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定時炸彈,不知何時再次發生爆炸。
趙平心里一沉,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舅舅與趙杰父子望著狂吠不已的黃狗,互相望了望,臉色也沉重起來,特別是趙杰父子三人,難色頓時難看起來。
舅舅喃喃念道:“自家們在明處,盜賊在暗處,應該有什么辦法呢?報官,這伙盜賊顯然就是縣城的搗子,后面有背景,似乎任用不大。”
趙平心想,現在得趙家莊防御就必須進行升級了。
其一就是加強墻體,讓其堅不可摧!
這個非仙水泥不可。
其二讓護院強大,對盜賊土匪能夠早發現,早行動,決不能被盜賊土匪兩次攻入趙家莊。
是建立保安團時候了。
但是兩者難度不少,仙水泥是一種難度很大的技術活。
而保安團人數少了不行,人數多了還必須官府同意。
但是這些是保命的本錢,再難也得想法子。
回到趙家莊,趙平突然問轉身趙杰:“伯翁,請問,那個謝沉的仙焦炭進展如何了?”
趙杰躬身,然后回答道:“稟告小郎君,老奴問了謝沉兩次,現在已經建成小郎君所說的煉焦作坊了,根據他在小郎君提供技術基礎上,加上他自己所掌握的按技巧,說煉成仙焦炭應該問題不大,現在他說還有一些小問題需要小郎君來解決。”
趙平點點頭,心想自己心有些太急躁了。
現在才試驗僅僅一個半月的時間。
仙焦炭作坊在趙家莊右邊。
剛剛打開房間,趙平老遠就感覺到熱烘烘的熱浪傳過來,有十來個工匠大汗淋漓在一旁觀察泄漏,加煤,站在離爐子大約一丈通過人體來感受爐子溫度是否所需火候!
趙平不禁感嘆,雖然古代沒有溫度計傳感器,聰明的人們則通過一定距離用人體來感受仙焦炭生產所需的溫度。
謝沉一邊擦拭汗水,一邊指著一個高約一丈,寬三丈的建筑說道:“稟告小郎君,小人是完全按照你所畫圖紙施工的墻壁完全是青磚所做。這是一個密封爐子,兩邊是加熱室,加熱室上方有一個加煤孔,中間是煉焦室,煉焦室還有一個可以隨時開關的煙囪,煉焦室下面是一個蓄熱室。現在小人已經基本上掌握了所需的溫度及時間。現在新的難題出現了,還需要小郎君來一個好的法子。其一是墻壁石灰極容易掉落到仙焦炭上面,導致仙焦炭不純凈;其二是熱力極容易外泄,導致火力不太穩定。”
說完,眼巴巴望著趙平。
在這里的待詔及工匠眼里,趙平已經成了無所不能的象征,似乎什么問題在這里都能夠解決。
趙平沉思一會兒,對謝沉說道:“你把燒好的仙焦炭拿來我看看。”
謝沉在一間屋子拿出四五個黑乎乎的物事出來,趙平一個個拿到手里手里仔細觀察,發現有的是部分變成灰色,有的則是還有煤炭掉出,有的外表是灰色等等。
看到這個外表是灰色的,趙平心中大喜,這個不是仙焦炭嗎?
可是與相同體積的煤炭一比較,發現它的重量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顯然這個只是外表變成了仙焦炭,里面還是煤炭。
趙平拿來鐵錘敲開一看,果然外面是仙焦炭,里面還是煤炭。
看到眼前這一幕,謝沉及他的伙計不禁慚愧低下了頭部,覺得自己白吃白喝,卻沒有做出小郎君所需要的物事來。
趙平看了眾人垂頭喪氣的樣子,指著那些灰色的部分微微一笑說道:“各位請看,這些灰色部分已經變成了仙焦炭了,你們馬上就要成功了。別灰心,只要諸位找到原因并及時修正,仙焦炭就一定能夠煉成。”
聽到趙平的話,謝沉想了想,然后說道:“自家們估計,應該由于爐子熱力不足,不知小郎君可有針對的法子?”
趙平看著爐子上面石灰正在掉落,圍著爐子轉來轉去,心里想到如果有水泥就好了,水泥不但極易凝結,而且還可以承受一千度以下的高溫。
想到這里,趙平不禁一拍,然后不禁微微一笑。
看慣了趙平笑容的趙杰過來問道:“恭喜小郎君,想出法子了?”
趙平微微一笑,右手托起下巴,看了看四周說道:“有一點兒思路了。這幾天我再思索一下,爭取得出一個得穩妥的法子來。”
回到后院,娘親看了看四周,臉色蒼白有些害怕對趙平說道:“平兒,趙家莊的外墻竟然被盜賊打洞,你可以有法子?”
趙平思考一會兒之后說道:“娘親,我有一個可以讓墻壁堅不可摧的物事,關鍵它比用石灰、糯米汁、等配制成城墻縫隙的粘合劑的城墻要便宜得多。我想讓舅舅來做管事,你看可以嗎?”
