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官仁全身的汗毛如刺猬般乍起,整個人僵在沙堆旁比石頭還硬,但后面還有東西在打斗,他一下就反應過來了,怪不得金吾衛們會中招,原來這地方也有兩個鬼東西。
“嗚哦”
趙官仁突然發出了一聲鬼叫,一只血爪猛地定在了他的面前,距離他的眼珠子僅有幾厘米,一張鬼臉也垂下來看著他。
“自嘎寧!自嘎寧(自己人)……”
趙官仁忙不迭的大叫了起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喊什么,此時他終于看到了對方的全貌,一個畫著戲妝的女人,披頭散發的彎著腰,是不是鬼他不知道,反正長的還挺漂亮。
“嗖”
一柄小金劍突然橫空射來,猛地打飛了沙堆上的紅綢女,竟然是躺在地上的黑蘭花出手了,趙官仁立馬一跟頭翻了出去,一把拽起裝暈的呂大頭就跑,而黑蘭花也從地上一躍而起。
“妖孽!受死……”
黑蘭花躍上半空雙手掐訣,玩命似的嬌喝一聲之后,朝著飛來的金劍猛噴一口血霧,小金劍猛然變大了十倍有余,而她背后也射出一塊八卦鏡,跟金劍一上一下射向紅綢女。
“誅仙除魔!天雷地火!赦……”
黑蘭花浮在半空并指成劍,八卦鏡剎那間金光閃爍,竟在空中化為一片碩大的金光八卦陣,金色飛劍也一劍插入地下,瞬間冒出上百道火柱,狠狠燒向剛剛浮空的紅綢女。
“啊!!!”
紅綢女發出了一聲惱怒的嘶吼,它上被八卦壓頂,下被火柱灼燒,眼看就要在半空中被燒成飛灰,突然間一變十,十變百,上百條紅色鬼影同時爆發,好似飛刀一般射向四面八方。
“咚咚咚……”
無數鬼影極快的在火焰中穿梭,竟發出了一陣驚天動地的爆響聲,原來金光八卦陣放出了看不見的屏障,像個玻璃大水桶一樣把它困住了,只看大量黑氣不停在屏障上爆開,大地都為之震顫。
“媽耶!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哦……”
趙官仁蹲在大禮堂邊的草叢中,膽顫心驚的分了支煙給呂大頭,呂大頭抓著屁股說道:“黑小婊可不止裝備牛叉,她這身法力也快逆天了,咱倆要是再被她抓住,不死也得脫層皮吧?”
“靠!這里好多蚊子……”
趙官仁揮著手不屑道:“黑小婊打不贏的,她的幫手已經死光了,而且顧頭不顧腚,人家馬上就要爆她的菊了,這下要是不死皮褲也得炸裂,對了!你帶照相機了么?”
“必須帶啊!你看……”
呂大頭賊笑著掏出一臺卡片相機,可剛把電源開關給打開,只聽“咣”的一聲響爆響,黑蘭花果然當空發出了一聲慘叫,如同一顆人肉追蹤導彈似的,再次朝著兩人飛了過來。
“噗通”
黑蘭花一頭把趙官仁撲倒在地上,硬生生用腦門把他鼻血給干出來了,疼的他“嗷”了一聲慘叫,但一道電光卻猛然在他面前閃過,呂大頭竟然還不忘給他倆拍了張照。
“快跑!”
呂大頭猛地把他給拽了出來,沒命的拉著他往后跑去,滿臉是血的趙官仁欲哭無淚,跟著他跌跌撞撞的跑到禮堂后方,跳進一條被野草覆蓋的溝渠,拉著呂大頭趴了下來。
“你簡直神了!她的皮褲真裂了,我抓拍下來了……”
呂大頭興奮的把相機揣進了兜里,其實厲害的不是紅綢女,而是另一個可以制造幻覺的鬼東西,趙官仁剛剛發現它跑過來救援紅綢女,顧頭不顧腚的黑蘭花肯定要吃大虧。
“咚咚咚……”
一連串的爆響又傳了過來,動靜居然比剛剛的還大,趙官仁沒想到黑蘭花如此皮糙肉厚,皮褲都裂了還這么抗揍,不過仔細一聽才明白,原來金吾衛也趕來幫忙了。
突然!
一聲熟悉的慘叫又響了起來,黑蘭花竟然一頭撞破墻壁,狼狽的摔趴在溝渠邊,這回不僅是皮褲打裂了,上半身的衣服也全都沒了,只剩一件刻滿符咒的金絲軟甲。
“嘿嘿黑小婊!你也有今天啊……”
趙官仁從草窩里冒出了腦袋,伸手就彈了她一個腦瓜崩,呂大頭也是眼珠子賊亮,舉著相機對她咔咔一頓拍,但黑蘭花又猛吐了一口血,孱弱道:“別、別殺我!”
“我不殺女人,尤其是美女……”
趙官仁淫笑著把她給拽了進來,干枯的溝渠里沒有一點水,但打死黑蘭花都沒有想到,趙官仁居然扒了她的軟甲和破皮褲,嚇的她驚恐道:“你干什么,快放開我!”
“不要動啊!再動咱們就輪大米……”
趙官仁又彈了她一個腦瓜崩,只給她留下貼身的內衣褲,跟著抱起她擺了好幾個缺德的姿勢,讓呂大攝影師又是一頓拍,最后笑道:“哦了!這些照片怎么也值一個億吧!”
