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瑜眼睛一掃,不禁皺眉。
他打量著騎兵,眼睛一亮。
他對著陳波拱手一禮說道:“陳將軍,借你的兩百騎兵用一用。”
陳波手下還有五十名護衛,他也一直觀察戰場。
“陳營領不必客氣。拿去使用就是。”陳波一邊還禮,一邊為陳瑜高興。
“兩個騎兵保護一輛戰車,一起向山峰進攻。”陳瑜一邊指著山坡,對著戰車與騎兵吩咐,“無影炮在后面,伺機行動。”
看到剛才黃西槍突然斷成兩截,他還心差點從胸口跳出。
整個戰車營就一個無影炮,主炮手還是他們主簿,這個損失他無法承擔。
關鍵的是,只有機動無影炮,才能對胡人造成最大的威脅。
陳瑜精明,胡人更不傻。
給卡爾對著手下的大聲喊道:“能夠射到一百二十步的,全部對準無影炮。”
說完,他顧不得轟天雷及無影炮的危險,率先從樹木中沖出。
百夫長與十夫長一起答應,也紛紛從樹木突然站了出來,手里的弓箭一起對準無影炮。
一些胡人十夫長想了想,這里地勢更高,拋射更遠,也加入對準無影炮的隊伍。
隨著給卡爾一聲令下,凡是能夠射出一百二十步以上的射手,全部把怒火對準無影炮。
如果不是這個可惡的無影炮,他們也不至于如此狼狽地向著山坡頂上逃竄。
“嗡嗡”,八十多支利箭紛紛向著無影炮飛去,恨不得把它變成一個糖葫蘆串。
陳瑜一看不禁大驚失色,大聲喊道:“保護無影炮。”
他恨不得自己化身為槍手,替主簿熊正杰接下所有的箭矢。
無影炮兩邊的騎兵也顧不得自己,一拉馬匹向著無影炮前面跑去,拼命揮舞手里寶劍。
可惜兩人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手里寶劍太短,只抵擋一成的箭矢。
黃西瞪眼,望著密密麻麻的箭矢,大喝一聲:“去。”
他瞧準這些箭矢,不停揮舞手里長槍。
叮叮當當聲音之中,絕大部分都被他擊落,可是依然還有小部分箭矢向著向著無影炮飛去。
他想把長槍挽回已經不可能了,干脆扔掉長槍用手揮舞。
噗噗,噗噗,有十支箭矢穿入手臂及胸口,痛得他差點大聲叫喊出來。
另外一些箭矢被他手臂揮舞改變了方向,歪歪斜斜向著其它方向飛去。
他用自己身體為盾牌,實現他寧死也要保護無影炮的諾言。
熊正杰把這一切看在眼里,但是他已經沒有時間關心這一切。
早在那些胡人神射手從藏身樹木出來時候,他已經瞄準他們。
“點燃。”十息之后無影炮已經炮口火光一閃,鉛彈已經噴射飛出。
胡人神射手射出之后,想躲進樹木后面。
可是這些鉛彈仿佛如閃電,已經擊中他們的身體。
除了給卡爾及四個百夫長,其余這些神射手紛紛在“哎呀,哎呀”被鉛彈擊中。
他們或者捂住傷口,或者躲在樹木背后,臉上充滿驚惶神色。
給卡爾看到他們全力一擊,竟然沒有摧毀無影炮。
他長長嘆了口氣,搖搖頭躲進樹木后面。
他眼里緊緊盯著無影炮,又悄悄取出一支利箭。
看到槍手黃西已經重傷,兩個保護旁邊的騎兵立即行動了。
一個立即從地面撿起長槍,跳到無影炮戰車上面。
熊正杰與騎兵小心翼翼把黃西從車子扶下,大聲喊道:“護士,護士。”
“來了,來了。”護士長白術帶領十個護士,抬頭擔架跑了上來。
騎兵小心翼翼把黃西放在擔架上面,白術看到黃西身上十支箭矢,眼淚一直流個不停。
陳瑜也從另外一個戰車下來,小心翼翼給他蓋上被子。
他與熊正杰互相看了一眼,對著黃西說道:“此戰大事已經定下,汝立下大功,吾與出之一起為你請功。”
胡人對保安團威脅最大就是剛才這一批,他們大都是兩石左右的硬弓。
剛才黃西以舍身喂虎之勇氣,讓幾乎戰車營再也沒有遇到這種強勁對手。
陳瑜看到眼里,自然要為他請功。
黃西被騎兵與護士抬下之后,戰場頓時發生了變化。
熊正杰再也不管是否有神射手,咬牙切齒要為他的槍手報仇。
他對著剛才神射手射箭的地方,一炮又一炮發射出去。
樹木再寬,也沒有人體寬闊,畢竟都是松樹、柏樹之類生長緩慢的常綠品種。
在他一炮又一炮的轟擊之下,躲在樹木后面的胡人紛紛遭殃,紛紛扔掉手里的弓箭,不斷向著山坡頂端跑去。
“膽小如鼠,膽小如鼠。膽小如鼠。”給卡爾想抽出彎刀向這些胡人砍去。
“砰砰。”那個無影炮火光一閃,又對著這里發射。
他的親兵急忙把他按倒地面,耳邊不斷有噗噗的聲音穿過。
親兵臉色蒼白,心有余悸說道:“好險,好險。”
給卡爾還想繼續發射,被他手下十個親兵一起拉著,一起向著山頂跑去。
其它地方的胡人,一邊躲閃,一邊不停向著旋風炮戰車射擊。
這些胡人占有地理的優勢,又有射程優勢,一邊跳躍,一邊躲閃,不停發射利箭。
而旋風炮戰車仰望向上攻擊,射程比平時小了三成,只有四十多步。
