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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圣女往事

  “孽畜!”

  一聲輕喝,在陸一涵的識海響起,然后一道血影出現在他面前。

  血影很模糊,看不出是男是女,“孽畜”那聲輕喝,也是響在識海中,更像是兩個字,根本沒法分辨是男是女。但陸一涵確認,血影絕對不是逆。

  只見他伸出手,直接捉住死神鐮刀的刀鋒,輕輕一扯,死神鐮刀就到了他手中。

  “自己去摘三十顆嬰靈道果給我,還是我把整棵樹砍掉!”

  鬼嬰發出憤怒而恐懼的尖叫聲,猶豫了一下,還是飛回去,摘下三十顆果實交給血影,血影沒有接過嬰靈道果,手一揮,它們就出現在朝歌中。

  “才數萬年修煉,就能有今日之果,確實是天眷之靈。我不殺你,但你殺心太重,就禁錮你一千年,以后會有有緣人來解救你。”

  血影打出數個復雜的手印,一道道白色光線將鬼嬰纏住。然后在鬼嬰凄厲的尖叫中將他一縷元神抽出來,注入到陸一涵的識海中。陸一涵瞬間感到精神恢復了不少。

  “回去吧,好好冥想,去掉你過重的殺念。”血影手掌輕輕一推,鬼嬰和死神鐮刀一起倒飛回嬰靈樹中。

  “你是誰?”恢復精神后,陸一涵立即問道。

  對方沒有回話,如一把飄散的閃光粉,慢慢消散。

  陸一涵不敢拖延時間,剛才遭受重創,他給林憶冬凝出的光罩已經消失,此時的林憶冬一身雪白的肌膚已經變得青紫。

  他抱起林憶冬,使出吃奶的力氣,以最快的速度沖向山谷出口。

  他直沖向小河邊,拿出剛買的毛巾浸濕后,敷在林憶冬的額頭上。此時的她一身滾燙,像是一根燒紅的鋼條一般。他也不知道修者這種狀況要如何處理,只能按前世的方法來。

  可是才不到一刻鐘,林憶冬的身體又像一塊冰一般寒冷。陸一涵又趕緊燒起火堆。他想將自己體內的鴻蒙源氣渡給她,張開她的小嘴,卻行不通。對方可以任意吸收,他卻無法給予。

  實在沒有辦法,陸一涵只能割開自己的手腕,吸到嘴里后,再給她喂下。心中祈禱逆自己的血脈氣息能幫助她驅除毒素。然后唱起了前世的情歌,用夜之歌者第一重功法“生命吟唱者”幫她煉化自己的血液。

  “我醒來,已不見你的容顏,只好把你刻在心間,在很多冷寂的長夜,抱著相思入眠。

  “想起你,空氣中都是眷戀,好想凝視你的雙眼,把情話再說一千遍,一生陪你纏綿。

  “我知道你懂我的心,已被你全部占據,容不下別的眷戀,可你卻告訴我,離別是最美的思念。

  “也許,一切都已經改變,回不到從前,但我每一次仰望星空,都會想起,那一夜的纏綿……”

  這是陸一涵前世寫給初戀林憶冬的歌,此時在深夜唱起,顯得特別的凄涼……

  “爸,爸……我好……冷,我是……不是要……死了?”

  “媽媽……不要……哭,天亮……的時候……爸爸……就會回來……”

  林憶冬迷糊中,斷斷續續說著一些話,讓陸一涵倍感心痛。看著白強美,高大上的林憶冬,內心竟然如此柔弱,如此荒涼……

  陸一涵緊緊抱著她冰冷,但是虛汗不斷流淌的身體,實在沒有辦法,就脫下她的衣服,將他擁在懷了……

  “你是我的小呀小冬瓜,怎么愛你都不算傻……”

  陸一涵夢囈一般的歌聲帶著林憶冬走入一個被她封印在識海最深處的往事中。

  “小月,你帶著孩子走,去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小鎮,在那里等我。”

  母親在她面前無比堅強,暗夜里卻以淚洗面。母女兩人苦等了三年,都沒等到父親,卻被一群圣劍士圍攻,母親護著她離開,卻因為傷勢過重,沒能逃掉圣劍士的追殺,最后在她面前自爆,與圣劍士同歸于盡。為她換得一線生機。

  然后她來到了一個百花盛開的山谷,一個老太婆收留了她,并傳授她一套全新的修煉之法。

  很多年后,她創建了一個宗門,培養自己的勢力,找尋復仇的機會。可是還沒等她行動,圣劍士就先找到了她。

  一場又一場激戰,她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受了多少次傷。最后,她還是輸了,被一名大主教以大封印術封印,并囚禁在地獄的深處……

  “小冬瓜,不要離開我,你不能死,沒有老公的批準,不許你死……”

  “老婆,你還記得嗎?江邊的夜晚,我們一起命名的那顆星星,在這個世界也能看到,而且還很明亮……”

  林憶冬意識恢復清醒,耳邊就傳來陸一涵的夢囈。

  她被陸一涵緊緊抱住,好一會才掙脫他的懷抱。看著自己和他一樣,赤身裸體,林憶冬大怒,正要狠狠收拾對方。發現此時的陸一涵整個身體浮腫,體內不斷傳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林憶冬檢視他身體后,無比震驚。除了雙腿,他渾身骨頭盡碎,竟然還能自愈。

  她回憶起了昨天的事情,雖然她身不能動,但是意識還是清醒的,看到陸一涵不顧一切地沖上來,替她擋住了鬼嬰的那一刀。

  直到陸一涵的身體撞擊到她身上,她才失去了意識。

  她想不明白,以陸一涵的修為,哪怕借助朝歌,也不可能擋住那一擊。而且受了這么重的傷,他如何將自己帶出山谷,又如何給自己解毒?

