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一位中年公公吊著嗓門高喊,文武百官紛紛從中殿內外爬了起來,一身黃色龍袍的十七公主也走出了后堂,背著一只手不急不慢的登上高臺,以非常霸氣的姿勢坐在了龍椅上。
‘嘖嘖真聰明啊……’
趙官仁穿著朝服站在眾臣當中,仰望著龍子妃暗自夸贊,龍子妃擺明加高了龍臺的高度,讓眾人只能抬頭仰視她。
并且她左手托著一盞琉璃蓮花燈,右肘架在椅把上托著腦袋,以很慵懶的姿勢歪靠在龍椅上,左右兩側各加了一個厚厚的方枕。
這樣她就不會在寬大的龍椅中,顯得撐不起場面了,裝逼的蓮花燈以及慵懶的態度,非但不會讓人覺得她輕浮,反而有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
“殿下!臣有奏……”
夏首輔恭恭敬敬的上前,大伙也開始按部就班的工作,該炫耀的炫耀,該罵娘的罵娘,大臣們任然是那些套路,這就說明龍子妃完全把控了局勢,沒人跳出來跟她唱反調。
“啊”
趙官仁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龍子妃忽然冷冷的說道:“趙王!本王早知你對朝政沒有興趣,你若是乏了盡管下去歇息,莫要干擾其他朝臣奏事,宣!兵部右侍郎覲見!”
‘你奶奶個腿,小賤人……’
趙官仁用口型罵了龍子妃一句,龍子妃直起身權當沒看見,但她這是滅趙官仁的銳氣,漲自己的威風,并且不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帝王心術已經讓她玩到了極致。
“您別惹她,上朝的時候她真六親不認……”
宋吃豬在后面輕聲提醒,趙官仁凝視起日趨威嚴的龍子妃,他覺得哪怕自己坐上龍椅,做的也絕對不會比她好,龍子妃早已超越了她的父親,甚至讓他都有了幾分忌憚。
‘大順總算有救了……’
趙官仁暗自點了點頭,盡管有些地方政務龍子妃不熟,不過她也沒有不懂裝懂,讓人從頭到尾解釋給她聽,幾乎沒有可以挑剔的毛病,只是早朝硬生生讓她開到了大中午。
“諸位且慢!”
龍子妃走下高臺來到了殿門前,拱手鞠躬后大聲說道:“我為大家準備了一餐家宴,答謝諸位叔叔伯伯們,不厭其煩的悉心教導,希望大家都能留下來吃頓便飯,為皇宮增添幾分人氣!”
“王爺太客氣了,我等受寵若驚啊……”
王公大臣們紛紛喜笑顏開,龍子妃一改之前威嚴的架勢,用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親自引領他們去宴會廳吃飯,還主動與將領們攀談起來,兩幅面孔將這些人整的服服帖帖。
“大姑娘美呀,那個大姑娘浪……”
趙官仁從兜里摸了一把花生,獨自晃晃悠悠的往后宮走去,新任的首領太監急忙追了上來,恭恭敬敬的將他領進了尚書房。
“怎么個意思?聚餐咋變成對飲了……”
趙官仁驚訝的望著一小桌酒菜,大太監鞠躬笑道:“殿下說多日未見,想留您在此吃個晚飯,永寧郡主被她母妃叫出宮去了,與未來夫婿見個面,等她回來了正好與您共進晚宴!”
“叫倆歌姬進來舞一曲吧,估計小賤人還有的啰嗦……”
趙官仁百無聊賴的坐了下去,大太監聽到“小賤人”三個字,嚇的一縮腦袋跑了出去。
誰知趙官仁硬是等到天陰下起了雨,半壺米酒都喝了下去,一個歌姬的影子都沒有見到,等人跑到門外一看,居然清一色的小太監。
“宮女呢?找兩個進來跳支舞啊,讓我一個人喝悶酒啊……”
趙官仁滿頭惱火的嚷嚷了一聲,誰知太監們急忙跪在了地上,哭喪道:“永王說、說怕您把持不住,穢亂尚書房,將宮女全部調開了,還說讓奴婢們脫光了陪您耍!”
“沃日她姥姥!蹬鼻子上臉了是吧……”
趙官仁驚怒萬分的往外跑去,結果譚青凝居然獨自站在屋檐下,抱著一把劍苦笑道:“殿下說您要是跑了,她就扒掉我的褲子,讓太監打我屁股,你若是舍得就盡管走!”
“小賤人到底想干嗎?以為老子沒脾氣是吧……”
趙官仁氣鼓鼓的叉著腰,譚青凝走過來嗔道:“小點聲!殿下監國就是半個皇上,你總要給她點面子吧,她也是有重要事與你商談,否則怎會強留你下來,等一會她就來了!”
“那你進去陪我喝兩杯,好久沒親你了……”
趙官仁伸手就要抱她,譚青凝急忙躲開說道:“聽話!沒人了讓你親個夠,我還得在這聽取匯報呢,殿下也不準我進去,進去了她照樣打我屁股!”
“行!老子待會新賬舊賬跟她一塊算……”
趙官仁氣呼呼的跑了回去,往龍塌上一躺打起了盹,迷迷糊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發現前門前窗都被關了起來,等他睜眼一看,龍子妃已經笑盈盈的走了進來。
“聽說你對我姥姥有興趣,報夢還是招魂啊……”
龍子妃狹促的望著他,趙官仁坐起來怒道:“你最好給我適可而止,架相也幫你架了,踩也讓你踩了,你再給臉不要臉,跟我玩兩幅面孔,到時候我讓你哭都沒地方去哭!”
