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人帶著怒火的目光,王子道向前兩人拱手一禮。
他口稱:“這些胡人,不這些北方漢人,他們根本就不想走。”
“不明白王掌柜的意思?”李涵景與張山互相看了一眼,一邊還禮一邊搖搖頭。
王子道對著兩人問道:“不知兩位將軍聽說過他們私下說話沒有?”
“私下說話,這個倒沒有注意這些。他們究竟說的什么?”李涵景望著他問道。
不但李涵景想了解情況,其它人也想知道這些偽胡人說一些什么。
王子道有些不相信的神色,仿佛陷入回味:“他們說保安團待遇太好了,不但天天有肉吃俸祿也高。如果繼續這樣就應該多好。”
“待遇太好?”李涵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肉當然不是羊肉,而是豬肉。
現在趙家莊的豬肉騸豬技術早已成熟,已經大量養殖,不但沒有腥味,比起以前長得更快。
王子道打量他一眼,跟著解釋說道:“就是保安團待遇太好,他們根本不想反抗,想繼續干這種活路。”
王子道三十左右,沒有曬過多少太陽,皮膚白皙,長期讀書,有一些溫文爾雅的味道。
他不是嫡子,親生母親是一個小妾。
不過他雖然讀書不少,但是并沒有考上舉人。
他不甘心成為一個混吃等喝之人,可是家業繼承又沒有他一份。
想到趙平是自己妹夫,找到趙平,希望給他一條出路。
他在王家從事過修建,又會計算,所以趙平安排他當掌柜。
“王掌柜哪里聽到的?”張山看了李涵景一眼,不相信此話。
王子道有些不好意思說道:“茅房里面聽到的,當時臭死了。”
說完,他還扇了扇鼻子,覺得現在有些惡心。
“這個北方漢人年齒不小,在戰場上比不過那個少年士卒。況且這里幾乎沒有性命之憂,有肉吃,還有俸祿。”李涵景想了想,點點頭。
李涵景是李家莊之人,趙家莊軍事學堂畢業,參加過嘉定與西縣戰斗,因為立功成為營領。
兩人聽到王子道的話,心里頓時有一種極度失落感覺。
保安團安排他們下來,就是為了防止這些偽胡人爆動。
沒有料到這些偽胡人不但不爆動,反而愛上這種活路。
他們這些保安團留在這里,兢兢業業巡查,竟然還沒有什么作用,
他們兩人有一種拳頭打在棉花之上,完全沒有找到著力的感覺。
李涵景與張山互相看了看,不禁苦笑搖搖頭,事情出乎意料之外。
洗路打量在場一人,想了想,遲疑一番,最后還是說道:“趙家莊給這些北方漢人俸祿是否高了?”
洗路也是三十多歲,長期外面干活,皮膚比較黑。
他跟著洗靈珠的父親洗陽洗地建坊從事建筑,對于仙水泥使用非常熟悉。
他做事認真,甚至可以說執著,用來當監工最好不過。
洗路則是從節約成本角度而言,希望花更少錢辦理更多的事情。
王子道搖搖頭,說道:“這個不高。這個還是有風險的,如果遇到山洪可能難以逃脫。”
“在懸崖上修路,不說其它,身在半空,光是看到懸崖,那種空蕩蕩的感覺,許多人就受不了。”三十多歲姜山說道。
他是石匠出身,與姜鶯是族人,皮膚同樣比較黑,身子粗壯。
一臉長須的雨奇巖點點頭,他也同情這些北方漢人。
“懸崖修路,危險極多。”他臉色有些蒼白說道,“一月之前在下去看他們修路,突然一陣山風吹來,看見那些人不停晃蕩,聽到那些工匠發出慘叫,在下心差點跳了出來,以為出事,還好繩子結實沒有事情。”
