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亮張大了嘴巴,拼命呼吸,口里白氣直冒。
他雙手按在膝蓋上面,一邊搖頭一邊氣喘吁吁:“哈將軍,屬下實在跑不動了。”
“果然是一個文弱書生。”哈得樂基一邊嘲笑,一邊對著身邊親兵喊道,“把他架起上去。”
兩個親兵答應一聲,立即上前,架起張亮,飛快向著寺廟跑去。
已經有了親兵沖進寺廟,突然又有人從寺廟出來。
他來到哈得樂基面前躬身一禮,大聲說道:“稟報將軍,里面沒有人。”
哈得樂基不禁一愣,不由得望著張亮。
“哈將軍,保安團早已算到吾等要來,當然和尚也跑了。”張亮苦笑,搖搖頭,長長嘆了口氣。
哈得樂基聽到此話,不禁苦笑,寺廟還進去不?
他的目光向四周看到,卻只有看見這里有小山坡雖然不少,但是寺廟只有唯一一個。
想了想,還是覺得寺廟保險,并沒有停留腳步。
大約一盞茶時間,哈得樂基已經與張亮進入這個寺廟。
關帝廟大約有三畝的樣子,四周都是青磚,山上還有一個池塘,水源暫時沒有問題。
哈得樂基不禁搖搖頭,寺廟最多能夠容納千人,其它兩千人還得在外面防守。
這個倒是其次,但是有一個致命問題,他們手里的牛肉最多能夠管兩天。
看到關帝廟,他突然想到長生天,可惜這是漢人的地盤,長生天可能管不到。
“將軍,這里是關帝廟。”一個叫做成蔭千夫長仿佛想起什么似的。
另外一個叫做陣云的千夫長搖搖頭,嘆了口氣:“可是沒有長生天,只是關帝廟。”
“也是,關帝廟是保佑漢人,不保佑汗國之人。”剛才那個叫做成蔭千夫長也嘆了口氣,深有同感。
哈得樂基聽到兩個手下交談,他打量張亮一眼,這個不是漢人嗎?
張亮被哈得樂基眼睛緊緊盯住不停,不禁心里有些發毛。
難道他因為自己的計謀,要殺自己不成。
可是如果要殺自己,為何剛才不殺自己。
不殺自己,難道要把自己虐待自己嗎?
張亮正在想著,突然被哈得樂基一把拉了過去。
張亮以為他要狠狠地暴打一頓,只得把眼睛閉上。
但是他萬萬沒有料到,被哈得樂基連拉帶拖來到一個地方。
當他跌跌撞撞來到地方時,睜開眼睛一看,竟然是關帝面前。
他一時還沒有還沒有反應過來,哈得樂基已經拉著他一起跪下。
哈得樂基嘴巴念念有詞:“關帝在上,小人給你朝拜,請你保佑我們。今天沒有帶香,以后必定天天燒香,給你燒錢化紙。求求你保佑我們。”
說完,他按著張亮的頭顱,砰砰作響給關帝磕首。
張亮被他按著磕首之后,想了想,他自己也三跪九拜磕首。
濃霧漸漸散去,已經能夠看見十丈開外的物事。
陳波帶領騎兵,向著前面跑去。
由于是濃霧,馬匹不能跑得太快,否則容易出問題。
“陳將軍,前面有人,好像是胡人。”一個騎兵回來,向著他稟報。
陳波不禁大喜,一抖馬韁,飛速向著前面跑去。
只見前面隱隱約約不少人影,不過他們并沒有在平地,而是在一個小山坡上面。
山上有一些樹木,胡人躲在樹木之間。
看來這些胡人果然厲害,這么快就找到一個山坡。
陳波仔細打量,看見不少胡人似乎不少。
他問了身邊的親兵隊長:“大約有多少胡人?”
