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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八十三、大奸大惡

  聽到此話,蒙哥汗不禁皺眉。

  什么時候,堂堂蒙古汗國要棒別人臭腳了。

  要知道,蒙古汗國別的不行,唯一值得炫耀的就是武力。

  張德輝說出此話,其實也沒有那么把握。

  大汗在不斷征求武將意見,將文人視為棄為蹩履。

  他看到武將紛紛出主意,也想在這里刷一些文人的存在。

  要文人上戰場是不可能的,倒不如施展文人的所長,嘴巴皮子,陰謀詭計。

  只是他的話剛剛落下,就有人迫不急待站了出來。

  “稟告大汗,微臣認為此法得不償失。”率先出來乃是代丞相楊惟中。

  雖然他與張德輝乃是政敵,但是這個法子他認為確實不妥當。

  雖然他想刷一下的文人的存在之感,但是這里畢竟汗國,不是春秋戰國時候。

  所以他等張德輝話音剛剛落下,急忙出來制止。

  燕京行臺郎中姚樞出來,對著蒙哥汗說道:“稟告大汗,微臣此舉有損汗國威望。”

  他則是從汗國威望來提示,說完就退下。

  “稟告大汗,此舉乃是抬舉趙平,讓趙平騎在汗國頭上拉屎拉尿。”塔海和禿乃是武將,說話自然粗魯不堪。

  張柔眉目緊皺,也出來拱手一禮:“稟告大汗,這是殺敵八百,自損一千。”

  相比其他之人,他說得更進一步。

  雖然不少文武大臣反對,但是蒙哥汗還是沒有表態。

  其它人表態是其次,另外一個人表態才是關鍵。

  “稟告大汗,臣弟認為此舉雖然南蠻對趙平更加猜忌,但是對趙平更加依賴。”忽必烈看到一眾文武都出來,也不得不出來表態。

  蒙哥汗雖然一直聽到文武大臣說話,但是沒有看到忽必烈說話。

  這些表態之人不少與忽必烈關系密切,讓他忌憚不已。

  直至忽必烈出來表態,他才松了口氣。

  蒙哥汗虎目掃視所有文武大臣,點點頭:“汗國以武力撗掃天下,豈能說武力不如別人,此事休得再提。”

  其實也有一些文人從內心深處贊同張德輝的說法,可是胡人憑借的乃是武力。

  要胡人承認武力不如對方,那不是讓胡人自絕天下嗎?

  想到這里,這些文人只好打消這個念頭。

  既然蒙哥汗已經定下基調,所有文武大臣紛紛稱是。

  大宋京城后宮,福寧殿。

  皇后謝道清,一邊喝茶,一邊仔細閱讀《大宋中華報》。

  對于她而言,閱讀《大宋中華報》已經成為她每天必修功課之一。

  她沒有多少選擇,愛情已經遠離她,這個時代也沒有更好的娛樂方式。

  當《戰爭說》出來之后,她對趙平好感度直線上升。

  她已經年屆中年,花前月下早已遠離,畢竟她是以一國之母來看待趙平的文章。

  對此她還反復探討,反復閱讀。

  當然,她對于趙平的詩詞曲子也不是全部喜歡,而是有自己選擇的。

  看到當今皇后對于趙平非常關注,小太監張銀靈機一動。

  他將趙平所吹由其娘親譜曲的《滄海一聲笑》《梁祝》《精忠報國》曲譜獻上。

  謝道清后來讓宮女試著彈奏之后,慢慢喜歡上《精忠報國》有豪邁與《梁祝》纏綿,對于《滄海一聲笑》這個充滿江湖草莽氣息的曲子反應一般。

  當聽說趙家莊短短半年之間幾乎從無到有崛起時,謝道清手中的冰鎮銀耳湯差點從手中掉下,這個不是妖孽還是什么?

