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宗族會議不少,但是很少有這么神圣與莊嚴的。
云中行向著蒼天蒼天一拱,一字一句不容褻瀆說道 “趙官人受上天安排,拯救了整個云家宗族性命。云家打算修建藥王廟,諸位可有異議?”
“稟告族長,請問藥王廟供奉哪些人?”云中義提出自己的疑問。
云中行打量他一眼,畢竟云中義是第一次參加宗族會議,自然不知道。
他掃視各位耆老一眼,微笑說道“自然有扁鵲、孫思邈,還有趙官人。”
聽說有趙官人,云中義心里終于松了口氣,當然同意。
其實他還有一個想法,就是建立一個鹽神廟。
但是他在耆老中年紀及資格最小,沒有提出的權力,只是心里覺得納悶。
他不提出,并不代表別人不會提出。
一個已經快七十的叫做云中秋耆老突然問道“族長,為何一起不修建鹽神廟呢?”
可能云中行知道他的想法,說道“藥王廟修建大約要兩千貫提貨卡,宗族所有錢財都投入進去了。”
“以后有錢再修建鹽神廟,現在只有先籌畫到這里。”說到這里,打量眾人一眼,云中行忍不住嘆息一聲,宗族也窮呀。
鹽司在井研當然有一個衙門,有判官及掌柜等公房。
在判官公房里面,南天嘴里品嘗著醉春風,心里想的卻是鹽坊的事情。
云無涯兄弟幾人雖然解決了,但是還有一個問題的沒有解決。
鹽坊這次出事,南天總結出來有幾個方面的原因。
其一,云無涯治理不到位;其二,農夫治理農夫,問題一大堆,其三,農夫沒有文化,做事掉以輕心。
雖然云無涯事情解決了,趙平也拿出嚴厲措施,但是南天擔心并不能徹底杜絕。
如果農夫知道錯了還好辦,他擔心這些農夫沒有文化,自己做錯了而不知。
南天找到趙平,說出了自己的擔憂,希望趙平想一個法子,永遠杜絕毒鹽出現。
“這個關鍵在于治理,保安團治理得當,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趙平思考一會兒,說道。
南天打量趙平,露出神秘微笑,說道“平兒,原來你都計算好了,等待叔翁到來?”
趙平不禁愕然,望著南天。
南天此時對著趙平一禮,說道“平兒,感謝你把保安團駐扎這里,在關鍵時刻挽救了百姓生命。”
“叔翁過獎,這是平兒應該的。”上司兼叔翁的禮哪里敢接受,趙平急忙閃過,同時急忙一禮。
“平兒,朝廷讓你交出化鹽技術,你絲毫沒有怨言就交出。”南天打量他一眼,說道,“你是否早已猜到中毒事情的到來?”
趙平點點頭,略一沉思說道“他們是一群農夫,雖然一再交待,但是他們肯定不明白各個環節的重要性,出事是早晚的。”
南天已經想到這個環節,他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云無涯不懂技術,特別是這個把毒鹽化成雪鹽,要求更加嚴格。”趙平喝茶一口,“雖然擔心他出事,但是平兒不敢說出來。”
“那平兒為何不早說?”南天嘆息一聲,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這是朝廷命令,平兒只能把話埋在心里,同時做好萬全準備。”趙平說道,“平兒也不希望毒鹽發生,但是沒有料到還是發生了。”
“平兒,汝顧全大局,準備周全,措施得當,挽救幾千人性命,朝廷應該嘉獎什么?”南天打量趙平,口里試探問道。
“叔翁,這個萬萬使不得,千萬不能向朝廷稟報,”趙平雙手急忙推辭,“郎中營本來就是救人為己任。”
南天松了口氣,如果趙平答應將此事上報,他絕對把趙平列為絕交之列。
畢竟,這個五千人中毒事情乃是極大丑聞,掩蓋都來不及,豈能自曝其丑?
還好,趙平的回答讓他滿意,趙平不但有才正直,顧全大局會處事。
他拍了拍趙平的肩膀,微笑說道“平兒,鹽坊我放心不下,交給保安團治理可好?”
