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木門被推開,一個年輕的白人女子走進院子。
女子一出現就成了院子里的焦點,紫紅色長發披落到纖細的腰肢,美麗的容顏有著喜靜的內向,高貴的氣質讓所有人認定女子是為了這特殊場合才換上了一件普通的淺色長裙。
戴著珠光寶氣的首飾,身著華麗的貴族長裙,走在富麗堂皇的金色殿堂上,這才是女孩應有的待遇,才符合女孩的容貌和氣質。
“姑奶。”女子緩步走到老太太面前。
“利來了啊。”老太太笑容和藹。
“他們不是有意打擾你的。”女子說。
“不是嫌他們攪了這里的清凈,是怪他們不讓那孩子多休息一會兒。”老太太又拿起了面板上的面團,繼續和著,“那些家伙做事總是火急火燎的。”
女子用僅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姑奶,他們肯定是有重要任務,不然不會這么做。”
“傻孩子,用不著跟姑奶解釋,姑奶在命軒待了半輩子,這點道理豈能不明白?要是不明白,姑奶早就去找安德烈那小子的麻煩了。”老太太用同樣小的聲音說,“只是太擔心那孩子了,我看了《湮滅》檔案,他阻止了風王殿,是個了不起的孩子。德魯斯很優秀,他比德魯斯更優秀。”
看著姑奶眼中流露出思念的目光,女子知道,姑奶又想德魯斯了。
德魯斯,上一任風之主,正是姑奶的干兒子,也是她的干表叔。
“姑奶,我來吧。”看到姑奶手上的動作停下,女孩主動拿過面團揉了起來,完全不在乎面粉沾到干凈的裙子上。
院里的客人都自主地或扶或撿被大風吹倒、吹走的東西,禮貌地小聲交談,沒有打擾兩人,但目光無不集中在女子身上,男性是驚艷,女性是羨慕。
“姑奶,你是把他看成孫子了嗎?”女子問。
“孫子?”老太太怔了一下說,“半個吧。”
“你可以認他作干孫子。”女子提議。
“那還怎么給我侄孫女介紹對象?”老太太笑著說。
“姑奶,你調笑我。”女子鼓了鼓嘴。
老太太歡喜地笑了笑,搖頭說:“他有爺爺奶奶,姑奶總不能和他們搶孫子是不是?這樣看著,就挺好。”
女子點了點頭。
“利啊,這次能陪姑奶多久?”老太太問。
“馬上就要走了,有要緊的事辦,順路所以過來看看姑奶。”女子往面團上加了點水。
“是啊,我們的利現在是軒主了,大忙人。”
“姑奶,你又調笑我。”
“既然有要緊的事,姑奶就不留你了,能讓軒主親自辦的事,再怎么說也不會是小事。”老太太拿回面團,“洗洗手,去忙吧。”
“嗯。”
隨著女子的離開,略有緊張的氣氛漸漸恢復正常,有那么一位大美女在,院里的客人會潛意識繃起來,男性端著,女性盯著。
“剛才的事很抱歉,掉在地上的食物會給大家補上,在座各位今天免單。”老太太對院里的客人說。
“婆婆,那是你的外孫女嗎?”有個年輕的小伙問出了在場男性都關心的問題,他是自己來的,單身,沒有來自女朋友的壓力。
“侄孫女。”老太太笑著回答。
“婆婆,您侄孫女多大了?”年輕小伙繼續問,問題一個比一個值得在場男性關心。
“問女孩年齡可不是什么禮貌的事。”老太太搖頭,表示自己不會回答這個問題。
“那婆婆,您侄孫女……有對象嗎?”年輕小伙猶豫再三還是問道,他知道什么是“自慚形穢”,也體驗到了“自慚形穢”的感覺,但好奇心使他忍下了這份慚愧。
小伙的問題問到了重點,周圍男性的耳朵明顯豎了起來,甚至連部分女性臉上都浮現出絲絲焦慮的神情。
實際上,問出這個問題,小伙是非常勇敢的,因為在場男性很少有人有這么大勇氣,他們清楚自己配不上女子,“郎才女貌”在某種程度上就等于“門當戶對”。
對于小伙的問題,老太太意味深長地一笑:“我侄孫女倒是沒有對象,但要成為我侄孫女婿,首先要知道點什么。”
“知道點什么?”有個青年頂著女朋友的壓力打起好奇的幌子問。
“一個世界,一個劍之世界。”
“劍之世界?”
