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剛落下,轟天雷又炸響了。
這次爆炸,并沒有在桌子上方爆炸,而是在右上角爆炸。
爆炸的陶瓷碎片擊中兩人右邊手臂、臉部、脖子。
那個手里大鐵錘的十夫長右臂受到重重一擊,手里的大鐵錘再也把持不穩,直接從空中掉下。
事情還沒有結束,他本來勉強受到桌子反彈之力搖搖晃晃。
失去大鐵錘之后,他身子突然一下頓時失去平衡。
這個十夫長手里空中胡亂抓了幾下,就向左邊倒下。
他自己倒下倒也罷了,不料竟然倒向左邊的那個為他提供保護的十夫長。
那個十夫長的手已經被燃燒的桌子燙起泡,純粹是憑著意志堅持為他提供保護,兩腳也是非常勉強站在垛口強行支撐身子。
現在他向左邊傾倒,一下子就撞到為他為他提供保護的十夫長。
這個十夫長頓時也失去原來非常脆弱的平衡,兩人一起從空中掉下。
這個胡人手里的桌子并沒有隨著十夫長墜落,而是從飛梯翻滾下來,橫掃攀登的胡人。
胡人十夫長雖然從空中墜落,但是他也留下那一句“南蠻桌子陣被老子破了”語言。
這一句話在山谷胡人之間流傳,極大激發了這些胡人的志氣。
郭夫樂盟、烏罕布聽到保安團的桌子陣又被攻破,不禁大喜。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手里拿著鼓錘對著葛爾夫說道:“現在汗國勇士士氣大振,正是全線壓上的時候。”
“南蠻的火器不行了,現在汗國勇士士氣高漲,可以全線進攻了。”葛爾夫也看了逐漸減少轟天雷爆炸,興奮點點頭。
郭夫樂盟一邊擂鼓,一邊不停把戰鼓向前移動。
他的手下看見千夫長戰鼓向前移動,個個更加興奮,士氣更高高漲,口里紛紛大喊金子金子,紛紛向著城墻撲去。
烏罕布看見了,心里也急了,如果被郭夫樂盟率先攻下關口,首功必然是對方的。
他一急,示意親兵把戰鼓身前移動。
親兵不禁大喜,立即抬動向前,他們早已經有了這個意思。
葛爾夫的親兵看了,哀求看了他一眼。
如果前面的一個千人隊搶到旋風炮,就有千兩黃金,平均起來每人有一兩黃金。
這個誘惑是如此之大,這些親兵恨不得親自上戰場。
可是他們作為親兵,一般是不會上戰場的,他們的職責是保護千夫長的。
葛爾夫一邊一邊擂鼓,一邊想著問題。
他不是真正的胡人,原來是金國一個十夫長,除了名字不一樣之外,其余與漢人沒有多大區別,并且熟讀兵書。
他不但作戰勇猛,甚至喜歡使用計謀,才逐漸晉升為千夫長。
正是他非常有謀略,郭夫樂盟與烏罕布兩個同樣是千夫長才暫時聽從他的。
現在他心里想著的是,保安團從來沒有打過敗仗,難道在這里會失敗嗎?
事出反常必有妖,南蠻一向詭計多端,想到這里,他頓時猶豫不定。
此時,他的一個親兵跑了過來,氣喘吁吁對著他說道:“將軍,兩個山坡進攻的勇士在進攻時發現,南蠻的旋風炮出現不少損壞。”
葛爾夫心里不禁大喜,但是還不相信這是真的,皺眉問道:“打聽清楚了?”
葛爾夫漢化嚴重,對他的親兵也要求必須禮儀。
親兵來到他面前,拱手一禮說道:“汗國勇士耳朵聽得清清楚楚,南蠻說旋風炮齒輪壞了,需要更換。”
葛爾夫作為千夫長,見過旋風炮的草圖的。
他不知那個如牙齒一樣輪子的配件是什么,原來這個是齒輪,倒也形象。
這個旋風炮是樹木制作的,當然不能長久使用。
想到這里,他確實相信保安團的旋風炮壞了,這個不是陷進。
“推動戰鼓,大步向前。”他不禁大喜,對著親兵吩咐。
胡得格林也是一名金國降將,同樣熟讀兵書,同樣愛用計謀。
正是因為他針對保安團有自己的謀略,敢于與對方在計謀上面爭鋒相對,才成為臨時指揮。
對于保安團旋風炮突然失靈,胡得格林也認為是一個陷阱。
彼得基夫與林特葛爾看到保安團轟天雷突然大量減少,不禁大喜。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對著胡得格林說道:“胡將軍,現在南蠻火器急劇減少,正是進攻的大好時機。”
“南蠻一向詭計多端,保安團尤其如此。先看看再說。”胡得格林打量保安團轟天雷,陷入深思之中。
彼得基夫與林特葛爾現在對于胡得格林佩服之極,聽到此話,兩人雖然有所異議,但是還是服從了。
此時,他的親兵跑了過來,也是拱手一禮說道:“稟報將軍,山谷與當口寺孤峰的全線壓上了。”
“什么,他們全線壓上了,金子,我的金子。”彼得基夫心疼得大聲叫喊起來。
林特葛爾此時搓手轉了幾圈,對著胡得格林著急說道:“我們再不進攻,金子就沒有了。”
兩人本來可以單獨干了,但是還是向胡得格林說一聲,表示他們的尊重。
