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我就醒來了。
坐起身,看著仍然撅著屁股呼呼大睡的武宮六藏和四腳朝天、鼾聲如雷的喬治二世,不由得搖頭一笑。
昨晚的臥談會上我得知了他們的過往。
武宮六藏今年才十六歲,是日出國京都一家高中的學生,父親是一家跨國公司駐華國京城的高管,母親卻是一位廟祝的女兒,同時是日出國柳川流劍派的頭牌高手。
尼人在日出國出現的時候,柳川流動員了近三百人組成了殺尼隊,保護了京都的數個街區。可是尼人越來越強,終于武宮的母親負責的街區出現了數個兩翼尼人,武宮母親力戰不敵,被尼人分尸吃掉了。
武宮在柳川流弟子的保護下,憑著自小練就的功夫和皓日寶刀的鋒利,歷盡千辛萬苦才跟隨著難民船隊到達華國。
但是京城被圍,無法聯系到父親的柳川在師兄們的拼死保護下,終于到達了特區。
他安全了,但是所有的師兄們都戰死了,在衣食無著的情況下只好學著武俠里的樣子街頭賣藝,最后被龔雪和林靜撿來加入了小隊。
喬治二世的身世更為奇特,出身于軍人世家,剛滿十八歲的他剛剛考上西點軍校,就被派往東部戈壁戰場。
在與尼人的生死搏殺中居然覺醒了異能,在多次戰斗中立下戰功,成為了米國英雄。
東部戰場形勢日漸艱難,喬治二世奉總統命令殺出重圍,前往日內瓦向國際社會求救。
可是他剛坐軍艦到達歐洲,就傳開了東部淪陷,米國八十萬被圍部隊被全殲的消息。
正踟躕間,米國卻在西部成立了臨時政府。由原米國駐南美大使任臨時總統,宣布繼續抵抗,同時給喬治二世發來電報,任務繼續,不過修改為到華國的仙神界特區尋找消滅尼人的辦法。
于是喬治二世隨著阿爾卑斯山的難民潮進入了特區。正好這時特區政府發布了北極冰原的特別任務。在跟隨幾支隊伍沖擊北極冰原失敗后,喬治二世遇到了實力強大的鴻鵠小隊。在顯示了力拔千斤的力量異能后,自然而然的加入到小隊中來。
穿好衣服走到院內,龔雪正在做早飯,看到我,笑了笑說道:“先刷牙洗臉吧,我不知道仙人的生活習慣是什么樣子的,但你年紀尚小,有早睡早起的習慣還是很不錯的。”
我無奈的笑了笑,也沒有解釋,到水池旁刷了牙洗了臉。轉眼就看到林靜穿著印有海綿寶寶的睡衣睡眼惺忪的從房里走出來,直向著廚房而去。轉眼卻又哇哇大叫著被龔雪揪著耳朵給推了出來。
林靜氣鼓鼓的走到我面前,看著笑呵呵的我說道:“看什么看,你洗完了就讓開。”
我笑著退到一邊,她邊刷牙邊對著廚房嚷道:“吃了早飯再刷牙,牙齒上不是又粘著臟東西了嗎?還會有異味。”
龔雪在廚房里說道:“吃完再刷一次。”
林靜卻說道:“我收回剛才的話,吃完飯能不能不刷了?”
龔雪說道:“不能。”
林靜說道:“我要吃兩個煎蛋。”
龔雪說道:“不行。”
我呵呵呵的笑起來,林靜瞪了我一眼,吐了一口泡泡說道:“徐今月是神仙,可以不吃飯。”
龔雪卻說道:“你在嶺南還被叫女神仙呢,能不吃飯不?”
我哈哈哈的笑起來,說道:“我的蛋讓給你。”
林靜卻說道:“不要,雖然你是自愿的,可是大姐一定會認為是我強迫你給我的。”
我呵呵笑著搖了搖頭。
早飯很簡單,每人一碗粥,兩個饅頭一個煎蛋。
我問龔雪道:“他們三個都是小孩子,特別是大喬,這么點東西吃不飽的。”
龔雪卻道:“待會去取了貨,收了定金再說,在風平鎮那晚我們用了一個月的生活費。”
我咂了咂舌,正要說話。
林靜卻說道:“別不好意思,大喬加入的時候,大姐一次性把所有錢都吃了,要不然現在沒這么窮。”
喬治二世摸摸腦袋,呵呵呵的笑起來,說道:“那次我一個人吃了六只燒雞,兩只羊腿。”
我呵呵一笑,問龔雪道:“今天是去取什么貨?”
龔雪道:“還不知道,說好了定金五萬。仙神界特區治安其實挺好的,這趟應該沒什么大問題。”
我點頭道:“好吧。”心里卻想,既然治安好,貨主還出這么高的價格,那說明貨物很重要。不過何攏月說我現在戰力在兩界排進了第一層次,不論如何也能保得這幾個人周全。
吃完早飯,幾人收拾好東西便騎馬往城門而去,因為約定好的是在城外接貨。
到達城外的十里亭時,只見三架吉普車已經停在那里。幾個勁裝大漢和一個老人站在車前。
下得馬來,龔雪對我們說道:“今月和我去接貨,你們三個在這里等著。”
我點點頭,將韁繩交給武宮,便和龔雪走上前去。
老人見我們過去,迎上來拱手道:“可是鴻鵠小隊龔大當家的?”
龔雪回禮道:“可是劉管家?”
