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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三、胡人修路

  那個胡人打量謝方白一眼,向著金堂縣方向恭恭敬敬一禮。

  他極為虔誠說道:“小人崇拜小圣人,想取名趙一平。可是保安團有人說此名有忌諱。想來想去,保安團太厲害,干脆取名為趙一保。”

  原來是一個被馴服的胡人,謝方白心里放心大半,心里吃驚之余,更是怒火沖天。

  “原來軍爺乃是趙一保,不知為何要在這里撬動吾的馳道?”謝方白指著馳道對著趙一保質問。

  聽到此人上來就是詰問,趙一保心里大怒,不禁斜視他一眼。

  他們這些人一直瞧不起漢人,直至被趙平打得服服帖帖。

  可以說,除了趙平,所有漢人他們何曾放在眼里。

  此時,他本來已經把馬鞭收了起來,此時不禁把馬鞭從身上取下。

  “啪啪,啪啪。”是馬鞭抽打聲音,謝方白感覺這個馬鞭仿佛在抽打自己,身子不禁縮了縮。

  還好,謝方白沒有感覺痛苦,原來趙一保對著一個稍為慢點的胡人又是一記馬鞭。

  頓時讓謝方白心里大吃一驚,蠻夷果然就是蠻夷,不動口偏偏動手。

  他倒想看看,這個被抽打的胡人如何對待此事。

  果然,那個被抽打的胡人不敢吭聲,只是眼里射出怒火。

  看到被抽打的胡人射出怒火,趙一保又是一記馬鞭。

  那個被抽打的胡人再也無法忍受,揮舞著手里的鋤頭,嘰里咕嚕與趙一保爭執起來。

  趙一保不禁大怒,掏出木制口哨就吹了起來,頓時發出尖利的叫聲。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大地一陣抖動。

  此時一百個騎著高頭大馬騎兵跑了過來,他們身上穿著一身花花綠綠的衣物。

  其中一個陣長模樣的男子過來,他掃視現場一眼,沉聲問道:“何人吹動口哨,是怎么回事?”

  “稟告肖陣長,這個胡人手腳慢了,小人教訓一頓,他不服氣,說不想干了,還揮舞鋤頭想殺小人。”趙一保急忙把手里馬鞭收起,臉上堆滿諂笑,對著副陣長拱手一禮說道。

  謝方白與謝之用不禁目瞪口呆,趙一保明明是胡人,怎么竟然稱自己的同胞為胡人,而且看樣子,似乎要與他原來的同胞劃清界限。

  但是那個肖陣長聽了此話點點頭,瞪了那個被挨打的胡人一眼,用皮鞭指著他說道:“你這個蠻夷,不想干了?還想造反?”

  那個剛才挨打的胡人看到是保安團來了,臉色蒼白,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聽到最后一句,覺得不對。

  他哪里想造反,只是不想干而已。

  “小人根本就沒有造反,小人沒有造反。”他急忙解釋。

  但是讓他失望了,肖陣長手里馬鞭啪啪作響,對著剛才他突然又是三記馬鞭。

  這次抽打可比剛才下手重多了,那個胡人眼淚已經流了出來,但是他不提不敢反抗,反而不敢動一動。

  謝之用不禁懵逼了,這個還是兇殘的胡人嗎?

  他雙手捂住,悄悄問謝方白:“掌柜,那個胡人為何不躲閃?”

  “首先,他無法躲閃。更重要的是,如果動了一下,他肯定還有加上幾下鞭子。”謝方白一邊觀察,一邊說出自己的想法。

  看到胡人如此挨打,謝之用一邊解氣,一邊暗自膽戰心驚。

  “掌柜,他們保安團把胡人抽打如此之狠,胡人這些化外蠻夷造反怎么辦?”謝之用雙眉緊皺,“這里就是不遠就是縣城,他們攻打縣城怎么辦?”

