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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六章、誰是獵物

  “發射,”云書塵一邊發射,一邊下令。

  刷刷,刷刷,刷刷,以色列這個屬國將士竟然密密麻麻射出利箭。

  他們不但比胡人快,射程更遠,只要一抬,稍為用力,手里的弩就能夠射出箭矢。

  而且由于他們就在原地,瞄準更加容易,射得更準。

  一個胡人弓騎一邊縱馬奔跑,突然感到戰馬亂跳,原來他的戰馬被射中頭部。

  一邊胡人弓騎一邊張弓搭箭,突然襲擊眼前一黑,原來他被射中眼睛。

  一個胡人弓騎剛剛射出一箭,突然他的戰馬奔跑幾步,突然倒下,原來他的戰馬被射中馬腳。

  一個胡人剛剛張弓搭箭,突然手臂傳過來劇烈痛苦,箭矢歪歪斜斜射出,原來他的手臂被對方射中。

  胡人一邊射箭,一邊倒下,一邊受傷,一邊亂竄。

  屬國以色列這邊騎兵同樣有人中箭,不過倒下很少,大部分中箭之后依然還能夠繼續發射。

  無它,因為用臂張弩遠遠比復合弓省力。

  趙平這臂張弩與漢代臂張弩更不一樣,因為它在漢弩基礎上增加了彈簧,讓弩盒箭矢自動從下面升起,速度更快。

  屬國以色列將士越打越有信心,也越打越順利。

  噗嗤,噗嗤,噗嗤,雙方不斷傳過來箭矢射中聲音。

  啊,啊,啊,不斷有胡人從馬上掉下,不斷有胡人戰馬慘叫倒下。

  胡人依然前仆后繼,向著屬國以色列將士沖來。

  其實打到這個地步,有些胡人弓騎已經有了膽怯之心。

  但是弓騎不是步兵,戰馬沖起來那是身不由己,硬著頭皮也要沖上去。

  他們一邊大喊,一邊射箭,一邊沖了過來。

  雙方距離越來越近,中箭也越來越多。

  噗嗤,噗嗤,屬國以色列將士身上也被射中越來越多。

  他們咬牙堅持,不斷拉開臂張弩,對著胡人射擊。

  臂張弩盒子一次性可以容納十支箭矢,足夠他們發射。

  隨著胡人距離越來越近,準確度也越來越高。

  屬國以色列將士受傷也越來越多,終于有幾十個堅持不下去了。

  他們不是倒在地面,就是倒下馬背。

  有的則是手臂受傷,已經無法用力,被迫退出戰場。

  還好,保安團的郎中與護士與他們在一起,急忙上前,用擔架抬到中間治療。

  與保安團將士一樣,屬國以色列的將士最外面是衣物,接著皮衣加絲綢,隨后是毛衣,最里面是單衣。

  如果你以為絲綢是享受富貴,那就大錯特錯。

  它是利用絲綢柔軟,盡力減少箭矢對身體的傷害。

  郎中拔下屬國以色列將士的身上箭矢,女扮男裝的護士立即用酒精倒在傷口上面。

  受傷將士悶哼一聲,護士又給他們上了正骨水,然后熟練包扎傷口。

  對于這次遠行,趙家莊準備充分,郎中有五個,護士二十個。

  屬國以色列將士受傷不少,胡人弓騎傷亡嚴重,兩者不是一個數量級。

  到了現在胡人傷亡大半,但是胡人依然繼續沖鋒,繼續射擊。

  這個就是騎兵,戰馬跑了起來,只能前進,想后退也不可能。

  這是騎兵的長處,也是騎兵的短處。

  如果對于步兵,沖鋒意味著騎兵勝利。

  但是對于臂張弩而言,他們意味著送死。

  噗嗤,噗嗤,雙方不斷傳過來箭矢射中身體的聲音。

  屬國以色列的臂張弩射手,不是滿頭大汗被汗水遮住了眼睛,就是手臂已經酸軟無力。

  畢竟,以前只是訓練,是放松心情。

  現在面對胡人弓騎,不但要求速度,而且要求準度。

  既消耗體力,更消耗腦力與精神。

  現在胡人弓騎前赴后繼向著沖來,而且一邊發射一邊沖擊。

  如果膽小稍稍小的,極有可能被嚇得轉身就跑。

  但是他們是騎兵,馬頭直接對準胡人,他們就是想跑也無法逃跑。

  即使他們想跑也不能逃跑,因為后面就是商馬。

  商馬被屬國以色列騎兵團團包圍之中,受到團團保護。

  如果他們轉身逃跑,不但把后背賣給胡人,而且也跑不動。

  既然無法逃跑,就只有硬著頭皮與敵人硬碰硬。

  因為只有擊敗胡人,自己才能生存。

  這個陣型,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既然要生存,就按照平時訓練,上弦,扣動板機,上弦,扣動板機。

