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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8 兵臨城下

  “嘟嗡嘟嗡……”

  突兀的號角聲響徹了霸山雄關,驚動了整個關隘內的士卒們,迎著朝霞慌忙沖上城墻,遠遠就看平原上出現了一股龐大的黑色“浪潮”,伴隨著轟鳴聲朝雄關涌來。

  “攻城啦!順國攻城啦……”

  衛兵們撕心裂肺的叫喊著,大順的兵力不如吉國雄厚,可只要全力進攻,想奪回霸山關并不是問題,況且這一眼望不到頭的架勢,少說也得三十萬人起步才有。

  號角!戰鼓!狼煙!喊叫!能用的招數吉國人都用上了,甚至把城門洞都給堵死了,關外百姓急的直抓墻也進不去了……

  “不是攻城!使臣,使臣的旗幟……”

  將士們緊張的瞪大了雙眼,只見一位輕騎高舉使旗飛奔過來,可馬上就有人驚疑道:“使臣帶這許多人馬來作甚,怕不是想騙咱們開城吧,前幾日他們王爺可是差點死了!”

  “放個軟梯下去,先瞧瞧什么路數……”

  剛起床的主將雙手按住了城垛,輕騎兵很快就來到了城下,高大的雄關至少三十多米,等一截長長的軟梯被放下去后,騎兵便順著軟梯爬了上來。

  “我乃大順龍騎兵,奉永史親王之命前來傳話……”

  龍騎兵抱拳說道:“咱們家王爺說了,謝謝你們的見面禮,不過咱們龍騎兵手重,不小心弄死了一批,現將一萬兩千八百六十三顆人頭送還,其余兩萬多人咱們就笑納啦!”

  “怎么個意思啊?”

  一名副將滿臉不爽的問道:“襲擊你們的又不是咱們吉國人,人頭送給我們算怎么回事啊,哪殺的哪埋去,咱們不要!”

  “當然不是吉國人,不然還廢什么話,直接打開不就完了……”

  龍騎兵傲然的說道:“可禮是你們朝中大人送的,你們禮部親口說的,咱們王爺怕你們皇帝不信,他的臣子竟背著他如此熱情,所以砍了給你們送來,讓你們都做個見證!”

  “別送過來,送過來咱們就放箭……”

  副將兇狠地指著他,但龍騎兵卻冷笑道:“咱王爺可是你們駙馬爺,永寧郡主是你們太孫妃,咱大老遠趕過來迎親送親,你們居然敢放箭,你們是連皇帝老子都不放在眼里了吧!”

  “這他娘的是送親嗎,幾十萬人送啊……”

  副將氣呼呼的砸了一拳城垛,對方又笑道:“廢話!人不多怎么熱鬧啊,怎么顯得咱們大順重視啊,咱王爺待會親自來給你們送回禮,你們要想造反就盡管放箭吧!哈哈”

  龍騎兵說完便轉身爬了下去,沒多會就看大批民夫推著板車過來了,車上層層疊疊的全是人頭,領頭者單人匹馬,一身大紅色的龍袍,慢慢悠悠的朝著關前騎來。

  “大人!放不放箭,這人肯定不是真王爺……”

  副將急忙回過頭去,主將罵道:“放你奶奶個腿,你想殺頭別牽連我,黃大人已經被錦衣衛抓走了,咱放箭就是他的同黨,待會叫一批民夫下去,挖個坑把人頭燒了!”

  “大人!四萬圍著五千打,咋就敗了呢……”

  一干人等困惑的直抓頭,主將則沉聲說道:“據說是請了菩薩來勸降,咱國的騎兵都見著了,當場就跪了一地的人,沒有一個敢出手,否則再能耐也得被剁成肉醬!”

  “唉誰干的破事啊,理虧死了……”

  將士們紛紛唉聲嘆氣,很快就看趙官仁騎行了過來,在城下大喊道:“諸位早上好!本王就是你們的駙馬爺,聽說吉國花皮羊鮮嫩肥美,快扔它個上百只肥羊下來,本王帶回去烤著吃!”

  吉國將士一陣無語,沒見過在陣前要羊吃的,但主將卻彎腰大喊道:“咱邊關苦寒啊,吃不起羊肉哇,王爺耐心等幾日,等禮部的大人們來了,送個幾百只給您慢慢吃!”

  “不要小氣嘛,你自己吃的肥頭大耳,讓本王也嘗嘗嘛,本王也不白吃你們的羊,送件寶貝給你們……”

  趙官仁笑著拿出了一柄紅色長刀,舉起來之后用力在刀柄上一拍,紅刀瞬間射向了高高的城門樓,居然“砰”的一聲射進了門楣當中,插在木頭上嗡嗡的顫抖。

  “好功夫啊,至少是二品的修為……”

  不少人下意識夸贊了起來,一名副將也飛身躍起,猛地奪下了門楣上的紅色長刀,等他拔出刀來舉高一看,頓時驚呼道:“紅鸞!大宗師的佩刀,定是果慈奪去的那把!”

  “怎么樣?這把刀值一百只羊吧……”

  趙官仁笑呵呵的抱著雙臂,主將跺腳罵了聲晦氣,喊道:“真沒一百只,咱們送您五十只先吃著吧,再弄些土特產做添補,您且耐心等待幾日,大軍就趕緊回去吧,太熱鬧容易起誤會!”

