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音像公司的趙經理，算是讓陳文開了眼界，盜版居然可以這樣玩！
正版專輯出不出，這不重要，他們山寨公司可以出“黑專輯”。
這幫盜版商真是有想象力、有魄力、有行動力啊！
陳文問：“人家那個女歌手，出道時用了蘇丙這個名字，趙經理你覺得我用什么名字合適啊？”
趙經理毫不遲疑地說：“太好辦了，陳白強、張國容、鄭小秋、譚永麟、黃家狗，一大堆，你隨便用啊！”
黃家狗……陳文忍不住笑了。
陳文不得不佩服趙經理的灑脫和豪邁！
陳文想起前世21世紀的很多網絡小說，很多作品里面涉及到重生主角遇到各種“未長成”的名人，小說中經常使用這種“化名”，例如雷君、馬小云、馬小騰等等等等。
想不到未來的梗，居然是1992年被很現實地玩剩下的東西。
陳文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趙經理非常識趣地也不說話，讓陳文消化剛才的對話。
陳文緩過神來，問了一個他早就思考過很久的問題：錢。
陳文說道：“我對于當黃家狗還是黃家貓，基本上是沒有什么意見的，我只要有錢拿就好。”
趙經理輕拍桌面，笑道：“太好了！我就喜歡陳先生這樣爽快的人！那我們就談談價格了。”
陳文說道：“我從沒搞過這種事情，不知道行情，趙經理直接指點我吧，我相信你不會坑我，畢竟咱們合作還長著呢。”
趙經理說道：“你我之間不簽約，走的是一手交錢、一手交歌。你寫出來一首歌，我來安排錄制，我給你一首歌的錢。你拿出來第二首歌，我再給你第二首歌的錢。至于后面我怎么做唱片，怎么賣，那就是我的事情了，和你無關。”
陳文問道：“你出的‘黑專輯’，里面只有我的一、兩首歌，你就不擔心我跟正版唱片公司簽約，出一張有我十首歌的專輯嗎？到時候誰買你的‘黑專輯’啊。”
趙經理笑道：“真到了那一天，更好辦，我就不用花錢買你的單曲了，我直接拿你的專輯來翻錄！”
陳文無語了，不過他非常欣賞這樣的真小人，他討厭跟偽君子、綠茶女打交道，但是他現在發現，自己很愿意跟趙經理這樣的人打交道！
趙經理繼續說道：“陳先生，我勸你暫時不要對正版唱片公司抱太大希望，就算你寫出了十首歌，鬼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才肯給你出專輯！”
趙經理還說道：“我之所以看好你，愿意買你的歌，那是因為你的《外灘》和《畫》已經通過電臺火遍滬市了。拿這兩首歌出一個“黑專輯”，半年內不愁銷路的！”
陳文想好了，這筆買賣可以做，值得做，不但可以賺錢，而且有關部門還沒法找他麻煩！
假如有一天，大蓋帽找到了陳文，陳文就可以這樣說：我特么也是受害者，我一個業余歌手寫了幾首好歌，被盜版商擅自拿去發財了，領導們你們要幫幫我啊，抓住那些不法分子，還我一個公道啊！
想到這里，陳文說道：“好，趙經理，我欣賞你的坦白和誠意，我愿意和你合作。請問，你打算多少錢買我一首歌？”
趙經理早就準備好了報價，說道：“《外灘》和《畫》，一首兩萬塊，兩首四萬塊。”
陳文問道：“我最近又寫了另外兩首新歌，你有沒有興趣也買下來？”
趙經理搖頭道：“我相信陳先生的另外兩首新歌也很優秀，但是歌迷們不知道，他們還沒有接受那兩首新歌。”
陳文問道：“趙經理的意思是你只買我的那些已經被歌迷喜歡的歌？”
趙經理說道：“是的。所以陳先生的另兩首新作，必須盡快通過電臺播放出去，讓滬市當地歌迷聽到，讓他們喜歡上。現在市面上根本沒有你的歌曲磁帶，我們賺的就是這個錢。”
陳文明白了，《最美》和《情非得已》肯定是好歌，但現在還沒火，所以趙經理不要。
陳文心里有了計較，務必盡快推動唐瑾，讓音樂臺把《最美》和《情非得已》也推送出去，這兩首歌被歌迷喜歡，趙經理才會買！
下定了賣歌的決定，陳文問道：“《外灘》和《畫》，我們什么時候交易？”
趙經理哈哈一笑：“今天就可以！我現在就可以帶陳先生去我們廠里，錄音設備我們有一流的，今天錄完，今天給你四萬塊！”
陳文說道：“我還有兩名樂隊伴奏，我要帶他們一起去，否則錄不了啊。”
趙經理當機立斷：“走，去接他們！”
面包車一溜煙，抵達了福克斯歌舞廳，接上了黃勤和阿輝。
一個多小時后，來到了位于松江郊區的一座倉庫式廠房里，陳文看了看手表，下午兩點。
陳文不得不承認，這幫搞盜版的人實在是厲害，這么一處地方，不知內情的人根本想不到會是滬市最大的盜版音像制品窩點！
四面全是荒地，兩排倉庫坐落在中間，任何陌生人別想悄悄靠近，沒地方掩護啊！
倉庫偽裝成養鴨廠，上千只鴨子在附近的兩個水塘里徜徉，如果有人路過，一定會以為這里就是養鴨廠。
倉庫四周是高三米的圍墻，墻頂部是鐵絲網，鬼知道有沒有通電，墻外挖了一圈的水溝，像護城河一樣！
倉庫只有一座大鐵門能夠出入，鐵門外是兩條惡犬把門，鐵門內還有兩條惡犬。
趙經理開車載著陳文、黃勤和阿輝，從水溝上面的一座預制板的橋上通過，陳文猜測，大多數時候這個預制板的橋可能會被收起來。
面包車順利進門，車一進去，兩個打手模樣的人立刻關門。
下車時，陳文偷偷端詳了兩個打手，身材魁梧，一看就不好惹，兩人手里拎著二尺長的一截金屬水管，用惡狠狠的眼神掃描著陳文三人，嚇得陳文趕忙收起端詳的眼神。
趙經理帶路，走進了倉庫。
陳文原以為能夠立刻看到一排排的翻錄設備和一箱箱的盜版磁帶光碟什么的，但出乎意料的是倉庫里面全是鴨舍！
走過一片鴨舍，沒看清趙經理摸索了一番什么東西，一個不知道藏在哪里的揚聲器傳出來聲音：“啥人啊？”
趙經理說了一聲：“是我，老趙！”
一塊鴨舍旁的地面嘎吱嘎吱地向下沉了下去，從出現的方形口子望下去，一條不知道多深的臺階延伸下去！
臥槽！機關！密道！太神了！陳文心里震驚得一塌糊涂！
這幫做盜版的，太會玩了！
與之前印盜版書的王老板那個作坊相比，趙經理這間地下盜版音像制品廠，太讓陳文開眼界了！
陳文活了兩世，頭一回知道他們做盜版磁帶的工廠，居然可以弄成這么牛掰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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