在場無論男女,都露出了迷惑和不解的神色。
得知小吃鋪子有一位漂亮的侄孫女,鋪子生意更火爆了,客人主群體從年輕情侶變成了單身男青年,每天都有大量單身男青年來排隊,不求能得到美女的青睞,但起碼可以看上一眼,飽一飽眼福。
南太平洋。
“得,又白忙活了。”孤島上,以辰躺在了一塊巨大的礁石上,“辛辛苦苦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結果倒好,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辛苦的是飛機。”路璇收起像極了羅盤的檢測儀,拿出望遠鏡望著無邊無際的大海。
“坐了那么長時間的飛機,我也是很累的好不好?”以辰用手擋住直射的陽光,“況且我們還搜了一座島,這座島面積再小也不會低于15平方公里。”
撥開灌木叢,一個穿著迷彩作戰服的中年人走了出來,戰術手套包裹的手上抓著一條花蛇,腰間的透明袋子里還有兩只互相撕咬的黑蝎子,尖銳的蝎尾刺不透特殊材質的袋子,只能刺向同伴,以發泄心頭之恨。
“小家伙,不是不想放過你,實在是吃吐營養膏的味了。拿你開開葷,不要介意啊,就疼一下下。”中年人從小腿一側抽出戰術匕首,向花蛇的腹部割去,小心翼翼的樣子讓人很容易聯想到屠夫的笑。
被拿捏住七寸的花蛇沒有一點反抗之力,任人宰割。
鋒利的刀尖在白嫩的腹部割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鮮血流下,令手套的黑更顯深邃。
將割下來的一小塊滿是血絲的肉扔到嘴里,中年人表情豐富地嚼了起來,還不忘點著頭吧唧嘴:“真是嫩,好吃。”
“德諾隊長,你能不能不要這么……”以辰雙手在胸前比劃,“我想吐,真的。”
“鮮嫩美味,很好吃的。”班世提著抽搦的花蛇往前走了兩步。
以辰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從礁石上起來,一邊往后退一邊擺手:“別別別,我可享受不了,還是你自己吃吧,你自己吃。”
“故意惡心人是不是?我的學生也敢欺負?”路璇放下望遠鏡,秀眉挑起,盯著班世。
“不敢不敢,我只是和他開個玩笑。”班世干笑著說,連忙收回提著花蛇的手,拉開袋口,把花蛇扔進透明袋子。
光顧著逗小鬼的他居然忽視了小鬼旁邊的大佛,想到小魔女以往的“戰績”,班世腸子都悔青了。
路璇上前兩步,臉上浮現出玩味的笑容,湊近了說:“要不……和我也開個玩笑?”
路璇的笑意倒映在班世眼里完全成了惡魔的眼淚——惺惺作態。
“那個……我還有事,路劍督使……你歇著。”班世轉身,撒腿就跑,他知道,再待下去他就要倒大霉了。
這座島上可是有不少自己的手下,要是再讓他的手下看到他被揍成了豬頭,他的形象可就全毀了,僅剩的一點隊長威嚴恐怕也會蕩然無存。
再被揍,這隊長就沒臉當了。
望著落荒而逃的中年人,以辰默默地對路璇豎起了大拇指,自己這位老師不是一般的厲害啊,無愧于“精分神魔”的威名,不對,兇名。
“一個熱愛野外生存的德國人,蟬聯了五屆俱樂部極限生存挑戰的冠軍。”路璇隨口解釋了一句。
“怪不得這么……‘野生’。”以辰找到了最符合班世的形容詞。
沒等兩人再繼續聊下去,一道青色流光從島中飛出,落在了兩人正前方的一塊礁石上。
“臻——人不在這里。”莫凱澤很確定地說,他把島仔仔細細地搜了一遍。
等把體內屬于“風神”的那股力量完全消化,再找的話就不需要這般費時費力了。
“我早就說了,人肯定不在這兒,完顏——芙爾什羙吷怎么會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以辰抱怨著從口袋里摸出數據腕環,聯系安德烈。
電話接通,免提下安德烈的聲音直接從腕環中傳出:“怎么樣?”
“不怎么樣,布朗主管,我嚴重懷疑你的工作能力,消息準確嗎?我們連風王殿的影子都沒看到。”以辰頓了頓,“主管,你不會是讓我們跟著某些‘野人’來野餐的吧?”
說著,他還心虛地朝班世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沉默了近半分鐘,安德烈的聲音才再次從腕環中傳出:“返回,集訓。”
隨著電話被直接掛斷,以辰一臉呆滯:“集訓?著急了點吧。”
南極。
廣袤無垠的南極大陸就如同一個巨大的“冷庫”,凜冽的寒風在這雪白的世界吹著,像鋒利的刀片把干凈的臉龐刮得傷痕累累。
原本大陸周圍的海洋是重要的捕鯨區,但由于捕殺過甚,導致鯨魚數量越來越少,海豹等野生海獸更是近乎絕跡。
大陸腹地,這里幾乎是一片不毛之地,僅有的生物就是一些苔蘚、地衣等簡單植物,還有就是兩三種叫不出名字的昆蟲。
然而就是在這不毛之地,一個女孩走在雪面上,在風雪交加的環境中一步接一步地走著,留下的腳印很快被風雪掩埋。
羽衣霓裳和青色長發隨風舞動,女孩左手提著一把青光長劍,鋒利的劍尖劃過雪面,幾乎留不下任何痕跡。
最令人震驚的是,女孩竟然沒有穿鞋襪,赤腳行走在雪地上。
青色光膜如毛發般依附在皮膚表面,幫女孩抵擋住了零下幾十度的低溫。
在女孩右手中,是一株精巧剔透的水晶并蒂蓮,一莖雙花,青色并蒂蓮的花瓣上有細致的花紋,隨著花蕊上的青色光暈閃爍而流轉。
當濃郁的青光從花蕊中噴薄而出,方圓數公里的寒風都像是得到了君主的圣旨漸漸停歇下來。
女孩沒有改變腳步,依舊不快不慢地走向南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