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無疑這一只老鷹面前,甲班的學生確實如一只又一只小雞。
這個可不是昨天那個小鷹,只要被被抓住,絕對沒有活路。
戰場之上無父子,同時也沒有上下級。
與斯文秀氣的雨奇石相比,云無疑顯得高大威猛。
巫山多山,經常爬山的他身強力壯,此時正好派上用場。
他憑著強壯的身體,大喊一聲,直接就向雨奇石撞去。
只要雨奇石一讓開,他絕對能夠拎住小雞。
“來得好,”雨奇石大喊一聲,雙手展開,如一雙有力的翅膀,把后面的小雞保護在自己雙翼之下。
云無疑見到此路不通,大喊一聲,身子一側,向旁邊跑去。
云無疑比雨奇石高大,腿也更長,很快就閃到雨奇石右邊。
雨奇石身體向右邊一晃,后面的小雞也跟著他如波浪一樣擺動,讓云無疑沒有得逞。
云無疑并沒有泄氣,左腳向左橫跨,企圖從左邊突破。
雨奇石身體也向左邊一晃,后面的小雞又是一陣波浪。
云無疑時而向左,時而向右,不斷提高速度。
雨奇石也不甘示弱,也跟著他加快速度。
雨奇石沒有其它法子,他現在扮演母雞,所有一切是為了保護母雞,顯得非常被動。
不到一盞茶時間,雙方已經開始出汗,也開始氣喘吁吁。
牟子義一邊喝茶,一邊打量場中情形,說道:“信之一時無法得逞,現在看來他想利用身高及體力優勢,壓制住堅之。”
“信之不但有身高優勢,更加具有體力優勢,不知堅之能夠堅持多久。”云無盡也一邊悠然喝茶,一邊盡情觀賞場中情形。
牟子義輕輕閉上眼睛,啜了一口茶,張開眼睛,呼出一口濁氣,怡然自得說道:“山長已經成魚,有魚之樂。汝與吾不是魚,不知魚之樂。”
“山長成魚,機會難得。汝與吾雖然未成魚,也有賞魚之樂也。”云無盡把茶杯如酒杯一樣舉起,示意自己要喝茶。
牟子義也把茶杯酒杯一樣舉起,示意碰杯,然后輕輕品茗,放下茶杯。
“山長之樂,在于行魚之樂;汝與吾之樂,在于賞魚之樂。”牟子義向云無盡大姆指一伸,停頓一下,接著說道:“況且,賞山長魚之樂,機會難道。”
“山長不行魚,豈知魚之樂,如今能行魚,當知魚之樂。”云無盡打量牟子義一眼,搖搖頭,有些心意闌珊說道,“如果汝與吾年輕十歲,也能知魚之樂也。”
牟子義與云無盡已經到了知天命之年,兩人已經有了星星白發,確實不太適合這些劇烈運動,難怪云無盡有此感嘆。
“何為樂也?”牟子義此時把主要精力對付茶杯,品嘗一口問道。
云無盡沒有料到牟子義突然提出這個問題,打量場中一眼,依然沒有分出勝負。
對于這個問題,他初想覺得簡單,可是沉思之后,覺得難以回答,一時之間,一邊端起茶杯,一邊陷入思考之中。
牟子義一邊喝茶,一邊打量云無盡,看見他沉思的樣子,搖搖頭。
他嘆息一聲說道:“樂在心中。心中有樂,樂則外射,其物也樂;心中無樂,苦則外射,其物也苦。”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云無盡吟誦柳永的詞,又突然吟誦唐詩,“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面前萬木春。”
“原來老夫著相了。”云無盡終于放下茶杯,仿佛放下一個沉重的包袱,輕輕啜茶一口。
他對著牟子義拱手一禮,臉上是輕松的笑容,說道:“謝謝子豪(牟子義字)解惑。”
“不必客氣。”牟子義拱手還禮,看到老友由苦變樂,心情更加輕松。
云無盡放下包袱,神情輕松,一邊喝茶一邊觀賞場上情形。
此時香已經燃燒了大半,雙方大汗淋漓。
他剛才為了抹額頭上的汗水,稍稍松懈一下。
結果云無疑這一只老鷹就突破他的防守,向一只小雞沖去。
這一只小雞最小,眼看就要被他抓住。
但是他非常靈活,身子滴溜溜一轉,險之又險從老鷹雙爪逃脫。
此人正是云木和,他在小雞之中個子最小,但是最為靈活。
眼看老鷹就要抓住自己,他身子不停搖晃,躲過了云無疑必殺的一招。
關鍵的是,他的力氣不少,現在還有余力,同時云無疑手上還有汗水。
云無疑抹了額頭上的汗水,而雨奇石根本不敢抹汗水,任憑額頭汗水如瀑布一樣掉下。
“沒有料到山長竟然能夠堅持到現在,現在老鷹、母雞、小雞都在依靠意志在堅持。”云無盡云淡風輕看了場上一眼,說道。
“所以魚有魚的快樂,魚有魚的苦惱。”牟子義愜意輕輕啜茶一口,搖頭晃腦說道:“哪里如吾與汝一樣,任憑風吹雨打,依然閑庭散步,坐看云起云涌。”
“魚有魚之苦,魚有魚之樂。”云無盡搖搖頭,說道,“只是子不知而已。”
“苦與樂是相對的。”牟子義繼續發表高談闊論,“魚怡然自樂,子可謂之苦。”
“何解?”云無盡頓時不淡定了,放下茶杯問道。
“吾與汝見山長大汗淋漓,氣喘吁吁,心里駭然,其曰,此必定謂之苦也,何苦來哉?”牟子義打量云無盡,將他表情收到眼里,輕輕啜茶問道。
云無盡見到雙方都氣喘吁吁,不得不全力以赴拼搏,似乎騎虎難下,點點頭嘆息說道:“騎虎難下,痛苦莫過于此。”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也。”牟子義依然輕輕啜茶,不緊不慢,云淡風輕說道。
云無盡搖搖頭,又打量雙方臉上難堪之色,愕然問道:“他們身體難受之極,何曾有樂也?”
