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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義助井研(三十五)

  一邊是兒子,一邊是作坊,云無病不禁嘆息一聲。

  “官人,和兒害怕那些小潑皮,你就送他們去吧。”云無病的娘子打量兩人一眼,說道,“你也不想你的兒子成為同窗嘴里的臭狗屎吧。”

  “無灰,今天我要送他們上學,你先到作坊去吧。”云無病只好對著云無灰說道。

  云無灰打量自己的兒子云木可一眼,嘆氣一聲,說道:“大哥,好吧,不過時間不能耽誤太久,否則匠人有意見。”

  云無病盯著道路兩邊,只要這些小潑皮出來,他絕對要狠狠地收拾他們一頓。

  然而讓云無病失望了,一直到了學堂,沒有發現那些小潑皮,不禁搖搖頭。

  來到學堂,云木和求救望著云無病:“爹爹,放學來接和兒不?”

  “這個,爹爹作坊有事,你自己回來好不?”云無病忍不住說道。

  云木和眼淚汪汪望著云無病,說道:“爹爹,孩兒昨天被他們扔了狗屎,一身臭狗屎味道,孩兒不想回家就變成臭狗屎。”

  “這么小潑皮太可惡了。”云無病想了想說道,“這樣吧,爹爹想一個法子,每天派出一個人接送,”

  “謝謝爹爹,爹爹真好!”云木和高興向云無病躬身一禮,背著書包蹦蹦跳跳向學堂大門跑去。

  云無病看著兒子及侄兒進去,既是欣喜,更有憂愁,不知此事究竟何時才能解決。

  云木和他們進來,同窗們習慣地用鼻子吸氣,還好沒有狗屎味道。

  嚴厲打量眼前這些學生,雖然同窗卻不像同窗。

  云家的學生坐在右邊,井研本地學生坐在左邊,中間是過道。

  如果過道是鴻溝,兩邊學生則是象棋上面的棋子。

  不但兩邊座位界限,而且兩邊學生互不來往交流,下課也是各自玩各自的。

  如果有交流,那反而不是好事。

  比如前些日子,井研本地學生紛紛稱呼云家學生為臭狗屎,因為他們經常有狗屎味道。

  這個倒是輕的,聽說有時甚至打架斗毆。

  嚴厲以為只有他的天甲班才有這種現象,根本不敢說出來。

  一個班上竟然有臭狗屎味道,還截然分成兩派,說出來真的丟人。

  沒有料到,事情遠遠超出他所預料。

  整個學堂的云家的學生不是遲到就是稱為臭狗屎,仿佛要低人一等。

  反之,整個學堂的井研本地遵章守紀,服裝整潔,仿佛要高人一等。

  他才知道這個事情不簡單,井研本地與云家鹽坊學生嚴重對立。

  這個事情已經超出他的能力范圍,只有看看山長如何解決問題。

  其實不但學生分為兩派,就是老師也分為兩派。

  井研本地的老師們在一個公房,而云家的老師則在另外一個公房。

  嚴厲畢竟資格老,與其它幾個老資格外地夫子是一間公房。

  唐開文是趙家莊井研學堂的一名老師,他搖搖頭對著另外一名老師羅和賦說道:“井研的學生看來果然不一樣,無論品德還是舉止都遠遠超過巫山云家。”

  “這個自然,井研乃是處于天府之國之間,而巫山乃是靠近化外蠻夷之地,兩者豈能相提并論。”羅和賦喝茶一口,沉思一會兒,得出一個驚人的結論。

  侯光詩打量兩人一眼,說道:“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天生會打洞。不知對不?”

  說完,他還挑釁看了隔壁的云家老師的公房,與其它井研本地的老師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云無皋端著茶杯,半天沒有喝茶的意思。

  隔壁刺耳笑聲及肆無忌憚的說話聲音,讓他們云家這些老師都知道井研本地的老師嘲笑他們。

  他沉思一會兒對著云無疑說道:“如果是偶爾云家的學生出現問題,那確實是云家學生問題。現在整個井研的學生都瞧不起云家的學生,這絕對有人興風作浪。”

  “井研人排外在下已經料到了,但是沒有料到竟然如此嚴重。”云無疑點點頭,嘆了口氣說道,“確實里面有妖怪。”

  “聽說山長原來當過雜吏,與很多人打個交道,希望山長能夠解決問題。”云無問講了一堂課,早已口干舌燥,只得低頭喝了一口茶,喝茶之后語氣極為沉重。

  山長雨奇石召集所有老師,宣布了一項新政策,頓時讓所有老師學生炸鍋。

  “什么,學堂要搞拔河比賽?”唐開文打量其他人,好奇問道,“什么是拔河比賽?河那么大,不可能把河拔起來吧?”

  “難道就是就是是人跳入河中,只是河里如何拔?”羅和賦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

  侯光詩喝茶一口,把茶杯放在案幾上面,恍然大悟說道:“難道是在河里游泳,可是這是冬天,怎么能夠游泳?”

