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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八十六、大宋理報

  謝方叔當然不會告訴族人,他是多么嫉妒《大宋中華報》。

  他必須站在大義出發,指出競爭對手的《大宋中華報》唯一弱點,銅臭味道。

  對于趙平辦報,謝方叔看到眼里留在心里。

  這個不但有為“為天地立心、生民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之作用,且收入幾乎是日進斗金來形容。

  他是一個丞相,看事情總是從全面宏觀來分析。

  趙平讓天下文人幾乎有一份《大宋中華報》,把天下士人的心牢牢抓在心里。

  他們這些文人,如果想如以前再以天下百姓為代表,豈能有《大宋中華報》之廣泛。

  當他們這些文人在朝堂把口水說干了,認為自己已經代表了天下百姓。

  趙平只要讓人淡淡說一句:“慢著,《大宋中華報》還沒有發話呢。”

  不難相像,究竟是你們幾個文人代表百姓,還是《大宋中華報》代表百姓呢?

  甚至趙平不用安排人在朝堂,只要通過《大宋中華報》發話,自然就有大量士人跟進。

  更讓謝方叔嫉妒不已的是,趙平不但把天下士人心抓在心里,而且還日進斗金能力。

  不是嗎,每期報紙都有一片版面是廣告。

  謝方叔看到《大宋中華報》名利雙收,自己的《大宋理報》應該效果更好。

  畢竟《大宋中華報》乃是偏僻的極西地方四川出版的,最先還是從昌元縣這個縣城開始了。

  昌元縣能夠與臨安相比,顯然不能。

  昌州能夠與臨安相比嗎?同樣也不能。

  臨安是什么地方,乃是天下英杰聚集的地方。

  不但如此,謝方叔與徐清叟還利用手里特權,從朝廷撥出一筆專款,作為《大宋理報》補助。

  謝方叔能夠看到這一點,作為參政知事徐清叟也自然看到這一點。

  兩人都想把《大宋理報》控制權牢牢抓到手里,雙方爭斗結果,最后還是以謝方叔占上風。

  畢竟謝方叔是丞相,徐清叟只是參政知事而已。

  謝方叔安排自己的族人謝旗為掌柜,負責《大宋理報》的出版發行。

  而徐清叟則安排其族人徐步為主編,負責文章編撰。

  兩人分工合作,雄心勃勃,決心把干出一番成就起來。

  如果《大宋理報》不能壓倒《大宋中華報》,謝旗與徐步覺得自己應該找一塊豆腐跳河算了。

  什么是萬事開頭難,兩人動手才知道。

  首先就是稿子來源,還好朝廷理學人才大把大把。

  不但謝方叔、徐清叟有大量未發表的詩詞文章,就是陳大方等文人也有不少稿子。

  掌柜謝旗主編徐步也是文人,兩人都是三屆舉人,可是與進士擦肩而過。

  謝方叔與徐清叟把他們安排《大宋理報》這里做事,何嘗不是以《大宋理報》為跳板,以后混一個一官半職之意。

  謝方叔雖然比較忙碌,但是《大宋理報》一直還是關注。

  不但他關注,徐清叟同樣關注。

  這個不但是對趙平的打擊,也更他們的政績。

  十天進去了,《大宋理報》還沒有出版,謝方叔忍受了。

  半月時間過去了,謝方叔再也無法忍受。

  他讓謝忠把謝旗叫到謝府,直接詢問緣故。

  謝旗低垂著臉,一臉蒼白進來,雖然拱手一禮,但是說話吞吞吐吐:“稟告相公,報紙早已可以出版,可是,可是。”

  “可是,可是什么,這是吾的家里,有話直說。”謝方叔不耐煩,畢竟耽誤時間也太長了吧。

  謝旗終于把臉抬起,謝方叔只見他一臉蒼白,精神極差。

  他咬了咬牙,拱手一禮斷然說道:“稟告相公,報紙成本極高,小人仔細計算一下,每張報紙幾乎要百文錢。”

