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這樣,這里是被襲擊了嗎……”
花臂妹驚恐的望著舷窗外,黑沙島并沒有黑色的沙灘,只有不適合旅游的礁石灘,多不勝數的船只擱淺在其上,還有許多傾覆在海水中,但最可怕的還是一艘爆裂的潛艇。
“難民船肯定不會來了……”
趙官仁緩緩繞著小島行駛,潛艇明顯是發生過殉爆,上半截歪在灘涂上,下半截早就已經不見了,等繞到側面的時候,居然還有一艘半沉沒的驅逐艦,同樣是從內部發生了爆炸。
“快拉窗簾,島上有人……”
金記者忽然縮頭低呼了一聲,小島上有幾棟木質的房子,幾道人影正從屋子里走出來,趙官仁拿起船上的望遠鏡看了一眼,說道:“島上的人死光了,那是寄生人!”
“你怎么知道?有差別嗎……”
花美男聽了翻譯便是一愣,趙官仁把望遠鏡扔給他后立即調頭,說道:“這么冷的海風,你會穿短袖和裙子嗎,而且屋子里一點亮光都沒有,不用吃飯,不用照明嗎?”
“你的觀察力好強啊……”
花美男恍然大悟的點著頭,誰知話音未落,燈塔上突然射來一道強光,筆直的照在了游艇上,同時燈塔的擴音器也傳來了喊話聲,一個男人在用英文大喊著什么。
“等下!他們說島上是登船點,難民船明天就會來……”
金記者下意識直起了身來,可趙官仁卻猛地推下了油門桿,游艇立刻在海面上飛馳起來,但探照燈也如影隨形的照了過來,趙官仁立即一個急轉彎,極速甩開了光柱的照射。
“嘩”
一個龐然大物猛地從水下躥了出來,血盆大口如同兩只黑色大螯,“轟”的一聲咬在了燈光照射的地方,同時還有大量的細長觸須射出,好似標槍一般射向逃遁的小游艇。
“嗡”
趙官仁又是一個急轉斜插,猛地將船里的人甩飛了起來,兩個女人又嚇的哇哇大叫,但是就聽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至少上千根觸須射在了后方,最近的一根不過相距幾米而已。
“天吶!座頭鯨,真要瘋了……”
捂襠大叔魂飛魄散般鬼叫了起來,襲擊他們的竟然是一條變異座頭鯨,座頭鯨不但變的滿嘴獠牙,肚子里還長出了許多尖銳的觸須,不是趙官仁夠果斷,他們已經葬身魚腹了。
“該死!寄生人在欺騙我們,根本沒有難民船……”
樸攝影憤怒又沮喪的罵了起來,此時尸魚又開始不斷的躍出水面,將船頭打的噼啪作響,終于堅持了十來分鐘之后,不堪摧殘的船頭突然爆裂了,硬是被小尸魚給射出個破洞。
“他媽的!不能開了,得趕緊靠岸才行……”
趙官仁迅速調閱導航海圖,太陽只剩下最后一縷陽光,開燈行船無異于自尋死路,而且破洞也正在不斷的進水,他只好選定了最近的一座無人島,降低船速緩緩的靠過去。
“嗚天黑了!好可怕……”
花臂妹抱住花美男瑟瑟發抖,一片漆黑的大海只能聽到海浪聲,不敢開燈的他們什么也看不見,但沒一會腳下又傳來了撲騰聲,不用猜就知道有尸魚鉆進了底艙,又嚇的他們坐立不安。
“抓穩了!前面有一艘大船……”
趙官仁掃了眼游艇的雷達屏幕,他之所以能精準避開海怪,正是依靠這臺小小的釣魚.雷達,但此時它正顯示前方有一艘大船,一動不動的隨波飄蕩,體積超過游艇上百倍。
