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城這邊,相對于青州來說,那個叫姚春雨的人做的事,大概就是歸元術在查的事。
武先生那邊有一個姚春雨主動站出來,所以就顯得簡單一些。
歸元術在冀州城里先要找一個這樣的人,接下來的事就和武先生做的是并無區別。
說起來,好像有那么點釣魚的意思。
但因為唐匹敵的事而釣魚,李叱倒是沒覺得有什么不妥當,他只怕釣魚釣的不夠多。
刑場上。
冀州這被抓的人比青州更多,多一倍不止。
但顯然這也不是全部的造謠生事的人,如果不是李叱想盡快把這風口壓下去,他會慢慢的釣。
先打窩,一盆一盆的打,一池水半池誘餌,然后一網一網的把魚撈上來。
即便如此,可能也不會把魚都打干凈,但只要能讓剩下的魚閉嘴就好。
李叱走上高臺,面沉似水。
“過往,你們一直都在說我仁慈,說我寬宏,可能是因為我向來也不喜歡殺人,總覺得小錯可以原諒,大錯可以誡勉,我也總覺得,告訴你們什么是錯的,讓你們不犯錯,比你們犯了錯后嚴懲要好許多。”
“可是你們就覺得這樣是軟弱,當你們提起來,寧王仁慈寧王寬宏這些話的時候,心里可能還有些得意,想著那不就是軟弱可欺嗎?”
“看來確實是我對你們太信任,以為把什么是錯的告訴你們了,你們就不會犯錯,沒想到的是,我把什么是錯的告訴你們了,卻成了你們試探我的界限。”
李叱看向余九齡:“上刀斧手。”
余九齡應了一聲,上前大聲喊了一句:“刀斧手何在!”
一群光著膀子懷抱環首大刀的漢子邁步上前,每個跪在那的罪犯身后都站了一個,這千余人身后,多了千余刀斧手。
“不是想試探一下我的界限在何處嗎?”
李叱大聲說道:“今日就明明白白告訴你們,我的界限就是唐匹敵,無論是誰,若再挑撥大將軍是非,這底線就是一刀斬之!”
隨著他這句話說完,余九齡的手往下一壓:“殺!”
千余刀斧手,環首大刀劈砍而下。
千余顆人頭滾落在地,那么多人噴血的場面,可能會成為在場每一個人之后無數年的噩夢。
寧王用這千余顆人頭正高所有人,誰再說唐匹敵的壞話,誰再挑撥是非,那么結局就是如此簡單直接。
“還會有漏網之魚,你們應該慶幸今日被殺之人中沒有你們,但千萬不要再露出什么蛛絲馬跡,誰犯殺誰是懲處的起步,也可以是誰犯就株連三族,還可以株連九族。”
李叱說完之后就走下高臺。
圍觀的百姓們鴉雀無聲。
他們確實都知道寧王的好,知道寧王的仁,今日總算是感受到了寧王的兇。
那時候,長眉道人曾經說過,李叱其實從心里不想做一個梟雄,所以他需要壓制自己。
當然稍稍把自己內心之中的兇放出來一些,就不是誰都能承受得住。
只有長眉道人才看的那么清楚,丟丟兒啊心里關著的那頭兇獸有多強大。
他受盡人間疾苦,所以大部分時候,都把那兇獸之力藏在心里,怕嚇著人。
他也不是不明白,有些時候,能嚇嚇人也有用,他只是不愿意罷了,不是做不來。
冀州城里一千多顆人頭掉下來,那些搬弄是非的人會閉嘴,那些想投機取巧的人也會閉嘴。
他們啊,終于試探出了寧王的底線是什么,可是也許他們并不開心。
然而這并不是結束。
廷尉府和諜衛軍全都動了起來,在整個冀州范圍內開始搜捕那些散布消息的外人。
這些人都是從南邊過來的,不管是武親王的人還是楊玄機的人,來了,就盡力不要讓他們好端端的回去。
幾個月之后,這場關于大將軍唐匹敵試圖謀逆的傳言終于消聲滅跡。
事情似乎可以告一段落,但李叱知道,這種事不會真的絕跡,哪怕是到了以后,中原一統,還是會有人站出來挑撥是非。
這個時候的挑撥是非的人是壞,那個時候挑撥是非的人更可怕,因為他們覺得自己是忠。
初秋。
李叱下令,調集冀州能調用的所有兵馬,全部開赴蘇州,交由大將軍唐匹敵指揮。
你們不是說大將軍兵多有二心嗎?
那我就再給他更多,有多少給多少。
現在有了現在給,以后有了以后給。
大軍開拔的時候,不管是軍中的人還是文官,再一次明白了寧王的心意。
冀州城。
李叱站在城門外送大軍開拔之后,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高希寧:“最近那仨老頭兒有沒有松動?”
高希寧嘆了口氣,沒回答,這一聲長嘆其實就是答案。
“他們這嘴臉”
李叱撇嘴。
北疆戰事危及的時候他們巴不得倆人今天成親明天就生小孩兒,現在就把事當個屁一樣給放了。
高希寧嘆道:“生小孩兒好難啊。”
要不是她說話聲音實在太小,李叱都要捂她的嘴了。
這文武百官都在不遠處呢,這話若是被他們聽了去,指不定又會出什么傳言。
比如,我親耳聽到都廷尉大人說生小孩兒太難了,所以足以證明都廷尉大人不能生育!