  砰砰,謝方叔手里的茶杯頓時掉在地面,茶水漫延到他布鞋也沒有覺得。

  “《大宋中華報》不是一文嗎?爾等怎么這些高?”謝方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謝旗一臉羞愧,不禁把頭部低垂下去:“稟告相公,每期報給都是雕版,還有稿費,仔細計算,成本居高不下。”

  此時,謝忠立即把茶杯拾起,清洗干凈,又重新給謝方叔泡了一杯茶。

  “稟告相公,子幟(謝旗)是一介文人,對于經商之事不太內行。相公,子信做過掌柜,精通算術,不如讓子信協助子幟試試。”看見《大宋理報》成本居高不下,謝忠趁機推薦自己的堂弟謝誠。

  謝方叔想了想,目光在謝忠與謝旗之間反復打量,希望能夠發現蛛絲馬跡。

  看到謝方叔的目光,謝旗與謝忠兩個目光坦然,示意自己并沒有做虧心之事。

  他萬萬沒有料到《大宋理報》成本如此之高,與《大宋中華報》可以說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還是謝忠說得有理,謝旗乃是一個純粹文人,難以控制成本,不如讓一個做過掌柜的協助試試。

  想到這里,謝方叔點點頭:“可。”

  謝旗明明知道謝忠安排他的人來,其實有監視之意,但是他也沒有法子。

  畢竟他以前只是一個文人,陡然接到這個報坊,真的還不適應。

  不過幸運的是,丞相還是自己作主,來人只是協助而已。

  謝旗心里明白,雖然只是協助,其實也是一種警告。

  如果成本再居高不下,他這個掌柜就真的到了盡頭。

  五天時間又過了了,謝方叔又把謝旗叫到自己家里。

  “稟告相公,現在成本終于降下,但是至少也要二十文以上,而且發行量要千份以上。”謝旗帶著謝忠,恭恭敬敬向著謝方叔稟報。

  謝方叔臉上緊繃著的臉,終于露出一絲笑容:“以前為何如此昂貴?”

  “稟告相公,以前是按照五十書的銷售量來計算了,雕版本來就昂貴。五十本與千份報紙的雕版的成本都是一樣。現在按照千份報紙銷售量計算,成本就分攤下來,報紙價格就便宜了。”謝旗打量謝誠一眼,心里懷著感激之情,恭恭敬敬向著謝方叔報告。

  謝方叔示意兩人坐下,仆人馬上給兩人上茶。

  看到兩人喝茶,謝方叔忍不住問道:“趙平那個豎子的報紙價格只有一文,爾等能否價格還便宜一點?”

  雖然這個價格已經便宜了,但是與《大宋中華報》相比,價格還是昂貴,是它的二十倍。

  “稟告相公,如果作者不要潤筆,價格還可以下降到十文,再也沒有法子下降了。”謝旗與謝誠兩人互相看了一眼,起來拱手一禮,恭恭敬敬回答。

  謝方叔不禁皺了皺眉頭,趙平給《大宋中華報》的作者都有潤筆。

  如果他們《大宋理報》沒有潤筆,相信以后根本沒有投稿。

  他不禁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圍著案幾轉圈圈。

  他轉著圈圈,謝旗與謝誠也只好從椅子上面起來。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發覺對方都是誠惶誠恐的神色。

  雖然謝方叔沒有批評他們,但是他們也知道兩人實在無能,沒有把成本控制在相公要求的地步。

  謝方叔圍著案幾轉了幾圈之后,看著兩人的神色,知道兩人已經使出最大的努力。

  他想了想,最后還是說道:“這樣吧,作者的潤筆顯然不能少,朝廷能夠拿出萬貫會子,已經不容易。還是以十文價格銷售吧。”

  說到這里,他忍不住嘆息。

  看到趙平辦報明明賺錢,為何到了他手里,即使加上朝廷補助,價格也更十文以上。

  “遵命,相公,還有一個問題要稟報。”謝旗與謝誠互相看了一眼,這個事情必須解決,否則《大宋理報》只有垮臺。

  謝方叔不禁皺眉,他已經盡力為解決問題了,為何還要本相公出馬?