說完,雨奇巖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
“小圣人說過,這是百年大計,必須修好。總不能要讓馬兒跑,又不給馬吃草。”王子道打量其它五人一眼,說出自己看法。
他與雨奇石都是蜀道馳道建坊掌柜,希望工期越快越好。
雨奇巖也極為同情這些漢人,因為他是山寨上呆過,知道貧窮之可怕。
他深有感觸說道:“他們也是漢人,不能虧待他們。”
“如果不給俸祿,或者俸祿少了,這個工程就不可能這么快。現在已經建好三成了。”王子道點點頭。
洗路想了想,最后還是點頭同意。
畢竟,蜀道之難,確實難于上青天。
西縣孤懸四川之外,必須早日打通馳道,讓成都府路的各種商品及物質運輸出去,讓四川內外之人能夠自由來往。
“謝謝小圣人,”洗路說完,恭恭敬敬向著成都一禮:“小圣人這是一人之力,造福天下之事。”
“謝謝小圣人,”雨奇石五人也跟著一禮,紛紛說道,“澤被蒼生,功德無量。”
西縣定軍山廟溝河,胡人分三路進攻。
兩路胡人走岸邊,這些全部都是騎兵。
他們一邊縱馬奔跑,一邊向著廟溝河關口發射火箭。
河里則是胡人駕駛馬車,馬車上面架設山寨版本的旋風炮,不停向著小橋發射轟天雷。
馬車上面有四個胡人,一個駕馬,一個踏板瞄準,一個點燃山寨轟天雷,一個從籮筐里面拿出山寨轟天雷。
這個是胡人狗頭軍師張亮的主意,他經過計算,發現這個效率最高。
當然,馬車空間有限,這是最好的法子。
馬車一邊在河里跑動,自然帶動馬車顛簸不已。
這些胡人習慣馬背顛簸,也不覺得沒有什么不適應。
雖然胡人適應,但是馬車上面的旋風炮準頭就難以適應,發射準頭就要差一些。
胡人的轟天雷是向前瞄準,結果開炮發射之后不是左就是右。
小橋上面的保安團也不甘示弱,旋風炮也也紛紛向著廟溝河發射。
兩邊胡人的騎兵突然發射火箭,他們的目標就是小板上面旋風炮。
奪奪奪,桌子陣看見胡人的騎兵,早已舉起八仙桌。
一個胡人百夫長不停冷笑:“桌子陣能夠擋住騎兵火箭,也太矮了吧。”
這些胡人一邊縱馬奔跑,一邊瘋狂發射火箭。
如果在平地,他們發射沒有這么遠,但是有了駿馬加持,效果完全就不一樣。
火箭僅僅小半被擋住,大部分飛過桌子陣,向著旋風炮飛去。
“攔住,攔住。”桌子陣陣長趙悅大聲喊道。
立即有一群移動八仙桌跟著火箭方向移動,希望攔住火箭。
旋風炮看著火箭向著自己飛來,急忙停止發射,由兩岸向著小河中間移動。
看到火箭不停飛過桌子陣,這個百夫長不禁哈哈大笑。
“轟隆隆,轟隆隆。”回答他的是轟天雷,這是橋頭兩邊的馬面建筑上的旋風炮在發射。
胡人百夫長絲毫不畏懼,他的馬兒速度極快。
“轟隆隆,轟隆隆。”這次轟天雷在馬的面前爆炸。
駿馬突然人立起來,接著轟然倒在地面。
原來轟天雷的陶瓷擊中駿馬的眼睛,駿馬痛得人立起來隨后倒下。
地面外沿就是廟溝河,人馬一起摔倒在小河里面,激起一陣浪花。
河邊太危險,其它胡人騎兵見到了,盡是向山這邊依靠。
轟隆隆,轟隆隆,山邊轟天雷也爆炸。
小橋上面旋風炮陣地。
旋風炮陣長鄧雄一邊瘋狂踩著踏板,一邊望著副陣長唐得平問道:“細作營是做什么的,不是說山寨旋風炮只有發射三十步,怎么竟然是四十步?”
