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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六十章 竟敢不逃?

  唐匹敵飛身而上,半空之中將那名劍門弟子踹飛出去。

  那人身上發出一聲悶響,嘴里也發出一聲悶哼,雖不是被利器擊中,可那是唐匹敵的一腳,此人九成九是被一腳把心口踹癟進去了。

  那一聲悶響其實足以說明問題,所以唐匹敵連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他奪了馬之后向前疾沖,半路追上虞紅衣,俯身伸手:“上來。”

  虞紅衣下意識的把手伸出去,被唐匹敵一把拉住,隨著唐匹敵一發力,虞紅衣就被拉的離地而起。

  在虞紅衣騰空上來的那一刻,唐匹敵的身子居然離開了馬鞍,把位置讓給了虞紅衣。

  下一息,唐匹敵從馬背上跳下去,一個箭步追上尚青竹,不由分說抓了尚青竹的腰帶往前一扔。

  戰馬上的虞紅衣瞬間就反應過來,一把拉住尚青竹,兩個人同坐一匹馬。

  “大將軍你怎么辦!”

  尚青竹急切的喊了一聲。

  唐匹敵卻毫不在意,一轉身:“再搶就是了。”

  這如此平淡的語氣,仿佛在說......再搶一匹馬好像有多難似的。

  迎面一匹馬沖過來,唐匹敵讓開馬背上敵人的一刀,順勢抓著那人胳膊往下拉,那人哀嚎著落地,翻滾出去很遠。

  此時戰馬已經從唐匹敵身邊掠過,可唐匹敵伸手就抓住了馬尾,借著戰馬前沖的力量,唐匹敵飛身而起。

  在半空之中他甚至還回身撥開兩支羽箭,然后穩穩的落在了馬鞍上。

  前邊那兩個千辦回頭看到這一幕,兩個人顯然是驚呆了,眼睛睜的比雞蛋還要大。

  他們兩個并沒有跟隨唐匹敵做過什么事,對于大將軍的悍勇無敵,也多是耳聞。

  此時親眼見了,才知道那些傳聞并不夸張,他倆甚至還覺得,那些傳聞有沒有可能,還故意傳的低調了些?

  唐匹敵再奪一匹戰馬,也不知道是為什么,這馬也不算什么名品,可到了唐匹敵坐下,似乎連它都覺得自己可以驕傲起來,打了兩個響鼻后發力向前。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反正就莫名其妙的驕傲了。

  兩匹馬三個人,朝著那片小樹林過去。

  后邊的追兵不愿意就此放棄,畢竟人沒有抓到,他們還損失了十幾個人,若如此放棄,著實丟人。

  從斜刺里沖出一匹戰馬,這馬看起來就非同尋常,高大雄壯,皮毛鮮亮。

  馬背上,血浮屠的圣將軍之一王歡伸手把背后的鐵胎弓摘了下來。

  此人是血浮屠四位圣將軍中,唯一一個不是江湖出身的人。

  其他幾個,都是當初兗州江湖上的豪客,廖亭樓是熊虎門年輕一代的第一高手,其實力僅次于熊虎門門主。

  此人就是單獨出去闖蕩江湖,也足以有開宗立派的實力。

  圣將軍之一的高無坎,是四圣將軍中實力最強之人,此人本就是兗州行上門的門主。

  論年紀比廖亭樓只大了三四歲,可是論輩分,他和廖亭樓的師父同輩。

  圣將軍之一的聶佐是兗州江湖中一獨行客,此人曾經最不喜與人打交道,做事一直獨來獨往。

  可是為了救許素卿,卻和眾人聯手,當年在兗州那一戰,他是殺人最多的一個。

  其實力還在廖亭樓之上,四圣將軍中,廖亭樓實力其實最弱。

  圣將軍王歡之所以獨特,便是因為他是楚國邊軍出身,原本是邊軍一名五品將軍。

當初許素卿他們從兗州出關  ,若非是此人幫忙,他們也是不能輕而易舉出來。

  那可是邊關,如果邊關不開,縱然他們那些人都是高手,想闖出去難道還是隨隨便便的事?

