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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八十八、利國利民

  “平兒,這個馳道好平坦,仿佛沒有多少顛簸。”

  娘親與趙平坐在一個馬車上面,對此贊不絕口。

  “就是,以前的馬路,人都可以顛簸人頭到車頂。”翠竹看著娘親高興,也跟著稱贊:“主母,這個馳道來往分開,一點也不擁擠,不用半天時間,恐怕就能夠達到成都。”

  在王國爾、趙龍、翠竹、黃小牛等的陪同之下,娘親與趙平一起坐車來到成都。

  黃小牛偷偷打量趙平一眼,不敢如翠竹這一樣說話。

  她要求不敢太高,畢竟她是以趙平貼身侍衛賴著趙平身邊的。

  從西縣來到金堂縣,她一直忐忑不安。

  畢竟,她除了有一點武功之外,并沒有其它長處。

  唯一能夠讓趙平記住的,就是她曾經救過趙平一命。

  就是自己以為容貌,在趙平娘親面前,也不禁自慚形穢。

  小圣人的娘親不但年輕,而且相貌極其美麗。

  她以為趙平娘親不會容納她,沒有料到,她只是慈祥一笑,拿過一個手環,套在她的手上。

  看到這個手環,她激動得眼淚直流,當晚差點一夜沒有睡覺。

  她現在不敢說話,只是用手摸著手環,臉上露出微笑。

  雖然她不說話,但是有時偶爾打量一下趙平,也覺得心里充滿了快樂與甜蜜。

  對她而言,能夠呆在趙平身邊,能夠偷偷打量他一眼,就是一種幸福。

  不但黃小牛來了,陳依依這次也來了,她的毛衣紡織水平非常出色,在西縣脫穎而出。

  趙平打算在成都開一家毛衣作坊,送給成都知府秦玉龍作為禮物,避免他們總是一直嘮叨不停,說趙平把作坊重心放在金堂縣。

  幾個月時間讓成都也發生了不少變化,人氣正在恢復之中。

  成都遭受胡人兩次洗劫,遠遠不如嘉定,只受到胡人一次性攻擊。

  成都不但受到胡人空前洗劫,更是讓昔日天府之國變成了人間地獄。

  “張三,你還回成都不?”在內江一座茶樓,李四望著張三問道。

  兩人都是成都人,從胡人第一次進攻成都就逃難出來。

  張三與李四在內江做生意,兩人很少上茶樓。

  今天兩人終于有空,一起約定來茶杯喝茶。

  張三想了想,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回去,回去送死嗎?胡人已經兩次洗劫成都。”

  “張三,這次不一樣,不但成都府已經重建,就是置制使府也重建。”李四覺得張三膽子太小了,于是提醒他一下。

  張三不禁苦笑:“吾等這些老百姓,攜兒帶女,又有老人。如果遇到胡人洗劫,恐怕來不及跑出,人頭已經落地。”

  “那汝不想回去嗎?”李四想回成都,最好還是要有一個伴,于是耐心勸說,“過了這個山就沒有這個廟子了。”

  張三還是苦笑,雙手不停搖晃:“又是搬家,而且有好幾百里路,又不是只有幾十里路。搬到成都難,從成都搬到內江更難。”

  “現在成都的房子鋪面便宜得狠,價格不到以前十分之一,如果現在下手,絕對賺錢,而且賺慘。”李四還是不放棄,繼續勸說。

  兩人做生意并不沖突,張三是做布匹生意,李四是做糧食生意,因此不存在競爭。

  兩人之間是通家之好,因此李四還是沒有放棄勸說。

  張三想了想,最后還是嘆了口氣:“小弟也想賺錢,可是得有命才行。”

  “這個你放心,小圣人已經把趙家莊搬到成都府東北的門的金堂縣,那里已經從人間地獄變成了人間天堂。”知道張三的擔心,李四干脆舉例說明。

  張三不敢相信,張大眼睛望著李四:“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金堂縣富裕早已超過內江了。不過現在去金堂太晚了,不如去成都。”李四拿出茶坊一張《大宋中華報》,指著報紙說道。

  張三接過報紙,一邊看,一邊喝茶:“讓小弟想想。”

  “還考慮什么,小圣人的保安團已經在西縣拒胡人于川外了?”看到張三這么膽小,李四繼勸說。

  張三臉色蒼白,痛苦搖搖頭:“這下危險了。”

  “什么危險,吾不明白。”李四越來越覺得張三膽子太小。

  張三放下報給,分析原因:“什么危險,成都更加安全了,可是小圣人危險了。小圣人危險了,成都也失去保障。”

  李四一想,沒有料到小圣人也有危險,于是不在勸說。

  “小圣人已經回到金堂縣。”旁邊一個叫王五茶客聽到兩人說話,忍不住搭腔。

  張三想了想,對著這個叫做王五拱手一禮:“小圣人難道覺得西縣不安全,只好回到金堂縣?”