“你一個大男人,跟我一個小女人置什么氣啊,來!我陪你喝兩杯……”
龍子妃笑盈盈的走到了酒桌旁,倒了兩杯白酒后笑道:“我從來不喝蒸酒,今日為你破一回例,我也不怕告訴你,你早就把我弄哭了,那日在慈仁宮外,我成年后第一次哭!”
“你好像吃定了我一樣,你就不怕我翻臉……”
趙官仁冷著臉走了過去,龍子妃坐下來笑道:“不怕!你親手把我推上天,不會讓我輕易摔下來的,你上朝時雖然在仰望我,實際上你的心在俯瞰我,我是你的杰作,我坐上龍椅,你非常有成就感!”
“士別三日,刮目相待啊,看來我得叫你龍則天了……”
趙官仁頗為驚訝的坐了下去,龍子妃遞給他一杯酒,笑道:“知道我每晚都在做什么嗎,研讀你說的每一句,深挖你做的每一件事,然后學習你,模仿你,成為你!”
“哈”
趙官仁接過酒杯笑道:“你成為不了我,我經歷過的事情,遠遠不是你能想象的,不過你至少跨出了第一步,耍的了狠,放的下臉,賤的讓人想抽你,再吐上兩口吐沫!”
“哈哈哈……”
龍子妃掩嘴笑道:“你終于承認自己賤啦,我當初就是這樣的感覺,但我不會給你賠罪哦,天大地大,壽星最大,今天不管我如何耍性子,你都不能惱我,讓我好好放縱一回,好不好?”
趙官仁驚訝道:“原來你今天過生日啊,幾歲啦?”
“哼”
龍子妃拍桌怒道:“我以為你知道今日是我的生辰,特意選了今日來陪我吃飯呢,今日是我三十歲生辰,三十而立的老姑娘啦,不許告訴外人哦,人家都以為我二十八!”
“不老!漂亮的女人永不老,哥哥陪你走一個……”
趙官仁舉杯跟她碰了一下,一飲而盡后笑道:“咱們今日止談風月,不聊國事,不過在聊騷之前,我想問你一聲,你是真想做女皇嗎?”
“想!但我不會篡位……”
龍子妃正色道:“我在母妃陵前發過誓,絕不篡位,絕不謀害親人,如果我爹最后還是讓太子繼位,我會毫不猶豫的讓出來,如今我只是學著做皇帝,以防不測風云!”
“尸毒落到吉國手上啦,你是得做好最壞的打算……”
趙官仁又給她倒了一杯酒,說道:“不過你放心,在哥哥我倒下之前,你盡管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但我要是倒在了吉國,你得放棄京城,退守圍獵山莊,能挺多久算多久!”
“我相信你一定能行的,干杯……”
龍子妃大力跟他碰杯對飲,結果幾杯酒下肚她就暈乎了,趙官仁笑瞇瞇的彈了彈酒壺,問道:“你酒量不會這么差吧,這樣的能喝幾壺啊?”
“一!咳咳咳……”
龍子妃豎起一根手指,捂著嘴又猛咳了幾聲,不過又端起酒杯說道:“我今日舍命陪君子,來!不醉不歸!”
“好!爽快……”
趙官仁精神抖擻的跟她舉杯痛飲,兩人全都肆無忌憚的說笑,一會工夫足足六壺白酒下了肚,趙官仁醉醺醺的問道:“你、你還能喝么,女人不喝醉,男人沒機、機……”
“噗通”
趙官仁話沒說完就摔到了地上,望著跑過來扶他的龍子妃,擺手道:“這什么酒啊,后勁咋這么鳥大,你不要扶我,老子今天不把你喝上床,我……哎?床在哪?”
“在這!”
龍子妃用力把他拖到了龍塌旁,趙官仁東倒西歪的爬了上去,一頭倒在床上就動不了了,只聽龍子妃在耳邊獰笑道:“我告訴你哦,這酒叫做一滴入魂,我的酒量是,一直喝!”
“咦?你啥時候學會分身術了,兩個喝我一個啊……”
趙官仁暈暈乎乎的擺著手,誰知雙臂忽然被膝蓋跪住了,只聽“呼啦”一聲響,一件明黃色的龍袍忽然拋向了天空,很快又是一件同色的龍紋肚兜,香噴噴的罩在了他臉上。
“脫、脫我衣服干啥,你幾號技師啊,嘶手好涼……”
趙官仁無力的甩著腦袋,龍子妃緩緩將肚兜拉下,露出他的眼睛,伏在他胸口輕笑道:“我告訴你,女人都是很記仇的,你把我弄哭了,我吃你一輩子,你永遠都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老板!我要換人,這娘們沒培訓吧……”
“啪”
趙官仁臉上忽然挨了一嘴巴,頭發又被猛地薅住了,只看龍子妃喘著牛一般的粗氣,兩顆眼珠子血紅血紅,猛地朝他嘴上吻了下來。
“轟隆”
“呀!!!”
一道悶雷正好遮蓋了痛呼聲,譚青凝撐著傘站在宮外臺階上,與一名金甲女統領并肩而立,望著天空疑惑道:“我怎么好像聽到殿下在叫啊?”
女統領摟住她的肩膀緩緩往下走去,說道:“你聽錯了,殿下在笑,小白龍可能趁著雷雨下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