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九齡這個人,總是會被人誤會,尤其是女孩子看他的時候,多多少少都會覺得他有些許的猥瑣。
這就很容易給人造成錯覺,就好像余九齡見到漂亮女孩子就走不動路似的。
是的,這是個誤會,因為這就不是錯覺。
昭巒和彩南她們兩個又是一直做生意的人,覺得自己看人會看得準。
尤其是余九齡和她們說話的時候還擺出一副很貼心的樣子,更讓她們兩個覺得這家伙可能真的是對女人沒什么抵抗力。
但是,她們兩個能為武王妃照看生意那么久,當然也不是如此膚淺之人。
只是覺得這人有些奇怪,寧王帳下人才濟濟,安排一個奇怪的人來接待她們,必有緣由。
余九齡道:“你們對寧軍可能不大了解。”
他一本正經的說道:“按照我們這邊的規矩,接待不同的客人,要有不同的方式。”
“如果是接待男人,尤其是軍人,那就簡單直接,寧軍吃什么就給他們吃什么,但如果是女人就要照顧好,一般都會有四樣精致點心和四樣干鮮果品為前菜,主菜一般是四個,還有湯。”
他看向那兩個女人:“要不要我把菜名給你們報一下?”
這種話,昭巒和彩南一個字都不信。
直到,她們過了河后經過了寧軍的輜重營。
是的,也不知道為什么,寧軍就這樣毫無防備的讓她們從輜重營穿過去了。
所以她們看到了寧軍成群的牛羊成群的豬,看到了堆積如山的物資。
這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再回想一下楚軍輜重營里那些東西,真的是天壤之別。
“我們寧軍的士兵,每個人每個月的軍餉是五兩銀子,大概相當于你們楚軍那邊的團率軍餉了吧?”
余九齡一邊走一邊說道:“而且是按月足額發放,絕對不會拖欠一日。”
彩南忍不住問了一句:“剛剛路上,你帶著的那些食物,是寧軍士兵的普通餐飯?”
余九齡道:“讓你見笑了,稍顯簡單寒酸了些,我就是出門的時候順便從火頭軍那邊帶的,是我們今天的早飯,畢竟是戰時,所以簡單些也可以體諒。”
彩南又問:“頓頓有肉吃?”
余九齡道:“不然我們養那么多豬羊做什么?”
彩南看向昭巒,昭巒輕輕嘆了口氣。
余九齡道:“其實非但頓頓必須有肉,而且還要換著花樣的做,這是寧王的要求。”
昭巒道:“寧王果然財大氣粗。”
余九齡道:“那得多謝你們。”
彩南問:“為何要多謝我們?”
余九齡道:“寧王財大氣粗,這財大氣粗就是從敵人手里搶來的,每一個敵人都為我們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現在你們也是敵人,所以主公交代我接待你們的時候要客氣些,和善些,畢竟你們不久之后,就是我們的下一個金主。”
彩南狠狠瞪了余九齡一眼。
余九齡像是不識趣一樣,繼續說道:“不過我家主公也說了,你們其實沒什么油水。”
彩南又狠狠的瞪了余九齡一眼。
余九齡還是視而不見,他一邊走一邊說道:“你說能看上你們什么?士兵的皮甲?你們穿的那玩意要是發給我們的士兵,我們的士兵都得罵街,根本不行,又薄又不結實,關鍵還丑。”
“真要是按照你們楚軍的著裝來發,我們的士兵都會懷疑,我們家主公是不是落魄了。”
彩南:“將軍你可以不用繼續說下去了。”
余九齡道:“唔......對不住對不住,忘了照顧 你們情緒了,一說起來我們這邊的裝備配置什么的,我就得意忘形,老毛病了。”
昭巒給了彩南一個眼神,示意她不要再多說話了。
武王妃交代過,她們的任務就是進芒碭山見武親王,不要多生事端。
余九齡不識趣啊。
他指了指正在搬運物資的那些士兵:“這是換新裝,我們的隊伍每年都要發兩次新裝,不管是在任何地方征戰,都會按時送到。”
彩南停住腳步,看向余九齡道:“能不能不要再說話了。”
余九齡:“好的啊......那你們介紹一下你們那邊的情況吧。”
彩南:“......”
昭巒看向余九齡道:“將軍還請快些,我們天黑之前就要趕到芒碭山,百余里路程,我們不想耽擱太久。”
余九齡:“放心,我已經安排了車馬,對姑娘一定要照顧好些,我交代了,馬車里還得有軟墊,還得是粉紅的。”
昭巒:“馬車太慢了些,我們可以騎馬。”
余九齡道:“你們還會騎馬?”
彩南覺得自己已經快要壓不住怒氣了。
余九齡:“你們好厲害啊,寧王治下的百姓,應該都不會騎馬,你們那邊連女孩子都會騎馬,是因為危險嗎?如果有人來打,騎馬跑的快,是這樣嗎?”
彩南臉色已經難看起來,想說話,昭巒拉了她一下,兩個人加快腳步往前走。
余九齡:“那你們那邊馬夠用嗎?一會兒你們會看到我們的騎兵營,我們的馬都是草原上的,可好了,你們沒去過草原吧?”