聽到竟然有這種物事,娘親頓時忘記了腳板上的傷勢,頓時離開椅子站了起來,突然嘴里不禁輕輕“哼”了一聲,趙平與翠竹蘭兒一起把娘親扶住。
娘親在三人扶持之后走了幾步,沉思一會兒,嘆息一聲說道:“你舅舅的最大愿望是考上進士成為天子門生,而不是從事商人這些賤業。他的心思一直放在書上。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放在他身上是完全合適不過了。這個念頭就不要想了,所以為娘覺得這個物事還是讓管家參與為好。”趙平心中暗自嘆息一聲,心想也只好如此了。
娘親深深地看了趙平一眼,微微一笑說道:“平兒長大了,知道多方面考慮事情了。平兒無論做什么,為娘都支持你,但是最重要的一點你要記住,管家一家是趙家莊最后的依靠,什么事情就要讓管家知道。”
趙平深深鞠躬行禮:“孩兒遵命,謝謝娘親的教侮。”
正在此時,王狗兒突然敲門進來,說有急事想報。見到娘親及趙平,王狗兒突然跪下,左手支撐還在吊著的右臂,然后叩首哭泣:“師父,弟子的翁翁、婆婆已經多日未進米飯,弟子向你借一擔米,懇請師父恩準。”
趙平揮揮手,望著王狗兒說道:“一日為師,終日為父,你的家事也是為師的家事,為師給你不用還的一擔大米也無妨,但是你要說明事由的原因。”
王狗兒雙腳跪在地面,頭部緊緊貼著地面,一邊哭泣一邊說道:“謝謝師父的慷慨。稟告師父,弟子下面還有四個兄弟及兩個妹妹。加上父母及翁翁婆婆及兩個叔翁,每天一斗米根本不足,兩斗米勉強吃一個吃半飽,五斗米才基本上吃飽。由于吃飽太多了,兩個叔翁雖然已經是二十多歲了,至今尚未娶妻。以前一家人勉強還能夠喝粥過日子,不過去年及今年旱災特別嚴重,家里父母及叔翁如何努力找活計,也是吃了上頓無下頓,開春以來,就是喝粥也是奢望了。翁翁婆婆只好吃觀音米(一種黃泥巴),現在已經人事不醒了。”
趙平不禁用手指著王狗兒,大聲喝斥:“你也太愚了,為師這里不是沒有糧食,你怎么沒有拿點糧食回去照顧你的家人?人命關天呀,人命關天呀。”
王狗兒臉色一紅,偷偷抬頭望著趙平不好意思說道:“我是偷偷拿著一些米飯,也是偷偷給弟妹。奈何遠遠不足呀。”趙平不禁怒罵:“你怎么不多拿些米飯?”王狗兒哭喪著臉說道:“師父,雖然我是你弟子,但是我無論如何大膽,也不敢明目張膽抗著米袋回去。”
趙平不停在屋子走來走去,然后來到王狗兒面前,說道:“飯桶,飯桶,你不但是一個飯桶,全家人也是飯桶。”
王狗兒臉色難看起來,心想師父如此生氣,難道不會給我大米了。難道,我的翁翁及婆婆會活活餓死嗎?娘親此時發話了,微微一笑,輕輕說道:“平兒,你就不要恐嚇你這個得意弟子了,你沒有看見他的臉色變得蒼白了。”
趙平看了看娘親,又看了看王狗兒,輕輕搖搖頭說道:“我嚇他,是恨他為何不早說。王狗兒,你的父親及叔翁能夠做什么?”
王狗兒一聽有戲,不禁大喜,急忙叩首之后說道:“稟告師父,弟子的父親及叔翁是磚瓦匠及鐵匠,什么苦活、臟活、累活、難活都能夠干。”
趙平微微一笑,看著王狗兒說道:“為師這里正要招人,把你父母及叔翁請來,你先背兩袋大米,別讓你翁翁婆婆餓死,成為別人的笑話。”王狗兒行禮之后匆忙去抗大米了。
娘親望著王狗兒的背影,坐在那里微微一笑,望著趙平淡淡說道:“王狗兒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孩子。開始我看到他從吃百家飯,又在趙家莊門口與平兒打架,對他的人品不太看好。管家渾家趙田氏私下告訴我他把多打的飯拿去周濟家人時,就知道他家里快揭不開鍋了。我阻止他把飯向家里送,還有幾次把米倉故意不鎖。沒有料到這個孩子寧愿家里餓著,也不愿意偷竊大米。其實,平兒這個弟子只要給為娘說一聲,我也會給他的。看來,這個孩子倒也是純撲可以依賴之人。”
說完,娘親笑瞇瞇地看著趙平,趙平點點頭。
原來王狗兒是一個非常重情義的人。
次日,王狗兒帶來其父母及兩個叔翁來到趙家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