  倒了后來,屬國以色列的將士,完全是憑著本能拉開臂張弩,下意識扳動板機,向著胡人弓騎射擊。

  看到正面都是臂張弩,此時胡人千夫長對著兩個三百夫長大喊:“左右分開,三面進攻。”

  騎兵就是就是這樣好,可以機動靈活進攻,正面不行,側面總可以了吧。

  說完,他率領一個三百夫長手下向著左邊進攻,另外一個三百夫長向著右邊進攻。

  屬國以色列騎兵正面的陣長給終于松了口氣,身子搖搖欲墜。

  剛才他們承受五百多胡人弓騎浪潮一樣的攻擊,而且是一浪又一浪的攻擊。

  胡人絕大部分弓騎不是受傷就是傷亡,人馬堆積如小山,不斷胡人傳出來呻吟。

  他們這個陣的一百二十名騎兵,受傷達到六成,重傷有兩成左右。

  包括陣長羅草也受傷,還好輕傷。

  其余騎兵即使沒有受傷,但是個個累得手臂已經基本上不能動彈。

  噗嗤,噗嗤,噗嗤,雙方又是長弓對臂張弩,箭矢對箭矢。

  不斷傳過來箭矢射中的聲音,不斷傳過來戰馬咴咴悲鳴,不斷傳過來騎兵悲慘叫聲。

  噗嗤,噗嗤,噗嗤,不斷有人被箭矢射中,不斷有人從戰馬掉下,不斷戰馬倒下。

  一里之外,是保安團騎兵戰場。

  趙陽感到手臂一震,對方是一個力氣極大的騎兵,不是三百夫長就是千夫長。

  只見年紀大約四十,身材高大,一雙胳膊極為粗壯,正是胡人騎兵千夫長。

  他刀刀用盡全力,帶著呼呼的聲音向著趙陽砍來。

  趙陽不敢大意,打起十二分精神,貫注全力,與對方拼殺起來。

  叮叮當當,叮叮當當,戰場不斷傳過來刀刀相擊的聲音。

  胡人千夫長看到趙陽不過十六七歲,不禁大喜,一聲大吼:“納命來,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娃。”

  說完,他用盡全身力氣,一邊砍殺,一邊大吼。

  他不但要在力氣上壓倒對方,更要在氣勢在壓倒對方。

  其目的就是,通過逼人氣勢,讓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娃,手忙腳亂之間露出破綻,從而了結對方。