  “恰恰相反,小圣人逼得胡人和談,才放心回到成都的,保安團依然留在西縣。”王五一邊還禮,一邊悄悄對著張三與李四說道。

  張三懷疑目光打量王五一眼,覺得不可思議:“汝是如何知道的?”

  “非常簡單,因為吾就是做茶葉生意,代理小圣人的醉春風,因此消息比較靈通。”說到這里,他對著兩人說道,“吾已經在成都購買了一個店鋪,打算明天就動身。”

  張三聽到這里,與李四互相看了一眼,只見對方點點頭,不再猶豫:“那好,明天吾也動身。早點去成都,不然晚了就沒有店鋪。”

  張三、李四、王五等人來到成都,果然成都已經發生了較大變化。

  差不多已經一半的人回到成都,老百姓正在修建房屋。

  張三對著王五與李四一禮,感激說道:“感謝兩位,小弟終于購買一個店鋪。”

  “價格如何?”王五對于價格非常敏感,畢竟他是冒著風險,讓人幫助他購買的。

  張三與李四互相看了一眼,兩人非常不好意思。

  張三嘆了口氣:“果然來晚了,價格已經上漲三倍,位置也不是很理想。”

  “汝也不算晚,價格還沒有回到原來的位置,還是跑到其他人的前面。”王五心里一喜,但是臉上同情,口里急忙安慰。

  有這個幾萬胡人士卒這些免費勞力,成都已經重新修建一半。

  由于成都較大舊址還在,不如金堂已經基本是一片空白,加上人們思舊,因此基本上按照原來模式修建。

  不但老百姓住宅發生了不少變化,官府變化更大。

  例如置制使衙門是在重慶的,在趙平幫助之下,置制使府重新回到成都這里。

  衙門置制使衙門是一片重新修建的仿古建筑,采用趙平的仙水泥,由洗陽免費修建。

  看到這個刀砍不毀,火燒不燃,一樓一底的有幾十間房屋的粉刷石灰水泥建筑,余玠滿意極了。

  聽到門房通過趙平登門拜訪,在王堅、冉琎、冉璞、王惟忠、唐毅等一眾官吏的陪同之下,親自出門站在門口迎接。

  娘親帶著帷帽,盈盈上前萬福:“安人趙李氏見過余置制使,不敢有勞大駕。”

  “趙安人令人佩服,獨自一人撫養一個名動天下良材美質的少年,老夫佩服,佩服!”余玠雙手虛扶,打量長高一截的趙平,露出一絲微笑,沉聲說道。

  然后又向娘親介紹他王堅等,娘親一一萬福,這些人急忙人人還禮,個個口稱佩服。

  趙平與他們見禮之后,劉昂也上來行禮見面,大大刷了一下在大人物面前的存在感。

  此時他才知道自己為何能夠從昌元縣謫遷到金堂縣來,自己敗得不冤呀!

  還好自己見機轉變得快,不然自己的骨頭都不知到哪兒去了。

  他更加堅定了永遠追隨小圣人的走的想法。

  娘親是來答謝了,每人都備份了一份厚禮。

  不但有趙平上次送給他們的禮物,而且還有趙家莊水晶杯及類似于宣紙之類的好紙。

  當然,剛剛投產不久的毛衣及蚌仙油同樣也有。

  同時還有趙家莊生產的名義上是醫用酒精,實際上卻是高度瓊漿酒玉液酒。

  這些將軍更喜歡瓊漿酒玉液酒,唐毅之類文人更喜歡趙氏宣紙。

  現在已經進入深秋,毛衣更是讓人喜歡。

  但是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愛好,那就是晶瑩剔透的水晶杯,這個可是無價之寶呀。

  一番寒暄之后,余玠對著趙平母子說道:“趙安人,這次是拙荊邀請你來的,老夫帶你們回去見見拙荊。”

  余玠的府邸就在行署旁邊,乃是以前一個富商留下。

  胡人兩次洗劫成都,富商舉家逃到臨安,被偽知府胡人齊齊哈格爾霸占。

  這是一個幾十畝的豪宅,假山、池子、亭臺水榭、閣樓樣樣齊全,曲經欄桿直通幽經深處。

  大門有護院守護,見到余階到來,紛紛行禮。

  從曲徑來到來到一個獨立四合大院,一個門子喊道:“置制使回府!”