  王歡在楚國北疆邊軍中名氣很大,可軍職不高,此人是當年楚國最后一次武考殿試的狀元。

  他原本是個性格內向之人,不善與人言談,所以在官場上也是郁郁不得志。

  被分派到了邊疆之后,連年都有戰功,可從無升遷,軍功盡數被人占了。

  再后來,更是因為得罪了上官,被派到了一處小的邊城做主將。

  恰好當年許素卿等人從兗州往北逃的時候,走的就是那里。

  王歡對許素卿向來仰慕,一直都聽聞其俠義之名,再加上本身他就對楚國朝廷充滿怨念,所以得知許素卿遭遇后,直接把他們放出關了。

  后來王歡手下人勸說他,如此放走許素卿,等兗州節度使周師仁派的追兵到了,必會處置所有邊關將士。

  與其被人全都當替罪羊殺了,不如干脆也反了算了,反了還能有一條命在。

  所以王歡就帶著這邊城三百余名府兵,帶上所有兵器儲備,棄了邊關去追許素卿。

  或許是因為這么多年來在邊疆受盡屈辱,所以王歡到了漠北之后,是這些人中第一個性格大變的。

  原本木訥老實,后來卻殺人如狂,且手段極為兇厲。

  血浮屠這么多年來在漠北橫行,其他人帶兵出去劫掠,若所得頗豐,便不會難為那些部族。

  可王歡不一樣,他哪怕已經得到了不少東西,往往還是會下令把部族的男人全部屠殺,不論年紀。

  此時見那個中原的武將連續殺人后奪馬而行,王歡氣不打一處來。

  他眼里看到的那人,仿佛便是當初在楚國從軍時候,見到的那些將軍。

  他將鐵胎弓摘了下來,略微一瞄準,一箭朝著唐匹敵的后背射了出去。

  如今唐匹敵的作戰經驗,怕是如今整個中原也無人能及了。

  他縱馬之際,當然不會筆直的坐在馬背上,而是身子往前壓著,不時回頭觀望。

  王歡從斜刺里沖出來的時候,唐匹敵就已經看到了,見那人背后的弓極大,唐匹敵便多了幾分警惕。

  此時見那馬賊頭目一箭射出,唐匹敵沒有立刻躲閃,因為他發現尚青竹和虞紅衣兩人,就在自己正前方。

  若他避開,這一箭可能會把那兩個千辦直接穿透,畢竟他會擋著那兩人,他避開時候,那兩人再想躲閃也來不及了。

  于是唐匹敵在那箭飛來瞬間,一刀挑出。

  若只是一刀把箭蕩開,倒也不至于讓后邊追著的王歡大驚失色。

  關鍵是這一刀劈砍的角度格外刁鉆,一刀挑出去,那箭沒有被蕩飛,而是在半空中旋轉起來。

  唐匹敵第二刀平著拍了出去,刀身拍在箭尾,那箭受了巨力,筆直的激射而出。

  王歡真的是嚇壞了,立刻就爬伏在馬背上,那箭擦著他的后腦飛了過去。

  他躲開了,可是他后邊的血浮屠馬賊沒有躲開,箭正中左眼眼窩,箭簇透穿而過,從后腦鉆了出來。

  這一擊,就把王歡嚇得不輕。

  武功高強之人都有傲氣,自然是不容易服了誰,更不容易怕了誰。

  可僅僅是這一擊,王歡心里竟然生出幾分懼意。

  就在王歡避開這一箭,下意識的沒有繼續發力催馬的時候,圣將軍之一的聶佐從另外一側沖了出來。

此人是江湖獨  行客,越是世道亂,江湖越險惡,他孤身一人能在江湖中殺出來不小的名氣,其實力之強已可見一斑。

  之前聶佐眼見著兩名黑武帝國劍門弟子被殺,心里還有些高興。

  此時追來,是故意要顯出本事,讓那黑武劍門的什么狗屁大劍師看看,他們黑武的人和血浮屠的人相比差的遠了。

  見唐匹敵一刀將箭劈開,聶佐心里其實也馬上就緊了一下。

  可此時已經追到近處,若再停下,或是避開,那就顯得丟人了些。

  于是聶佐一聲暴喝后,雙手往前猛的一甩,至少十余柄飛刀,分散著打向唐匹敵。

  唐匹敵往前看了一眼,對面,他的親兵已經沖出來接應了,所以唐匹敵嘴角微微一揚。

  他喊了一聲,提醒尚青竹和虞紅衣往旁邊避開,然后在馬背上飛身而起。

  那些飛鏢比之前攻來的羽箭可要精準的多了,唐匹敵起身后,有幾把飛刀在馬鞍上飛過去,另外幾把飛刀擊中了那匹戰馬。

  唐匹敵人飛了起來,可是韁繩沒有松手,這就造成了一種令人眼睛有些迷亂的假象。

  他仿佛在半空滯空了一小段時間似的,隨著戰馬還在往前,被韁繩拉的往前飄起來。

  就在聶佐都想揉揉眼睛的瞬間,唐匹敵松開了握著韁繩的手,那馬摔倒之前,雙腳同時在馬屁股上蹬了一下。

  凌空翻落,唐匹敵一刀斬下,聶佐嚇得立刻從一側跳了下去。

  這一刀落在馬鞍上,唐匹敵另一只手伸出去抓了戰馬的鬃毛一把,身子借力翻了過來。

  下一息,在唐匹敵一刀橫掃直奔聶佐的脖子,聶佐才落地起身,第二刀到了,他只好再次往后一翻避開,連續幾個翻滾不敢停下。

  就在這一刻,第二支鐵羽箭如電飛來,這一箭是為了救聶佐。

  唐匹敵聽到鐵羽箭破空的獨特聲音,這次連頭都沒回,右手刀往上一撩,當的一聲把那鐵羽箭蕩飛了出去。

  這王歡在心理上,遭受了沉重的打擊。

  然而這打擊還沒有完,因為唐匹敵的親兵營到了,雖只有百余人,迎面而來,卻有千軍萬馬的氣勢。

  唐匹敵等親兵到了近前,看了一眼親兵遞過來的韁繩,他翻身上馬,然后伸手:“槍。”

  他,要槍了!

  遠處,尚青竹和虞紅衣兩個人被親兵營擋住,他倆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

  追過來的馬賊至少有六七百人左右,甚至可能更多,其中還有不少高手,更有黑武劍門的人。

  雖然親兵營只有一百余人,可他們兩個想著,這可是大將軍的親兵營,所以殺出去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

  兩個人正想著這些,就見唐匹敵伸手把那桿鐵槍要了過去。

  然后,他們看到,那些親兵開始把面甲往下拉了......

  在這一刻,虞紅衣和尚青竹兩個人又是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

  唐匹敵上馬之后,一只手把鐵槍接過來,另一只手接過鐵盔。

  鐵盔戴上去的那一刻,連這北原荒野的氣息似乎都變了一下似的。

  北原冷冽?

  收斂些,大將軍已露槍鋒。

  下一息,親兵營的所有士兵同時把面甲拉下來,身子微微前傾,所有的長槍開始向前。

  “還不后撤,竟敢緊追不舍?”

  唐匹敵身子一壓,催馬向前:“攻!”

  “呼!”

  百余親兵,躍馬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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