“估計大約千人,剛才還看見一個胡人穿著千夫長的裝備。”他的親兵隊長立即回答。
保安團的騎兵還沒有靠攏,突然從從樹木已經飛出一片箭雨。
保安團騎兵急忙揮舞手里刀劍,向著箭雨砍去。
在叮叮當當之中,許多箭矢紛紛掉在地面。
但是有幾十個箭矢成為漏網之魚,大部分插在保安團士卒身上,偶爾插在馬上。
幸運的是,這些箭矢都沒有射中要害,絕大部分都是輕傷。
陳波不禁皺眉,胡人不但在山坡上面,還有樹木掩護。
山坡本來不適合騎兵進攻,更何況這里有樹木,還有濃霧。
他手里有兩千騎兵,攻下這個山坡不是問題,只是代價多少而已。
可是小圣人要求的是,要用最小的傷亡贏得最大的勝利。
關鍵的是,胡人不但這里有,其它地方更多。
估計胡人進攻好幾萬人,因為現場發現羊皮舟接近一萬。
他不能把所有兵力堆積在這里,必須清剿其它地方的胡人。
怎么辦,他突然拍了拍腦袋,想起一件事來。
他對著親兵說道:“去把戰車營的陳營領喊來。”
不但胡人有帶著旋風炮的馬車,保安團也有這種類似兵器。
不過保安團的這種裝備不叫馬車,而是叫著戰車,充滿了殺氣。
戰車營一個月之前已經建立,但是一直沒有派上用場。
畢竟,保安團一直是以防守為主,一直沒有進攻過。
沒有戰斗可打,戰車營每天就是不停操練。
操練不但枯燥,而且非常累。
將士們洗澡之后,唯一的念頭就是睡覺。
但是還不行,在休息之前還得聽主簿嘮叨。
久而久之,將士把主將及主簿都稱謂操練。
不同的是,主將的訓練稱之為兵器操練;主簿的操練則是識字操練。
比起兵器操練,將士們更加喜歡識字操練。
咱們怎么也是說書人了,不再是粗鄙武夫,多么儒雅。
但是最后一段時間主簿操練不吃香了,因為主簿要求識字人強讀戰報。
被選中讀報的都洋洋得意,因為主簿已經承認你的識字能力。
保安團要求晉升的條件,就是看你識字多少。
可以說,能夠被選中讀書的人,已經列為兩個長官晉升名單之中。
但是今天情況仿佛發生了變化,讀報之人不再喜歡讀報。
讀戰報的人本來是一種非常榮耀的事情,可是他讀著讀著臉色大變。
不但他大變,就是其它人也跟著大變。
李小川、熊澤中、馮安勇等這些各個營,原來都是與咱們戰車營一樣,都是營級。
但是他們在戰場上個個立功,從普通士卒到軍官個個至少升了一級。
聽到一個又一個戰報,戰車營將士再也不能忍受了,紛紛找到營領陳瑜。
目的自然簡單,就是要上戰場。
陳瑜看到一眾手下不停吵嚷,哪里不知他們的想法。
“熊主簿,這次輪到你上場。”他躲進屋子里面,對著主簿熊正杰說道。
熊正杰苦笑一聲,但是沒有法子,安慰部下乃是他的職責。
熊正杰剛剛出來,就被幾十個陣長、火長、伍長團團包圍。
陳瑜把自己關在屋子里面,坐在凳子上面喝著悶茶。
聽著外面的陣長火長伍長不停叫嚷,他真的想把自己耳朵用棉花塞進。
這些手下的膽子也太肥了吧,竟然說他們兩個長官無能。
長官哪里無能,此事他不是沒有沒有向著上司訴苦說過。
你猜想上司是怎么說的,他就是睡著了也記得清清楚楚。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自然有用你們時候。”鄭鼎瞪了他幾眼,狠狠地訓斥。
陳瑜一邊喝著悶茶,一邊回想鄭鼎的話。
他拿著茶杯,直接就用把手里茶杯向著地下摔去。
此時,砰砰砰砰作響,有人在敲門。
難道主簿抵擋不住手下的嘲笑嗎?他心里不禁大怒。
主簿是用來做什么,就是用來安慰人心的。
如果你這個主簿就是這個小事也做還好,那我只有建議更換主簿了。
想到這里,他手里茶杯就要向地面狠狠地摔去。
“陳營領,陳將軍要你們出征。”一個如仙樂一樣的聲音響起。
陳瑜不敢相信耳朵,急忙問道:“真的假的?,敢問是哪個陳將軍?”