劉管家微笑著說道:“既然人對了就好辦了,我們聽說你們在魔法師協會的獵人小隊排名前兩百名,戰力高超,這才出高價請你們的。可是你們就只有這幾個小英雄么?”
龔雪面色一頓,沒好氣的說道:“劉管家是懷疑我們的實力嗎?”
劉管家呵呵一笑,說道:“只是隨口問問而已,現在我們說說這次任務內容吧。”
正在這時,卻聽到吉普車里一個老人的聲音傳來:“叫那個小道士過來說話。”
龔雪轉頭一看,車上卻沒有人下來,冷笑一聲說道:“貨主好大的架子。”
我微微一笑,說道:“無妨。”
剛才我就隱隱約約的感覺到吉普車里的神力波動,應該是有一個魔法師在里面,于是微微外放了一點仙力試探了一下,果然馬上就有一股神力傳來,卻是一觸即退。
邁步走到車前,車窗搖了下來,只見吉普車后排坐著一個老人和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
老人對我微微一笑,說道:“仙長可是望月山上下來的?不知法號是什么?”
我呵呵一笑,說道:“小道徐今月,確實是剛剛下山,老尊者這次是要與我們同行?”
老人笑著說道:“你們的任務是護送我和我的孫子去神境大學。”
我看了看正在眼觀鼻,鼻觀心的年輕人,笑著說道:“有老尊者在,這次行走卻是輕松。”
老人說道:“你來給我們開車,他們坐那一輛,出發吧。”
我回頭看了看龔雪,轉頭說道:“那你叫劉管家付定金吧。”
老人卻對劉管家說道:“全部付給他們。”
龔雪走過來對我說道:“沒有問題吧?”
我呵呵笑著說道:“有老尊者在,沒有問題的。”
當下無言,付訖費用后,龔雪帶著三人上了前面那輛吉普,我開著后面的吉普,載著老人與他的孫子跟著出發了。
開出龍首城地界后,我跟著前車沿著向東極城的大道而行。
我邊開車邊笑著說道:“不知老尊者尊姓大名?”
老人笑著說道:“我叫吳連城。”
我呵呵笑著說道:“小帥哥可是要去神境大學上學?”
年輕人沒有理我,老年人笑著說道:“我孫兒嬌生慣養慣了,仙長莫怪。”
年輕人嬌嗔道:“爺爺,你對個小道士這么客氣干嘛?”
我聽年輕人聲音如黃鸝清啼,不由莞爾,笑著說道:“原來是位小姐,卻是小道眼拙了。”
吳連城笑著說道:“讓仙長見笑了,眼拙的是我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孫女。”
我呵呵一笑,說道:“無妨,不知尊者是只送小姐去大學呢?還是還有其它的事情?”
老人卻是說道:“噬師請我去神境大學當客座教授,我想去看看武忠天王治下的神境是否有些改變。”
我笑道:“我沒搞清楚的一點是,尊者的神力與噬師相當,卻是人族,不知可有什么隱秘?當然我不是個十分好奇的人,但這一點確實讓小道費解。”
吳連城說道:“仙長卻是不知,這仙神的神通,只是運用方法不同,本質卻是一樣的。我少為人奴,正是學會了神族的神通,才能夠到達仙境,創下這一份家業。”
我心里一動,說道:“這仙神的神通,不論是在運用方法,還是在使用效果上,皆有所區別,不知尊者所說的這個本質相通,是什么道理呢?”
吳連城呵呵一笑,說道:“這也是巴哈爾請我去的原因了。”
這時那個女扮男裝的孫女說道:“爺爺,你的理論還沒有得到證實呢。”
吳連城卻說道:“無妨無妨,難得這位仙長有興趣聽我的研究課題。”
我呵呵一笑,說道:“小道洗耳恭聽。”
吳連城卻沉默了一下,然后說道:“神族和仙族,其實都是人族的衍生種族。”
我心里一驚,卻沒有說話。
吳連城繼續說道:“人類從何而來,這是個迷。不管是人界,還是仙神界的歷史,都沒有記載人類的起源。雖說神族使了些手段,讓人界大部分人都接受了進化論,但這個理論有太多的漏洞。”
我不知不覺的點了點頭,的確,進化論中的理論很多其實并沒有考古學支撐,而僅僅是推論。
從另一個方面說,仙神界的出現,其實也從側面推翻和顛覆了進化論的理論基礎和考古學證據。
吳連城卻接著說道:“我認為,有神,但他又不是神。”
年輕女孩聽到這里,卻是疑惑的說道:“爺爺,你這句話有語病。”
我卻是聽懂了,這正是神子所懷疑的,也是我一直所擔心的。
吳連城呵呵一笑,說道:“沒關系,仙長聽得懂就行了。”
我笑道:“尊長明明有神力,卻懷疑神,我確實是有些迷惑。”
吳連城哈哈一笑,說道:“仙長的閱歷,恐怕不止外表上看起來這么少吧!”
我笑著說道:“尊者好眼力,我自從修仙,便不知歲月寒暑,這外貌,確實和實際年齡相去甚遠。”
吳連城笑著說道:“我修的,卻是神力,從我產生神力那一刻開始,就不斷的懷疑,神和仙,到底是什么。”
我心里一驚,卻仍然問道:“尊者有答案了么?”
吳連城卻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我當年在長老會提出對神的質疑,以至于被趕出長老會,從此后我便到了仙境,隱姓埋名。誰知這次巴哈爾想起了我,讓我去神境大學教書,卻不知是何用意。”
我笑著說道:“巴哈爾長老恐怕是有些發現......”
話音未落,卻見前車突然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