  趙陽剛剛出來不到一年,對方又是一個千夫長,他感到自己壓力越來越大,手臂傳過來劇烈震動。

  叮叮當當,趙陽滿頭大汗,雙臂越來越沉重,越來越麻。

  叮當一聲,千夫長突然覺得手里刀刃一輕。

  眼睛一看,原來彎刀只有半截,不禁一愣。

  趙陽不禁大喜,大喝一聲,殺胡刀向著對方揮去。

  “好刀。”千夫長只是感覺脖子一涼,說完此話,自己突然飛了起來。

  隨后,他看見他的脖子血流如注,搖晃幾下倒下,接著就進入無邊黑暗之中。

  趙陽現在氣喘吁吁,不停張大嘴巴呼吸。

  剛才他雖然擊殺胡人千夫長,基本上耗盡一身力氣。

  畢竟,胡人千夫長不但力大如牛,而且還在巔峰狀態。

  趙陽還只有虛歲十七,還沒有達到巔峰狀態,只能勉強能夠與對方拼斗。

  趙陽能夠擊殺胡人千夫長,其實主要依靠的還是趙家莊殺胡刀。

  一個胡人騎兵看見趙陽精疲力盡,不禁大喜,一抖馬韁,手里彎刀就狡猾地揮來。

  趙陽聽到風聲,只是憑著本能抵擋,手臂又酸又脹。

  現在趙陽,其實有些狼狽不堪。

  他不但額頭上面全是汗水,而且一臉的鮮血。

  這是他擊殺胡人千夫長之后,被他的脖子噴了一臉鮮血。

  額頭的汗水加上胡人鮮血,讓他不禁一起舔了進去。

  仿佛吃了胡人鮮血,趙陽力氣恢復了。

  他大喝一聲,不但不后退,反而揮舞手里的殺胡刀,狠狠地向著對方砍去。

  叮叮當當,叮叮當當,雙方的戰馬不斷圍著圈子轉來轉去。

  趙陽一邊與胡人拼殺,一邊不斷舔了舔臉上血水加汗水,顯得格外猙獰。

  這個胡人大約三十,正當壯年,手下彎刀有無數冤魂。

  他心狠手辣,但是萬萬沒有料到,眼前此人更心狠手辣。

  要知道,此人明明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娃娃,竟然把臉上鮮血當水喝。

  叮叮當當,叮叮當當,雙方刀刀不知不覺已經交手十多招。

  久拖不是辦法,畢竟趙陽力氣剛才已經用得差不多。

  現在唯一法子,就是速戰速決。

  趙陽用盡全身力氣,高高舉起手里殺胡刀,狠狠地向胡人砍去。

  胡人見到趙陽全力砍來,不禁冷冷一笑。

  他已經看出對方力氣衰竭,純粹是依靠意志力在堅持。

  胡人覺得,只要他抵擋住一刀,他就有把握殺死對方。

  畢竟,對方不但是一個年未弱冠少年,而且力氣遠遠不如還是生力軍的他。

  想到這里,胡人也全力以赴,狠狠地把手里彎刀向著對方砍去。

  咣啷一聲,胡人突然感覺手里彎刀一輕。

  他眼光不由得看著彎刀看去,只見彎刀已經變成半截。

  顯然,對方是一把寶刀,鋒利遠遠在他的彎刀之上。

  胡人不禁大吃一驚,趙陽的彎刀雙手緊緊握在一起。

  他大喝一聲,在陽光照耀之下,雪亮的刀光從天而降。

  胡人只感覺額頭亮光一閃,然后就大腦及胸口傳過來劇烈疼痛,隨后就什么不知道了。

  趙陽把這個胡人劈成兩半,這次鮮血噴得更加厲害,不但臉上有,身上也有,甚至他的戰馬也有。

  但是他的力氣完全消耗殆盡,手里殺胡刀再也把握不停,不由得咣啷一聲掉在地面。

  距離這里一里,乃是屬國以色列戰場。

  胡人一邊從陣型兩邊殺來,一邊縱馬前進。

  他們不是下面沖鋒,只有側著身子一邊射擊,一邊縱馬前進。

  戰馬奔跑起來,顯然無法停止,他們只有這個法子進攻屬國以色列陣地。

  其實,胡人如果堅持從正面進攻,說不定已經把屬國以色列陣型攻破。

  正面騎兵不但手臂酸軟無力,關鍵的是,他們臂張弩幾乎消耗殆盡,每人最多還有一支。

  這是漢代的臂張弩,現在已經失傳,趙平這個工科生按照后世網絡讓它重生。

  胡人根本沒有見過這個玩意兒,未知物事天生有一種恐懼。

  他們看到正面損失慘重,料想側面應該防守薄弱。

  騎兵就是這樣,正面不能進攻,必然選擇側翼。

  這是騎兵的戰法,沒有料到今天恰恰害胡人。

  兩邊的屬國以色列的騎兵,早已等得不耐煩,個個躍躍欲試。

  但是由于陣型緣故,他們只能原地防守,沒有料到,胡人竟然拋棄正面,向著他們跑來。

  看到胡人過來,他們迫不急待扣動板機,臂張弩箭矢一支又一支向著胡人射擊。

  他們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聽到箭矢從底部彈起。