  制器、作曲、寫詩、作賦、帶兵、策論等等,無一不精,無一不通。

  不是嗎?趙平通過自己制作的轟天雷,不但協助余玠打敗胡人,還俘獲對方主帥,并憑著《戰爭說》、《萬物統一論》等詩詞策論被朝廷恩賜為進士及第。

  看到《戰爭說》這個文章,她不禁搖搖頭。

  此文猶如一把利劍太尖銳,也傷到不少求和文臣一些水晶易碎心,引起朝廷許多主張求和文臣對他大為不滿甚至攻訐。

  現在朝廷大臣分成兩派,一派是主戰,一派是主和。

  其實理宗就是一個主戰派,不然也不會發動滅金及端平入洛之事。

  金國不但俘虜二帝,讓皇帝全家脫光,接受牽羊之禮,而且還侵占大宋的北方,這是奇恥大辱。

  京城之所以叫做臨安,乃是臨時京城之意。

  既然是臨時京城,大宋代代官家念念不忘的收回故土,把京城還于開封。

  在當時,大宋聯合胡人,滅掉金國。

  在大臣們想來,既然金國已經滅掉,那應該恢復故土,還都于開封。

  對于大宋而言,這是歷史沒有之豐功偉績,值得濃墨重彩大書特書。

  大宋朝廷上上下下氣勢如虹,才有端平入洛之事。

  沒有料到,胡人兇猛遠遠超過金國。

  不但迅速擊敗入洛大宋唯一一個騎兵,而且找到借口,想一口吃掉大宋。

  如果不是有孟珙、余玠這些戰神,大宋說不定已經被胡人吞下。

  此時,大宋上上下下看到胡人如此厲害,主和派現在占了上風。

  只是胡人不像金國與遼國,不但一統北方,而且還要鐵心滅宋。

  有些大臣認為,如果沒有端平入洛之事,胡人是不會入侵大宋的。

  可是他們選擇遺忘了,胡人當時正面無法擊敗金國,借道興元府,順便把興元府不少疆域占領。

  胡人鐵心滅宋,總是會找到理由的。

  現在趙平的《戰爭說》及《萬物統一論》,可以說已經基本上斷了這些求和派之路。

  既然如此,這些求和派還不把趙平恨之入骨。

  對此謝道清淡然一笑,大臣如果沒有對手,反而讓朝廷不放心。

  趙平越是讓人反對,那他越是忠臣,更是孤臣。

  因為別人忠君愛國是口里表達,而趙平卻是用實際行動表達。

  聽到趙平年紀之時,謝道清不禁想到當今官家唯一一個瑞國公主。

  讓人稀奇的是,兩人竟然年紀相仿,而且趙平文采更是也不錯。

  她嘴里不由自主嘆息:“他如果不是姓趙,應該是瑞國(公主)的良配。”

  小太監張銀聽到此話不禁一愣,在大宋有出息的人紛紛不以尚公主為榮,前景一片大好本事非凡的的趙平為何要尚公主呢?

  此話只能夠當沒有聽見,張銀急忙把腦袋垂下。

  看到小太監低頭下去,謝道清知道自己無意失言,只是表達喜歡趙平而已,張銀也是自己的心腹之人,應該無妨。

  突然之間,《大宋中華報》變得更加火了。

  京城一個醉春風茶樓,茶客正在討論一件事情。

  討論還是別的,就是因為秦檜之事。

  通過《大宋中華報》針對秦檜系列隆重報道,秦檜也沒有料到,他死后比死前更加出名。

  在不少大宋世人心目中,他已經成為天下第一號大奸臣、大漢奸。

  中國歷史上奸臣很多,漢奸也很多。

  但是沒有任何人人秦檜這么特殊,他不但是大奸臣,也是大漢奸。

  他創造了前無古人的記錄,是中國歷史唯一具有雙重身份的大奸大惡吃里扒外之陰險小人。

  不是嗎?《大宋中華報》他的罪名有七點。

  其一危害大宋聲譽,讓堂堂大宋向金國稱臣、納貢割地,降低國格;

  其二損失疆域,所收回中原岳武穆退兵之后又淪為金國之土;

  其三,自毀長城,岳武穆已經擊敗金兵,準備收拾大宋全境,甚至提出直搗黃龍府;但是如此一個大忠臣卻被以莫須有的罪名殺死。

  其四,為官不潔,貪污成風,擁有萬頃土地,乃是利用手中權力奪得;

  其五,危害朝廷,結納私黨,斥逐異己,大搞一言堂;