“嗡咯咯咯……”
一陣鋼板擠壓聲從前方傳來,可想環境安靜到了什么地步,同時嘩嘩的海浪聲也越來越大,趙官仁不確定這是不是沈晴文搭乘的郵輪,于是他做了一個非常大膽的決定。
“噔”
趙官仁突然把船頭的射燈打開了,一艘龐大的輪船赫然出現在前方,紅白相間的船體,上面散落著參差不齊、歪歪倒到的集裝箱,但還有大批的人影在船上晃動,很快就朝著燈光的照射處沖了過來。
“吼吼吼……”
瘋狂的尸吼聲猛然響起,密密麻麻的身影全都沖到了船邊,隔著護欄對游艇張牙舞爪,數量已經遠超正常的水手配置,貨輪之前明顯是搭載了平民,但它們卻沒有傻到往海里跳。
“咔咔咔……”
貨輪上也突然亮起了燈光,一下就把大海照的碧藍透亮,趙官仁立即滅燈調轉方向,遠遠就看到駕駛艙里燈光閃爍,有“人類”正舉著望遠鏡,但駕駛艙的玻璃上卻是血跡斑斑。
“嗡”
趙官仁推大油門遠離貨輪,貨輪的燈光吸引了無數尸魚,幾乎是成群結隊的射向輪船,但堅硬的船體不是它們能刺穿的,在游艇消失在黑暗中之后,燈光也跟著熄滅了。
“腦袋瓜子挺好用,不好對付啊……”
趙官仁輕輕搖了搖頭,他覺得寄生人跟蝦怪是種共生的狀態,并不是完全被蝦怪操控了,只不過嗜血的欲望蓋過了理智,所以當它們靠近人類的時候,智商一下就變成了斷崖式下跌。
“前面有座島,我們要上去嗎……”
金記者抬手指了指雷達屏,荒島估計只有一座體育館大小,他打開射燈看了眼又滅掉,發現這是個怪石嶙峋的石頭島,島上連一棵樹都沒有,只有可憐兮兮的灌木和野草而已。
“有個集裝箱……”
趙官仁靠在一塊傾斜的大石頭旁,一只藍色的集裝箱就擱淺在岸邊,黑燈瞎火的也沒啥選擇了,花美男等人趕緊跳出去固定船只,趙官仁熄火之后也拎刀跳了出去。
“船上有帳篷,我們搭個帳篷吧……”
兩個女人急忙跑到了安全處,石頭山的頂部平坦卻不適合搭帳篷,趙官仁讓她們去尋找合適的扎營點,自己則帶著花美男和樸攝影,打著手電來到了擱淺的集裝箱前。
“希望里面有吃的,可不要是沒用的電子設備……”
樸攝影小心翼翼的舉著手電,生怕燈光引來了海怪,可趙官仁卻坐在了干燥的地方,拍了拍腰刀示意自己放哨,兩人只好硬著頭皮往下跳去,撿了塊大石頭把箱鎖砸開了。
“吱”
兩人緩緩拉開了銹跡斑斑的廂門,誰知樸攝影真是個烏鴉嘴,打開之后居然全是電子設備,光電腦和單反就堆積如山,還有許多運動相機跟手環,一樣能用的都沒有。
“媽蛋!你這破嘴是開過光了吧……”
趙官仁郁悶的跳到了集裝箱前,拆開一臺運動相機之后,發現電池還有兩格電,打開閃光燈倒是可以當手電用,不過就在他們挑挑揀揀的時候,后方卻突然傳來了慘叫聲。
“快走!”
趙官仁趕緊朝著石山上沖去,只看兩個女人蹲在懸崖邊,焦急的伸著腦袋朝海里看,捂襠大叔則不見了蹤影。
“怎么回事?”
趙官仁舉著手電沖了過去,伸頭就看到了捂襠大叔,正趴在一片海巖上鮮血直流,嗅到血腥味的尸魚全都躍了出來,密密麻麻的趴在他身上啃咬,簡直比食人魚還要兇猛。
“哦!真是見鬼了……”
金記者懊惱萬分的站了起來,指著地上的背包說道:“我跟秀莉在搭帳篷,大叔說他下面疼的厲害,我就帶他來拿我包里的止痛藥,可他突然歪了一下,直接摔下去了!”
