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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重傷

  “快,快。”

  朦朦朧朧中,我聽到卓越的聲音,接著一片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但片刻間安靜又如潮水般襲來,我的意識歸于一片寧靜。

  “吧嗒”一聲聲響傳來,接著強烈的光線穿透了我的眼瞼,一只手撥開我的眼皮,我隱隱約約看到一張帶著口罩的臉,但是瞬間又消失了。

  周圍的一切都在搖晃,顫抖著搖晃著,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襲來,但這種感覺瞬間又消失了,就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這個感覺一樣。

  是的,有意識,但沒有感覺。

  我能夠意識到自己沒有任何的感覺,眼像是被遮住了、鼻和嘴都被捂住了、耳失去了和我的聯系,手腳都離我而去。我仿佛被限制在一個幽閉的小空間里,周圍一片虛無,一片黑暗,一片安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股暖意突如其來的充斥在了周圍。我確定了一下,確實是溫暖的感覺,讓我有了一點舒服的、懶洋洋的感覺。

  緊接著,黑暗中出現了一點光亮,光亮逐漸增大,白色的、不帶一點雜質的光線瞬間便充斥了整個空間。周圍仍然是一無所有,我能看到的,只有光,白色的光。

  我掙扎著睜開了眼睛,這是一間病房,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頭柜,白色的被褥。我試著扭了扭頭,看到了窗臺,窗臺上放著盛放的蟹爪蘭。

  外面的天氣很好,陽光照射到病床上,我甚至能夠看得到陽光里的灰塵們上下飄飛,仿佛正在翩翩起舞。一股暖意襲來,暖洋洋的讓我有如沐春風的感覺,

  一陣腳步聲傳來,我費力的扭過頭,看向門口。

  一個護士端著藥盤站在了門口,正好和我的視線相對,緊接著“啪”的一聲,藥盤掉下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護士驚醒過來,連忙反身向外跑去,我聽到她驚慌的叫道:“殿下醒了,殿下醒了。”

  很快雜亂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我的視線里出現了卓越,他身后跟著一群醫生。

  在一陣檢查之后,卓越單獨坐在床前陪著我,從他的口中我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從我被神國小皇帝襲擊后,到現在已經一個月了。在中央的命令下,卓越和周懷安、利辛帶領護衛隊乘坐軍委臨時調派的運輸機,從尼國緊急將我經龍首山通道送回風起城,而這期間我一直處于昏迷當中。

  而小皇帝襲擊了我后,周懷安和利辛出手擒住了她,喬志軍在請示了中央后,將她背部的肉翼折去,并按照周懷安的辦法用鐵鏈鎖住了琵琶骨,運回魔法師協會關押了起來。

  而我一直處于昏迷中,回到風起城后噬師動員了全仙神界有名的醫生對我進行了會診,用了各種方法,都沒有辦法讓我醒來,最后還是東極城的仙醫使用了金針刺穴的古法,說暫時可以保住性命,等醒過來再做計較。

  正說著,噬師、二號首長、漢斯、老樊等一干人等趕到了醫院。

  從他們的口中,我知道了我昏迷的這段時間兩境的情況。

  戰爭還在繼續。由于庫瑪利被擒,尼人陣腳大亂,赫杰凡乘勢在加德滿城宣布成立阿桑國臨時政府,隨即帶領軍隊在第二集團軍的配合下攻入阿桑國,阿桑國各地云起響應,目前戰況甚是激烈,但南亞的尼人已是強弩之末,覆滅是遲早的事。

  國內,曾慶陽帶領北上支隊已經到達阿爾泰山,成功封堵住了尼人進入國內的空間傳送陣出口。本來要摧毀傳送陣的,但是中央要求留下傳送陣以便今后研究。京城之圍即將解開,目前各地軍隊和預備役到達京城附近的已經高達三百萬,對剩余的五百萬尼人形成了包圍之勢,總攻應該就在這幾天了。

  米國的形勢卻是愈發兇險,尼人在米國的人數保守估計已經達到三千萬以上,米國大量先進武器裝備落入尼人之手。上周尼人公開宣布將米國的首都作為神國首都,并宣布所有尼人必須遵守三戒,即不食人肉戒、不以強迫手段與人族女人通婚戒和不搶劫戒。并宣傳神國的最高奮斗目標為融入人類社會,與人族和平共處。

  二號首長拍了拍噬師的肩膀,對我說道:“你現在什么都不要考慮,好好休養,我相信你一定能好起來的。”

  我點了點頭,說道:“我的情況到底怎么樣?”

