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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胃口(一)

  “波多黎各海溝位于兩個板塊相互經過一個分離邊界而只有少量隱沒。加勒比海板塊向東移動而北美洲板塊則向西移動,北美洲板塊令加勒比海板塊向海溝的東南方隱沒。”格子像一個學富五車且盡職盡責的地理老師,“隱沒帶的存在解釋了為什么在加勒比海的東南面會發現活火山。火山活動在島弧東南方沿線由波多黎各至南美沿岸十分頻繁。波多黎各、美屬維爾京群島、英屬處女群島以及多米尼加沒有活火山,但它們都受到地震及海嘯的威脅。在波多黎各及美屬維爾京群島的個案中,美國政府已經研究此問題多年并加強了地震調查及海嘯預警系——”

  “大哥,停停停。”以辰不得不打斷他,“我只是讓你跟我講講波多黎各海溝與亞特蘭蒂斯的關系。”

  “首先要從波多黎各海溝的形成及地理位置講起。”格子說。

  以辰從單人床上坐起來:“不用講那么細,你就跟我說說,亞特蘭蒂斯的國都是如何藏進海溝里的?那么強的水壓,能承受住嗎?”

  “不知道。”格子淡淡地說,“以現代文明的科技水平,無法做到。”

  “所以說,關于亞特蘭蒂斯的事情實際你并不清楚,只是根據波多黎各海溝的資料,在這里對我講地理知識?”以辰半歪腦袋,瞪著眼,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我沒說過我清楚。”

  “你……”以辰指著格子,最終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無奈地收回食指,他下床,走到床頭的飲水器前,倒了杯水,這是單人艙室,雖然空間狹小,但生活設施卻一應俱全。

  端著水杯,以辰走回來,看了眼虛擬投影中西裝革履的格子:“問你個問題,兩年時間,四把道劍先后擇主,說明什么?”

  “不知道。”

  “那給你點提示,道劍·塵冕和道劍·夜束的擇主時間只間隔了兩個月。”以辰喝了口水說。

  “不知道。”格子給出相同的答案。

  以辰沒好氣地把水杯放到床頭,發出略有尖銳的聲響:“喂,你不是頂尖的人工智能嗎?就算不會思考,也會推理啊!”

  格子不說話,微微低頭,像是做錯事的孩子在接受家長的批評和教育。

  以辰決定無視格子,這家伙哪里是認錯?分明是不想跟自己說話!

  從格子身上,他竟然看出了豌豆芽和蕎麥的影子,他嚴重懷疑,格子具有感性邏輯思維。

  “短短兩年,就有四尊王殿接連逃脫,風王殿與黑暗王殿逃脫的時間更是只短到間隔了兩個月。”以辰捏著下巴,自言自語,“難道王殿隨時都能逃脫道劍的鎮壓?抑或有了支撐逃脫的力量后卻沒有第一時間行動?他們是在等待什么嗎?”

  說到這,他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那些家伙該不會是在等待一個共同逃脫的時間吧?七尊王殿在短時間內接連逃脫……想到拜恩托說過七尊王殿合力祭出一種能夠重創甚至是毀滅文明的可怕力量,以辰喉結滾動,不停地吞咽起口水。

  “他們……盯上……我們這個時代了啊,大劫啊!”他大喊。

  在格子毫無感情的注視下,以辰坐在床邊大喊大叫了半分鐘才停下來。

  以辰摸了摸鼻子,只有一個比莫凱澤還要面癱的觀眾,他實在沒有什么表演的興趣。

  反正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他雖然也算是高個子之一,不過卻是高個子中的矬子,承受的遠比其他高個子少得多。

  只可惜,以辰并沒有意識到,隨著黑暗王殿力量的恢復,他所面臨的危險將會越來越大。

  “話說,老木,如果暗王不現身,我是不是要一直待在這里,直到戰爭結束?”以辰忍不住問格子,同時給他起了新的稱呼。

  “其他的你好像也做不了。”格子接受了“老木”這個稱呼,確切說是沒有反對。

  “這樣下去是會憋死人的。”以辰挑眉,心里卻懷疑這還是不是自己,畢竟膽小怕事才是他的風格,不,不是膽小怕事,這叫謹小慎微。

  他倚靠著床頭的欄桿,想了想,從褲口袋里摸出兩個小物件,一把三寸長的小鐵劍和一把同樣長的小木劍。

  看了看,以辰把道劍·夜束放到一邊,拇指和食指捏著小木劍,拿到眼前仔細觀察:“老木,你說它到底是何方神圣?不對,應該是何方神物。”

  格子沒有說話。

  “我問你話呢,老木!”以辰抬眼看他。

  “從元素量學角度說,它能——”

  “打住,你可以閉嘴了。”見格子又要從“盤古開天辟地”說起,以辰不得不打斷他,“這東西不會就是亞特蘭蒂斯那位殿下說的途吧?不對,不對,就這小破劍能擋住七尊王殿祭出的毀滅力量?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說實話,我覺得這東西是另一把道劍的可能性倒是非常大,認真想想,成為雙劍之主,這該是怎么一件令人振奮的事啊!”