“秀莉!What.happened(發生了什么)……”
趙官仁拿出翻譯耳機戴上,同時照向后方的一塊大巖石,巖石后有一塊背風的空地,兩頂帳篷剛搭了一半,但金記者把背包放在懸崖邊,明顯不是個正常舉動。
“大叔踩到石縫里了,我看見了……”
花臂妹指向了地面裂縫,一臉無可奈何地表情,趙官仁左右看了看也沒發現疑點,只好舉著手電來到了帳篷旁,將運動相機放在地上照明,掏出包里的罐頭吃了起來。
“啊!我們就不該去島上,真是活不下去啦……”
樸攝影哀嚎著走了過來,沒精打采的吃著東西,花美男和花臂妹繼續組裝帳篷,而金記者則坐到了趙官仁身旁,遞上一瓶水問道:“天亮后我們去哪,尋找你的女朋友嗎?”
“你下一個想殺誰,樸攝影還是李秀莉……”
趙官仁面帶不屑的看著她,誰知金記者卻很平靜的說道:“從你詢問李秀莉開始,我就知道你懷疑我殺人了,你一定覺得我是個壞女人吧,可我們才認識一天而已,憑感覺瞎猜真的不好!”
“感覺來自經驗,懂嗎……”
趙官仁冷笑了一聲,可金記者卻搖頭道:“你根本不了解我,不了解我們任何人,你所謂的經驗是無用的,我不想爭辯什么,只想活著見到我父母,他們需要我!”
“你必須得爭辯,那是你上船的船票……”
趙官仁隨手扔了吃空的罐頭,金記者忽然沉默了下去,片刻后拿起了地上的運動相機,從牛仔褲的小口袋里掏出了一張內存卡,插進相機之后放出了一段視頻。
“這夠買船票嗎?”
金記者把相機舉到他面前,視頻畫面正不停的晃動,視角是從一臺轎車底部拍攝的,只看捂襠大叔正按著一個外國佬,在他背上連捅了好幾刀,然后跟已經死亡的四眼仔,搶了他的包就跑。
“看來我的經驗真不管用了……”
趙官仁伸手想去拿相機,可金記者卻收了回去,正色道:“我是個記者,習慣拍攝我的身邊事,這卡里還有一些重磅隱秘,它是我們進入基地的門票,但也能害死無關的人!”
“病毒跟霉國人有關是么……”
趙官仁瞇起了雙眼,金記者點點頭就離開了,坐到帳篷邊跟大伙一起吃起了東西,不過吃完東西之后,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古怪。
樸攝影主動提出守夜,讓其他人把外套給他御寒,可小帳篷只有兩頂,趙官仁不可能跟花美男睡,但花美男卻一副想吃回頭草的模樣,花臂妹也是一臉“我得上鐘”的可憐表情。
“明哲!秀莉!你們應該好好聊一聊……”
金記者猛地把花美男拉了起來,將他和花臂妹一起塞進了帳篷,跟著脫掉沖鋒衣遞給樸攝影,這才脫掉鞋子鉆進另一頂帳篷,樸攝影非常自覺的抱著手電走開了。
“需要洗一下嗎?我這里有水……”
趙官仁剛鉆進帳篷里,金記者便主動拉上了布簾,但趙官仁卻笑道:“我都沒嫌你有沒有海鮮味,你倒是先覺得我臟了,不過你放心睡你的好了,我絕不會碰你的!”
“我是說你的腳,你穿靴子一定很臭……”
金記者苦笑著搖了搖頭,躺下去便側身用屁股對著他,閉眼說道:“不要裝出一副你跟其他男人不同的樣子,你的確很厲害,但男人終究是男人,總是會被下半身牽制!”
“你也是個很聰明的女人……”
趙官仁俯身在她耳邊說道:“不過你這樣的女人我見過許多,希望你能有一個不一樣的新故事,金社長!”
金記者猛地睜開了雙眼,輕聲說道:“你想要,我隨時都可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