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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他又來了(一)

  半個月后,令行部總部,主管辦公室。

  “主管,水之主消失了!兄妹倆都消失了!”虛擬投影中是一個神情端莊的中國男子,黑色短發,銀白色作戰服上印有半透明月亮圖案。

  前一秒還雙腿擔在辦公桌上的安德烈,后一秒就從辦公椅上跳了起來:“消失了?那是人!兩個大活人!無緣無故怎么會突然消失?加勒比海盜擄走了還是大西洋海嘯卷走了?就算有海嘯,那也應該是他們弄出來的才對!”

  “他們發現被人跟蹤要逃跑,我就讓隊員們先攔住,結果凡是沖上去的腿都被凍住了。”中國男子一臉無奈。

  “這才找到多長時間?你就把人給我弄丟了!”安德烈氣急敗壞,猛拍辦公桌,“跟蹤被發現,攔還攔不住,一群吃干飯的!被發現就撤回來,還上去阻攔干嗎?我不是說了先不要與他們接觸嗎!羅誠,我看你是又想被降職了!”

  羅誠瞅了瞅作戰服,滿不在乎地說:“無所謂,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但讓我們一群普通人跟兩個會水系魔法的魔法師玩,還不能傷害,不能告知。拜托,主管,真的沒法玩,有心無力啊。”

  “你還想傷害?扯皮都能扯得這么理直氣壯,羅誠啊羅誠,你小子是不是誠心氣我?”安德烈吹胡子瞪眼,“就你現在這頹廢的樣子,想改變她,癡人說夢!”

  “這是兩碼事,你不要混為一談啊。”羅誠比了一個“耶”的手勢,配上那張不茍言笑的臉,頗為滑稽可笑。

  安德烈臉色難看,磨牙鑿齒:“我不管你幾碼事,立刻去給我找人,找不到人我就把你扒光了,扔總部大廳!”

  “找找找,這就去找,瞧你兇得和要吃人似的。”

  “快滾!”

  輕音樂環繞的西餐廳,靠落地窗的一張餐桌正坐著兩個年輕人。

  兩人相貌都很英俊,風格和氣質卻迥然不同。

  黃色連帽衫和黑色休閑褲,腳上穿著淺藍色滑板鞋,此時的以辰像是一個玩滑板的街頭達人,充滿了活力的潮流氣息。

  坐在對面的白人青年比以辰要高,約一米八五,一頭金色偏分短發,量身定制的雙排扣銀色西裝,領口和袖口都繡有奇異的金線小花,頭層小牛皮材質的純手工皮鞋,全身上下透露著奢華的貴族氣息。

  亞當安靜地望著餐廳下面的花圃,難以想象一個年輕人只是坐在那里,就能無形之中帶給人一種壓迫感,仿佛在告誡世人,領袖是不可冒犯的,尤其是天生的領袖。

  餐巾平鋪在腿上,以辰吃著五分熟的牛排,看似輕松隨意,實則緊張得很,使用刀叉的手法都生疏了許多,坐在對面的青年絕對是他見過氣場最大的人。

  “別緊張,我是來送邀請函的,不是活動,是社團。”亞當把桌上那封“精美”的邀請函推到以辰面前。

  拿起邀請函,卡哇伊的封面直接讓以辰愣住了。

  封面背景是《頭文字d》中的秋名山,秋名山上是那輛經典的ae86,只不過車前站的不再是藤原拓海,而是一位二次元萌妹,棕色長發、綠色半袖、黃色長裙、白色絲襪……

  以辰不由地看向亞當,如果不是近現代歷史學雜學專業,這些東西他都認不出,亞當是怎么……

  “副社長對二次元比較感興趣,尤其是有些年頭的東西,她總喜歡把邀請函做得這么……可愛。”亞當神色有點不自然。

  如果不是還有其他的事,他絕不會親自來送邀請函,這樣的邀請函他著實是拿不出手。

  一想到那位副社長他就頭疼,頭疼之余又欽佩不已,不是什么人都能隔著近萬公里的距離處理好大大小小的事,把社團管理得井井有條。

  以辰打開邀請函,第一頁上是“飆車一族”四個醒目大字:“賽車社團,你是……”

  “‘飆車一族’的社長,亞當·奧古斯丁。你是以辰,黑暗之主,我知道。”亞當摸著左手中指的草戒,“另外,車不錯。”

  “謝謝,我也覺得柯尼賽格的性能很好。”

  “我是說顏色。”

  剛好在咽食物,聽到亞當這話,以辰頓時噎住了,捶著胸口朝一旁劇烈咳嗽幾聲才緩過來,只是表情比較尷尬。

  亞當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做停留:“知道雷電之劍嗎?”