這可不是危言聳聽,什么話都沒準傳出去。
李叱一邊走一邊耐心的說道:“雖然咱們現在生小孩兒挺難的,但是別人生小孩兒不難啊。”
高希寧眼睛瞇起來:“你這話似乎有些深意?”
李叱連忙道:“不不不,不是你以為的那樣,我怎么能和別人生小孩兒呢,我的意思是,別人生小孩兒也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
高希寧:“比如呢?”
李叱:“比如有些不能生小孩兒的人,突然生了小孩兒。”
高希寧:“你還說不是你?”
李叱:“”
他嘆了口氣道:“我那是不能生嗎?我那還不是不準生”
高希寧好奇起來:“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叱拉了她的手:“走,回廷尉府。”
冀州城里當然也有廷尉府的衙門,只是比起豫州梅園來說要小一些,畢竟梅園可是曹家的大園子。
李叱倒是也曾經想過,把以后各地廷尉府衙門的建造權給曹獵,可曹獵就是不犯傻,那就不好玩了。
他和高希寧回到廷尉府之后不久,李叱就讓人出去把人帶過來。
高希寧總覺得事情不對勁,當她看到一個妙齡少婦,懷里抱著一個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出現,她就不得不再次看向李叱。
那少婦看起來大概二十四五歲年紀,模樣標志,身段也美。
或許是因為生了孩子的緣故,高希寧看了看她的胸脯,再看看自己的,心里稍稍有些挫敗感。
當然,比這玩意,她經常有挫敗感。
前陣子和劉英媛還有苑佳蓓她們一起去泡溫泉的時候,當時她就震驚了。
按理說她是大哥,可是按照大小來排的話,她就從大哥一下子掉到了四弟。
當然她也不是那般的平平無奇。
只是她有些不理解,同樣都是女孩子,同樣都是那么長肉的,怎么劉英媛她們就能長在那么合適的地方。
如今再一看面前這少婦,高希寧覺得別說是她,就連劉英媛都要甘拜下風。
但是再轉念一想,吳嬸曾經說過,那玩意生活孩子以后還會大,那么劉英媛就能和這位小姐姐有一拼,甚至可能還超越她。
想到這里,高希寧使勁兒晃了晃腦袋,心說自己這是在胡思亂想個什么鬼東西!
只是多看了一眼而已,竟然在心中激起這么多波瀾。
李叱走到那少婦身邊,笑著說道:“給你介紹一下。”
高希寧眼睛瞇著,李叱道:“這位,是廷尉府副都廷尉張湯的夫人。”
高希寧瞇著的眼睛就逐漸睜大了,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怎么怎么回事?!”
她驚訝的連嘴巴都張大了。
李叱回頭吩咐道:“把張湯請來。”
手下人連忙跑出去請張湯過來,不多時,以為是有什么要緊公務的張湯一路小跑著過來,當他一進門看到那女子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再看到那女子懷里抱著的孩子,人好像瞬間就變成了一具雕塑。
他是真的傻了,完全不知道說些什么,張著嘴,卻發不出什么聲音。
李叱走到一邊坐下來,笑著說道:“所以你們都要記住,不要以為我拿你們沒有辦法。”
他看著張湯笑道:“你可以去沈醫堂買藥,我也可以讓沈醫堂的人把藥給你換了,之前你自毀身子,后來我讓沈先生把你的藥換成調理身子的。”
張湯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那抱著孩子的少婦也跟著他跪下來。
大概一個時辰之后,廷尉府后院。
高希寧坐在李叱給她打造的秋千上晃著,她問:“到底怎么回事?”
李叱道:“張湯最早的時候做什么,你還記得嗎?”
高希寧點頭:“記得啊,小伙計。”
李叱道:“這個姑娘就是那酒樓里唱曲兒的小姑娘,和張湯一直都互相喜歡,只是不敢讓人看出來。”
高希寧:“那你怎么知道的。”
李叱:“我多雞賊啊。”
高希寧挑了挑大拇指:“牛皮!”
李叱道:“我知道了之后,就把她請過來,找機會讓他們重逢,然后她就把張湯灌多了,酒后吐真言,張湯那天說了好多好多話。”
高希寧:“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李叱:“不重要。”
高希寧:“嗯?”
李叱:“我就聽了一會兒就走了,真的。”
高希寧:“嗯?”
李叱:“余九齡可以作證,就聽了一會兒!”
高希寧噗嗤一聲就樂了。
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他倆咳咳,他倆,就那一回,就有小孩了?”
李叱:“大概是吧你想問題的角度,果然很刁鉆啊。”
高希寧道:“那藥方你留著呢嗎?以后沒準用的到啊。”
李叱:“你想問題的角度原來還能更刁鉆。”
他抬起頭看向天空:“我覺得不用,我多壯啊”
高希寧也抬起頭看向天空:“那誰知道啊”
今天有急事出門,寫完后沒做檢查修改,或許會有多處錯別字和不通順,我回來后就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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