  看到陸一涵手腕上還沒完全愈合的傷痕,割斷手腕的動脈。對于真靈境的陸一涵,這可是不惜自己性命,大放血的行為。

  看著他嘴角殘留的,屬于他自己的血跡,她已經知道陸一涵如何給自己“輸血”療傷。

  她的心很亂,剛醒來時,只想盡快恢復,回到屬于自己的世界。現在回憶起了一些過往,她更迫切地想要回去,拯救自己的宗門,屠盡仇敵……

  可是,她要恢復的代價,就是吸干眼前這個為了救她,忘卻生死,自殘喂血……在夢里還叫著自己的名字,還在關心自己生死的少年……

  “我該怎么辦,我該如何選擇?”林憶冬看著陸一涵,心中風起云涌。

  此時是吸干陸一涵的最佳時機,他現在正在自愈,體內現在滿是鴻蒙源氣。她跟他認識這么久,都沒見到過他體內有如此濃郁的鴻蒙源氣。

  她猶豫了大半天,也錯了最好的機會,陸一涵身上碎裂的骨頭已經全部重組,傷口也全部愈合,鴻蒙源氣少了許多。接下來,就是洗煉體內雜質。

  有著鴻蒙源氣,又受了這么重的傷,對陸一涵而言,等于得到了一次易經伐髓的機會。擁有天罡霸體,還修煉夜之吟唱序列的人,就是這么變態,只要不死,受傷越重,得到的好處越多。

  兩天后,林憶冬看著陸一涵已經慢慢恢復常態,莫名的松了一口氣,不是因為她的鼎爐沒有死,而是因為陸一涵能好起來。這讓她心里很矛盾,很難受。

  “你在這里呆著吧,我離開一會。”林憶冬給陸一涵布下守護結界后,一步邁出,就到了千里之外。

  半個時辰后,林憶冬來到十萬里之外的黑鐵宗總部。

  “說說你們跟創世神教的關系。”林憶冬坐在議事大廳的主座上,面無表情地問道。

  在“六夫人”慕云倩面前都如哈巴狗一樣的宗主師生明,在林憶冬面前連呼吸都不敢。戰戰兢兢地答道:“一百多年前,上界的創世神教會來到宗門,給了我們一張圖畫,讓我們幫忙找到相似的位置。

  “直到十年前,我們才發現,原來那個位置就是我們的一個礦場,就是您沉睡的地方。發現您之后,我們數次嘗試,都沒法解開封印,最后是教會的一名大人建議我們用血祭的方法……

  “血祭之后,我們真的解除了封印,但還是沒能把您喚醒,于是兩年前,慕圣女來到了我們宗,名義上是我的六夫人,但是整個宗門都由她調度……”

  林憶冬又問道:“創世神教會跟你們說過什么,不管是否與我有關,都如實說來。”

  師生明說道:“沒有說什么,只叫我們保守這個秘密。”

  “在我面前你還想隱瞞什么?”

  林憶冬看著師生明的眼神,把后者震懾得差點小便都失禁了,顫聲道:“我無意中聽到神教的兩位大人談話,說您是叛逆圣女,如果醒來保留記憶,就把您……那個了。”

  林憶冬冷聲道:“那慕云倩怎么對待殺我這件事情?”

  師生明答道:“在下不清楚,只是一次偶然聽慕圣女說,主教大人并沒有叫她殺人,只叫她負責喚醒您。至于您的生死,由主教大人決定。我就知道這么多。

  “那個大人走之前還說,等這邊的事了,就要把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全殺了。慕圣女認可了這件事。”

  林憶冬嘴角微微揚起,冷漠地問道:“那你們為什么不逃?”

  師生明哭道:“我們也想逃呀,可是能逃到哪里呢?這些年,為了能喚醒您,我們參與屠殺了一座城池,用他們的鮮血進行進行血祭,開啟您的封印。只要教會把這個秘密撒播出去,我們會生不如死。那還不如死在您手中。”

  林憶冬問道:“你們屠殺的那座城池,就是陸家城吧?”

  師生明猶豫了一下,還是老實說道:“是的,為了喚醒您,我們與圣劍宗聯手,假扮成一個獵殺者組織,一起殺進了陸家城。將他們的血液全都抽出來,用來進行血祭儀式。”

  林憶冬點頭道:“嗯,你們做的很好,為了我的蘇醒,你們付出極大,你想要我怎么報答你呢?”

  師生明趕緊擺手道:“哪敢跟您要什么報答,只求您到時候能幫我們在教會說一句,我發誓一定會保守這個秘密,會把宗門內外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全殺了。”

  林憶冬點頭道:“很好,現在就殺吧,給你半個時辰時間。”

  “現在?”師生明臉色大變,但看著林憶冬淡漠的神情,只能咬牙道,“不需要半個時辰。”

  很快,林憶冬就感應到,黑鐵宗內,一個個生命從這個世間被徹底抹除,整整六百多人。全是師生明一人動手,可見他平時陰險之極,讓宗門之人對他如此信任。突下殺手,門人毫無防備。

  林憶冬看著衣服只是粘了點點血跡的師生明,點頭道:“做的很好,我對你的報答就是……殺了你!”

  她手指隨意一彈,師生明就在她面前炸裂,化成一片血霧飄散,沒有半點血跡掉落到她身上。

  “就當我幫你去掃去一點復仇之路上的障礙吧。”林憶冬低語一聲,消失在議事大廳中,似乎就從未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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