  戕害百官,大興文字獄,極力貶斥主張抗金的官員,壓制抗金輿論,篡改官史;

  其六,戕害百姓,推行經界法,丈量土地,重定兩稅等稅額,又密令各地暗增民稅十分之七八,使很多貧民下戶因橫征暴斂而家破人亡。

  杭州乃是天子腳下,各種學校甚多。

  不但有國子學、太學、辟雍、四門學、廣文館、武學、律學、小學等朝廷辦的學校;還有各個部門辦的醫學、算學、書學、畫學等。

  除了這些,還有直屬于朝廷資善堂、宗學、諸王宮學、內小學等。

  《大宋中華報》報道仿佛一塊巨石,在平靜的學校掀起濤天巨浪。

  為啥,如此一個大奸大惡之人,竟然還有謚號,還有王職。

  最先行動乃是武學學堂,岳武穆乃是武學學子一生最高追求。

  大宋武將地位低倒也罷了,沒有料到迫害岳耶耶竟然是一個如此大奸大惡之人。

  他們率先上書,要求朝廷再次撤消秦檜家族所有人官職,剝奪其謚號,追奪其王職,并且收回全部土地。

  他們上書結果可想而知,接待他們小吏三言兩語就打發。

  等到這些武學學子離開之后,小吏把這些上書全部扔進垃圾箱。

  一個小吏甚至還吐了口水:“粗鄙武夫。”

  四門學和廣文館是為士子準備參加科舉考試而設立的預備學校,地位與國子學地位相差太遠。

  四門學主要招收“八品至庶人子弟充學生”,廣文館的設立目的則在于“以待四方游士試京師者”。

  兩個學校的學生性質差不多,都是中下層小官甚至百姓的子弟。

  現在兩所學校互相串聯起來了,串聯目的就是上書。

  兩所學校與其它學校不一樣,他們有些人所在家鄉遭受胡人劫掠,家人親友被胡人殺害。

  因此這些學子對胡人殘暴的有切身體會,他們一邊咒罵胡人暴虐,一邊向同窗游說。

  這些學子不是寒門就是低層官員子弟,感覺猶如身受。

  兩個學校學子紛紛串聯起來,來到官府上書。

  聽到是兩個學校學子竟然串聯上書,杭州官府知府陸風再也坐不住。

  他大約五十,三縷長須,頗有文人氣度。

  對付武學學子,他可以派出小吏打發。

  但是這些學子他卻不敢了,誰知道這些學子不會出狀元不?

  如果不接,惹得學子怒火,向著朝廷上書,那讓朝廷大員如何看待自己。

  可是如果要接見這些學子,勢必給自己帶來極大的麻煩。

  要知道,當今丞相謝方叔就是一個堂堂正正的主和派。

  他們認為大宋實力遠遠不如胡人,與其與胡人拼死拼活,不如如以前對付遼國與金國一樣。

  對付金國,雖然稱臣沒有那么好聽,但是雙方還是和平相處很久時間不是嗎?

  他看著身邊的通判,不禁靈機一動。

  他對著通判拱手一禮:“子輕,麻煩你出面見見這些學子。”

  通判乃是嚴重,字子輕,年齒大約五十,皮膚白皙,溫文儒雅。

  聽到外面好幾百人沸沸揚揚,通判也不是傻子。

  你知道覺得燙手,難道我這個通判就覺得不燙手。

  更何況,你才是杭州知府,我只是通判而已。

  “子揚,如此多的學子,下官不能代差官府,還請子揚親自出馬。”嚴重急忙拱手一禮,堅決拒絕。

  對方不接招,陸風不禁皺眉。

  想了想,他找出一個由頭:“現在是兩個學堂的學子,吾等一起出去看看學子。”

  嚴重沒有料到對方也是老滑頭,到頭來還是沒有推辭。

  嚴重只得苦笑,只得答應。

  陸風讓小吏打開大門,親自出來迎接,同時好言相勸。

  學子看見是知府親自出來迎接,倒也不敢失禮,紛紛向知府傾述胡人殘暴,請求知府一定要把書信上呈朝廷。

  學子離開之后,通判一看,竟然幾大車的書信,不禁一驚。

  “子揚,如此多書信,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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