  謝方白本來已經事情已經結束了,但是讓沒有料到還有一件事情還在后面。

  謝方白只見那個保安團陣長指著那個挨打的胡人,對著趙一保說道:“這個胡人今天十文工錢就沒有了,就給你的獎勵。”

  趙一保不禁大樂,他打自己的同胞,不但高人一等,還有獎賞。

  “謝謝肖陣長,小人一定要把這一群胡人管得死死的,請肖陣長放心。”趙一保單腿跪下,急忙表示忠心。

  聽到自己今天要白干一天,那個剛才反抗的胡人突然嗚嗚哭泣起來。

  十文錢雖然不多,也是這個叫做多化胡人一天勞動成果。

  要知道,他們這一群胡人,以前是根本就沒有俸祿,所以只有依靠搶劫獲得。

  現在來到給保安團修路,不但有一日三餐,更重要還有俸祿。

  他其實也不是有意偷懶,只不過看不管這個這個高高在上的趙一保。

  大伙以前都是勇士,而且老子還是十夫長,你當時還是老子的部下。

  現在他竟然當上十夫長,而自己反而成為他的手下。

  當時想到這里,他不禁熱血沖上大腦,就故意偷懶一下。

  萬萬沒有料到,趙一保不但給了他兩記馬鞭,看到他想反抗,還把保安團喊來。

  對于趙一保一人,多化還有把握打倒對方,可是保安團來了,他根本就沒有一絲機會。

  要知道,在西縣他們這一群胡人,已經徹徹底底被保安團收拾得服服帖帖。

  看到這里,謝方白對著謝之用說道:“子功(謝之用字),汝放心好了,這一群胡人不會攻打縣城。”

  “為何不會攻打縣城,小人沒有看出來。”謝之用撓了撓,想問一個清楚。

  謝方白反反復復打量場上情形一眼:“子功沒有看出來嗎?這一群數量不少,但是已經被保安團打斷了筋骨。剛才那個胡人膽敢反抗那個叫做趙一保的十夫長,但是看到保安團動都不敢動,任憑馬鞭抽打,最多委曲哭泣兩聲。”

  “掌柜,小人剛才看了,這一群胡人遠遠不止一千,可能有五千。”說到這里,他不禁渾身顫抖哆嗦起來。

  謝方白聽到此話,也不禁臉色蒼白:“什么,胡人竟然有五千,你剛才可是數清楚了的?”

  “掌柜,小人剛才大概數了的,應該有五千。”謝之用想了想,最后用肯定的語氣回答。

  謝方白一邊思考,一邊觀察胡人的動作:“老夫仔細看了,這一群胡人一直老老實實干活,根本沒有反抗之意。”

  “難說,今天不是有胡人反抗了嗎,少了保安團還可以鎮壓,多了保安團如何能夠鎮壓下來?”想到胡人兇殘,謝之用忍不住上下牙齒互相敲擊。

  謝方白想了想,搖搖頭:“目前這一群胡人根本就沒有反抗之意,況且他們也沒有兵器。”

  “掌柜,他們手里不就是兵器嗎?”謝之用越想越害怕,不但牙齒上下敲擊,就是身子也忍不住顫抖起來。

  謝方白還是不相信謝之用的話:“子功,汝不要胡說,就憑那些鋤頭、鐵鍬、木棍,胡人可以作為兵器嗎?”

  “掌柜,請想想,這里不但有五千胡人,還有可以充當兵器的鐵鍬、鋤頭之類,這是一個天大的隱患,就是不知什么爆發而已。”謝之用渾身顫抖,苦苦向著謝方白哀求,“胡人如果要攻打縣城,絕對能夠攻打下來。這個太嚇人,應該向官府稟報。”

  謝方白想了想,點點頭:“無論胡人是否反抗,出現如此多的胡人,應該向官府稟報。老夫在這里看守,你去向官府稟報。”

  “掌柜保重,小人馬上回去向官府稟報。”謝之用聽到此話,猶如大赦一般。

  他早已巴不得離開,現在終于取得掌柜同意。

  掌柜你想在這里受死就受死,本人可不愿意陪同,謝之用如此想到,但是絕對不敢說出來。

  他向著掌柜拱手一禮,立即登上馬鞍,狠狠地抽打馬匹,向著縣城方向跑去。

  “什么,胡人已經占了馳道了?”正在喝茶的徐躍手里茶杯砰砰掉在地面,摔得粉碎仿佛不覺得。

  新門房徐六全身發抖,上上下下牙齒敲擊,哆哆嗦嗦說道:“是....是,是..中的,聽..聽..聽.聽說..聽說.說.胡人...胡人.胡人..極多..極多,有.....有....好..好.好...幾千。”

  “汝從哪里得來的消息?”徐謀心里一驚,雖然臉色蒼白,但是他不敢相信。

  徐六覺得自己倒了八輩子霉,前面那個門房沒有什么事情,為何自己來了就偏偏遇到了呢?

