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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我是航海(一)

  一大早,陳乙就起床了,洗漱好,從餐廳拿上一個剛做好的三明治,邊吃邊沖著樓上喊“媽,我有事出去一趟,表哥要是找我就讓他給我打電話。”

  “這么早去哪兒?”以沁婭的喊聲從二樓傳來,回答她的卻是電梯關門和下降的聲音。

  紅色的阿斯頓馬丁從車庫中咆哮著駛出,陳乙嘴里叼著吃了大半的三明治,熟練地換檔加速,轉眼間就將車速提了起來。

  就在陳乙離開車庫的時候,隔壁別墅的一間臥室里,以辰幾乎是從床上跳了起來,睜大著眼,憤氣填膺“搶媳婦?!簡直吃了熊心豹子膽!”

  說話的工夫,他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

  “太歲頭上動土!有錢了不起啊!本少爺也不差錢……”以辰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奔向洗漱間。

  半個小時后,阿斯頓馬丁駛入一個私人賽車場地,開闊的視野中盡是專業賽道,有筆直的直線競速賽道,也有蜿蜒曲折的漂移賽道。

  清晨的場地本應是安靜的,但一進來陳乙就聽到了跑車的轟鳴聲。顯然,有人正在賽車,聽聲音不止一輛。

  循著聲音,阿斯頓馬丁鎖定了一條直線競速賽道旁的人群,還有車群,遠遠就看到了不下十輛車,而且都是跑車,法拉利、邁凱輪……不一而足,都是有著上百年歷史的豪華跑車品牌。

  二十多個年輕人,俊男靚女,有站著的,也有倚著欄桿的,更有坐在跑車前臉上的,注意力集中在馳騁賽道的兩輛跑車上,有說有笑。

  阿斯頓馬丁停在了眾人面前,見陳乙下車,有幾個青年連忙迎了上去。

  “小乙哥,你怎么來了?”其中一個有著鯔魚頭發型的青年說。

  “我不能來?”陳乙看了他一眼。

  “能來,能來。”青年連聲說。

  “航哥呢?”隨手關了車門,陳乙問。

  “在賽車。”青年指了指賽道,“黑色的。”

  望了眼賽道上的兩只勢均力敵的野獸——黑色的布加迪和白色的蘭博基尼,陳乙又問“航哥讓你們今天做什么?”

  “這……”青年面露難色,“航哥不讓說。”

  陳乙直視著他,逼問“我讓你說!”

  “小乙哥,你就不要為難我了,你知道,這里沒人不怕航哥。”

  “怕航哥就不怕我了是不是?”陳乙冷聲說。

  青年苦著臉“我不是這個意思,小乙哥,我怎么可能不怕你?只是……”

  就在青年左右為難的時候,一個略帶不屑的聲音替他解了圍“陳乙,何必為難自己人?等會兒航哥賽完車,你自己問他唄。”

  看向坐在邁凱輪前臉上的寸頭青年,陳乙點頭“也對,是不該為難自己人,那就為難你吧。藍焱,航哥讓你們今天做什么?”

  “陳乙,你什么意思?”前一秒還嬉皮笑臉的藍焱,聽了陳乙的話臉立刻沉了下來。

  完全不在意對方不好看的臉色,陳乙說“什么意思你不懂嗎?沒把你當自己人啊。”

  “你!”藍焱從車上跳下來,一臉氣憤。

  懶得搭理他,陳乙掃視在場的男女“還不清楚社會當下的風氣嗎?敗家可恥!有子承父業的條件就好好珍惜,別整天吊兒郎當、不務正業。”

  一個倚著欄桿的青年笑著說“小乙哥,你沒說錯吧?這是逼良為娼啊。”

  “我是逼娼為良。”陳乙指著青年額前的黃發,“那撮黃毛怎么還在?你不是早就一直嚷嚷著要剪了去?”

  “畢竟是前女友親自染的,在找到下一個女友前,我決定先不剪。”青年笑笑。

  陳乙哼了一聲“有那撮毛你是找不到了。”

  “小乙哥,你……從良了?”身后的青年小聲說。

  陳乙回頭瞪了他一眼“我什么時候為娼了?”

  “說別人娼,說自己良,都是一起玩的,哪來那么多區別?雙標。”藍焱譏諷道,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人聽得很清楚。

  “除了吃喝玩樂,多數人還知道幫家里做點事,你呢?只會溜須拍馬。”陳乙顯然看不慣這個總在自己兄弟面前阿諛奉承的家伙,“不想挨揍就滾遠點,老子最煩舔狗了。要不是看你和航哥有點關系,早就打你了。”

  “陳乙,你不要欺人太甚!”被人痛罵一頓,藍焱臉色陰沉得猶如要滴出水來。

  “我今天沒工夫理你,不要惹我。”陳乙心情也不是很好。

  兩只野獸的咆哮聲由遠及近,兩人的針鋒相對被迫中止。

  “航哥,還是你強。”從蘭博基尼下來的西裝青年對航天比了個大拇指。

  “車好點而已。”航天笑笑,解下安全帶。

  看到陳乙,西裝青年揮招呼“小乙哥。”

  航天也看到了陳乙,有點意外。

  對西裝青年點點頭,陳乙走向航天。

  “起這么早可不是你風格。”航天從車里拿出一瓶水,擰開喝著。

  “你知道我來是為了什么。”陳乙對身后那些人抬了抬下巴,問道,“你跟他們說什么了?不要告訴我什么都沒說,一大早起來賽車也不是你的風格。”

  “說了。”航天承認道,“讓他們試試那個家伙對艾雪是不是真心。”

  “那是我表哥。”

  “那就更要試了。”航天把車門關上,倚著車,“如果真心,我會考慮退出;如果假意,我會讓他退出。”

  “你想怎么試?”

