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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八十四、短兵相接

  轟隆隆的電光雷鳴聲音終于停止了,硝煙在逐漸散去。

  巴桑及強巴等人咳嗽兩聲,終于松了口氣。

  硝煙散盡,巴桑一看,不禁大吃一驚,現在他身邊已經只有五六十左右的重騎兵。

  他一看對方只有四十,自己還占上風。

  他手里長矛一指,對著馬力哈哈大笑:“漢人,你手里的火器完了,弩箭也完了,受死吧。”

  “龜孫子,過來,嘗嘗你家爺爺的殺胡刀的厲害。”馬力輕蔑看了他一眼,抽出殺胡刀。

  聽到馬力此話,所有保安團都抽出寶刀出來,在太陽下面發出奪目光芒。

  巴桑對馬力的川話龜孫子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孫子兩個字聽了出來,馬力在罵是孫子,讓他氣得差點吐血。

  看到對方閃閃發光的寶刀,他眼睛露出貪婪神色。

  說實話,他開始有些瞧不起保安團。

  他們乃是青塘唯一的重騎兵,人馬皆披甲,豪華之極。

  反觀保安團,一身花花綠綠普通衣物,沒有皮甲,與馬匪又有什么區別。

  其實保安團是皮甲的,由于比較貼身如馬甲,一般人很難看出,讓他誤認為保安團沒有馬甲。

  打到后來,他越打越心驚。

  保安團不但有遠勝胡人弓騎的手持床弩,還有讓吐蕃人談之色變的如電光雷鳴一樣火器。

  弩箭與火器再厲害,也有用完之時,沒有料到他們竟然還有閃閃發光的寶刀。

  他們也有刀劍,但是絕對沒有如保安團外觀漂亮美觀。

  保安團寶刀雖然也是彎刀,但是與胡人的彎刀又不一樣。

  胡人的寶刀如藤蔓,刀尖一截過度彎曲反而難以使用。

  而保安團這種彎刀,仿佛如新月一樣彎曲,不但漂亮,而且無論是刀中刀尾都可以使用。

  總之,保安團這種寶刀,無論是造型還是外觀,他除了用完美這個詞兒,再也找不出詞來形容。

  想到這里,他打量自己這一邊人馬,不但是重騎兵,而且人數依然占上風,下定決心,想把保安團的殺胡刀、手持床弩據為己有。

  他右手拿著長矛,向著馬力一指,大聲喊道:“勇士們,殺死他們,你們手里的寶刀床弩就是你的戰利品。”

  說完,他一夾馬腹,雙手拿著長矛,就向馬力沖去。

  “袍澤們,寶刀已經讓胡人嘗到他的厲害,現在就讓它嘗嘗吐蕃蠻夷的味道。殺呀,殺呀。”馬力一邊大喊,一邊縱馬向著巴桑沖去。

  馬力話音剛剛落下,踏踏,踏踏,踏踏,又是馬蹄的聲音傳過來。

  不過聽到這個聲音,顯然不多,雙方不由得向著馬蹄聲音望去。

  馬力不由得微微一笑,原來是熊虎率領親兵殺了回來。

  熊虎雖然人手不多,只有十來個,但是來的正是時候。

  熊虎與馬力不同,他是生力軍,還沒有參與最激烈的戰斗,手里還有弩箭與火器。

  巴桑臉色一變,他現在雖然人數還占優勢,但是對方不但生力軍,而且還有火器與弩箭,他的兵馬并沒有勝算甚至可能落敗。

  巴桑眼睛一轉,把手里長矛放進槍袋,對著馬力拱手一禮。

  見到巴桑突然禮節起來,馬力不由得愕然。

  他不知巴桑葫蘆里面賣的什么藥,見著熊虎過來,終于松了口氣。

  他的火器及床弩匣子的弩箭已經用完,不得不與對方硬拼。

  在這種情況下,即使他能夠贏得勝利,也要付出慘重代價。

  對方畢竟不但是輕騎兵,而且還是裝備豪華的重騎兵。

  現在熊虎帶著親兵來了,已經讓他穩占上風。

  既然已經穩占上風,他也不怕對方什么詭計,把殺胡刀放入刀鞘,跟著一禮。

  看到馬力拱手一禮,巴桑松了口氣,隨著又是拱手一禮問道:“這位將軍指揮得當,讓在下佩服不已,請問將軍尊姓大名?”

