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的耳朵傳過來一個冷冷的聲音,原來是夫子的聲音。
“好,好,果然有勇氣,”夫子的聲音越來越冰冷,仿佛可以把河水凍結起來似的,“跳出這個教室,永遠就不要進來。”
此時,他的一只腳在教室,另外一只腳已經大門外面。
唐光輝此時覺得時間特別漫長,仿佛時間突然停頓。
他心里矛盾極了,應該怎么辦?
出去當然得到自由,可是夫子說了,出去永遠不要進這個教室。
這個教室可是天字甲班,也就是第一中的第一,而他更是此班天之驕子。
如果他被夫子從天字甲班驅逐出來,那不但丟唐家的臉面,更是丟井研本地的臉面。
個人臉面在整個唐家臉面與井研,哪個更加重要?
他不禁咬了咬嘴唇,仿佛口里吞下一個蒼蠅。
唐光輝艱難轉過身子,艱難移動腳步。
此時全班所有的人的目光,匯聚成千萬道利劍,狠狠向來射來,仿佛要把刺穿。
他的頭部突然低下,真的想轉身再次跑向教室門口。
可是,他知道現在沒有那個勇氣,他只有艱難移動腳步。
他感覺這個腳步特別沉重,沉重得移動每一步,都要付出全身力氣。
終于,他來到講臺面前,向著全部的同窗,低下他的高貴的頭顱。
他深感屈辱,擦拭了眼淚,深深躬身說道:“同窗們,在下錯了。”
說完,他忍不住流下屈辱的淚水,如線一樣向地面下掉。
嚴厲點點頭,掃視臺下學生一眼,淡淡問道:“還有哪個要罵同窗的,請起來。”
井研本地所有學生你看我我看你,互相搖搖頭。
唐光輝是唐家宗族的孫子,他都認錯,還有哪個有這個勇氣。
嚴厲示意唐光輝回到座位,掃視四周一眼,所有的人情不自禁低頭下去。
嚴厲咳嗽一聲,示意學生抬頭,他說道:“這個班天字甲班只是暫時的。”
老夫子此時的聲音仿佛是八級地震,這些人能夠進來這個班,哪個家里沒有背景?
他們面面相覷,萬萬沒有料到,這個天字甲班竟然是暫時的。
頓時所有學生你看我我看你,個個不禁目瞪口呆。
嚴厲把所有人表情收集在眼里,說道:“山長馬上就要舉辦三場比賽,只有奪得第一的才是天字甲班。”
所有的學生互相打望,心里松了口氣,原來還有機會。
但是讓嚴老夫子失望了,學生的眼光交流依然還是在原來圈子。
“這三場比賽,要求全班同窗一起參與。”他咳嗽一聲,強調說道,“如果有一個人不努力,就有可能輸掉所有比賽。”
原來是這樣,這個要求人人一起努力,全班同窗參與。
全班同窗不禁議論紛紛,如何參與之類。
“不過,天字甲班也是獎賞吧。”云木水悄悄問云木可道。
云木可搖搖頭,口里不相信說道,“天字甲班本來就是我等的,怎么是獎賞呢?”
“究竟是怎么回事,最好還是問問。”云木水悄悄對云木和說道。云木和舉手問道:“如果參與了,有什么獎賞沒有?”
“學堂給予第一名是所有人筆墨紙硯,第二名減半,第三名在一半基礎上減半。”嚴厲知道全班學生的想法,宣布了山長的新政策。
這個獎賞也太高了吧,讓全班同窗興奮不已。
在大宋,筆墨紙硯可不便宜,至少也要一貫會子,好的甚至要一貫提貨卡。
所有同學此時沒有界限,互相你看我我看你,這些山長太大方。
也就是說,學堂此次比賽,至少要掏出一百貫的獎賞。
“筆墨紙硯,好物事,而且人人都有。”天地甲班此時議論紛紛,仿佛這些筆墨紙硯就在他們眼前。
“鎮靜,鎮靜!”嚴厲的戒尺啪啪在講臺作響。
紛紛嚷嚷的聲音終于靜止下來了,但是所有學生臉上都是興奮的神色。
“不要高興太早!”嚴厲掃視所有學生一眼,給他們潑了一盆冷水,“筆墨紙硯這個獎賞確實豐厚,但是現在學堂所有學生都有機會獲得。”
教室頓時所有學生啞口無言,臉上都是失望的表情。
是呀,這次獎賞雖然豐厚,但是所有學生都有機會獲得。
唐光輝望望旁邊的鄰居侯博文及羅平和,苦笑說道:“兩位同窗,這個怎么辦?”