  說到最后,以辰的語氣已經明顯激動起來。

  “那你會有兩個敵人。”說著,格子豎起兩根手指,緩緩地說,“兩尊王殿。”

  “呃——”以辰眼皮微微跳動著說,“你,你的手指……真好看。”

  “謝謝。”

  亞特蘭蒂斯國都。

  只見國都一角,從最外圍的護城墻開始,一個寶藍色的扇形光圖已經成型,而且尖角的光點正朝國都深處移動,隨著光點的深入,扇形光圖也在不斷擴大。

  移動的光點,正是晨悅彤,準確說是道劍·沫霜,而寶藍色光芒,正是永凍之力。

  永凍之力所過之處,所有的血色“游魚”都宛若靜止一般,停止了動作,而亞特蘭蒂斯族人和裝置設施卻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并非無法做到讓光芒內的亞特蘭蒂斯族人和裝置設施慢到近乎靜止,恰恰相反,那么做非常容易;反而這種精細到每條“游魚”的操作,難度是十分大的。

  前者無非是力量消耗大一些,而后者,消耗的卻是精氣神。

  衡量利弊,后者的弊端永遠大于前者,而利益,無從談起。

  晨悅彤之所以選擇這種高難度“操作”,自然不是為了顯擺,而是因為盡可能保存實力,不然遇到敵人,沒有水之體的她處境將變得很不妙。

  她不相信哥哥會對她出手,但尤圖嘉羙吷……

  拜恩托跟在晨悅彤身后,沉默不言,但心中怒意卻如熊熊大火,旺盛而猛烈。

  晨悅彤說服了他,不止是因為晨悅彤這一手幫助他救了更多的族人,還因為晨悅彤的話——只有粉碎了敵人的陰謀,你才能真正救你的族人,讓他們脫離水火。

  兩人一路走來,心里愈發震驚,血色“游魚”遠比他們想象得多,這也讓他們意識到敵人陰謀之龐大,手段之卑鄙。

  “這東西的數量應該與族人相同。”拜恩托不禁握緊了拳頭,從剛才前方忽然竄出一條血色“游魚”襲擊他,他就猜到了這種可能性。

  從那條血色“游魚”上,他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氣息,而那條血色“游魚”也是他見過最大的一條,足有三米長,是大多數“游魚”的五至七倍。

  有海皇三叉戟在,他輕松解決了那個對他圖謀不軌的家伙。

  “一對一。”晨悅彤輕聲說,“你們亞特蘭蒂斯冰封的有多少人?”

  “解封前做過人數調查,十三萬九千四百七十二人。”拜恩托說。

  “這些東西有近十四萬。”晨悅彤美眸中閃過一絲驚色,“以我現在的實力,只能控制四分之一,再多的話,不利于我們接下來的行動。”

  “這樣已經很好了,對付水王殿是關鍵,只有粉碎了他的陰謀,才能救整個亞特蘭蒂斯。”拜恩托是個明是非知大局的人,頓了一下,他看著晨悅彤說,“謝謝你。”

  晨悅彤微微搖頭,隨即看到了什么,忽然指著一處說:“你的族人有救了。”

  順著晨悅彤手指的一座深灰色城堡,拜恩托看到了一道道藍紫色光線從城堡深處射出,而被光線射中的“游魚”,血色的身體竟然變淺,那是邪惡的力量在消散。

  而被三道藍紫色光線射中的“游魚”,其血色身體已經變得透明,并漸漸消失在海水中。

  見族人有了對付血色“游魚”的方法,拜恩托眼中頓時有喜色涌現:“看來他們利用水之力量對武器進行了升級。”

  身為亞特蘭蒂斯的殿下,他的眼光是非常犀利的,一眼就看出了那些藍紫色光線的本質。

  亞特蘭蒂斯只有三個地方儲存了水之力量,國都能量膜是一個,王宮能量膜是一個,最后一個——他看向了海皇三叉戟。

  沒錯,第三個儲存了水之力量的,正是海皇三叉戟。海皇三叉戟不僅是儲存水之力量的三個地方之一,而且是儲存水之力量最多的。

  海皇三叉戟的本質是大量水元素凝聚的水之核心,而水之核心,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就是浩瀚的水之力量。

  看到手持新式武器的族人對血色“游魚”展開反攻,拜恩托緊繃的心情舒緩了很多,抬頭對晨悅彤說:“走吧,我們需要快一點。”

  “好。”

  也就在這時,劇烈的晃動發生了,不僅是他們下方的建筑群,就連能量膜及海水都動蕩起來。

  “怎么回事?”突起的變故令晨悅彤不由放慢速度,警惕四周。

  拜恩托掃視著晃動的建筑群,最終把目光放在了能量膜上:“上升系統,國都要上升,失去了水之力量,能量膜大幅減弱,水壓平衡系統無法使國都長時間留在深海里。”

  雖然沒有完全聽明白,但晨悅彤卻大致懂了,那就是國都無法再長時間抵擋深海的強大水壓。

  “趕快走,去王宮!”生怕再有變故發生,拜恩托把速度提升到最快。

  然而,晨悅彤卻停下了,她看著前面的拜恩托說:“我是來救我哥哥的。”

  她要去的是祭靈殿——放置祭壇的宮殿,而不是王宮。

  “你要去的地方就在王宮附近,先去王宮了解情況,比你直接去找人更有利。你放心,陰謀沒有完全得逞,那人是不會走的。”拜恩托停下來,回頭說。

  晨悅彤略作思索,點頭應道:“聽你的。”

  兩人化為流光,朝國都深處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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