  “走與不走!得看你們皇帝,我岳父大人的意思……”

  趙官仁笑著招了招手,民夫們立即過來把人頭倒在地上,主將等人也無話可說了,只能捏著鼻子認倒霉,趕緊讓人把雞鴨鵝羊用繩子放下去,瓜果蔬菜更是弄了一大堆。

  “他娘的!這是到咱們這買菜來了……”

  吉國將士們郁悶的罵著,民夫們將人頭換成了土特產,趕著大肥羊歡天喜地的回去了,主將則望著趙官仁悠閑的背影,扶著城垛皺眉道:“這小子果然是個人物!”

  “弟兄們!吃肥羊嘍……”

  趙官仁晃悠著馬鞭回到了大軍前,數十萬大軍發出了海嘯般的歡呼聲,趙王爺單槍匹馬用人頭換來了肥羊,擺明就是在嘲笑吉國人是肥羊,高漲的氣勢恨不得立即攻城拔寨。

  “你們這群狗殺才,找死也不挑個地,想氣死我嘛……”

  一只茶碗狠狠砸碎在尚書房當中,一幫大臣各個垂著頭不說話,紅鸞氣急敗壞的指著他們,唯有吉武帝坐在書桌后說道:“老祖宗!您先冷靜一下,聽他們把話說完嘛!”

  “還有什么可說的,除了基佬三還有誰……”

  紅鸞怒火滔天的拍了一掌書桌,敦實的龍紋書桌立馬四分五裂,嚇的一群大臣各個都屏住了呼吸。

  “紅鸞!你怎么也叫我基佬三了……”

  一位皮膚黝黑的大和尚走上前來,怒聲說道:“這事咱暫且不論,可我基佬三……啊呸貧僧做事向來敢作敢當,如果這是我干的,我絕不會否認,但不是我干的,我也絕不會承認!”

  紅鸞不依不饒的質問道:“邊關黃世福是誰的人,難道是我的嗎?”

  “什么你的我的,黃世福已經招認了,南離天挑唆的他……”

  基佬三說道:“兩國一旦和談成功,順國必會攻打泰國,南離天挑唆就是為了自救,而黃世福則擔心兩國十年無戰事,飛鳥盡,良弓藏,自然與南離天一拍即合!”

  “國師此言有理,泰平天國近來可沒少干缺德事……”

  吉武帝起身罵道:“南離天這個王八蛋,這回可把咱們給害苦了,讓咱大吉成了背信棄義的小人,朕絕不能輕饒了他!”

  “皇上!坊間現在傳的很難聽啊……”

  一位大臣拱手說道:“幾千將士親眼目睹菩薩顯靈,勸降了幾萬賊寇,百姓不僅罵咱們背信棄義,還說咱們謀害姻親,連菩薩都看不下去了,一個黃世福怕是交代不過去啊!”

  “禮部!趙云軒那邊怎么說……”

  吉武帝看向了一位老臣,對方拱手答道:“回陛下!趙王說他是您女婿,永寧郡主是您孫媳,請您先給自己一個交代,您滿意了他就滿意了,此外他沒有任何要求!”

  “唉他說的沒錯……”

  吉武帝嘆氣道:“朕的將軍,謀害朕的女婿和孫媳,這是在打朕的臉啊,只是砍幾顆人頭,賠一筆銀子,可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啊,這小子分明在給朕出難題啊!”

  “你御下不嚴,還反倒怪起別人來了……”

  紅鸞坐回去說道:“趙云軒為何而來你很清楚,你可別把他逼到咱的對立面上去,但他定然是想把霸山化為貿易區,以及邊關百姓們的避難所!”

  “老祖宗!”

  吉武帝煩躁道:“疆土之事,豈容退讓啊?”

  “霸山仍是咱大吉疆土,只是不能再用重兵把守了……”

  紅鸞擺手道:“霸山從此得讓它國百姓自由出入,由兩國百姓共同組成一支監察隊,維護貿易區的治安與秩序,貿易區也是緩沖區,誰想進犯都得先過百姓那一關,他這是為了兩國百姓好啊!”

  “這事我贊同,霸山靈塔名存實亡,早已成了雞肋……”

  基佬三開口說道:“霸山不產糧也不產礦,我朝一半兵力都壓在此處,不如退守到后方的天通關,抽調出來的兵力可去威懾草原各部,倘若貿易區真能讓國庫充盈,可謂是兩全其美!”

  “臣附議!”

  幾位大臣紛紛拱手表態。

  “皇上!”

  一位老臣說道:“守霸山不過是為了個臉面,順國也不是真想要那塊地方,咱們不如趁此機會抽身,反正疆土還是咱們的疆土,但說出去可就是皇上在為百姓謀福祉啦!”

  “你們今日倒是怪了,居然一個鼻孔出氣……”

  吉武帝驚疑的打量他們,但紅鸞又說道:“皇上!這可不是立場問題,而是江山社稷的大事,兩國無戰事,百姓皆富足,豈不美哉?”

  “這事朕不能開口,否則他就得獅子大開口了……”

  吉武帝沉吟了一會說道:“老祖宗!這事您就別費心了,朕想到一位非常合適的談判高手,定能讓趙小子滿意,并堵了天下悠悠之口!”

  “皇上!”

  紅鸞猛地站了起來,驚聲道:“您不會想讓長帝姬去吧,您不能為了堵人家的嘴,丟咱們皇室的臉吧?”

  “皇上!萬萬不可啊,咱丟不起那人啊……”

  基佬三居然也驚恐的連連擺手,但吉武帝卻笑道:“趙云軒可是出了名的不要臉,連他皇帝老子的女人都敢睡,也沒見順國說他丟人啊,再說兩國皇室的破事誰比誰少了,就這么定了,宣我皇妹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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