  他一邊顫抖,一邊說道:“聽..聽...聽說..聽說..說.是....是.....趕場....的老....老...百姓..百姓..發現..發現的。....縣城..縣城..已經...有人...在...在.逃跑,逃跑。”

  “族叔,族叔,....胡人..胡人..已經..打到..攻占..馳道,趕快..趕快..逃了吧。”聽到門房說得有鼻子有眼,徐躍也驚慌失措,跟著說話打哆嗦。

  徐謀感覺自己也幾乎顫抖起來,急忙端起茶杯,急忙喝茶來掩蓋自己。

  他一邊圍著案幾走來走去,一邊不停思考。

  他喝茶一口,覺得有些奇怪:“胡人為何只是占據馳道,竟然不攻打縣城呢?”

  “族叔,..族叔...胡人..胡人..胡人..當然..不會..馬上..馬上..攻打.....打..縣..縣城..城,他們...他們..正在...召集.....人馬,然...然后...才....才..攻打..縣城..城。”徐躍一邊顫抖,一邊解釋。

  徐謀端著茶杯的手也在顫抖,茶水馬上濺出。

  看到其他兩人不停稟報,現在就只有依靠他自己了。

  自己是定海神針,千萬不能丟丑,必須鎮定下來。

  想了想,他干脆來到椅子上面坐下。

  坐下之后,他感覺自己鎮靜一些,眼睛不斷轉動,腦袋快速轉動。

  看到徐謀依然還是不緊不慢的樣子,徐六感覺的心臟已經從胸口跳了出來。

  徐六感覺自己仿佛一個即將重癥要死的病人,偏偏遇到徐謀這個慢郎中。

  “族..叔,族叔....胡..胡...人..胡人..馬..馬上....就..就...要.就要...攻..攻打....縣..城.....縣城,現....現在...現在...跑....跑...還...來..來得及......胡...人....胡人..打...打..打進..縣..縣城....,全..全部....都...完.”,徐六一臉哭喪,盡量表達出來。

  聽到此話,徐躍再也忍不住。

  他本來已經在椅子上坐下,此時從椅子上站起來。

  他磕磕巴巴望著徐謀,哭喪著臉說道:“族..叔,族..叔,族叔,吾....等,吾等,是..是...來,來,治..理.治理,不..是.不是....來...送..死...送死。”

  “大人,此話不對,爾乃是大宋父母官,豈能拋下子民逃跑?”聽到此話,徐謀再也不能忍受,急忙呵斥。

  徐躍知道自己如果不說動族叔,只有陪他一起去死。

  他強制心里的驚慌,不禁眼睛胡亂轉動起來。

  突然他眼睛一亮,有了。

  他上前拱手一禮,舉了李清照的官人為例:“族....叔,..族叔。易.....易..安....易安...居士...的...官..官人..趙...趙..明..趙.明誠...還..還是.....知...府,知府....,面....對....面對...兵....變.....兵變,還....不是..棄....棄城。”

  “吾等乃是當朝相公的族人,豈能給兩位相公丟臉。”徐謀已經有些心動,可是想到徐躍關系徐家與謝家兩家聲譽,心里還是有些猶豫不定。

  徐躍急了,口里更加結結巴巴:“族....叔,....族...叔,族叔,這...個....這...個...這個,,這個...是.....胡人..攻打.......縣城......胡....人....胡...人...胡人..要...要..屠...城..屠城。”

  “可是吾等還在衙門,如何能夠離開?”徐謀聽到這里,臉色蒼白,想找一個理由不離開。

  徐躍不禁大喜,族叔終于說動了:“這...個....這....個.....這個...好....辦..好辦,依..次..依...次..離...開..離開。”

  說完,徐躍就迫不急待推開大門,從公房出去。

  徐六想跟著離開,可是他轉身一看,徐謀依然沒有坐在那里沒有動靜。

  他上前拉住徐謀衣袖,雙手用力。

  徐謀嘆息一聲,只好從椅子起來。

  踏踏,踏踏,徐躍的馬匹在縣城跑動。

  他一邊跑動,一邊觀察縣城。

  “聽說胡人攻打過來。”一個老百姓對著他身邊的人說道。

  另外一個老百姓聽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金堂沒有被胡人攻下,為何胡人要攻打靈泉縣呢?”

  “金堂縣有趙家莊的兵馬,這里沒有保安團兵馬,當然要攻打這里。”另外一個老百姓想了想,說出理由。

  他身邊的百姓驚呆了,放下擔子問道:“怎么辦?”

  “怎么辦?”他身邊的百姓拉扯他一下,“不跑,難道等胡人攻打進來。”

  謝之用聽到這里,心里更加著急,飛快向著官府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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