  “恭迎置制使。”頓時,余玠家人紛紛出來,一起出來,整齊躬身行禮。

  余玠看了趙平母子倆,苦笑搖搖頭說道:“老夫卻不過她們,只好如此!”

  看來余玠是家里頂梁柱,地位甚高。

  或者余玠喜歡排場,家里人有意為之。

  余階夫人余柳氏風韻猶存,外貌最多只有四十來歲,皮膚白皙,身材豐腴,柳眉杏眼。

  “老夫今年雖然只有四十七,卻依然感覺已經五十了。”看到讓趙平愕然,余玠只好解釋。

  趙平上前深深一禮,由衷敬佩說得:“余翁翁為了四川,費盡了畢生心血,所以平兒覺得《精忠報國》最適合。”

  聽了此話,心花怒放的余玠哈哈大笑。

  趙平太會說話了,說到他的心里去了。

  “見過父親。”此時一對二十多歲俊美夫妻上前對著他行禮。

  余玠點點頭,向家人介紹了趙平母子。

  此時娘親己摘下帷帽,露出來了她的美如天仙的艷如桃李一樣的容顏。

  而余玠的兒媳慕容淺淺不但貌美如花,而且有濃濃書卷氣質,兩人各擅其長,倒是難分高低。

  余玠夫人及兒子余如孫兒媳婦余慕氏一邊與娘親見禮,一邊仔仔細細打量趙平,兩人交換一下眼色,互相點點頭。

  趙平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她們為何要仔仔細細打量自己。

  翠竹看了,心里一緊,突然偷偷抹了抹淚,讓趙平覺得更加莫名其妙。

  其實不但她如此,就是黃小牛的眼睛也紅了,趁人不注意,偷偷擦拭眼淚,只是趙平沒有注意到。

  余玠在一邊瞇眼,饒有興趣打量眼前一切。

  他輕輕摸了摸胡須,看了趙平之后問道:“平兒,汝美食乃巴蜀一絕,今天正好品味一下。”

  “平兒早知余翁翁有此意,已把掌灶之人帶來。”趙平急忙一禮,說道。

  趙平以前就知道余玠喜歡美食,這次特別把趙田氏帶來。

  說完,他向趙田氏一揮手,讓她過來。

  趙田氏這個地地道道的鄉巴佬,沒有想到今天竟然能夠見到整個四川最有權勢的大佬。

  她心里非常感激小圣人,竟然親眼目睹這位四川的父母官。

  趙田氏強忍心里激動,急忙上前低眉順眼萬福:“老身趙田氏,見過余置制使。”

  余階點點頭,向著身后一揮手,此時余家堂灶之人帶著趙田氏來到廚房。

  余家之人都喜歡琴棋書畫,趙平母子倆也正好擅長。

  于是,趙平吹笛,娘親彈琴,在余家琴房向余家演奏了《梁祝》、《滄海一聲笑》、《精忠報國》,余音裊裊讓余玠家人大樂。

  與娘親差不多年歲在的慕容淺淺,柔情脈脈余看了余如孫一眼。

  余玠給余如孫取這個姓名,乃是取其如孫權之意。

  孫權是誰,乃是三國吳國的皇帝也。

  余玠不知為何他這樣給自己兒子取此名,后來被他的政敵找到攻訐找到痛點。

  只是這是后話,這里暫時不提。

  看到余如孫點點頭,慕容淺淺對著娘親萬福一禮。

  接著她對著娘親說,她非常喜歡《梁祝》,不適可有曲譜?