  “即使夏天也不可能,要求所有人參與。”唐開文無意拿起戒尺,用戒尺敲打案幾說道,“試問有幾個能夠游泳?”

  “接力賽,什么是接力賽?”云無皋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所以然出來。

  “難道是把在下力傳遞給你?”云無疑沉思良久,接著搖搖頭,“只是這個力如何你能夠接過?”

  “莫非把從人一起傳遞給一人,讓此人迎接對方挑戰?”云無問恍然大悟,不禁用手一拍桌子,結果案幾受力反彈,讓茶杯搖晃不已,差點讓茶水流出。

  “老鷹捉小雞,”唐開文打量從人一眼,“什么是老鷹捉小雞?”

  “小雞倒好辦,基本上家家戶戶都有。”羅和賦眉毛緊緊皺在一起,“可是老鷹怎么辦?”

  “這個只有安排一個獵人,”侯光詩沉思半天,說道答案,“讓他去捉。”

  “難也。”唐開文搖搖頭,“老鷹可是天上飛,獵大蟲(老虎)容易,獵老鷹難。”

  羅和賦突然拍了拍腦袋,恍然大悟說道,“聽說有人厲害,能夠捉到老鷹。”

  “原來金人能夠捉住海東青,應該不是問題。”侯光詩用戒尺輕輕拍了拍自己的手掌,說道:“胡人比金人更加厲害,料想應該捉住老鷹。”

  “糟糕!”唐開文拍了拍案幾,茶杯差點他倒下,急忙用手扶住茶杯。

  羅和賦難以理解看著唐開文,皺眉問道:“什么事情?”“云家在巫山。”唐開文臉色大變,“他們能夠捉住老鷹。”

  “巫山就能夠捉住老鷹?”羅和賦與侯光詩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眼里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羅和賦想了想,說道:“難道是巫山比這里高的緣故?”

  “非也,非也。”唐開文搖搖頭。

  侯光詩沉思良久,也沒有想出所以然,問道:“那是什么原因?”

  “巫山離化外蠻夷很近,可以得到化外蠻夷的幫助。”唐開文牙齒緊緊咬著嘴巴,“他們近水樓臺先得月。”

  羅和賦與侯光詩等人臉色大變,他們難道未戰先輸,這也輸得太冤枉了吧。

  天字甲班教室里面,嚴厲要求所有學生參加比賽。

  唐永輝向著嚴厲拱手一禮,說道:“稟告夫子,學生恥于與云家之人一起比賽。”

  “為何?”嚴厲眉毛一皺,冷冷打量他一眼,不悅問道。

  “他們,他們......”唐光輝打量云木和、云木水他們一眼,嘴巴動了幾下,終于說道,“因為他們是臭狗屎。”

  “上來!”嚴厲淡淡打量他一眼,戒尺指著唐光輝說道。

  唐光輝讀書非常用功,書讀得抑揚頓挫,經常得到表彰,夫子甚至讓他作為示范,當眾讀書。

  唐光輝臉上情不自禁露出笑容,深深吸了口氣,準備上課表演他的拿手好戲。

  當他來到講臺前面的時候,嚴厲戒尺指著他說道:“把手伸出來。”

  唐光輝下意識把手伸出,很快他就覺得不對,然而為時已晚。

  啪啪,啪啪,清脆戒尺敲打聲音在整個教室回蕩。

  教室所有之人目瞪口呆,沒有料到學霸得到竟然當然不是表彰,而是戒尺教訓。

  唐光輝也沒有料到自己會挨打,頓時哇哇哇哇大叫起來。

  然而他的痛哭并沒有得到嚴厲的同情,他繼續用戒尺敲打。

  他的手掌已經被打紅,而且還被打得痛哭流涕起來。

  嚴厲打量他的右手,揚了揚手中的戒尺,問道:“錯了沒有?”

  “夫子,學生錯了。”唐光輝看了嚴厲手中的戒尺,再看看自己變得通紅的右手,小聲說道。

  “說什么,老夫沒有聽見。”嚴厲繼續揚了揚手中戒尺,厲聲說道,“聲音大些,猶如平時讀書一樣。”

  “夫子,學生錯了。”唐光輝看了嚴厲手中的戒尺,眼淚汪汪說道。

  “既然錯了,向全班同窗認錯。”嚴厲盯著他的臉,冷冷說道,“轉過身子,向全班同窗認錯。”

  唐光輝一直以為自己是這個班上的天之驕子,沒有料到不但被夫子狠狠打,而且還要當眾向全班同窗認錯。

  自己不但不是天之驕子,而且是全班恥辱嘲笑的對象。

  他非常想丟下手中的書,沖出教室。

  在轉身的時候,他不禁向著教室外面看了一眼。

  那里沒有委曲,沒有難受,只有自由。

  而留在教室,只有委曲,只有難受,不但被夫子拋棄,也被同窗拋棄。

  突然,他扔下手中的書,轉身就向教室外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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