“確實,如果單靠我等這井研本地的同窗,顯然無法贏得勝利。”侯博文打量四周一眼。
唐光輝搖搖頭,嘆氣說道:“井研本地學生最多占一半,其余都是云家學生。”
當然這個不是絕對的,有的班上井研本地多些,有的少些,但是相差不會太遠。
“小子明白了,只有齊心協力才能贏得勝利。”羅平和沉思半響,說出一個驚人結論,“也許這就是學堂的本意。”
三人互相看了看,心里暗暗吃驚。
侯博文想了想,問道:“這個云家是井研本地的仇人,怎么辦?”
唐光輝與羅平和互相看了看,一臉苦笑。
可是,這次如果沒有仇人幫助,他們天字甲班不但不能保住,而且獎品也得不到。
時間是不會等你思考的,三天之后井研學堂首屆運動會進行了。
第一天舉行的是預選比賽,實行的淘汰制度,只有戰勝對手才能晉級。
天字甲班的牟對手是黃字丁班,與天字甲班一個排列第一,一個排列最后。
雖然暫時排列最后,但是身體不是排列最后。
唐光輝、羅平和、侯博文三人不禁大吃一驚,對方不少比他們井研本地的人人高馬大。
不但他們吃驚,就是所有井研本地的人也臉色煞白。
他們打量對方,又打量自己,井研本地的人對于基本上沒有勝算。
井研本地人情不自禁地望著打量云家人,不禁松了口氣。
云家的個子也不差,大都比同窗的井研人要高大。
唐光輝三人反復在井研本地人、同窗的云家人及對量,個個露出苦笑。
他們一向瞧不起云家的學生,現在反而要依賴云家的學生。
這個是絕對公平的,因為雙方人數一樣,都是三十個。
唐光輝、羅平和、侯博文及云鄧氏三弟兄等人為了贏得這一場比賽,各自使出自己的絕招。
唐光輝身子傾斜幾乎是倒在地面,羅平和把繩子在腰上纏繞了幾圈。
唐光輝回頭恨恨瞪了侯博文一眼,因為他幾乎抵在唐光輝腳上。
侯博文不好意思笑了笑,指著前面對手。
牟子義一聲口哨吹響,他們首先舉行的是拔河比賽。
云木和反應極快,牟子義哨子剛剛吹響,他就與兩個兄弟就大聲喊道:“拉。”
嚴厲不能參加比賽,在一邊使勁吶喊助威。
他雖然沒有參加,但是仿佛比他們還要用力。
他臉上青筋嚴重暴露,讓人懷疑血管會在激動之下沖破。
黃字丁班喻文清也是瘦子,不過比遠遠比嚴厲年青,還不得四十。
他聲音更大,幾乎把嗓子吼啞了。
得益于云家三兄弟率先發力,繩子中間標記直接向他們沖了過來。
只要再過來半尺,他們就贏得勝利了。
勝利在望,嚴厲幾乎要跳起來給他們打氣。
但是意外事情發生了,這個標記僅僅只在這里停留了六十息的時間,并沒有繼續再前進。
云木和三弟兄及唐光輝等人人汗水也流了出來,全身力氣幾乎用盡。
然而意外的事情發生了,標記不但沒有前進,反而后退。
天字甲班同窗使出最后絕招,個個身子傾斜幾乎著地。
但是依然不能制止標記向對方移動,反而連他們全班的人跟著標記一起向著對方過去。
標記最終停留在指定位置,他們不得不承認輸了。
他們個個額頭都是大汗,沒有料到竟然先贏后輸。
唐光輝等人此時云家兄弟碰了一下目光,但是很快就縮回。
唐光輝打量同樣累得筋疲力盡的黃字丁號的對手,又看了自己一方的同窗。
他嘆息一聲,對著羅平和與侯博文兩人說道:“我等其實完全盡力了,但是個子總體不如對方,輸應該是必然的。”
雖然羅平和與侯博文知道是這個原因,但是畢竟先還是占據上風,兩人表情非常沮喪。
“難道他們沒有用盡全力,不然怎么先前明明占上風,最后還是輸了呢?”羅平和想了想,問道。
羅平和沒有說對方姓名,只是用他們來代替,但是其余人明白他的話里意思。
“應該是他們也盡全力了,”侯博文打量云家兄弟一眼,“先前占上風正是他們率先發力的緣故,但是我等個子普遍不如對方,最后輸了應該是當然。”
云木和先打量天字甲班與黃字丁班,皺眉問道:“我等先明明點上風,為何最后還是輸了呢?”
“難道他們沒有用力,只是我等用力?”云木可懷疑打量唐光輝三人一眼,搖搖頭說道。
云木水也打量雙方都坐在地上的兩個班級的學生,說道:“他們應該也努力了吧,可惜個子不如對方高大,后來力氣跟不上。”
看到井研本地的學生與云家學生還是分開休息,嚴厲不禁眉目一皺。
拔河已經一起努力參加比賽了,但是休息依然還是楚河漢界。
這個可不行,得想一個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