“無恥!不要臉!呸……”
黑蘭花羞憤欲死的抱著胸脯,可她傷的已經完全沒力了,只能朝著趙官仁臉上吐口水,但趙官仁卻突然開始脫衣服,再次嚇的她哀求道:“我錯了!我再也不罵你了!”
“現在知道怕啦,早干嗎去了……”
趙官仁又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居然把防刺背心穿在了她身上,還用T恤裹住了她的下身,這才套上她的金絲軟甲,拿起刀問道:“那只黑的什么來路,金吾衛干得過嗎?”
“黑尸衛!俗稱舔狗尸……”
黑蘭花虛弱的說道:“黑尸衛是紅綢女身前的追求者,紅綢女死后它自殺殉葬又尸變,可一般都是女鬼強,尸衛弱,這兩只正好反過來了,而且來的不是金吾衛,只是趙家的一幫公子哥!”
“啊?”
趙官仁驚訝道:“我說金吾衛咋這么菜,還不如你一個小娘們,原來是一幫二世祖偷了大人的衣服啊,這下完犢子了,便宜都撿不著了,你自求多福吧,咱們先撤了!”
“你往哪撤啊,你倒數第一名,活不到天亮可好……”
黑蘭花下意識拽住了他,結果兩個金吾衛也突然倒飛了過來,金面具脫落后果然是兩個小年輕,兩人驚慌失措的想要跑路,但一道紅影猛然射來,砰砰兩下打爆了他們的頭。
“要死!”
呂大頭嚇的往回一縮,黑蘭花也驚恐的捂住了嘴,可剛起身的趙官仁縮不回去了,紅綢女猛地回過頭來,正好跟他四目相對,趙官仁一下僵在原地,伸手就把黑蘭花拎了起來。
“告訴爺!是不是這娘們打了你,爺替你報仇……”
趙官仁氣勢洶洶的瞪起雙眼,啪啪抽了黑蘭花兩個大嘴巴,氣的黑蘭花差點嚎啕大哭,可紅綢女卻突然停住了腳步,居然指著她嘶吼了兩聲,但恐怖的叫聲落在趙官仁耳中全然不同。
“就她是吧!你這個賤人,爺的紅人你也敢欺負……”
趙官仁把黑蘭花往身后一扔,從兜里摸出一枚撿來的金戒指,隨手往紅綢女腳下一丟,跳出溝來囂張的笑道:“爺就一俗人,錢多愛聽曲,今晚捧你的場,若是唱的好,爺重重有賞!”
“咿呀”
紅綢女頓時發出了一聲戲腔,在黑蘭花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竟緩緩掐腰行了個禮,而趙官仁又騷包的點燃一疊票子,再用燃燒的票子點上香煙,滿臉紈绔的說道:“來個你最拿手的,讓爺看看你的功夫!”
“吼”
一聲狂野的咆哮猛然響起,三名金吾衛再次倒飛過來,猛地栽倒在地暈死了過去,嚇的趙官仁雙腿一抖,竟是舔狗尸跑過來攪局了,如同一只燒焦的大黑猩猩,帶著一陣腥風撲了出來。
“嗷”
紅綢女立馬怒吼了一聲,竟隔空一巴掌扇在對方臉上,而舔狗尸死了也是忠誠的舔狗,居然膽怯的捂住臉倒退了幾步,蹲在一邊不敢亂動了,還忿忿不平的瞪著趙官仁。
“那誰!爺要聽戲了,伺候著……”
趙官仁往水泥墩上猛地一坐,揮手把半截票子給揚了出去,呂大頭連忙爬出來蹲到他身邊,滿臉諂媚的給他捶腿,而紅綢女又柔柔的行了個禮,雙手一抬就開始起范了。
“我去!這舔狗是Siri轉世吧,自帶音效啊……”
呂大頭吃驚的看向了舔狗尸,這貨正滿臉垂涎的張著嘴,可嘴里居然放出了戲班子的音效來,而女鬼也咿咿呀呀的唱了起來,雖然它唱不出人聲來,但動作和神態都非常專業。
“好!漂亮……”
趙官仁用力拍手叫喊了起來,女鬼立馬唱的更加賣力了,簡直就像鬼哭一樣可怕,但趙官仁卻跟著舔狗一起搖頭晃腦,論起演戲他絕不比紅綢女差,陶醉的表情都快入迷了。
黑蘭花徹底的傻了眼,幾名遍體鱗傷的金吾衛站在遠處,同樣是瞠目結舌的傻了,不過這一唱就是十多分鐘,紅綢女反復唱著同一首曲目,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爺!不對啊,怎么唱個沒完了……”
呂大頭偷偷看了一眼鎮魂牌,紅綢女的隱藏任務也沒有完成,但趙官仁卻猛地一拍腦袋,趕緊從他手上擼下一枚金戒指,突然站起來大聲說道:“人面桃花相映紅,好一曲《桃花扇》,爺打賞你!”
“啊”
黑蘭花突然驚呼了一聲,趙官仁竟把戒指砸向了紅綢女,直奔紅綢女的胸口而去,囂張的動作充滿了侮辱性,而金戒指砸在紅綢女的胸口,讓她頓時抬頭停了下來,音樂也猛地停止了。
場中的氣氛突然凝固了下來,幾名傷殘金吾衛也倒退了兩步,趙官仁這分明是得意忘形,居然拿金戒指去砸人,這在任何一位藝術家的眼中,都是不可接受的侮辱,紅綢女不把他撕碎就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