保安團的副統領鄭鼎沒有讓他進攻,竟然有人安排他出征。
“是陳子浪陳將軍,快開門,軍情如火。”那個聲音一邊敲門,一邊焦急叫喊。
陳波帶領騎兵進攻偷襲的胡人,看來這個事情果然是真的。
陳瑜不禁大喜,立即打開大門,對著外面喊道:“兔崽子們,準備戰斗。”
說完,他叫喊身邊的兩個親兵,來到他心愛的戰車面前。
聽到此話,他的手下紛紛停止爭吵,叫喊各自手下,登上戰車。
保安團的戰車與胡人馬車原理相同,但是還是存在很大的差異。
胡人之所以被稱為馬車,就是因為他在馬車上面架設一個旋風炮,用繩子捆著。
雖然比較簡單,成本低廉,但是有不少缺陷。
其一,它不牢固,非常容易散架。
其二,它防御極差,可以說基本上沒有防御能力。
其三,它沒有專門彈藥箱,先是籮筐,爆炸出事之后換成木箱而已。
保安團的戰爭這些就不一樣,各個方面比胡人先進。
其一,它四周都有木板,可以防御四周的輕兵器攻擊。
其二,它非常牢固,旋風炮與底板一體,即使抖動再厲害也不會散架。
其三,它有專門的彈藥箱,而且分成許多個格子,每個格子剛好放下一個轟天雷,徹底保證的彈藥及人身安全。
更讓人生畏的是,這個戰車四周擋板刻有四個巨大兇猛的睚眥。
一百輛戰車二輛一排,一共五十排。
濃霧此時漸漸消散,太陽露出它的笑臉。
它以為驅趕走了濃霧,地面應該清晰看見。
但是它惱怒了,地面竟然滾滾濃煙。
它仔細一看,不禁笑了,那不是濃煙,而是陣陣灰塵。
一百輛戰車,帶著漫天的灰塵,從兵營殺向胡人山坡。
看到一百輛殺氣騰騰的戰車,陳波點點頭,終于松了口氣。
“陳營領,此事麻煩你了。”陳波見到陳瑜來到,拱手一禮,“有人在山坡上面,又有樹木,大約千人,不利于騎兵進攻。”
他身邊也沒有多少騎兵,只有兩百多人,是兩個陣的樣子。
陳瑜猜想,其它騎兵應該去追殺其它胡人了吧。
他們距離山坡大約三百步的距離,顯然是為了躲避胡人箭矢。
山上明明有千人,這里不及對方四分之一,胡人竟然不敢進攻。
雖然人數不多,但是胡人依然不敢從山上進攻,顯然顧忌騎兵的威力。
山上胡人不敢下來,山下騎兵不敢進攻,雙方就這樣僵持著。
陳瑜與一眾手下露出笑容,現在應該看吾等身手。
要知道,他們已經憋氣一個月,今天終于能夠出氣。
“下官遵命。”陳瑜急忙還禮,同時打量這個山坡。
此時濃霧已經大部分散開,山上已經基本上能夠看得清楚。
胡人躲在樹木旁邊,一邊伸頭一邊拿著弓箭。
這些胡人箭袋大約有五十支箭矢,如果強攻,傷亡肯定不小。
戰車進攻當然也要受到胡人箭矢的攻擊,但是它不像騎兵,只能近身作戰。
保安團畢竟還沒有弓騎,只能拿出戰車這個法寶。
陳瑜右腳啟動旋風炮,大聲喊道:“進攻。”
馬夫皮鞭瘋狂揮舞,兩匹戰馬頓時飛奔前來。
旋風炮射程大約六十步,而胡人箭矢可以達到兩百步,顯然不如胡人弓箭。
戰車跑了起來有兩個好處,不但氣勢嚇人,更加重要是增加射程。
灰塵已經揚起,戰馬不停加速。
嗖嗖,嗖嗖,胡人的箭矢已經紛紛射出。
每個戰車有四人,一個馬夫,一個上彈,一個發射,一個舞劍。
劍手急忙揮舞手里的破胡劍,傳過來叮叮當當的聲音。
陳瑜的對著胡人的箭矢不管不問,右腳用手一蹬,旋風炮已經發射出去。
“轟隆隆,轟隆隆。”轟天雷已經在山坡上面爆炸,引起一陣又一陣黑色硝煙。
一個百夫長看著保安團的戰車,不禁大吃一驚:“這個不是馬車嗎,怎么與汗國不一樣?”
“南蠻馬車四周都有木板保護,還有兇猛的睚眥,不但保險,看起來比汗國的威武得多了。”另外一個百夫長一邊射箭,一邊感嘆。
千夫長給卡爾沒有時間感嘆這些,他大聲喊道:“射箭,射箭,不要讓南蠻靠近。”
說完,他拿起一張三石大弓,瞄準一個保安團的戰車的馬夫。
嗡嗡,一只四尺長箭從他手里的大弓飛出。
嗖嗖,那個箭矢如流星一樣向著馬夫射去。
只要馬夫中箭,那么馬匹必然到處亂跑,戰車就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