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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完顏臻兒(二)

  一頭烏黑的長發盤于腦后,女孩容貌清秀,脖頸渾圓,膚如凝脂,即便是厚實的滑雪服也掩蓋不住那頎長的身材。

  寒冷的天氣下,女孩臉頰透出健康的紅潤:“抱歉,剛才速度太快,來不及避太遠。”

  莫凱澤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女孩是來道歉的:“沒事,還要感謝你,給我上了一課。”

  “再見。”女孩神情漠然地點了下頭,轉身離開,她把莫凱澤的話當成了討好。

  “你滑得很好。”猶豫了一下,莫凱澤還是說。

  “你也不錯,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不要一味模仿。”女孩的聲音有些清冷。

  莫凱澤挑了挑眉,知道女孩是誤會了,但卻沒有解釋什么。陌路人,一生可能只見一面,不解釋也沒什么,解釋了反而讓女孩誤以為自己虛偽。

  要是以辰在這,一定會為莫凱澤豎大拇指,說他是憑實力單身,懷疑他雄性荷爾蒙分泌不正常也不是沒有可能。

  黃昏時分,以辰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套房。在陽臺練劍的莫凱澤看了眼時間:“比昨天早。”

  來到這的第二天,路璇就告訴他們,練劍不能停,每晚至少練習基本劍法兩個小時。

  即便無人監督,兩人依舊把任務完成得非常好,嚴格要求自己,每晚堅持練劍兩個小時。

  但也僅限于兩個小時,時間一到就立馬休息,在這一點上兩人相當有默契。

  “但比昨天累。”以辰接了莫凱澤的話,躺到沙發上,有氣無力地說,“去酒吧吧。”

  “救爸爸?”

  “去……酒吧……吧!”

  集訓的第四天,他們就發現了那家清吧,溫馨的燈光和歡快的輕音樂營造了怡人的氛圍。

  練完劍,他們會去酒吧坐一會兒,這是在不能勞逸結合的情況下僅有的放松方式。

  前臂內旋,立劍,單凹槽劍尖由前向后轉動而出,做完后穿劍,剛好兩個小時,莫凱澤走進客廳:“你不練劍了?”

  “回來練也不遲。”

  “反正我練完了,你不累的話,我無所謂。”道劍·塵冕沉睡,手臂上的青色劍息消失,莫凱澤掂了掂小鐵劍,放到口袋里。

  “喝酒就是休息,我去洗澡。”為了喝酒以辰硬生生擺脫沙發的引力,重新站起來。

  不大的酒吧,一盞盞別致的燈籠吊燈散發著柔和的暗黃色燈光,客人們聽著曲調悠揚的輕音樂,說說笑笑,璧墻上掛著供人觀賞的油畫和照片,曲木吧椅圍繞著英式鐵藝吧臺,靠墻和靠窗的位置被單人沙發和小桌分成一塊塊小區域。

  偏僻的角落,以辰點了一杯帶有熱帶風情的莫吉托,清爽的口感令他身心得到了極大的放松。

  莫凱澤坐在他對面,望著窗外拿瓶喝蘋果酒。

  “沒吃安定吧?”以辰忽然說。

  “這幾天都沒吃。”莫凱澤說。

  以辰點了點頭,在“奔波兒灞”上莫凱澤就拿出過安定,起初他以為莫凱澤是失眠,后來才知道莫凱澤患有驚恐癥。

  驚恐癥全稱驚恐障礙,常出現心悸、出汗、震顫等癥狀,并伴有強烈的瀕死感或失控感。

  驚恐癥具有家族聚集性,也就是說除了后天形成,還存在遺傳的可能。

  莫凱澤就是第二種情況。

  “看樣子你情況好了很多。”以辰說。

  “前幾天換了新藥,藥效很強。”莫凱澤放下酒瓶。

  這是他第三次換藥了,前往黃金海岸的時候是第一次。極限運動帶有極強的刺激性,不換鎮靜效果更強的藥,他的驚恐癥就會加劇。

  從黃金海岸回來莫凱澤就得到了最好的治療,但驚恐癥很容易復發,需要一個較長的治療時期。這個時期一般不會短于半年,長的可能要三到五年,甚至更久。

  “祝你早日康復。”以辰舉杯。

  莫凱澤拿起酒瓶和他輕碰,喝了一口。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領悟奧義。”以辰嘆了口氣,“你說那些惹人厭的家伙什么時候才會再加一個?再來就第六次了。”

