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堡，軍部指揮中心。
其實軍部只是一個籠統的叫法，它真正的名字是聯合軍團統一管理部。
作為軍部的記錄員，程新覺得今天自己的心臟，正承受著極大的考驗。
本來上司告訴他，呆會有一個重要會議將在指揮中心進行，記錄員以為只是平時的日常會議。
但看到包括上司在內的一干同事陸續退出指揮大廳，他就意識到，今天這個會議絕對不簡單了。
結果戰略部的老部長韋德就走了進來，這個有著四分之一西陸人血統的老人，盡管只是個普通人，可積威甚重的他。顧盼之間，便叫人膽顫心驚。
須發皆白的老將一走進指揮大廳里，程新突然懷疑中央空調是不是失靈了，否則空氣里為何會透著一股灼熱的氣息。
還好老人沒朝自己看來，徑直走到大廳中心，一張圓形的多功能電子桌前。然后在僅有的五個座位間，挑選一個坐下。
程新還沒來得及喘口氣，鼻端便涌進一股清新的花香。閉上眼睛，仿佛可以看到白雪皚皚，寒梅盛放的景象。
然后節奏感十足的腳步聲，就讓記錄員忍不住朝大門打量。
從門外走進來一道高挑的女子身影，黑色中分的長發在空氣中輕靈躍動，清冷艷麗的面孔讓記錄員一時忘記了呼吸。
可隨后，女子身上暗紫色的制服，以及肩上的金色將星，讓程新的心臟又不爭氣地狂跳起來。
因為她是風暴軍團的將軍，擁有高貴身份，卻依舊不愿為自己挑選一個姓氏的奇特女子，飛梅！
略施淡妝的女將軍掃過大廳，當她視線無意掠過程新時，記錄員只覺全身一冷，仿佛給丟到了冰窖里般。
雖然他長這么大，還沒見過真正的冰天雪地。
飛梅坐到了老韋德的對面，后者抬頭看了眼，僅是輕輕點了下頭，便忙著在一個通訊器里輸入什么。
“老家伙，究竟什么事，特意要把我們叫過來。難道你不知道，我可是很忙的。”
一個大嗓門從大廳門外響起，然后門口就擠進來一道身影。
沒錯。
是擠！
哪怕年紀已經不年輕了，但魁梧的身體仍叫許多年輕人為之汗顏。夜行者那黑色長衣制服，被他隨意披在身上，充當一條漆黑的披風。
右眼戴著眼罩，左手是一條機械手臂的老人，正是夜行者的司令，禇巖。
他大咧咧地坐在飛梅旁邊，嘖嘖道：“小丫頭越長越標致了，要不考慮下凌風那小子，我覺得你們倆挺般配的。”
飛梅臉上閃過罕見的無奈神色：“禇司令，你就別浪費力氣了，我就沒想過嫁人。”
禇巖嘆了口氣：“你太出色了，出色得沒有男人能夠配得上你。不過飛梅啊，女孩總得找個歸宿，不然，以后會很寂寞的。”
對面的老韋德抬起頭，冷笑一聲：“就你禇巖多管閑事。”
禇巖從鼻孔里哼了聲：“總比你這整天算計人的老東西強。”
不遠處的記錄員，身體往后縮了縮，只怕這兩位會吵起來。
“抱歉，來晚了。”
從大門走進來的第四人，年紀比兩位老將要年輕不少，是個不到五十歲的中年人。
身上穿著城衛軍鐵壁的黑青色制服，手套、軍靴、槍套，穿戴整齊，一絲不茍。
記錄員感覺自己快暈過去了，這是鐵壁的司令曹剛。再加上他的話，那么堡壘的權力多字塔里，第二階梯的大人物全到齊了。
曹剛入座，看向老韋德：“城主有事不能來，韋德部長，咱們可以開始了。”
老韋德嗯了聲：“開會之前，我想請大家看看一些片斷。”
他在光滑的桌面上激活了一個控制界面，手指輕點，桌子上空便出現了一組全息畫面。
在其中，可以看到一支夜行者小隊正在作戰的場景。
禇巖咦了聲：“那是我們的渡鴉小隊，他們不是去回收星髓之柱嗎？怎么和徘徊者干上了...”
老韋德慢條斯理道：“在前往燈塔基地的途中，遇到了小股徘徊者，目前正在進行清理作業吧。”
禇巖疑惑道：“老東西，你讓我們看個干什么？還有，是誰在拍攝？”
老韋德回答道：“我的一個部下，我讓他參與這次的行動。他帶了一支風暴小隊，飛梅將軍應該清楚。”
飛梅頜首：“看過報告了，說是測試5代武裝的實戰機能。”
“沒錯...”
全息畫面里，一架5代射擊型立體武裝從附近經過，隨著畫面拉近，可以見到，那架立體武裝正對另一群徘徊者進行掃射。
戰略部長朝通訊器看了眼：“很不幸，這附近還有徘徊者。但沒關系，按照這架5代武裝的表現來看，殲滅那些黑民不在話下。”
果然，那架5代武裝只花了3分鐘的時間，就將一群數量在三百左右的徘徊者清理干凈。
畫面停止播放。
禇巖像是感覺到什么，語氣漸冷：“老東西，你這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只是想讓大家感受下科技的力量。”
老韋德攤開手，嘴角涌出笑意：“就如大家所看，方才渡鴉小隊殲滅一百只不到的徘徊者，用了5分鐘左右；而風暴小隊僅派出一臺武裝，非但殲滅了更多黑暗子民，而且用時更短。”
“接下來讓我們比較下成本，眾所周知，升華者......哪怕再低級的升華者，也是一個吸金大戶。據不完全統計，我們每年在這些升華者身上投入的資源，足夠生產三百臺5代武裝。”
“足足三百臺啊，而且它們是可以維修，可以更換零件，服役期限至少可以有個十年八載。咱們再看升華者，升華者每年新覺醒的人數有多少，有二十個嗎？”
飛梅搖頭：“沒有，平均下來，每年新覺醒的升華者，大概是10.5個。”
老韋德一掌拍在桌子上：“沒有錯，才11個不到。而且他們消耗的資源太多，戰損率也不低。最重要的是，在他們身上的投資不是一次性的，而是持續性的。”
“大家想想看，同樣的資源，如果拿來量產立體武裝。十年后，風暴軍團的立體武裝，可以超過三千臺，那會是一支什么樣的武裝力量？”
禇巖哼了聲：“老韋德，你到底想說什么，就直接說出來好了。”
老韋德清了清喉嚨，站起來道：“我想說，升華者投入的資源和他們的貢獻不成正比。當然，我并非說他們一無是處。只是，各位是不是可以適當地考慮下，我們或許可以稍微削減對升華者的投資，然后把這些資源，用到更恰當的位置上！”
指揮大廳里的空氣突然一凝，記錄員的手懸停在電子板上，這句話，他不敢記錄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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