  “雷電之劍?知道啊。你不會是……雷電之主吧?”想起還有一位道劍之主,以辰問。

  同時他腦海里浮現出那個石林化為雷池的畫面,那個站在巨石上身披銀色風衣的白人青年——艾布納,上一任雷電之主。

  “現在不是。”

  以辰想笑,現在不是,難道以后會是?這話聽起來就好像雷電之劍是他的私人物品一樣,只要雷電王殿逃脫,雷電之劍就會選擇他。

  “無知不是罪過。”似是明白以辰心中的想法,亞當說,“事有必至,理有固然。你能成為道劍之主是機緣,我能成為道劍之主是必然。”

  以辰無言以對,這么自負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是眼高手低還是量體裁衣?

  不對,一定是眼高手低,人又不是神,難道還能左右命運不成?

  自詡為世界第一人的家伙,原來是個妄想癥患者。

  果不其然,自戀嚴重了也是病。

  看出了以辰在腹誹,亞當也不在意,話語平淡:“我今天來,送邀請函是一件事,另一件事就是想看看黑暗之主是一個什么樣的人。聽說黑暗之劍的排名比雷電之劍還要高,我還以為黑暗之主會是什么與眾不同的家伙。目前看來,常鱗凡介。”

  “我就是個普通人,沒什么與眾不同。”以辰笑笑。

  從亞當出現的那一刻,他就感受到了一股傲意。

  那股傲意不是單靠財富就能堆砌出來的,財富只占了一小部分,更多的是源于強大的內心。

  與有傲意的人交談,即便對方無意,你也會產生一種被針對的錯覺。

  如亞當這般高傲的人,除非你能得到他的認可,否則必定很難相處。

  每一個高傲的人,都有一個強大的內心,而內心的強大注定是來自某一方面的優秀,甚至是無敵。

  只有在那一方面展現出足夠的實力,對方才會認可你。

  亞當坦言:“習慣了先禮后兵,不要介意。”

  以辰點頭:“沒關系,總比不宣而戰好得多。”

  “那就這樣,我先走了。”亞當站了起來,臨走前不忘問一句,“你會加入社團的,對吧?”

  “社長的親自邀請,想拒絕都難。”

  “我權當你答應了,慢用。”

  亞當走后,以辰坐下,重新拿起刀叉進攻才吃了四分之一的牛排,為了應對亞當,他剛才幾乎都沒有精力對付牛排,肚子餓得咕咕叫。

  然而,沒吃幾口,就又有人走了過來。

  瞧著坐在對面的熟人,以辰挑了挑眉:“剛送走一位,又來一位,吃飯?”

  “來找你,順便吃飯,蕎麥說你在這里。”莫凱澤非常直接,那張死板的臉上很少有感情流露,給人一種冷帥的恍惚感。

  “找我比吃飯都重要,這算不算是我的榮幸?半個牛排的工夫,兩個人為了我跑到餐廳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在巴黎時裝周走秀的超模呢。”以辰無奈地聳聳肩,心里卻在嘀咕那只小樹袋熊是怎么知道他在哪里的,就算是鬼精,也不能精到這么邪乎的程度吧。

  莫凱澤看了眼邀請函:“看樣子剛剛坐在這里的是亞當。”

  之所以能一口說出亞當的名字,是因為亞當之前也找過他,同樣送了一封邀請函,與眼前這封一模一樣。

  一看到邀請函的封面,莫凱澤就……

  “也找你了?什么情況?他想干嗎?”以辰連問三句。

  “有備而來,來者不善。可能是自傲,也可能是嫉妒。”莫凱澤猜測。

  他忽然想起亞當走時留下的話:聽說你在學格斗,有機會切磋一下。

  “嫉妒?有沒有搞錯?他那么有錢,需要嫉妒我們什么嗎?雖然我不清楚他到底有多少錢,但能把飛機當玩具,還是兩架豪華飛機,一般家庭的孩子絕對是望塵莫及,就算是貴族子嗣,也大多沒這種財力。”以辰感到費解。