  然后就是用力上弦,瞄準目標,扣動板機,用力上弦,瞄準目標,扣動板機。

  如此這樣,周而復始而已。

  胡人不能正面進攻,從側面沖過,不但讓讓弓騎準確度下降,更加減少沖力也氣勢。

  沒有正面戰馬沖擊力,屬國以色列將士心里壓力頓時養活,手里的臂張弩更加準確,用得也更加熟練。

  噗嗤,噗嗤,噗嗤,箭矢進入身體的聲音不斷傳過來,不斷有胡人從馬上掉下。

  一些胡人馬術靈活,身子一矮,竟然躲過。

  不過這不要緊,對準戰馬也可以。

  戰馬突然中箭,慘叫一聲,不是倒下,就是身子亂摔,或者人立起來。

  任憑胡人如何駕馭,也無法控制。

  其結果不是戰馬亂了胡人陣型,就是戰馬轟然倒下。

  兩邊進攻的胡人又損失大半,最后還留下兩百左右弓騎繼續向前沖去。

  當然,胡人也有收獲的。

  畢竟,屬國以色列騎兵只是站在那里,不動始終比動的容易瞄準。

  胡人弓騎一排又一排向他們射去,屬國以色列騎兵有三成受傷。

  值得欣慰的是,屬國以色列騎兵雖然受傷,大部分都是輕傷,只有偶爾幾個重傷。

  這些胡人弓騎松了口氣,終于躲過惡魔一樣的臂張弩。

  但是沒有料到,兩翼前方又有一排屬國以色列騎兵。

  他們看著沖過來的胡人,漠然一笑,抬起早已準備的手里的臂張弩就射擊。

  噗嗤,噗嗤,噗嗤,不斷傳過來箭矢進入身體的聲音。

  當然這個身體,既有人的,也有戰馬。

  當然這些絕大部分都是胡人的,極少是屬國以色列騎兵的。

  長生天呀,這真的不公平。

  他們不是勇士,他們根本不能進攻,只有原地防守。

  他們也不開弓,只是拉弓而已,然后就扣動板機射擊。

  他們是在作弊,這根本就不公平。

  胡人看到這里,想到心里,突然大喊一聲,再也沒有勇氣進攻進攻。

  這些胡人弓騎再也沒有昔日不可一世的勇氣,紛紛掉轉馬頭,向著蘭州方向跑去。

  云書塵冷冷一笑,掏出沖鋒號吹了起來。

  沖鋒號就是命令,聽到沖鋒號的將士必須進攻,這是趙家莊的規矩。

  屬國以色列兵部尚書孟浪其實站在頭排,剛才與胡人正面硬拼,力氣已經消耗殆盡。

  他雖然完全拼命,但是這個只是補償內心的慚愧。

  如果沒有云書塵及時接替他的指揮權,屬國以色列的本來布置好的陣型極有可能崩潰。

  他們不但不能斬殺胡人,反而要被胡人斬殺。

  孟浪只有強行壓制內心的羞愧,通過拼命使用臂張弩來補償自己無能。

  現在聽到沖鋒號,他顧得身上的還在箭矢,一夾戰馬,率先出擊。

  還好,剛才休息一百息,已經讓孟浪休息不少。

  他臂張弩早已上弦,直接瞄準逃跑的胡人背影。

  嗖,他的臂張弩箭矢直接向著胡人飛去。

  噗嗤,孟浪的射出的箭矢穩穩當當射中胡人背心。

  那個胡人慘叫一聲,頓時從后仰倒下。

  聽到后面的屬國以色列騎兵追擊過來,胡人拼命逃跑。

  今天太丟人了,他們整整一千弓騎,現在能夠逃跑不過一百多人。

  胡人之所以向著前面逃跑,除了方向是蘭州之外,關鍵這里還有他們騎兵。

  他們雖然是普通騎兵,數量也不少,也是整整一千。

  還好,后面的屬國以色列騎兵騎兵要一邊瞄準,速度上不來,被他們拋得越來越遠。

  胡人弓騎與胡人普通騎兵越來越近,四百步,三百步,兩百步,一百步。

  胡人弓騎不禁大喜,他們與普通胡人騎兵就要匯合。

  噗嗤,噗嗤,噗嗤,跑在前面的胡人弓騎不斷倒下。

  胡人懵逼了,難道屬國以色列騎兵跑得太快,竟然跑到前面了?

  一些胡人仔細一看,這些不是屬國以色列騎兵。

  因為他們的相貌,全部都是堂堂正正的漢人。

  而剛才與他們交手的騎兵,有的與色目人一樣,眼睛不是藍色就是灰色。

  他們排成整整齊齊一排,手里拿著臂張弩,正在向著自己發射。

  他們胡人騎兵呢?難道被全部消滅了?

  如果不是這樣,這些漢人騎兵怎么還有時間用臂張弩攔截他們。

  現在不但后面有騎兵追擊,前面還有騎兵攔截。

  想到這里,胡人大聲喊道:“我們投降,我們投降。”

  說完,胡人弓騎扔掉手里的彎弓,示意投降。

  “子異,怎么辦?”陳華看到胡人已經投降,不禁望著徐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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