  “很簡單,面對危險和誘惑,看你表哥怎么選擇。”航天說。

  陳乙搖頭“我不同意,航哥,你沒有權利這么做。”

  “我沒有爭取你的同意。”航天喝著水,眼睛注視空曠的前方,“每個人都有追求愛情的權利。”

  “但不應該建立在拆散別人的基礎上。”

  “如果不是真心實意,就應該被拆散,一方少受點傷害,一方也少擔點罪孽。”航天看著陳乙,“我已經退了很大一步,放在以前,就算你表哥是真心的,我也不會放棄。你知道以前的我,為了目的,在合法范圍內……不擇手段。”

  沒有過多猶豫,陳乙說“我會阻止你。”

  “陳乙,為了一個女人跟航哥掰,至于嗎?關鍵還不是自己的女人。”藍焱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這個時候插話無疑帶了點挑事的意味。

  陳乙扭頭,一臉不善地盯著笑容玩味的藍焱“就事論事!再挑事的話,別怪老子對你不客氣!”

  “誰挑事了?我是實話實說!你跟航哥對著干不就等于跟航哥掰?”藍焱句句帶刺。

  “藍焱,閉嘴。”航天語氣略帶斥責,“這是我和陳乙之間的事,你少插嘴。”

  “很給你面子了,不然我早打他了。”陳乙用僅有他和航天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我知道。”航天繼續注視前方。

  陳乙上前一步,擋在他面前,也擋住了他的視線“正經地跟你說,表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真會阻攔你。”

  航天往旁邊偏了偏頭,饒有興趣地望著前方,抬了抬下巴“阻攔我沒用,正主自己來了。”

  陳乙回頭,順著航天的視線看向身后,只見開闊的視野中出現了一個黑點,低沉的轟鳴聲隨著距離的縮小漸漸傳到耳中。

  “聽聲浪是柯尼賽格,不過開得很慢,馬力明顯不足。”一個屈腿坐在法拉利上的女孩第一時間說出了跑車的品牌。

  對于無時無刻不接觸跑車的她來說,熟悉聲浪甚至比過了熟悉錢包里的卡。

  “航哥,看樣子也是個有錢的主兒。”蘭博基尼車主整了下西裝,又順手整了整領帶。

  不等航天接話,藍焱就說道“有錢正好,治病療傷最需要的就是錢。”

  “不想進醫院就不要惹我表哥。”陳乙蔑視地瞧了藍焱一眼。

  經過昨晚的切磋,他可是清楚了表哥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即便休息了一晚,他現在依然渾身酸疼,這還是在表哥留手的情況下。

  “陳乙,我真以為我怕你是不是?狗急了還跳墻呢!”藍焱誤以為陳乙在威脅他,全然沒有往正主身上想。

  “你是我見過第一個承認自己狗東西的。”陳乙似笑非笑。

  “你!”藍焱氣急。

  “別吵了!”喝止兩人,航天看向陳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希望你表哥能給我驚喜。”

  “猶有過之。”

  “難不成驚嚇?”

  “嚇不到人,不過驚訝少不了。”

  兩人說話的工夫,如幽靈般的柯尼賽格停在了眾人面前,漆黑的車身配上暗金色條紋,既威嚴,又不失高貴。

  車窗降下,露出一頭黑色短發的俊朗面孔,青年戴著墨鏡,單手搭在方向盤上。

  以辰本就相貌不俗,墨鏡又平添了幾分酷帥,除了氣質還不夠成熟,基本具備了霸道總裁的條件。

  當然了,前提是他不開口說話。

  “人不少嘛,一個個不會都揣著群毆的念頭吧?”果然,以辰一句話,高冷的形象瞬間在眾人心里崩塌。

  “怎么?得連車都不敢下了?”藍焱嗤笑一聲。

  “那不可能。”旋翼門打開,以辰從車上下來,笑著對態度不善的青年說,“為了媳婦我也得下車,你說是不?”

  以辰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當然是因為格子。

  一大早格子就將航天在艾雪公司獻殷勤的事以報告的形式呈現在了以辰面前,長達數十頁的報告可謂是詳盡到了極點。

  最后格子得出的結論是航天在追求艾雪,并將這種行為定義為了“種草原”。

  搜集信息,格子絕對是最專業的,況且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屬于秘密的范疇,更沒有任何保密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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