“本來是只有三十步,加上馬匹沖勁,增加十步倒也正常。”謝青松也瘋狂踩著踏板,想了想,說出自己看法。
他們的旋風炮站在橋上,穩穩當當,準頭自然比起胡人更準。
但是,胡人奔跑的馬車還是影響他們的效果。
“這個馬車速度太快,不好打中,又浪費我一個轟天雷。”旋風炮鄧雄陣長一邊瞧準,捶打一下旋風炮,一邊嘆了口氣說道。
副陣長謝青松點點頭,也不斷移動旋風炮說道:“馬車畢竟比人更快,而且它不斷晃動,難度比打人高多了。”
“終于瞄準了,這次看看你還能夠跑得掉。”鄧雄不斷調調節器,瞇著瞄準。
轟隆隆,那個胡人的馬車被擊中,馬嘶人叫在山谷回蕩。
其中兩個胡人倒也兇狠,不顧河水冷水,飛快向兩岸跑去。
如果不逃跑,就會被跑來的馬車踐踏。
另外兩個胡人重傷,一時不能起來。
人馬的血水不斷流出,但是很快就被河水沖走。
“哈哈,哈哈。這次你龜兒子沒有跑脫。”鄧雄哈哈大笑起來。
謝青松一邊瞄準,一邊問道:“陣長,你是如何做到的?有什么訣竅沒有?”
“這個要看看馬車行動的方向,要預計位置及時間。”鄧雄一邊說,一邊不斷移動旋風炮,“訣竅就在這里。”
胡人的馬車越來越多,位置越來越近。
不斷有胡人馬車被擊中,血水把小河染紅。
胡人倒也兇悍,一邊瘋狂發射,一邊瘋狂沖刺,更多的胡人沖了過來。
他們準頭終于對準小橋,不斷有山寨版本轟天雷向小橋飛去。
小橋前面豎立上下兩排桌子陣,擋住大部分的胡人轟天雷。
胡人的山寨轟天雷不少,依然還有少部分的山寨轟天雷飛過桌子陣。
桌子陣陣長趙悅指揮桌子陣不斷移動,承接胡人的山寨轟天雷。
山寨轟天雷雖然威力不如保安團的轟天雷,但是同樣要傷人,更可能要引爆自己的轟天雷。
橋空間有限,不過三丈左右寬。
它后面是兩排旋風炮,前面是兩排桌子陣,一排是固定桌子陣,一排是移動桌子陣。
旋風炮與桌子陣還有一排通道,這是供人通行及應急使用。
愛此影響,限制桌子陣移動距離。
因而這個不能絕對保證所有山寨轟天雷能夠被接住,保安團也開始出現人員受傷,甚至有人重傷。
胡人馬車越來越近,被保安團旋風炮擊中的幾率也越來越大。
轟隆隆,轟隆隆,不斷有胡人馬車被擊中。
一些胡人慘叫之中,人仰馬翻倒在廟溝河時。
身邊胡人馬車根本沒有看他們一眼,徑直駕車沖了過去。
一輛胡人的馬車被擊中,突然整個車子轟隆隆爆炸了,冒起一陣黑煙。
這個馬車的胡人不但自己不是重傷,就是死亡。
謝青松不禁大喜:“擊中了,終于擊中了。”
“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鄧雄口里盡是羨慕之意,“你竟然擊中胡人的籮筐的山寨轟天雷。”
廟溝河雖然河水不多,但是此時濺出一陣又一陣水浪,徑直飛向天空。
黑色硝煙不斷升起,形成一道黑色幕墻。
但是當水花濺起,這些硝煙開始消失。
河風吹過,硝煙漸漸散開。
他的山寨旋風炮瘋狂拋灑山寨轟天雷,不停向著小橋飛去其中少部分飛過保安團桌子陣。
小橋上趙悅滿頭大汗,望著飛躍桌子陣的山寨轟天雷,不停指揮移動桌子陣阻擋。
胡人的火箭加上山寨轟天雷,還是給保安團造成不小壓力。
畢竟,這里不比山上,地勢相對平坦,有利于胡人騎兵沖鋒。
到目前為止,保安團已經有三十多人受傷,幸運的是,大部分都是輕傷。
胡人的馬車越來越近,從五十、四十、三十、二十,他們猙獰地面孔清晰可見。
“轟隆隆,轟隆隆”在小橋面前升起陣陣黑色硝煙,隨后聚焦成一道煙墻。
一個胡人百夫長不禁大喜,一邊狠狠地踏動踏板,一邊哈哈大笑 “勇士們,再加把勁,我們就要把這個橋頭堡攻下了。”他瘋狂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