉,戰場沖殺”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聶大天道:“我說的不是馬的事,而是人的事我爹答應了你們,要把你們送到地方,那就得送到地方,我爹說過,人說話要算話,如果人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那就不是好人。”
孟原固的漢子楞了一下,仔仔細細看了看:“姑娘你是我們孟原固出來的人吧?”
聶大天看了看他,上上下下的看,然后搖頭:“肯定不是,你這么丑,跟我一定沒什么關系。”
那漢子:“”
澹臺壓境道:“現在孟原固外邊有數千賊兵,可能不止數千了,也許已有數萬山海軍的人馬,你們去了太過危險”
聶大天一擺手:“不要說這些,我們說話要算話,別的我不管,就要送到地方!”
她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聶大天一回頭:“你閉嘴。”
聶洪福:“我沒張嘴啊。”
聶小地拉了拉他爹衣袖,小聲說道:“我覺得我姐,是有所圖謀沒安好心。”
聶洪福忽然間醒悟過來,看看那將軍威武霸氣又白凈帥氣的樣子,心說閨女看上了這樣的人杰那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如澹臺將軍這樣的男人,招女孩子喜歡很正常啊,雖然她閨女不怎么正常。
只是不知道人家將軍能不能看上她,自家閨女,真的是哪兒都好,就是傻。
他笑了笑,對兒子說道:“想不到你也看出來了。”
聶小地點頭,聲音壓的更低了一些:“我一眼就看出來,我姐這么愿意跟著他,是想偷他的棍子。”
聶洪福:“”
微信公眾號:作者知白,這個人膚白貌美大長腿,柳葉彎眉櫻桃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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