那兩人哪里還會搭理他,只是快步往前走。
余九齡見她們不說話,總算是知道識趣了,他也不再說話,默默的跟在那倆人后邊。
走了一段路之后,彩南忍不住回頭:“將軍不是說安排了車馬嗎?車呢,馬呢?”
余九齡:“走錯了啊,在另外一邊。”
彩南:“你是不是故意的!”
余九齡:“剛才我想說來著,你們又說不讓我說話了,大步流星的往前走,我以為你們著急去別的地方,就沒問。”
昭巒深呼吸,然后努力擠出來幾分笑意:“那就請將軍帶我們過去。”
余九齡:“不用,我派人把馬送過來就行。”
他問:“兩位對馬有什么要求嗎?是要公馬還是母馬?”
彩南:“你們騎兵營里還有母馬?”
余九齡:“沒有啊,但是這也不好說,你們知道戰馬都是要......要那個的,就是閹了,閹了的公馬還是公馬嗎?”
彩南:“......”
余九齡繼續問:“你們對馬的顏色有什么要求嗎,是要黑的白的青的紅的還是粉紅色的?”
昭巒:“都可以。”
余九齡:“都可以?那牛可以嗎?”
昭巒怒了:“余將軍,如果你是故意消遣我們的,可以停止了,我們只是奉王妃之命進山求見武王,商量一下可否接受寧王提出的條件,你這樣做,也是在耽誤寧王的時間!”
余九齡:“我......只是想和你們多說說話,你們這般漂亮......”
昭巒:“公馬,紅色的,謝謝。”
余九齡:“那是深紅淺紅棗紅還是血紅?”
不等那兩個人說話,余九齡笑了笑道:“我開玩笑的,我這就去把馬牽過來。”
余九齡轉身離開,昭巒和彩南同時重重的嘆了口氣。
“這個人有病。”
“他故 意的。”
“可他故意激怒我們是為什么?毫無道理。”
“我暫時也沒有想到他為什么這樣做,但他絕對不是沒有目的,一會兒我們小心些,不要再和他多嘴。”
“嗯,我知道了。”
兩個人簡短交流了幾句,怕被人聽到也不再多說什么,可是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人回來。
剛要忍不住去找,就看到余九齡一臉歉意的走了回來:“都怪我都怪我,剛才去牽馬,才知道就不久之前,騎兵營出去訓練了,一匹戰馬都沒有留下,只剩下拉車的駑馬,要不然先坐車?到了前邊還有我們的營地,再換馬可以嗎?”
昭巒心急,不想和余九齡多說什么,點了點頭:“請將軍快些安排。”
余九齡笑呵呵的說道:“好嘞。”
這次倒是很快,一輛馬車到了眾人面前,昭巒和彩南上車,余九齡也想上去,被那倆人拒絕。
余九齡道:“那我就坐前邊了。”
馬車里,昭巒壓低聲音對彩南說道:“他故意如此,多半是這馬車里有什么不對勁,決不可讓馬車進山,到時候我們徒步上去。”
彩南點了點頭。
她們此時大概猜測,余九齡故意如此是想在馬車下邊暗藏什么人,悄悄潛入楚軍大營。
雖然覺得可能,又覺得不大對勁,但是也想不到別的什么。
就在這時候,馬車忽然震了一下,緊跟著就往一邊歪斜,把車里的兩個女人嚇了一跳。
她倆連忙下車,卻見車軸斷了。
“沒事沒事,我馬上安排人再去找車來。”
余九齡歉然的說了一句,然后就轉身跑了出去。
不遠處,林子里,夏侯琢笑著問李叱道:“九妹爭取了這么多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吧。”
李叱點了點頭:“應該差不多了。”
他看向身邊的長眉道人:“師父你說呢?”
長眉道人閉上眼睛仔細回憶了一下,然后點頭:“差不多了。”
三個人轉身離開了樹林。
不久之后,寧軍大營,中軍大帳中。
劉英媛和苑佳蓓兩個人坐下來,看起來都有些緊張。
李叱笑了笑道:“相信我,相信我師父,我們兩個當初在江湖上騙......在江湖上行俠仗義的時候,這易容之術就已大成。”
他看向長眉道人:“你一個,我一個,盡量快些,畢竟九妹那邊拖的辛苦。”
長眉道人嘆了口氣:“咱們這邊快些,那另外一邊呢?”
李叱看向夏侯琢:“你現在就去跑一趟盯著,那邊一樣的重要。”
夏侯琢點了點頭:“那邊問題不大,拖著就好,可你們兩個這易容術,萬一不成,兩位姑娘就有危險。”
李叱道:“武親王一年到頭,連武王妃都見不到幾次,武王妃手下這兩個女人雖然重要,可武王絕對不熟悉,只是看著眼熟而已。”
劉英媛道:“我們不怕,來吧。”
苑佳蓓也點了點頭:“來吧。”
夏侯琢道:“那我就去另外一邊看看。”
此時另外一邊,余九齡氣喘吁吁的跑回來,一臉的歉疚,他對昭巒和彩南很不好意思的說道:“兩位姑娘再稍稍等上片刻,我已經派人去追騎兵營的人了,咱們爭取快些到地方,所以這次騎馬。”
昭巒和彩南再一次對視,然后都在心里嘆了口氣。
這個余將軍,她們是真的討厭之極了。
余九齡則一臉的無奈,他想著,為什么每次付出這么多的都是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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