  噬師和漢斯沒有說話,二號首長說道:“我不是很懂,還是叫醫生來給你解釋吧。”

  過了一會,幾個醫生來到病房。

  一個神族醫生對我敬了個撫胸禮,說道::“殿下,經我們神族醫師會診,你全身器官處于衰竭之中,目前勉強維持住了衰減速度,但很難恢復如前。”

  一個白須白髯,穿著白大褂的仙醫來給我敬了個撫胸禮,然后說道:“殿下,經我等會診,你的仙脈盡斷,神識受損,五臟難以調和,保住性命已是不易,今后恐無法再修仙術,就算是作為普通人,也......”

  “夠了。”漢斯怒道。

  所有人都緊張的看著我,我輕輕一笑,說道:“特么的沒想到那小姑娘還挺厲害的。”

  漢斯走到床前,握住我的手說道:“老徐,你永遠是我老大。”

  我微微一笑,說道:“別特么這么矯情。”轉頭我對二號首長說道:“首長,請幫我向一號首長轉達我的謝意,另外我申請退休。”

  二號首長眼眶紅了起來,說道:“我會轉達的。”

  噬師卻握住我的手,說道:“殿下,你永遠是仙神界之主,這一點不會變。”

  我笑笑說道:“老噬,這下我可以休息了,我很高興,只是你得辛苦了。”

  噬師握緊了我的手,說道:“我去找了神子大人了,他讓我轉告你一句話。”

  我奇怪的問道:“他讓你轉告什么話?”

  噬師看了看周圍,有些為難的說道:“他說,你要不是故意的,就是有人想拖他下水。”

  我哈哈哈的笑起來,卻扯動了內臟,疼的鼻子眼睛都歪了起來。

  這時王可可的聲音傳來:“都什么時候了,還笑的這么開心。”

  二號首長趕緊一拍噬師,兩人忙不迭的給我告別。漢斯和卓越也趕緊跑了出去。霎時間病房就空無一人。

  王可可走進病房,往窗前一坐,氣呼呼的看著我,轉眼間,眼眶卻又紅了起來。

  我微笑著對她說道:“我這不沒事了么?”

  王可可用手撫摸著我的臉說道:“我不敢再回去救你第二次了,小徐說因為和仙神界發生了牽連的原因,我回去大概率會卷入時空亂流,今后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說道小徐,我想起來都沒有見到他,便問道:“小徐呢?”

  王可可幽怨的說道:“繆大姐聽說你受傷,帶著五萬希拉飛地的部隊,硬是突破了幾十萬尼人的封鎖,從非洲殺回仙神界。看了你的情況,說要回希拉飛地建個巨型粒子對撞機,保留你的記憶粒子,重塑你的肉身,小徐去幫她了。”

  我呵呵呵的笑起來,又牽扯到內臟的傷口,腦袋一陣眩暈。

  王可可趕緊輕揉我的太陽穴,我說道:“這很像她,總是認為科學可以解決一切問題。”

  自從巴哈爾告訴我西方科學很多是魔法現象的逆推理之后,我對于現代科學已經有了心理陰影。

  王可可卻正色說道:“我也支持她,為此還和噬長老大吵了一架,最后二號首長出面,說等粒子對撞機建好了再接你過去。”

  我笑了笑說道:“其實我覺得這樣挺好,你們各干各的事吧,我現在這個樣子,以后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站起來,你一定要幫助噬師穩定好仙神界,這里不光是我們,還是華國老百姓的最后退路。”

  王可可點了點頭,但是很快又搖了搖頭,說道:“我要和你一起退休,陪著你。”

  我微笑著說道:“扯淡,我又不到哪里去,你一邊干自己的事,一邊陪著我,不是也挺好嗎?你一會就回龍首城去,把我的天王府收拾好,過幾天我好一點就回去休養。”

  入夜,卓越守在床前,給我削著蘋果。

  我笑著對他說:“你不回部隊了?”