但是旋風炮的轟天雷威力讓胡人顧忌,雙方一時膠著。
“南蠻的馬車看似厲害,到了山上,威風減少大半。”一個胡人百夫長不禁哈哈大笑,一邊射擊一邊躲閃。
他的笑聲感染了其它胡人,跟著哈哈大笑。
百夫長見到士氣提高,弓箭指著一輛戰車,“勇士們,給老子干掉這個馬車。”
“嗡嗡,”胡人利箭剛剛射出,接著口里就傳出來痛苦呻吟,“哎喲,哎喲”叫個不停。
“無影炮,無影炮。”一個胡人大喝一聲。
其它胡人聽到這個聲音,再看看手臂上面莫名其妙的傷口,臉上充滿驚慌失措的神色。
他們紛紛扔掉手里的弓箭,一邊捂著傷口,一邊紛紛向著山坡坡頂跑去。
百夫長躲在樹后,與身邊的一個向著無影炮射出兩箭。
新槍手看見他這孤孤單單的兩箭,哈哈大笑用長槍掃去。
百夫長嘆了口氣,隨后與親兵也向著山坡坡頂跑去。
在無影炮不斷進攻之下,其它地方的胡人也紛紛拋下弓箭向山頂跑去。
看著無影炮不斷噴射炮火,心里感嘆一番,這個無影炮果然厲害。
如果沒有這個無影炮,即使要取得勝利,也相當艱難。
胡人紛紛跑到山頂,戰車營不斷從后面追擊,黑色硝煙不斷。
胡人全部跑到山頂上面,發現他們已經被保安團戰車及騎兵三面包圍。
唯一沒有包圍就是西邊,不過下面有五十個保安團騎兵在下面虎視眈眈等著。
“已經到了山頂,怎么辦?”一個胡人說道。
另外一個胡人望著四周一眼,看了看西邊一眼,想了想說道:“西邊雖然也有騎兵,不過數量不多,如果下山四處分逃跑,也許還有機會。”
“這個難說,畢竟我們是步兵,兩只腳哪里能夠跑得快四只腳。”一個胡人說道。
一個百夫長反復打量一下,嘆了口氣說道:“這個只有給將軍想法子。”
所有胡人的目光向著給卡爾望去,希望他拿出一個法子。
給卡爾一邊打量慢慢向山上移動戰車,一邊陷入沉思之中。
是在山頂與保安團騎兵戰車硬拼,還是沖下山與五十個騎兵硬拼?
山下確實只有五十個騎兵,但是騎兵卻是步兵的天敵。
上山難,下山更難,他們后面還有兩百騎兵及一百戰車緊緊追擊。
如果是下山,最終的結果是山上山下兩頭夾擊。
如果他們留在山頂與保安團的戰車及騎兵硬拼,雖然不會受到夾擊,但是最終還會消滅干凈。
保安團可能付出一些代價,但是不知代價究竟是多少。
看到胡人全部被驅趕到山頂,陳瑜作了一個手勢,要求戰車營及騎兵暫時停止進攻。
所有保安團戰士不禁一愣,不明白陳瑜為何要他們停止下來,
兵法不是說過,要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嗎?
他們一起向著熊正杰望去,希望他出面勸說陳瑜。
但是他們沒有料到,熊正杰也與陳瑜做了一個相同的手勢。
陳瑜對著熊正杰點點頭,隨后掏出鐵皮話筒。
陳瑜對著山頂喊道:“給將軍,請暫停射擊,在下有事商量。”
話筒聲音洪亮,仿佛就在耳邊與胡人交談。
所有胡人不禁心里更加恐懼,保安團不但兵器厲害,就是傳聲器也如此厲害。
胡人一邊打量保安團的戰車,一邊四處尋找出路,
一個胡人看到這里草叢幾乎有半人之高,眼里不禁一亮,不知這里能否躲藏下來。
“你們想干什么?”給卡爾沉思被打斷,不禁愕然。
在他看來,對方明明占上風,為何要暫停射擊。
不過對方停止炮擊,氣喘吁吁胡人正好休息一會兒。
他一邊揮手制止射箭,一邊打量戰車營,警惕一點也沒有放松。
陳瑜拱手一禮,接著話筒傳過來他的雄渾的男中音。
山頂上面的胡人清清楚楚聽到他說到:“在下是大宋保安團戰車營營領陳瑜,對你們這一群勇士非常佩服。”
原來這是戰車營,不是馬車營,看來也只有戰車才能配得上它那磅礴氣勢,大部分胡人這樣想到。
這些胡人聽到陳瑜說到這些話,不明白他為何這樣說。
胡人互相望了一眼,有的胡人不禁露出苦笑。
說他們是勇士,為何被保安團戰車營打得節節敗退。
“這是保安團一種新式兵器,你們沒有見識過也正常。”陳瑜接著說道,“所以說你們雖敗猶榮。”
聽到此話,那些胡人臉上苦笑臉上開始恢復正常。
“給將軍也盡力了,打得有章有法,讓戰車營吃虧不小。”陳瑜不但給胡人開脫,同時也給給卡爾開脫。
但是給卡爾并沒有買帳,而是冷冷說道:“陳營領不要說這么多費話,有話直說。”
“給將軍,你們大勢已去,現在唯一出路,就是投降。”陳瑜圖窮匕露,“你們只要投降,保安團不會殺人。”
“陳營領,謝謝你的好意,”給卡爾口氣依然冰冷,“汗國只有勇士,沒有懦夫。”
說完,他大聲喊道:“勇士們,拿出你們兵器,殺死南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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