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第一層,清沐音與余堂潤兩人吵了起來。
清沐音不許對方如此轟擊,否則整座城都有可能坍塌。但是余堂潤收到貝明昌的信息,得知里面的囚犯不知道怎么全部掙脫了法陣的禁錮,正與他們大戰。而貝明昌居然處于劣勢。
更重要的是,他得知了那個隱形人就是陸一涵。這個人在乾靈大陸的事跡他很清楚。他身上有著一道邪惡的力量。如果他不及時趕下去阻止,讓那些囚犯逃走,槍魚族很可能會成為整個海族的公敵。
“我要你幫我們搜魂的那個人是陸一涵,我必須要將他斬殺,否則他會給整個海族帶來無盡災禍!”余堂潤不可能跟她說實話。
清沐音關心部族和附近幾個部族的事情已經筋疲力盡,哪有心情去關注外面的消息,根本不知道陸一涵是誰。問道,“陸一涵,是誰?我怎么沒聽說過。”
如果是別人,余堂潤才懶得理會,但是清沐音問話,他不得不耐著性子將陸一涵的“光輝事跡”跟她說了一遍,最后說道:“此人與魔人勾結,讓整個乾靈大陸幾乎變成了死地。如果他活著,也會給整個海族帶來厄運,所以我必須殺他!”
清沐音知道他就是想以這個借口殺人。而且殺陸一涵是小事,不讓地牢的秘密傳出去,才是他的目的。
其他族群斗得越兇,對她來說越是好事。不管哪一方傷勢慘重,都會求到魚人族,幫他們療傷。
所以她也以損壞城池為借口,不讓余堂潤繼續轟擊地牢。
余堂潤氣得真想給清沐音一巴掌,可是他敢嗎?剛才第一眼見到她時,略微失態,都讓他后怕不已。要是海皇陛下知道他敢盯著清沐音看,非挖了他全族人的雙眼不可。
兩人就這么僵持著,各自以神識向自己的族人發號施令。地底大牢此時卻是打得熱火朝天。
陸一涵看到有六七十人已經從石門沖出去,并沒有任何異常,就讓金誨光帶著祝鏡煌也離開。他剛要緊隨其后,結果那些囚徒攔不住貝明昌,被他沖過來。
貝明昌恨透了陸一涵,要不是他闖進地牢,要不是阻攔自己,怎么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知道自己罪責難逃,必死無疑。
殺了始作俑者,也許他還有一絲贖罪的機會!
陸一涵忍痛開啟梵海星燈,提刀劈向貝明昌,兩人又激戰在一起。
有幾個囚徒想要沖上來幫忙,陸一涵拒絕道:“你不用管我,趕緊走!”
倒不是他舍己為人,而是逃走的人越多,對貝明昌的壓力越大,心緒就更難平靜。更適合他施展讀心人。
看到陸一涵受了如此重的傷,還為他們的逃生激戰,那些囚徒簡直就是感激涕零。
兩人刀棍交叉,打得難分難解。貝明昌的戰技比起莫南鏡,要差了一些,但是這里是海底,此消彼長之下,陸一涵感覺壓力山大。而且現在的他幾近發瘋,根本就是放棄防守,全力進攻,陸一涵每給他一道傷口,自己也得受傷。
“這些人逃出去,估計你的家人,老婆孩子都要被他們蹂躪,生不如死了吧?”
“你看看,那個強者都放棄你了,不再轟擊地牢,還有誰能救得了你?”
“我是你就逃出這里,或許還有一條生路,你拼死一戰,到頭來你的家人也難逃一死……”
陸一涵不斷刺激貝明昌的神經,讓他心緒的起伏越來越大。
“黑魔御風!”
陸一涵輕喝一聲,整個地牢像是一口鍋中的滾水,不斷翻滾。暴動的靈氣橫沖直闖,讓不少人都被沖擊得血管爆裂,筋脈斷碎。
“什么情況?”除了貝明昌知道這是陸一涵施展了詭異的功法,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地牢內的靈氣為何突然暴動。
“你……”貝明昌也受了不小的沖擊,剛要提醒自己人小心,陸一涵的讀心人功法凝成一道黑光,突然射入他的眉心,讓他短暫失神。
而陸一涵手中的圣心刀一揮,手起刀落,他的大好人頭已經飛落。
“魂靈境低級,跨一個半境界殺了玄靈境高級?”剩余的囚徒和槍魚族的那些修者,看到貝明昌的人頭居然被陸一涵給砍下來。一個個都向他投來畏懼和難以置信的目光。
“還愣著干什么,趕緊溜吧,上面的強者說不定就要沖下來了。”
喊道一半,陸一涵已經沖向石門。這些囚徒的生死,他根本不在乎。救他們,其實是因為他走投無路,自救而已。
但是既然救了,姿態就要做足,讓他們欠自己一份人情不好嗎?