“讓我再想想,他們一時也進攻不下來。”胡得格林說完,打開一份旋風炮草圖。
這個草圖乃是萬夫長哈得樂基的手里旋風炮草圖的復制品,每個千夫長一份。
其實哈得樂基原本還不愿意,這個草圖也只有他這個萬夫長才有。
如果其它萬夫長有了這個草圖,率先制作出來旋風炮,功勞就沒有他的一份,那他跳崖自殺心情都有了。
張亮打量這個草圖一眼,對著哈得樂基說道:“稟報將軍,我們可以先嘗試制作,必然有優先的權力。”
哈得樂基想了想,確實有這個道理,點點頭,立即安排魯東制作。
“如果不給千夫長他們一個草圖,他們怎么能夠把旋風炮搶回來,萬一搶錯怎么辦?”張亮提出自己的想法。
他的手下千夫長也緊張不得了,個個都要看看這個價值千兩旋風炮長相如何。
哈得樂基喝茶一口,圍著案幾轉了幾圈。
他最終還是停止腳步,望著張亮問道:“草圖目前汗國只有一份,如果有人泄密怎么辦”
“稟告將軍,這個好辦,把給千夫長草圖粗糙一些,就不怕泄密了。”張亮當然知道哈得樂基的意思,給了一個主意。
這個主意不錯,哈得樂基當即要求精思特繪出十份粗糙的旋風炮草圖。
看到精思特在一邊繪畫,張亮靈機一動,對著哈得樂基說道:“將軍手里也有一份精致,以防萬一,作為應急之用。”
哈得樂基在一邊喝茶,聽到此話,不禁微笑起來。
他心里暗暗點頭,這個張亮果然謀略不錯,而且心還細密,當即同意。
胡得格林此時打開旋風炮草圖復制品一看,陷入沉思之中。
他仔細打量草圖復制品的齒輪,想起手下稟報,點點頭:“原來這個旋風炮是依靠齒輪傳遞力量,這些齒輪是木制的,使用久了當然要損壞。”
彼得基夫與林特葛爾一邊擂鼓,一邊打量胡得格林。
他們都是純粹的武將,對武力感興趣,對于草圖根本就沒有興趣。
他們只負責打仗,至于制作兵器,那是工匠的事情。
如果不是為了千兩黃金,他們根本就不愿意把這個草圖帶到身上。
“胡將軍,旋風炮草圖也看了,應該進攻了嗎。”彼得基夫與林特葛爾互相看了一眼,大聲說道。
胡得格林點點頭,對著兩人說道:“這個旋風炮齒輪最容易損壞,這個不是陷阱。全線壓上。”
彼得基夫與林特葛爾不禁大喜,吩咐在一旁等得不得了的親兵:“搬運戰鼓,全線壓上。”
咚咚,咚咚,咚咚,在戰鼓聲音之中,整個山谷與山坡的胡人,如漫天的螞蟻,向著關口、元山子、當口寺孤峰碾壓過來。
胡人揮舞大刀、斧頭及大鐵錘,一邊奔跑,一邊大聲喊道:“金子,金子,金子。”
這些胡人個個奮不顧身,身先士卒。
他們是勇士,更是金子的狂熱愛好者,為了金子,可以不要性命。
他們個個害怕落后別人后面,落后不是挨打,而是害怕金子被別人搶了去了。
更何況,南蠻的旋風炮出了問題,威力大大削弱了。
此時不上前去搶這個價值千兩黃金的旋風炮,更待何時?
胡人一邊喊道金子,一邊迅速爬上山坡,紛紛跨過壕橋。
保安團轟天雷也拼命向著這里扔,壕溝之前幾步則是旋風炮照顧的地方,雙方分工明確。
手里的斧頭的,不斷向著桌子的保安團士卒扔來;手里拿著大鐵錘,拼命向著八仙桌砍來。
胡人一個又一個眼睛紅紅的,一邊躲閃一邊拼命前進,只要攻破桌子陣,后面就是價值千金的旋風炮。
況且這個桌子陣也不是堅不可摧,已經有不少之人攻破。
壕溝已經雙方爭奪焦點,轟天雷在這里不停地爆炸,濃濃的黑色硝煙成為新的黑色煙墻。
胡人不時胡人從桌子陣扔過斧頭,不時有保安團士卒受傷,甚至重傷。
好在趙藝帶領不少護士,能夠及時在這里治療。
砰砰,砰砰,不斷有前仆后繼胡人大鐵錘砸在八仙桌。
雖然桌子陣蒙了一層鐵皮,但是也經不住胡人不斷錘打。
對付斧頭,蒙了鐵皮的八仙桌能夠承受十次以上,對付大鐵錘,往往只有再三次就能夠砸開。
雖然八仙桌不斷更換,但是在更換之中,這個牢不可破的桌子陣也露出縫隙。
胡人不禁大喜,抓住機會從縫隙把斧頭扔進來,不斷有將士受傷。
聞帥一邊瘋狂踏動踏板,一邊對著馮安勇問道:“營領,現在胡人發瘋了,怎么辦?”
現在旋風炮齒輪磨損厲害,不斷出現旋風炮的齒輪需要更換的現象。
齒輪一更換,必然影響發射轟天雷速度。
現在胡人已經全線壓上,整個陣營壓力山大。
受傷倒是小事,他主要害怕不能抵擋胡人。
畢竟,三千胡人全線壓上,他們整個陣地才五百人。
如果被胡人搶去旋風炮當作戰利品,他絕對死的心情都有。
“應該沒有事情,周將軍自有安排。”馮安勇想了想,一邊發射火箭,一邊說道。
胡人瘋狂進攻,他也沒有時間想其他事情。
現在胡人全線壓上,他基本上已經成為一名普通士卒,憑著本能發射火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