“他們確實身體痛苦,”牟子義點點頭,接著搖搖頭又點點頭,說道,“但是他們心里快樂。”
“他們表情明明痛苦,表情乃是內心之寫照。”云無盡又打量場上一眼,斷然說道,“身心疲憊,痛苦不堪。”
“錯也,錯也,”牟子義打量場上,又看看云無盡,搖搖頭,說出自己的想法,“他們快樂,是因為他們充實,他們投入。”云無盡不可思議望著牟子義,問道:“他們表情明明痛苦,為何還是快樂?”
“他們內心非常快樂。”牟子義斷然回答。
“關撲一下如何?”云無盡完全不相信牟子義所說。
牟子義點點頭,此人不到黃河不死心,竟然還想關撲一下,點點頭說道,“如君所愿。”
一柱香時間到了,結果出來了。
甲班及乙班雙方都坐在地面,一邊不停地擦拭汗水,一邊大口大口喘氣。
“如果再有一盞茶時間,信之能夠獲勝。”牟子義一邊喝茶,一邊看著他們擦汗喘氣,嘆氣說道,“可惜,他沒有時間了。”
“獲勝的當然快樂,但是失敗的未必快樂。”云無盡相信自己的觀點。
“這個自然,不過老夫剛才說的是他們拼搏過程,”牟子義堅持自己想法,斷然說道:“遠之不妨上前問問。”
看到云無盡躍躍欲試的樣子,牟子義搖搖頭說道:“現在他們還在休息,等會問問就知道結果了。”
一盞茶時間過去了,所有人應該休息差不多了,他上前問問唯一的參與又是的輸家云無疑。
“能夠與山長同臺獻技,心里當然高興。”云無疑擦拭一下汗水,平靜說出自己的感受,“唯一遺憾的是,結果有些失望。”
云無盡傻眼了,沒有料到云無疑竟然如此回答。
如果不是云無疑一向誠實,他都懷疑云無疑講的不是真話,只得悵悵不樂掏出一百文錢。
經過十天的比賽,首屆趙家莊井研學堂的運動會比賽終于結束了(原因詳見第三百三十二章)。
唐家、羅家、侯家果然是大家,唐開文、羅和賦、侯光詩三個僅僅姓名充滿詩情畫意。
他們自己認為深受天府之國的熏陶,根本瞧不起巫山云家這些外地人。
他們也自然參加此次比賽,只是比賽結果出乎意料之外。
姓名倒是不錯,可惜在這一些比賽這些姓名沒有派上用場。
不但沒有派上用場,反而拖累了比賽。
三個大姓所帶領的班級,也是前三名,不過可惜的是,竟然是倒數前三名。
“余沒有看錯吧,三個大姓竟然是倒數前三名?”牟子義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
云無盡再三打量比賽結果,點點頭,苦笑說道:“老夫也不相信,可是事實上確實如此。”
“難道一場沒有獲得勝利?”牟子才還是不相信,畢竟牟家本地的大家,他必須為井研本地說話。
“當然有勝利!”此話讓牟子義一喜,不過云無盡下面一句讓他感覺墜落谷底,“三個班級相互之間有勝利。”
牟子義更是不解,皺眉問道:“為何三個班級相互之間竟然有勝利?”
“他們三個班級相遇,自然要分出高低。”云無盡淡淡說道。
“原來是這樣。”牟子義上前觀看唐開文三人帶領班級的戰績,也只有苦笑搖搖頭,“這不能怪別人。”
“那真正獲得前三名是哪些呢?”牟子義心想如果全部都是你們云家,事情肯定難以讓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