如陸一涵所料的那樣,沒有了貝明昌,槍魚族的修者立即化成一盤散沙。不敢再與這群亡命囚徒硬碰硬,眼睜睜地看著陸一涵與剩余的囚徒鉆入石門逃走。
看著地牢中留下的上百具尸體,雖然囚徒的尸體居多,但是他們都很清楚,這些囚徒逃走,意味著什么。一個個臉色蒼白,仿佛死神鐮刀已經架在他們的脖子上。
石門后的甬道長的不行,足有三四十里,還好沒有遇上什么危險。但等陸一涵鉆出甬道,傻眼了,眼前站著數百槍魚族的修者。
這條密道通往的位置居然是槍魚族的一個秘密據點。
此時這里已經戰成一鍋粥,槍魚族的修者等級基本全是玄靈境,但那些囚徒的狀態不佳,被打得縮成一團,基本沒有還手之力。
當年的他們要殺這些玄靈境修者,也就是吐泡口水的功法,但是現在確實被對方碾壓,心中的憋屈可想而知。
陸一涵觀察了一下,發現除了清一色的槍魚族,在不遠處還有各個種族的修者。他們衣衫襤褸,像是奴隸一般,彼此的腳都被鐵鏈拴著,連接在一起。
祝鏡煌看到陸一涵出來,走過來,低聲道:“我就是被他們抓來當礦奴的,本來他們是要殺了我,但因為一個特殊原因,留了我一命。”
這時陸一涵才發現那邊堆滿血紅色的礦石,是神晶!怪不得當時進入地牢就覺得結構很奇怪,原來那地方先前設計的并非地牢,而是用來裝神晶礦石的倉庫。
這里是魚人族的領地,槍魚族相當于盜挖了魚人族的礦石。所以才挖了這條密道,直通地牢。
“天呀,這得值多少錢?”陸一涵現在最缺的就是晶石,一看這么多神晶,眼睛都發綠了。而且這些囚徒,只要能吸收神晶,很快就能恢復過來。
陸一涵再次開啟梵海星燈,漂浮到半空中,大喊道:“那邊有大量的神晶礦石,沖過去,邊戰斗邊吸收,才能有活路。”
“沖不過去呀,他人太多了,而且有著人族的戰陣,很難突破!”一名鯊鯨族的修者喊道。
先前出來的那些囚徒其實早就發現那些神晶礦石,但是他們沖不過去。
陸一涵看著節節敗退的囚徒,再這樣下去,真要全軍覆沒了。他現在開啟匿影沉聲逃走已經沒有問題,但是祝鏡煌怎么辦?
他想釋放永夜國度,但還是放棄了。他擔心永夜國度的黑暗氣息讓這些現在對他感激涕零的囚徒反感。
“跟著我,拼了!”陸一涵沒得他法,只能憑借戰技沖上去廝殺。
看到陸一涵如此威猛,激起了囚徒的求生欲望,跟在他身后,猛沖上去。
“布陣,給我全殺了!”一名槍魚族玄靈境巔峰的修者大吼,槍魚族修者快速布陣。
數百名玄靈境修者布下的戰陣,陸一涵也只能倒退。
“小恩公,你休息,這里交給我們。”一名鯊鯨族,恢復到玄靈境低級的修者擋在陸一涵身前,沖上去廝殺。
可是他才堅持了半分鐘,就渾身是傷的退回來。其他人也一樣,無比勇猛,但都飲恨而歸。
“他奶奶的,被關了一百多年,沒想到居然被幾個小崽子給欺辱到這等程度!槍魚族,別讓本尊或者出去,否則有你們好受的!”
“奶奶個熊,這是什么戰陣,強的變態。看來今天已無生的希望,那我們就自爆,以他們同歸于盡!”
陸一涵也被他們的所感染,大喊道:“你們全部退后,不要靠近我。”
祝鏡煌會意,立即大喊道:“不想死的趕緊后撤,快!”
“金光普照!”
如果不是同樣修煉正義之光序列,陸一涵釋放金光普照,也一樣會傷害到他們,所以才讓他們后撤。當時在地牢中,他沒有釋放也是這個原因。
一個純金色的圓球出現在陸一涵的頭頂,金光不斷向著槍魚族那邊傾瀉。
一開始那些槍魚族修者還感受到金光的暖意,片刻之后發現體內的靈力被凈化,一個個臉色煞白,祭出護罩抵御金光的侵蝕。
“這也太厲害了吧?一個魂靈境低級,就能阻擋住數百玄靈境修者前進的道路?”
“他可是我的恩公,不強,能對得起我們嗎?哈哈哈,老子看著他就兩個字,順眼。心情就一個字,爽!”
“可是他如此釋放功法,支撐不了多久呀,我們是不是要沖上去幫忙。”
“不行,我們現在太虛弱,沖上去也會被凈化,這是正義之光序列功法,根本不分敵我,再等片刻!”
“還等個屁呀,恩公要出什么意外,老子剝你的皮!”
“跟著我沖上去,干死他們!”祝鏡煌無比熟悉正義之光序列,看到機會來了,大喊一聲,雙手凝結出兩把金劍,劃開金光,讓眾囚徒從中間穿行,沖向那堆神晶礦石。
就在他劃開金光的瞬間,陸一涵也被傷到,狂噴了數口污血。體內舊傷復發,還在不斷超極限凝聚靈力,已經讓他幾乎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那名玄靈境巔峰的槍魚族頭領,也看到了陸一涵的疲態,猛然沖上來,手中的長矛直刺向陸一涵的咽喉。
陸一涵看著矛尖在瞳孔中快速變大,想要避開,但是已經提不起絲毫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