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木和暈倒過去,但是他手里依然抱著那個扮演小雞學生。
那個學生看見云木和一動不動,嚇得哇哇大叫。
程杰上前給他把脈,看著四周人一眼,說道:“他太累了,暈倒過去。”
眾人終于松了口氣,只要沒有人出事就好。
天字甲班個個互相擁抱,慶祝這個來之不易的勝利。
黃字丁班個個低頭,沒有料到這一次功敗垂成。
一些學生更是抹淚失聲痛哭,他們輸得太奇怪了,明明就要贏得勝利,偏偏就在最后輸了。
牟子才趕緊上前安慰,說只要戰勝其它對手,同樣還有晉級機會。
天字甲班個個都高興,但是有人不太高興。
唐光輝為了替云木和吶喊助威,被人打了一個耳光。
打他的人不是別人,就是云木水。
他是天之驕子,如果說其它人他可以還手,可是云木水偏偏他不能還手。
不因為別的,他落后一丈的劣勢就是云木水硬生生搬回來的。
學堂操場旁邊有一個小湖泊,大約有一里路程那么大。
岸邊是柳樹,柳樹下面是石板路,南北還有兩個亭子。
這是整個學堂最美的風景,不但學生喜歡,就是老師也喜歡,不時有人來吟詩作畫。
老師及學生都喜歡這個湖泊,取名為鹽亭湖。
取名的原因,是因為這里既有鹽山,湖泊兩邊還有亭子。
唐光輝獨自一人在池塘邊散步,還拾起一些瓦片,向著小湖削去。
唐光輝削水漂水平不高,那瓦片在小湖跳躍沒有幾下,沒有濺到幾片水花,就深入湖底。
他嘆息一聲,又撿起一塊石塊,想向小湖扔去。
“嘩啦啦,嘩啦啦”,小湖突然出現一片又一片水花。
唐光輝回頭一年,原來是他的兄弟唐光明。
唐光明只比他小幾天,不過其娘親是小妾,乃是庶出。
唐光輝因為是嫡子,所以能夠讀天字甲班,而唐光明只能讀乙班。
雖然兩人同父異母,但是歲數相差不大,兩人感情一向很好。
唐光明對著唐光輝一禮,說道:“大郎,你們不是贏了,為何還不滿意?”
“是,是....”唐光輝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畢竟被扇耳光也不是讓人高興的事情,說出來確實丟人。
“大郎,這是糖葫蘆。”唐光明遞給唐光輝一個糖葫蘆。
唐光輝接過糖葫蘆,一邊默默啃著,一邊打量小湖,顯得心事重重。
唐光明一邊啃著糖葫蘆,一邊投擲瓦片打水漂,又是一串水花。
唐光輝也學習唐光明,一邊吃糖葫蘆,一邊投擲瓦片削水漂。
唐光明打量唐光輝一眼,發現他臉色已經平靜下來,問道:“大哥,你今天好像不太高興,有什么事情,給兄弟說說。”
“你大哥被你扇耳光了。”唐光輝最終還是說出,想隱瞞也沒有作用,這個早晚要傳遍學堂的。
唐光明本來跑在湖邊,此時突然站了起來,狠狠小湖削水漂,回首問道:“大哥,為何不打回來?”
“不能怪別人,他是無意打的。”唐光輝是提醒云木水時被扇耳光的。
唐光明搖搖頭,又是一個水漂打去,反問道:“唐家的耳光何時被外人打過?”
“這個,.......”唐光輝說了兩句說無法說下去,如果打他耳光不是云家云木水,那可以打回來。
如果云木和打了耳光,好像也不能打回來。
他數了一下,還有云木可及云木海,如果打耳光也不能打回來。
畢竟,當時唐光輝做得確實過分,差點把全班成績拖下去。
“大哥,這個甲班對哥不好,不如來乙班。乙班歡迎你!”唐光明突然說到一句讓唐光輝意料不到的話來。
唐光輝不禁目瞪口呆,他無法接話下去。
雖然他沒有說話,并不意味著他不想從甲班走出。
當他罵云家是臭狗屎時,被夫子嚴厲當眾狠狠打戒尺,而且還要求當眾道歉。
他就是不愿意當眾道歉,委曲之極想從甲班走出。
現在兄弟提起此事,讓他傷心不已。
如果說上次挨打道歉是夫子的緣故,而這次卻是被同窗撥打。
夫子打的戒尺及當眾道歉讓已經讓受不了,現在同窗竟然讓當眾打耳光。
雖然這是無意的,但是反映了唐光輝在甲班的位置迅速下降。
不久之前還是天之驕子,現在竟然墮落到連同窗也要打耳光的地步。
唐光輝陷入沉思之中,連糖葫蘆都忘記了啃。
唐光明一邊啃著糖葫蘆,一邊打量唐光輝表情。
“這個,這個,乙班......”唐光輝想了想,嘴里吐出,“我.....我.......來......”