  娘親正發愁沒有禮物出手,大喜之余,從一個小木箱取出,親自把曲譜給她。

  余玠對于《梁祝》不太喜歡,可能經常與胡人打仗的緣故,反而非常喜歡充滿豪情萬丈的《滄海一聲笑》,娘親也給了余玠曲譜。

  余玠一邊搖頭晃腦聽曲,一邊問道:“平兒,聽說你擅長人物畫,不如給老夫家人畫出。”

  趙平領命,給余玠夫妻及余如孫夫妻也畫了一幅人物畫。

  余玠一看,趙平的人物畫雖然缺乏靈性,但是卻如鏡子一般,把人話靈活現表現出來。

  當趙平一心給余玠家人畫畫時,翠竹發現屏風后面出現一個使女,是年齒與蘭兒差不多大的小丫環,偷偷打量趙平一陣子,然后消失。

  趙田氏掌灶及帶來食材所做出來的飯菜系列,雖然對于趙平家人則平常不過,但是對干余家之人而言則是從來沒有品嘗過天仙美味,讓余家大為感嘆,一直回味不已。

  余玠大有深意看了趙平一眼,長長嘆息一聲說道:“平兒,老夫家人品嘗過你們這種神仙美味,以后再也沒有吃其它飯菜的想法了,怎么辦?”

  “其實今天肉主要是豬肉。”趙平想了想說道:

  余家紛紛愕然,紛紛望著趙平。

  余玠不禁大吃一驚說道:“豬肉乃是賤肉,本來有腥味臭味,為何今天只有香味美味?”

  “稟告余翁翁,乃是豬自身的緣故,”趙平拱手一禮,說明豬肉味道變好的原因所在,“只要除去這個豬先天攜帶的腥味臭味,豬不但長得快,而且豬肉自然就好吃了。”

  “平兒,可有除去腥味的法子?”余柳氏突然拿著余玠使了一個眼色,興趣盎然望著趙平問道。

  余玠不明白夫人為何要使這個眼色,見到她好像對此興趣很大,一邊撫須,一邊望著趙平。

  趙平不知道余玠夫人為何這樣提問,不過既然已經提出問題,自然要解決。

  想到這里,趙平向著一旁人群喊道:“王國爾。”

  “這是余置制使。”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應聲出來,趙平向著王國爾介紹。

  王國爾感到自己的心都差點跳了出來,沒有料到小圣人如此隆重推薦自己。

  王國爾其實已經見過余玠,但是現在如此鄭重介紹乃是第一次。

  一臉通紅的他對著余玠深深躬身一禮說道:“小子王國爾,拜見余置制使。”

  余玠打量王國爾一眼,點點頭,示意趙平說下去。

  “稟告余翁翁,王國爾他會此術。”趙平看了余柳氏一眼之后說道,“余翁翁可以讓親近之人學會此術。由于術后豬不但長得快,味道無腥味臭味。可以劃出大塊空白作為養豬坊,然后安排人員大量養豬,可以讓大宋人人能夠吃得上豬肉,乃是利國利民利川之大事。”

  看到余柳氏對于此事如此熱心,趙平哪里不知道她的想法,直接幫助她說了出來,避免她尷尬。

  “確實也是利國利民利川之大事。”余柳氏一看趙平如此上道,不禁大喜,隨后眉頭一皺,“平兒,只是資金確實困難。”

  說到這里,她不禁臉紅,顯然不好意思。

  趙平沒有料到,一個堂堂正正的置制使家里,竟然如此清貧。

  看來不但余玠乃是一介清官,整個大宋的經濟也確實困難。

  雖然這個對于別人問題很大,但是對于他而言,絕對不是問題:“稟告余翁翁,至于資金,平兒可以墊資。”

  余玠正在深思之中,余柳氏感激看了趙平一眼,然后站起來望著余玠說道:“官人,老身最小的弟弟柳成樹整天閑著無事,到處燈晃。既然是平兒的絕技,自己的人做此事最放心。平兒說的是利國利民利川之大事,官人耽誤不得。”

  看來余柳氏娘親困難,正好借趙平之手,幫扶一下娘家人。

  余玠聽了此話,陷入沉思。

  確實,這里一件利國利民甚至利川之大事。

  只是,這是趙平絕世秘術。

  不過趙平身上的絕世技術確實多,拿出一個用倒也沒有什么。

  只是如此一來,自己倒欠對方一個人情。

  慕容澆淺一看,不禁急了,這個可是大好機會,她向余如孫使了一個眼色。

  見余如孫沒有動靜,不禁惱怒用纖手在余如孫身上嫩肉扭了幾下。

  余如孫強忍痛苦,這里一邊是自己的舅舅,一邊是自己娘子的家人。

  他不禁茫然,這個如何處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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