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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兵、寇

  李君逢探出雙指,并指如刀,在空中猛地一劃。而張清河屈指成爪,爪攝長空。

  指爪相接,氣流嗤的一響。

  突然之間,兩人都由極動歸于極靜。

  張清河雙手依舊宛如飛鷹,目光卻呆滯起來,身形也是一動不動,宛如木雕。

  李君逢收回手指,轉身坐在了一張凳子上,微微掀開面具,拿起筷子,隨意的吃喝起來。

  老實說,有點餓了。

  過了片刻,張清河慘笑一聲,周身血色退去,一片慘白。自眉心到胸口處,裂開了一道血色的長線,絲絲縷縷的鮮血滲出。

  驟然之間,張清河渾身朽化,再無一絲生氣,緩緩栽了下去。

  在場之中,眾人看著這一幕,皆是愣愣無言,一片寂靜,唯有李君逢發出的輕微咀嚼聲。

  片刻后,李君逢又站了起來,笑著道:“多謝款待,如此美酒美食,那就再送壽星佬兩個同伴陪下去,不至于一個人太寂寞。”

  話語落下,他身子驟然一閃,已然出現在兩個東瀛浪客面前,一雙手猛然拍了下去。

  李君逢繼續在沿岸一帶游走著,而白玉魔這個稱號也逐漸的流傳出去。

  不過,在李君逢的操控下,白玉魔終于也在向白玉尊轉變,不至于一聽就讓人覺得是魔道人物,讓他心情大好。

  這一日里,他繼續向北行走,平日里所經過的都是繁華城鎮,這樣的偏僻野路倒是極少。

  沿途但見處處荒村,人煙稀少,許多大好的良田雜草叢生。

  李君逢詢問幸存的村夫,才知此間連續遭遇了倭亂兵災,損傷無數。

  起初,是倭寇沿途侵犯洗劫,其后官兵又來了。

  這些官兵一聽倭寇之名,大多都是望風而逃,對待百姓卻是心狠手辣,無惡不作。甚至專殺無辜百姓,取了首級冒充倭寇邀功。

  李君逢心頭了然,“殺良冒功”這種事,自古有之。而這樣的士兵,比起倭寇卻也更加讓人膽寒。

  在沿海一帶,甚至還流傳著“匪過如梳,兵過如篦”的話語。

  倭寇來了,就像是梳子梳過頭發,總還能留下一些頭屑。而一旦兵來了,小到針線,大到房屋,便是什么也不能留。

  李君逢搖了搖頭,他縱然做事無拘無束,可卻還有一條原則。那就是盡量不傷及無辜,這些無辜,便是指的普通百姓。

  至于江湖人,進入了江湖,便不再無辜,不是殺人,就是被人殺。即使有一天李君逢自己死在他人之手中,也該無怨無悔。

  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響起,忽聽得有人喊道:“官兵來了,官兵來了。”其余農夫皆是臉色大變,跟隨著同伴鉆入了山林之中,很快就消失不見。

  李君逢轉眼望去,一群官兵已騎馬拍來,莫約十來人,手里拿著明晃晃的武器,全身武裝,不過卻給人一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感覺。

  “晦氣,這群泥腿子越來越奸猾了,個個都是成精的耗子,一見老子就溜個沒影。今日若不取上幾顆首級,該如何向大帥交代。”

  為首的一個軍官是一個疤臉漢子,滿臉兇戾。他呸了一聲,心頭有些憤怒。

  這時,一個小兵指著李君逢道:“將軍,這里還有一個不怕死的。不過只有一顆腦袋,湊不上數。”

  那軍官望來,皺了皺眉頭,粗聲粗氣道:“那書生,你是何人?你怎么在這里?”

  這軍官倒是比小兵有眼力,一眼便看出李君逢并非尋常農夫,指不定身后還牽扯著什么復雜關系,因此并未直接動手。

  李君逢卻不回答,只是搖頭朗聲道:“爾等身為大明軍官,非但不抗擊倭寇海盜,還欺凌百姓,實在可恨。”

  旋即又是一嘆道:“朽木為官,禽獸食祿,蒼生飽受涂炭之苦,看來當今朝廷也不太清明啊。”

  那疤臉軍官眼睛圓瞪,罵道:“好你個書呆子,竟敢如此侮辱本官,侮辱朝廷。來人,把他的腦袋砍下,就當今天的第一個數。”

  疤臉軍官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輩,先前的詢問也不過是出于謹慎罷了。可如今李君逢激怒了他,也不再考慮那么多。

  四五個官兵出列,獰笑一聲,拍了拍馬屁股,徑直的揮刀劈來。

  李君逢并未閃躲,只是等著這四五個官兵靠近時,才一揮衣袖,身子一錯,幾個撲殺而來的官兵脖頸處立刻鮮血狂涌,一顆顆大好頭顱沖天而起。

  頭顱在空中幾轉,掉落在地。而官兵的無頭尸體,也很快的從馬匹上墜落下來,血水飛灑一地。

  這慘烈的一幕,看的剩余的人頭皮一炸,汗毛都要立起來了。

  一群官兵驚駭的大叫了起來,竟然還有兩人喊道:“倭寇,是倭寇,媽呀。”

  那疤臉軍官渾身都在顫抖,汗出如漿,臉色慘白,幾乎快要嚇得暈死過去,勉勉強強抱了抱拳道:“在……在下……剛剛……才無禮了,我……”

  李君逢嘿然一笑,長嘯一聲,身形一掠,雙臂張開,朝著剩余的官兵襲殺而去。

  既然已經出手,那就絕不容情。

  片刻時間后,在場之中便是鮮血四濺,頭顱亂飛,一派兇戾殘酷的景象。

  十來個士兵已經死絕,只剩下那一個疤臉軍官。

  疤臉軍官已從馬匹上滾了下來,正跪在地上,尿了一褲子,戰戰兢兢道:“大人,求你……求你不要殺我,我的父親在當……朝為官,只要你放過我,我……。”

  李君逢走進,打斷了他的話,柔聲道:“你放心,我這人仁慈的很,平時連一個螞蟻都不忍心踩死,又怎么會殺人啊。”

  疤臉軍官看了看四下的十來顆腦袋,忽然就說不出求饒的話來了。

  李君逢這時雙腿猶如鞭子般抽出,瞬間踢在了疤臉軍官身上,在一陣陣慘叫聲中,李君逢的身影已經走遠,只有陣陣余音傳來。

  “我說過,我不會殺你。不過現在你手腳經脈盡斷,還有一股真氣在你體內盤旋,隨時會爆發出來,希望你還能夠活下去吧。”

  “對了,那群農夫可沒有走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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