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離憂子有些不敢相信,但剛剛那一剎,他感應到的絕不會有誤,那分明是某種意境的氣息!
可是眼前這個年輕人,甚至連煉虛合道境的修為境界都還沒達到,怎么可能感悟出意境來?
感悟意境后,便有了仙凡之別,但要想感悟意境,至少須煉虛合道的境界方行,此子的修為境界分明還未到煉虛合道之境,他是如何做到的?
而且這小子的意境,似乎并非如所有人那樣,感悟天道后所領悟出來的意境,他的意境,似乎更為玄不可測,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此時,離憂子才注意到蕭塵腳邊一些凋零枯萎的花草,心中又是一驚,這小子除了剛才那一閃即逝的意境,身上還有一種奇怪的氣息……
這一剎那,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樣,對于眼前這個年輕人,既感到疑惑,又有些忌憚,凝神問道:“小友,你師承何門?”
“無可奉告。”
蕭塵眼神冷淡,自知方才的震懾已有了效果,這個離憂子可不似無計上人分身那樣愚蠢,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才使得他的震懾有效果。
“不對……不對。”
離憂子瞇了瞇眼,一動不動地打量著他,冷聲道:“你修煉了某種功法,是也不是?”
蕭塵仍是眼神淡淡:“是又如何?”
聽他如此一說,離憂子像是終于釋然了一樣,舒了口氣:“我就說,一個修為境界尚未到煉虛合道的人,怎會領悟出意境來,看樣子,悟玄境之下,已無人是你對手了。”
蕭塵淡淡道:“悟玄境以上,也未必見得是。”
“哈哈!”
離憂子仰頭一笑:“小子,你當真狂妄,不過我喜歡,明人不說暗話,我要你身上這功法,而老夫則助你突破境界,成功合道,如何?”
蕭塵輕輕一笑,眼下計劃已成七分,說道:“當然可以,但是晚輩,并不需要前輩幫助突破境界。”
“哦?”
離憂子再次瞇了瞇眼,心想這小子有點意思,且先聽聽看他說什么,問道:“如何?”
蕭塵道:“還不知,前輩此次來這窮桑之山,是為了什么。”
離憂子冷笑一聲,他來窮桑之山,還能是為什么?自然是為了這山中古時留下來的寶貝,但嘴里卻說:“順應天意。”
蕭塵心里也冷笑了一聲,你為寶貝而來就明說好了,非得又把“天”給扯上,不過也好,只要不是為了扶桑之花而來就行。
離憂子凝了凝目光,問道:“那小友來這窮桑之山,又是為何?”
“扶桑之花。”
這一次,蕭塵卻是直言不諱地將此行目的道了出來。
離憂子聽后微一凝思,沉吟道:“原來是為那傳說里,能夠起死回生的神樹之花……”
蕭塵道:“倘若前輩能夠助晚輩奪得這扶桑之花,并保護晚輩順利離開此山,等到了外面后,晚輩便將功法秘訣贈予前輩,如何?”
從剛才離憂子對他身上的寶貝打起主意之時,他也已經打起了對方的主意,便是要利用離憂子,助他拿到扶桑之花。
這一次窮桑之山來了不知多少人,他想要從千萬人當中順利拿到扶桑之花,并非易事一件,即使拿到了,也會遭到無數人的追殺,而這離憂子已有悟玄境后期的修為,至少在這次來窮桑之山的人里面,已是少有敵手,這么強力的一個打手,正好為他所用,所以剛才,他是故意放出氣息來的。
“嘿嘿……”
離憂子冷笑了幾聲,看著他,譏笑道:“小子,你當老夫是小孩子容易哄騙不成?等你出去了,若是一走了之,天大地大,老夫上哪去找你?”
“倘若前輩不愿意,那在下也只好作罷了,不過為表誠意,在下可以先給前輩一些東西。”
蕭塵一邊說著,一邊從袖子里取了些東西出來,這些東西,都是他從之前追殺他那些人手里搶來的,有些是法寶,還有些是丹藥,亦或者一些靈符,至于還有幾本功法秘籍,他也收著的,到時候便拿出來打發離憂子得了。
離憂子看著他取出來的這些東西,均非凡品,心想這小子身上果然藏著不少寶貝,不過此刻,他卻對什么寶貝都不感興趣了,唯獨那本功法,他想看看,那究竟是什么神功絕學,能夠使一個尚未臻入煉虛合道境的人,提前領悟出意境來。
倘若這樣一本絕世奇功落在他的手里,那將是如何?光是想想,他都覺得熱血沸騰不已了。
蕭塵見他此刻已有所心動,繼續道:“前輩決定好了嗎?等出去之時,以前輩的手段,在下就算要逃,又能逃到哪去?”
離憂子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倒也覺得有些道理,皺著眉道:“可那扶桑神樹,只存于神話傳說當中,萬一沒有,老夫豈不是陪你白跑了一趟?”
蕭塵道:“前輩無須擔心,旸谷之中,必有扶桑,而若花未開,也須怨不得旁人,到時候晚輩依然會將功法贈予前輩。”
見他此刻說得誠懇,離憂子凝了凝目光,點頭道:“好,姑且信你一回,但若敢誆騙老夫,你須記住,就算你已領悟意境,老夫要滅殺你,相比其他人,也只是多費幾分力氣而已。”
蕭塵淡然笑道:“自是不敢。”
“恩……”
離憂子手捋胡須,仍是有些懷疑地看著他,問道:“整座窮桑之山幾乎比半個金烏國還大,那你可知,旸谷在何處?”
“我有一個朋友知曉,但前些日,我與她走散了,只須找到她,她便能帶我們找到旸谷。”
“朋友?”離憂子皺眉看著他:“你那朋友長什么樣?這么大座山,上哪找去?”
蕭塵道:“她并不難找,我們須先離開此處,我再循著之前的記憶路線,然后以神識展開搜尋,總能夠找到。”
“好……”離憂子看著他,點了點頭:“那便依你所言。”
當然,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便是落蝶可能已經離開窮桑山了,她身上的陰陽禁制已經沒了,想必也早已不在這山中。
因此他沒有對落蝶報多大希望,畢竟也只是萍水相逢,將來不會再有什么交集,剛剛他那樣說,無非是想先穩住離憂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