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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水乳互融(十)

  “什么時候古井無波,什么就懺悔完成。”

  鄭文康想了想,他是一個文人,說法自然文皺皺的。

  “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魯莽是粗人,說話則通俗易懂。

  馬之粗點點頭,贊同他們的說法:“修心養性,水到渠成。”

  他也是文人,說話自然也帶著一股文人味道。

  “爾等說得也對,”唐得全在一邊聽說他說,忍不住也說道:“可是吾覺得也不對。”

  聽到此話,其余五人的目光頓時不友善了。

  馬之粗對著唐得全一禮,強忍心中怒火問道:“請問唐君,吾等哪里說得不對?”

  “爾等當然說出解決的法子,這個當然對。可是這些法子都沒有具體內容,如何去實現?”唐得全一邊還禮,一邊問道。

  他心里牽掛一件事情,急切想知道答案,所以絲毫不客氣回答。

  馬之粗與鄭文康等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禁陷入沉思。

  唐得全雖然說話難聽,確實說出他們法子弱點。

  他們全部都是大道理,可是缺乏具體措施。

  此時,旁邊站著一個仙風道骨的男子,年級大約三十多歲。

  他一臉微笑,望著六人,不禁撫須,但是并不言語。

  “師父,他們在做什么?”他的旁邊有一個七八歲的童子,望著唐得全他們問道。

  這個男子繼續撫須,點點頭說道:“他們可能在商量自己的事情。”

  他們是旁人,自然不好介入。

  唐得全眼尖,看見這一對師徒,師父三縷長須,背著古琴,面如冠玉,仙風道骨,氣度不凡。

  而那個徒兒雖然年幼,背著一個行囊,也是粉妝玉琢,顯得可愛。

  “敢問郎君大名?”他頓時來了好感,不禁上前一禮。

  那個男子一邊還禮,一邊說道:“不敢,在下姓白,字云飛。”

  “原來是白郎君,”唐得全眼睛一轉,指著不遠之處茶樓說道:“這里不是談話的地方,附近正好有一個茶樓,可以一邊喝茶,一邊談天。郎君可否移步?”

  白云飛一看那個茶樓,名字乃是靜遠茶樓,不禁撫須,點點頭。

  八人單獨點了一個雅間,點了八杯醉春風。

  唐得全想一心一意解決事情,考慮周到,就是童子也沒有落下。

  白云飛打量六人一眼,把唐得全一舉一動落在眼里,微微一笑說道:“爾等臉色焦急,在下撫曲,希望對爾等有所啟示。”

  六人急忙還禮,一起感謝。

  童子立即焚香,白云飛把手洗凈,把衣服整理得整整齊齊,然后打開袋子,取出古琴。

  六人也不敢怠慢,也把手洗凈,衣服整理得干干凈凈,一副洗耳恭聽的態度。

  白云飛輕輕撫琴彈奏,童子立在后面,恭恭敬敬,一絲不茍。

  在一片叮咚泉水之中,仿佛在小鳥偶爾鳴叫。

  天上云淡風輕,頭上樹木成蔭,腳下小草叢叢。

  他們六人一邊喝茶,一邊仔細聆聽,仿佛置身其中。

  不知不覺之中,他們在林間小道漫步,頓時忘記了憂愁與煩惱。

  唐得全、鄭文康六人頓時一禮,說道:“謝謝白先生,讓在下忘記心中憂愁,請問此曲是什么?”

  唐得全、鄭文康、馬之粗都是文人,特別唐得全乃是世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雖然他見多識廣,但是也沒有聽過此曲。“此曲乃是《太極》。”白云飛撫琴完畢,喝茶一口,淡淡回答。

  白云飛風度極佳,不但為六人撫琴,而且還耐心解答,讓六人大為好感,不禁又是深深一禮。

  “謝謝先生撫琴解憂,在下六人感覺心情平和很多。”唐得全一邊行禮感謝,一邊問道,“此曲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

  “此曲才剛剛出來不久,當然當選不知,”白云飛又是微微一笑,“乃是小圣人所創。”

  聽說是小圣人所創,六人不禁感嘆,小圣人果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但作出《梁祝》、《滄海一聲笑》,如今還有《太極》。

  六人與白云飛天南地北一番閑談,無論琴棋書畫還是詩詞文章,白云飛都有一番見解,讓六人佩服不已。

  唐得全又是一禮,說道:“先生談吐風度,確實見解不凡。”

  白云飛自然謙虛一番,唐得全突然又是一禮,打量六人,拱手一禮:“先生,在下心里有事,不吐不快。”

  “無妨,有事請說。”白云飛輕輕啜茶一口,微微一笑,淡淡說道。

  唐得全想了想,終于鼓足勇氣,說道:“在下六人觀賞這個懲惡揚善館之后,感覺自己有些修養缺乏,請問如何才能平衡自己的心境。”

  他實在不好意思說道,看到看到懲惡揚善館,自己心靈受到很大沖擊,自己做事不到位,只有有隱約語氣說出。

  其他五人恭恭敬敬一禮,說話也大同小異。

  白云飛輕輕啜茶一口,并不沒有有打量他們一眼,避免唐得全等人尷尬。

  “人無完人,金無赤金。只要是人,就存在不完美之處。”白云飛盡量語氣說道,“可是懺悔之事?”