  莫凱澤吃著侍者端上來的意大利面:“我也覺得嫉妒的可能性不大,其實我更偏向于審視,那種眼神就好像是在審視我們有沒有資格成為他的伙伴,嚴格說是戰友。”

  “你這么一說,我再這么一想,還真挺有道理。但伙伴和戰友都形容得不夠確切,應該說是同事,未來的同事。他挺自負——最起碼我是這么認為——他覺得自己未來必然是雷電之主。不過有個大前提,雷電王殿在未來要能逃脫。”以辰幫亞當補上了條件,嘆了口氣,“想不到地球上居然還有人盼著惡魔降臨,真是個不幸的消息。”

  “原來雷電之劍才是他的目標。”莫凱澤淡漠的眼中終于有了一絲驚訝,如此的話,一切就都合理了。

  以辰用餐刀割著牛排:“你沒發現這很像流沙河的場景嗎?不是西雙版納的那條,是《西游記》中的。還未經觀音點化的沙僧,在水中鄙視孫悟空和豬八戒。只不過誰當豬八戒是個問題,而且還缺個唐僧。”

  “唐僧來了。”邁克爾不知從哪兒突然跳了出來,站在兩人面前,“身為你們的土匪頭子,唐僧這個角色我義不容辭。”

  “你不會也是為了找我才來餐廳的吧?”以辰瞪著眼,送到嘴邊的一小塊牛排都忘了吃。

  不怪他多想,實在是已經有兩個了。

  邁克爾捏住以辰的餐叉,幫他把牛排送進嘴里:“鬼才找你,我是來吃飯的,恰好看到你們在這兒,就過來了。”

  “你這個說法也太牽強了,餐廳那么多,又都那么大,難道你長了一雙電子眼啊?

  ”以辰翻白眼,明顯不相信他的話。

  “我是打算去中餐廳的,正好在平臺上看見了你們的位置,所以就……”邁克爾對莫凱澤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往里面坐,給自己空個位子。

  以辰一臉的匪夷所思:“你能看見我們的位置?”

  “是蕎麥,它把你們的位置發到了俱樂部的社交平臺上。數據腕環有實時定位的功能,看起來那兩個小家伙沒告訴你們。它們總喜歡搞惡作劇,關閉就好了。”邁克爾輕描淡寫地說。

  以辰掏出金色的腕環,看了看,放到桌上:“我對它沒有一點好感,說不定哪天它就成為一個炸彈把我解決了,諜戰片里都是這種劇情。”

  “你小子還不知足,金級權限的等級可是很高了。”邁克爾撇撇嘴,“對了,有一點倒是要和你們說明白,權限的等級相同并不代表行使的權利相同,每個人的數據腕環都代表了自己的身份。”

  以辰食指戳了戳太陽穴:“能說得通俗一點嗎?我們不是特工,太高深的用語這里理解不了。”

  “用淺顯的話來說就是,權利就是餅,一個等級權限就相當于一張權利大餅,這張大餅的絕大部分代表普通權利,極少部分代表特殊權利。代表普通權利的那部分餅,沒有劃分,只要是這一等級權限的人都可以吃;代表特殊權利的那部分餅,則全劃分好了,在這一等級權限的基礎上指定人吃。”邁克爾從侍者手里接過牛排,“唯一的區別是權利可以反復行使,而餅是一次性的。”

  “我們是俱樂部的玫瑰會員,特殊權利應該不少吧。”以辰起了興趣,畢竟單獨分到的餅肯定比都能吃到的餅更好,即使味道一樣,心理感覺也不一樣。

  “恰恰相反,你們的特殊權利非常少。事實上,特殊權利的劃分主要是對俱樂部的管理和領導層而言,所以在特殊事情的處理上,不僅要看權限,還要看行使權利的人,也就是身份。”邁克爾想了想說,“給你舉個簡單的例子,磚倉的錢,單人動用的最大金額是百分之四十,要求是金級權限,實際能動用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戈爾曼。因為對行使權利的人有潛在要求,身份必須是磚倉主管。”

  “這里徹底改變了我對‘俱樂部’三個字的理解。”透過玻璃,莫凱澤望著不遠處高聳入云的琉璃法塔。

  拿著刀叉的手立馬舉起,以辰由衷地說:“雙手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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