  卓越笑了笑,說道:“喬司令說我以后加入護衛隊了,一直跟著您。”

  我奇怪的問道:“護衛隊也回來了?”

  卓越說道:“現在這座醫院的保衛工作已經被護衛隊接手了,竝隊長這幾天正頭疼呢。”

  我說道:“他在外面嗎?”

  卓越說道:“在,這幾天有好幾撥攻擊天啟城魔法師協會的人,噬主席和樊司長都發飆了,說風起城必須安全,所以讓第一集團軍又派了一個師守在外圍呢。”

  “哦?”我眉頭皺了起來,攻擊魔法師協會,無非是想救出庫瑪利,這說明什么?說明仙神界的情況也不是很穩定啊,而造成這種不穩定情況的根源,只可能是神之冰,對這個組織,必須要加強打擊力度。

  “這樣不行。”我掙扎著坐了起來,卓越趕忙扶我靠在床頭上,我思索了一下,對卓越說道:“你記一下。”

  卓越趕忙拿出紙筆,等待記錄。

  我說道:“轉噬主席,命令滯風把特區的執行者隊伍全部撒出去,一定要查到神之冰組織在特區的活動情況。另外對教會施壓,同時情報處在歐洲和西亞埋伏的棋子全部動起來,查出人界和仙神界神之冰組織的聯系情況。這兩項調查必須同時進行,一旦查實,立刻開展打擊。”

  卓越拿著記錄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我靠在床頭上,看著外面的圓月,心里想著自己的過往,不由的心生感慨。

  一個人走了進來,站在床頭看著我。

  我沒有回頭,只是說道:“坐吧。”

  穿著黑色的魔法師袍,戴著黑色高帽的牧羊人繞過床頭,坐在了我的床前,擠眉弄眼的看著我。

  我呵呵一笑,說道:“神子大人,你來看我的笑話了?”

  牧羊人摸了摸胡子,呵呵笑著說道:“我看著你現在的樣子,真是慶幸自己當初的決定是多么的正確。”

  我說道:“可是我現在這樣了,神境有什么事,你還不是得出面。”

  牧羊人笑著說:“你怎樣了,這不是醒了嗎?”

  我微笑著說:“我以后就是殘廢了,干不了什么事了,我都已經給中央打了退休報告了。”

  牧羊人一下跳了起來,說道:“小徐子,你特么的不地道啊,非要把我拖下水是不是?”

  “你是誰?”卓越在門口出現,一下拔出了手槍。

  我笑著對卓越說道:“這位可是有大來頭的,你的槍對他沒用,你先出去吧,我和這位需要好好聊一聊。”

  卓越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我說道:“沒事,這老頭是來求咱們的。”

  卓越出去后,牧羊人氣的指著我說道:“小徐子,你這是有恃無恐啊。”

  我呵呵一笑,說道:“我反正都這樣了,有什么好怕的?反而是你,你到底在怕什么?不會也是怕北極冰原下面被封印的那位吧?”

  牧羊人一下氣勢全無,頹然的坐在了椅子上,岔開話題說道:“你贏了,我今天來確實是幫你的,你現在的情況比你想象的嚴重,說不定哪天就魂飛魄散了。”

  我沒有說話,盯著他等他的下文。

  牧羊人卻忽然笑了起來,說道:“你倒是和那個老東西挺像的,快死了一點都不怕嗎?”

  我呵呵一笑,說道:“怕有用嗎?”

  牧羊人盯著我的眼睛看了一陣,說道:“我現在真的有點佩服你了,好吧,你這次的傷,只要去一個地方就能恢復如初。”

  我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牧羊人。

  他忍了半晌,終于敗下陣來,說道:“你不問我是哪里嗎?”

  我微笑著說:“你要說的話始終會說的,不說的話我也沒有辦法。”

  他無奈的說道:“唉,怪不得上幾代神子都沒有搞過那一位。你去南界山吧,只有那里能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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