  “正是,看到這個懲惡揚善館,在下覺得心境完全被打亂了,不知如何才能懺悔,才能讓心境平靜下來。”唐得全等人聽到白云飛第一句,頓時大為好感,不知不覺說出,“還望先生指點一二。”

  白云飛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道:“在下剛才撫琴是什么?”

  “先生彈奏乃是《太極》。”唐得全恭恭敬敬回答。

  白云飛撫琴之后,地位不知不覺已經提高,由郎君變成先生。

  白云飛對著身后童子說道:“筆墨侍侯。”

  童子正要從行囊取出筆墨紙硯,被唐得全立即制止。

  唐得全隨即吩咐一聲,早有小二把筆墨拿來。

  既然要請教先生,就不能浪費先生筆墨。

  唐得全帶有筆墨紙硯當然最好,可是他今天確實沒有這些。

  他只有退而求其次,吩咐小二,向白云飛表明,至少態度是恭敬的。

  白云飛不禁撫須點點頭,此子確實態度不錯,知道進退。

  白云飛在一張白紙上面,畫出一幅圖。

  “這是什么?”畫完之后,白云飛把筆擱在筆架上面,一邊喝茶,一邊問道。

  魯莽三人搖搖頭,他們讀書很少,自然不知,鄭文康與馬之粗陷入沉思,挖空腦袋思考。

  唐得全上前仔仔細細打量,拱手一禮問道:“先生,這可是太極?”

  “應該就是太極。”鄭文康與馬之粗也上前看了看,點點頭同意。

  白云飛掃視六人一眼,點點頭:“確實這是太極。”

  聽說是太極,可是這個與懺悔有什么關系,六人心里想到。

  “太極的原理是什么?”白云飛將六人目光收到眼底,問道。

  六人搖搖頭,他們畢竟不是道家弟子,對于這個沒有研究。

  唐得全恭恭敬敬一禮,老老實實回答:“在下不知,還望先生告知。”

  “太極生兩儀,不知汝等聽說沒有?”白云飛坐下喝茶一口,望著六人問道。

  鄭文康等六人搖搖頭,唐得全上前一禮,恭恭敬敬問道:“小子聽說過。”

  “既然聽說過,太極其實就是兩條陰陽魚,爾等可否看出?”白云飛點點頭,望著六人問道。

  六人上前,仔仔細細打量太極圖案,確實是兩條陰陽魚。

  “先生,這個確實是兩條陰陽魚。”唐得全上前又是一禮,說道,“不知陰陽魚可否有何啟示?”

  他雖然不知陰陽魚代表什么,但是料到必有寓意。

  白云飛對他點點頭,果然唐家是世家弟子,見解就是不一樣。

  而鄭文康與馬之粗雖然也是文人,但是這些方面就相對差一些。

  “孺子可教也。”白云飛對著唐得全投來贊賞目光,點點頭進一步說道,“陰陽魚意思就是有陰必有陽。”

  六人更加糊涂了,懺悔與陰陽又有什么關系。

  唐得全上前恭恭敬敬一禮,說道:“我等見識淺薄,還望先生告知。”

  “物極必反,否極泰來。”白云飛一邊撫須,一邊喝茶,“汝等可否?”

  唐得全思考一會兒,點點頭,又是恭恭敬敬一禮,說道:“確實是這樣,萬物自有上蒼安排。”

  “汝等追求的是靜?”白云飛望著幾人問道。

  唐得全心里不禁大喜,恭恭敬敬上前一禮:“正是,還望先生告之。”

  “靜極思動。”白云飛一邊撫須,一邊喝茶問道,“汝等可聽說過?”

  “在下聽說過。”六人一起上前一禮,對著白云飛。

  看到六人達成共識,一邊撫須,一邊啜茶,侃侃而談:“既然靜極思動,不妨就以動制靜。”

  六人不禁互相看了看,面面相覷,以動制靜他們沒有聽說,以靜制動他們聽說過。

  六人一起上前一禮,對著白云飛恭恭敬敬說道:“在下見識淺陋,還望先生告知。”

  “何以動?乃是事也?”白云飛輕輕啜茶,一邊邁著方步,一邊淡淡說道。

  六人一邊恭恭敬敬站在一起,一邊豎起耳朵望著白云飛,聽說他解答。

  “有事者,必親行之。”白云飛一邊撫須,一邊方步,“既然侍侯事情,心豈閑之。心靈充實,光明正大,一身正氣,惡鬼自遠避之也。”

  唐得全想了想,突然明白了白云飛所說。

  “人如果閑著無事,心靈空虛,鬼神之事極易乘虛而入。”唐得全恭恭敬敬回答。

  白云飛打量他一眼,微笑點點頭說道:“孺子可教也。”

  “只有不斷做事,心無閑睱,自然堂堂正正,一身正氣,何懼妖魔鬼怪。”唐得全想了想,恭恭敬敬回答。

  白云飛拍了拍手,贊賞說道:“有理,正是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謝謝先生解惑,在下必將躬身行之。”唐得全恭恭敬敬回答。

  “這是以后行事,如此可以充實,可以避鬼怪,”頓了頓,唐得全又問道,“可是以前做事如果有欠缺呢?”

  他們世家做事,仗著自己是井研之人,對著云家這些外地來人,陰暗手段沒有少做,自然心里留下陰影。

  但是事情已經發生,這個應該怎樣才能解決呢?

  他更關心這個問題,急切想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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