  他說的自然是殿侍,連續四次亡靈蟲洞形成都只出現了兩個殿侍,加上第一次的一個,五次他才解決了九個。

  反觀莫凱澤,一次就解決了二十個殿侍。

  一比較,他和莫凱澤的差距簡直大得離譜。并且莫凱澤在第五次對付殿侍的時候就領悟了奧義,而他,到現在他連奧義的影子都沒看到。

  莫凱澤沒有說話,默默地喝著酒。

  南極,被人們稱為第七大陸。

  南極大陸終年被冰雪覆蓋,冰川從大陸中央延伸到海上,形成巨大的羅斯冰障,周圍的冰海上漂浮著一座座巍峨冰山。

  都說在南極只能看到三種顏色,極晝的時候是白色和藍色,極夜的時候則是黑色。其實不然,在合適的情況下,南極會出現繽紛的色彩,那是極光。

  此時就是這樣,極夜加上來自太陽的高能帶電粒子流進入地球磁層與高層大氣中的分子和原子碰撞并激發,使得處于南極的夜空出現了絢麗多彩的極光。

  薩馬里斯島,位于南極大陸與斯邁利島之間,長1.8公里、寬1.4公里,在眾多冰山中是一個非常微小的存在。

  背風的高坡后有一個穿著白色羽絨服的人,正是“尼洛維斯號”豪華游輪上的中國女孩。

  白茫茫的大地,幽暗的天空,強勁的烈風狂吹不止,呼嘯著似是要將這干燥的大地撕裂開來,氣溫低于零下40℃,是真正的酷寒天氣。

  難以想象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中,女孩是怎么生存下來的。

  女孩身上亮著藍色光暈,渾然不在意寒冷,躺入雪中欣賞美麗的極光,明亮的黃綠色光芒中夾雜著藍紅色光輝,在黑色畫板上任意游走,繪成一幅瑰麗的天然之畫。

  風雪中,一個藍色光影由遠及近,視線不再受阻,露出青年的身影。

  青年背著一個布袋,也穿了一件白色羽絨服,比女孩的更薄。

  “哥哥,你再不回來我就餓死了。”女孩抱怨。

  “有會讓妹妹餓死的哥哥呢?”走到女孩面前,青年盤腿而坐,取下后背的布袋,里面有各種美味的食物,漢堡、面包、餅干、可樂、酸奶……不一而足。

  在那神秘的藍光下,食物沒有被低溫影響絲毫。

  女孩挑了半分鐘,最終還是選擇了剛開始就拿起的食物——芝士牛肉堡和香草味可樂。

  這種能吃上一口壓縮食物或喝上一口干凈淡水都是奢侈的地方,居然有人吃著漢堡、喝著可樂。就算那些考察站,也是以罐頭、蔬菜、淡水為主,很少見到漢堡和可樂。

  擔心是多余的,女孩不僅生存下來了,而且生活還不錯。

  “哥哥,你感覺跟蹤我們的會是些什么人?”女孩邊吃邊問,這個問題她已經問了不下三遍。

  擺脫了跟蹤的人,哥哥就帶她來了南極洲。

  他們是跟隨一支南極科考隊來的,船長是一個貪財的美國人,向他們索要了一大筆費用。

  到了之后,他們帶著提前買好的食物離開科考隊,開始了驚險刺激的南極之旅。

  兩人不知道的是,在他們離開之后船長就后悔了,因為在船長看來,這兄妹倆是去送死的。

  帶著零食一般的食物,穿著不夠厚實的衣服,在零下數十度的南極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在正常人眼里,可不就是送死。

  船長后悔的不是拿臨死之人的錢,死人的錢都能拿,臨死之人的就更不用在乎了。

  他后悔的是多拿了那兄妹倆的錢,他信教,認為坑害臨死之人是對上帝的不敬。

  “有目的的人。”青年撕開一包餅干。

  對哥哥的回答,女孩很是無語,她當然知道那些人是有目的的,沒目的的跟蹤就不叫跟蹤了。

  迄今為止,他們兄妹倆來南極的時間已經有兩個月之久,買的食物早在第四天就吃完了。

  不過她的擔憂在第五天凌晨就消失了,一架飛機從他們頭頂飛過,空投了一個包裹,里面有十天的食物,全是零食。

  她問哥哥,哥哥只說了一句話:科技社會,有錢就餓不死。

  實際是青年提前找了國際運輸公司,公司通過衛星定位他們的位置,然后空投食物。

  于是,每隔十天,那架運輸飛機就會準時從他們頭頂飛過,垃圾他們則會送到附近的考察站。

  考察站的越冬人員,無論是科學家還是后勤保障人員環境保護意識都非常高,在這人跡罕至的南極待人更是熱情,很樂于幫他們處理那寥寥可數的垃圾。

  “哥哥,我們還要在這里待多久啊?”女孩感到生活乏味,“看不到人,手機也沒信號,無聊死了。”

  “哥哥不是人啊?”青年瞪了她一眼。

  女孩吐了吐舌頭。

  “對了,告訴你個好消息,我找到冰之心了。”說著,青年從口袋里摸出一塊鵝卵石大小的石頭,“這座小島可是給了我不小的驚喜。”

  “這就是冰之心嗎?”女孩欣喜地接過石頭,仔細觀察起來。

  石頭呈通透的深藍色,散發著薄霧般的極寒之氣,表面圓潤光滑,有細致的紋理,內部純凈無暇,深藍細線縱橫交錯。

  他們自然不是為了躲避跟蹤的人才來到南極洲,大概也沒人會這么做。

  之所以來南極洲,一是利用南極的低溫環境幫助她領悟奧義,二是哥哥要尋找冰之心。

  所謂冰之心,其實是青年的猜想,在南極這種常年極寒的環境中,冰山的內部有可能孕育一種溫度極低的奇特晶石。

  青年給這種散發寒氣的晶石取名冰之心。

  “它的溫度大概在零下60℃。”青年說。

  “大自然真是神奇。”女孩說。

  青年是對的,冰之心果真存在,只是這孕育的概率太低了,他們走過大大小小十數座冰山一無所獲就是最好的證明。

  “有了它,哥哥的傷就能好了!”女孩高興不已。

  “只是有希望,效果如何還要溫養一段時間才知道。”青年微笑。

  “是‘涼養’。”女孩搖晃青年的手,撒嬌道,“哥哥,你找到冰之心了,我也領悟奧義了,我們現在就離開好不好?”

  “這里對你感悟力量有好處,再待幾天吧。”青年看向布袋,估算食物能吃幾天,“吃完這些食物我們就走。”

  女孩握緊小拳頭:“那我要多吃一點,趕快把它們吃完!”

  “看看東西在誰手里再說。”青年揚了揚布袋,而后把一把三寸長的小鐵劍遞給她,“吃完了吧?吃完了就起來活動一下,讓我看一看你這幾天有沒有進步。”

  “好,我最近進步可不小呢。”女孩欣然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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