趙平不禁大喜,保安團自然把作坊交出之后,雖然口里不說什么,但是多多少少還是有失落感。
現在保安團以管理姿態回歸鹽坊,而且還是鹽司正使邀請來管理鹽坊的,顯然與以前不同而語。
雨墨花眼睛水汪汪地看著趙平,覺得此次從金堂縣來到井研太對。
雖然一路上舟車勞頓,但是見到了哥哥,同時也不時看到官人。
官人果然就是官人,給了自己一個極大的面子。
在官人的大力推薦之下,南天同意哥哥竟然成為鹽坊掌柜,治理著這幾千人的作坊。
其實不但雨墨硯是掌柜,就是李涵河也是二掌柜,其它保安團士卒至少也是工頭。
保安團以前那種失落之后完全消失,個個興高采烈不已。
井研大大小小的家族有百多,但是大家族不多,僅僅十個而已。
唐家、羅家、侯家是三個最大的家族。
其中唐家,是井研第一大家族。
耆老唐祖才雖然已經不是族長,說話非常有份量,就是本族族長也得考慮一二。
因為他曾經擔任過知縣及判官,是井研最德高望重耆老,沒有之一。
這個三個家族的耆老分別代表三個年代。
唐家耆老唐祖才今年七十一,但是身體依然硬朗。
羅家的羅安今年六十好幾,身體也不錯。
侯家耆老最年輕,還沒有到六十,當然身體也不錯。
今天唐祖才召集井研所有耆老,商議與井研有關的大事。
這個大事就是井研的鹽礦,是井研自己的土特產。
在保安團來之前,井研這個鹽山讓人避之而不及。
因為它不但寸草不生,而且還不能讓牲口靠近。
它的毒性太厲害,牲口吃了也要中毒死亡。
聽說保安團要辦理鹽坊,他們一邊在旁邊喝茶,一邊守候看笑話。
這個毒鹽老祖宗也沒有法子,難道你保安團就有法子?
這些耆老不住竊竊私語。
沒有想到保安團果然把毒鹽變成雪鹽,笑話反而是他們自己。
他們在旁邊著急看著雪白的銀子大把大把落入保安團手里,也無可奈何。
畢竟,除了保安團之外,沒有哪個能夠把毒鹽變成雪鹽。
但是他們心里不甘,一直在等待機會。
聽說圣旨一聲令下,要保安團交出化鹽技術,他們覺得井研人機會來了。
但是他們萬萬沒有料到的是,朝廷安排一個判官來治理鹽坊。
更沒有料到的是,這個判官極其自私。
他竟然利用手中的權力,把鹽坊交給他的族人。
你交給族人也不是不可以,你們吃肉,總要給井研人喝一口湯吧。
沒有料到,這個叫做云無源竟然連肉帶湯全部吞下,完全沒有給井研人一口。
這些耆老們當然不服,聚集商議,商量對策。
商量的結果就是,群起奮勇找到云無源,希望井研人也要參與作坊。
云無源熱情接待這些耆老,茶酒自然沒有少,禮數周到,讓耆老滿意。
當耆老提出他們要求之后,被云無源一句話駁斥得啞口無言。
“這個可是大宋的軍事機密,絕對不能讓胡人得到。”他斷然拒絕井研耆老的要求。
“我等都是大宋子民,當然會為大宋保密機密。”唐祖才代表井研耆老,自然奮力據理力爭。
云無源冷冷打量他們一眼“本官怎么知道汝等之中沒有胡人細作?”
井研耆老們傷心欲絕離開,因為他們發現根本無法說服云無源。
云無涯一邊喝茶,一邊打量他們離開的背影。
他冷冷想到,軍事機密果然是一個很好的借口,哪個能夠保證技術不能泄露。
聽說鹽司正使及副使來到井研,井研耆老覺得機會來到了。
耆老侯萬平對著唐祖才說道“聽說鹽司副使來到井研。”
“聽說不但鹽司副使來了,就是正使也來。”耆老唐祖才又告訴眾人一個更加驚人的消息。
耆老羅安沉思一會兒對著眾人說道“難道鹽坊出事?”
“活該,活該!”侯萬平憤憤不已說道,“他這樣只圖照顧自己的家族,根本就不管井研人的死活。”
唐祖才思考一會兒,問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竟然讓鹽司正使及副使先后駕臨?”
“聽說好像有人中毒,所說中毒人不少。”羅安悄悄對著四處耆老說道,“聽說有好幾百人中毒。”
侯萬平等人大驚失色,他思考一會兒問道“難道制鹽去毒沒有除去干凈?”
羅安百思不得其解“應該是這樣,只是不知為何沒有把毒消除干凈?”
“那鹽司麻煩了,如果死人了,如何收場?”唐祖才有些擔憂說道。
侯萬平打量四周一眼,問道“難道鹽司的制鹽法子有問題?”
“應該鹽司的制鹽法子沒有問題,”羅安搖搖頭,說道,“保安團以前制鹽時候從來就沒有問題。”
唐祖才與侯萬平兩人互相打量一眼,兩人眼里忍不住興奮的神色。
唐祖才掃視四周的耆老說道“井研人的機會到了。”
“這個機會一定要爭取。”侯萬平點點頭說道。
“這個可能不是好時機。”羅安擔心說道,“不然為何會出現幾百人中毒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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