  謝旗看到謝方叔眉頭一皺,知道壞了大事,但是此事必須說出來。

  想到這里,他硬著頭皮拱手一禮:“相公,《大宋理報》定價十文,《大宋中華報》定價才一文,如何能夠銷售出去?”

  謝方叔心里一驚,剛才確實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畢竟,兩個報紙價格相差懸殊,確實未必有人愿意看。

  想到這里,他一邊喝茶,一邊用手敲擊案幾,陷入基思之中。

  “此事倒也不太難。朝廷的邸報就刊登上《大宋理報》上面,只要是官員,必然就要訂《大宋理報》。這樣也節約的邸報的開支。此其一。此其二,凡是給《大宋理報》投稿的作者,要求每人必須訂一份報紙。此其三,各級官府必須訂閱《大宋理報》。”謝方叔沒有法子,只有利用手中權力,盡量給《大宋理報》增加訂閱。

  謝旗與謝誠兩人為了給《大宋理報》找到銷路,兩人頭發差點焦白了。

  相公就是就是相公,直接給他們找到銷路。

  兩人不禁大喜,一起站了起來,恭恭敬敬一禮:“謝旗相公。”

  醉春風茶館是臨安的高檔茶館,因為它只銷售醉春風。

  當然,能夠開得起茶館的人非同尋常,據說乃是宮里之人。

  這一天,茶館的茶客在談論《大宋理報》之事。

  茶客甲一邊喝茶,一邊饒有興趣向著身邊的茶友問道:“聽說現在官府出版一個報紙,叫《大宋理報》,不知汝聽說過《大宋理報》沒有?”

  “當然,不但聽說過,而且還見識過。”茶客乙非常自豪地說道。

  畢竟他不但聽說過《大宋理報》,而且還親自拜讀過,更有談資。

  茶客甲頓時大喜,終于有人讀過此報,他用著崇拜的目光望著茶客乙。

  他放下茶杯,拱手一禮問道:“請問《大宋理報》與《大宋中華報》,兩者互相比較,結果如何?”

  “其一,價格極高,是《大宋中華報》的十倍。其二,內容泛陳可善。里面的文章不是之乎者也,就是一副說教面孔,高高在上的樣子。價格高,吾倒也可以忍受,里面內容太讓人失望。不過,它還是有可以值得一讀之處,就是刊登朝廷邸報,可以讓吾等了解朝廷動向。”茶客乙搖搖頭,表情與語氣是忍不住失望。

  茶客甲與茶客丙互相看了一眼,放下手里茶杯,向著茶客乙拱手一禮,說道:“多謝告之。”

  兩人原來還想訂閱《大宋理報》,現在可以不用訂閱。

  謝輝也在里面喝茶,聽到此話,終于明白族長說《大宋中華報》有銅臭的緣故。

  不過讓謝輝欣慰的是,雖然它在民間反應一般,但是在在官府之中影響較大,發行量倒也有千多份。

  主要是官府及一心追求功名的文人訂閱,就是成都也有幾十份訂閱。

  包括趙平與余玠等人,他們也各自訂閱一份。

  趙平與保安團一個通過《大宋理報》了解朝廷動向,也是了解對手的一種方式。

  《大宋理報》在整個四川影響不及《大宋中華報》十分之一,但是在臨安這個朝廷的大本營里面,還是有接近訂閱,為《大宋中華報》兩成。

  現在,謝方叔通過謝忠為秦檜的辯解的文章,在整個大宋引起軒然大波,而且還導致《大宋理報》銷量上漲了一倍。

  文人對此產生了極大興趣,他們一邊看《大宋理報》辯解,一邊想看看《大宋中華報》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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