“大哥,你來......那好,我們兄弟讀一個班,”唐光輝高興拍了拍手,對著唐光輝說道,“以后兄弟兩個互相扶持,互相幫助,多好呀!”
“謝謝二郎,大哥回去想想。”唐光輝突然收回此話,讓唐光明愕然不已。
他費了半天力氣,眼看唐光輝已經同意了,沒有料到唐光輝最后還是不同意。
看到唐光明失望神色,唐光輝也覺得內疚,向著唐光明拱手一禮,說道:“大哥心情不好,想回去休息一下。”
看到唐光輝遠去的背影,唐光明吐了一口口水,恨恨說道:“呸,呸,呸,嫡子,什么嫡子,還不是差點被驅逐出教室,還是被同窗打了一個耳光。”
“名聲不如吾,打水漂也不如我,”唐光明還不解氣,又用瓦片打了一個水漂,“還是嫡子,呸,呸,呸!”
唐光輝離開唐光明之后,突然停止了腳步,剛才自己仿佛著魔似的,幾乎答應兄弟到乙班。
甲班明明是第一,為何自己第一班不要,竟然還想去第二班呢?
他來到教室,在紙上寫了幾個字,“甲班,乙班。大郎,二郎。”
唐光輝用筆把甲班抹掉,變成了,“乙班,大郎,二郎。”
唐光輝陷入沉思,如果自己這個嫡子大郎不在甲班,與庶子的二郎在乙班有什么區別。
想到這里,他突然嚇出一身冷汗,如果自己主動到了乙班,父親是如何著想,娘親是如何著想?
想到這里,他又用毛筆繼續寫道:“逐出師門”,“欺師滅祖”,“一日為師,終日為父。”
什么叫做逐出師門,那天如果自己出去,夫子說不進這個教室,就是逐出師門。
如果自己主動到乙班,那個是什么,是欺師滅祖!
想到這里,他額頭上面全部是冷汗,欺師滅祖,那是人神共憤的事情。
自己做出人神共憤的事情,父親如何看待,自己還有臉面呆在這個學堂嗎?
還好,自己在關鍵時刻,沒有上當。
在雨奇石來到學堂之前,一直是牟子義在治理學堂。
牟子義也信心滿滿,發誓把趙家莊井研學堂打造成隆州的岳麓書院。
畢竟,他上有牟子才這個起居郎的支持,下有趙家莊雄厚的經濟實力。
但是他萬萬沒有料到,學堂公然分成井研本地與云家兩派。
唐祖才、羅安、侯萬平三人對于牟子義成為學正大喜,認為這是他們井研本地在學堂贏得勝利。
“井研不但鹽山是井研的,就是學堂也是井研的。”唐祖才放下禮物,一邊祝賀一邊說道。
羅安一邊拱手祝賀,一邊說道:“井研出人才,官家身邊的起居郎就是最好的證明。”
“井研的夫子仕子竭力支持學正,只要是井研的事情,絕對沒有二話。”侯萬平話里有話說道。
三人不但是文人,而且還是仕途致仕,在井研本地頗有聲望。
三人可以說代表了井研文人,他們的意思就是井研的文人的意思。
大宋的文人上可以噴官家,下可以噴官人。
什么文人風骨,上不畏官家,下不畏官人,才是真正的文人。
這本來是一件好事,但是用在排外就變成了壞事。
牟子義只要安排稍稍公允一些,他們就認為不照顧井研本地,馬上就有夫子出來怒噴。
如果你以為一人噴他,那就大錯特錯,唐三郎噴了之后是羅四郎噴,羅四郎噴了之后則是侯五郎噴。
這還沒有完,井研的大家族噴了,小家族也閃亮登場。
雖然現在已經是冬天,牟子義感覺自己在過火熱的夏天。
不是嗎?這些噴子猶如夏天的蟬一樣在耳邊聒噪不停。
短短一個月之間,牟子義頭上至少添加上百的白發。
無奈之下,他寫信給趙平,讓他派出一人來井研當山長。
但是他們萬萬沒有料到,趙平竟然安排一個雜吏來當山長。
牟子義已經是官,雖然是從九品,但是也是官。
而雨奇石還是一個吏,牟子義感覺自己有一種嚴重的挫折及恥辱之感。
雖然從內心牟子義不情愿,但是這是趙平安排的,他只得服從。
井研本地夫子見到把牟子義噴了下去,私自設宴慶賀。
見到雨奇石不但不是官,而且還是雜吏,更是彈冠相慶。
只是,他們萬萬沒有料到,雨奇石沒有宣布其它的,上任就搞一個運動會。
什么是運動會,這個從來沒有聽說過,井研所有夫子面面相覷。
直至昨天,他們才明白什么是運動會。
次日,天字甲班晉級,碰到的對手是天字乙班。
第一次比賽依然是拔河,雙方依然還是各出三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