  “在下乃是保安團區區一個陣長而已,哪里是將軍。在下姓馬,字子氣。”既然對方如漢人一樣有禮貌,他也自然禮節相加。

  馬力雖然是主將,但是在保安團里面,幾乎所有主將都是儒將。

  如果你在保安團大字識不得大老粗,那么必然失去晉升的通道。

  這就逼得保安團個個被迫識字,還好保安團的識字方法別具一格,只要下定決心識字,認識上千字不是問題。

  光是識字當然不行,還必須懂禮儀,因此保安團只要是軍官,幾乎都有儒將之基礎。

  看到馬力還禮,巴桑臉上露出笑容:“馬陣長過于謙虛,絕對有將軍之才。讓在下佩服不已。”

  “敢問將軍尊姓大名?”馬力覺得對方給自己灌迷魂湯,絕對沒有安好心,于是便轉移話題。

  巴桑聽到這里,心想自己終于在職位上占了上風:“在下乃是巴桑,暫時為副千夫長。”

  副千夫長已經是半個將軍,沒有料到自己竟然能夠重創半個將軍,而且對方還是重騎兵。

  即使馬力再謙虛,心里也有些飄飄然起來。

  “巴桑將軍身體好雄壯,讓在下自愧弗如。”既然對方撿好話說,馬力也撿好話說。

  聽到此話,巴桑心里終于高興一回,他剛才被馬力打得幾乎抬不起頭來。

  巴桑擦拭臉上的一臉黑炭,伸出漆黑的雙手接著說道:“馬陣長的火器弩箭確實厲害,讓在下自愧弗如。在下臉與手變成一團黑炭,仿佛是從地獄出來似的。”

  說完,他一邊哈哈大笑,道出心里尷尬。

  但是在馬力看來,他是在譏諷馬力武力不行,只知道用火器來打仗。

  他的言外之意,你們不是憑著武力戰勝我們,只不過占了兵器的便宜而已。

  熊虎聽到此話心想,你們還不是憑著人數及重騎兵占盡優勢。

  他想,馬力應該與他想法一樣吧,但是馬力說話之后,他發現不對勁了。

  “巴桑將軍想舉行刀劍比拭?”馬力淡淡地問道。

  巴桑不禁大喜,他現在面臨困境。

  如果要硬拼,對方人數與他相差不遠,關鍵是對方還有生力軍。

  如果是普通生力軍倒是沒有什么,對方還有弩箭及火器這些讓他極為忌憚的兵器。

  現在馬力竟然主動提出雙方比拭,他正求之不得。

  熊虎大吃一驚,立即出聲:“子氣,不可,不可。”

  巴桑簡直氣極了,對方主將本來已經同意了,沒有料到竟然出來一個唱反調之人。

  他不由得向著發聲之人看去,不看倒也沒有什么,一看差點氣炸了。

  如果不是此人帶領少量騎兵在前面引誘,他能夠中保安團的埋伏嗎?

  此人不但引誘他上當,現在又在當攔路虎。

  巴桑雖然脖然大怒,想拿著手里長矛把此人捅死,但是在這個時候他最終還是冷靜下來。

  “此人是誰?”他現在對馬力極有好感,向著他拱手一禮。

  馬力眼睛在兩人之間來回轉動幾下,一邊還禮一邊說道:“在下介紹一下,這個乃是姓熊,字子彪,恭為在下的主簿。”

  聽說熊虎不是馬力的上司,只是馬力的主簿,巴桑松了口氣。

  “既然是馬陣長的部下,他豈能出來插話?”他輕蔑地打量熊虎一眼,把目光放在馬力臉上。

  馬力搖搖頭,對著巴桑說道:“巴桑將軍,錯也,熊子彪不是我的部下。”

  “主簿在大宋就是主將的部下,難道不是?”巴桑覺得馬力在應付他,臉色明顯有些不高興。

  馬力還是搖搖頭,而是耐心解釋:“保安團與大宋其它兵馬不同。主簿平時節制主將,戰時主將節制主簿。”

  “如此說來,你們兩個竟然平級,一個兵馬竟然有了兩個主官,究竟聽哪個的呢?”巴桑覺得有些頭大,感覺不可思議。

  馬力點點頭,還是耐心說道:“沒有打仗就是主簿節制主將,打仗則是主將節制主官,現在應該明白了吧。”

  “現在是打仗,那主簿應該受到你的節制,現在馬陣長管熊主簿了。”巴桑終于明白,希望馬力能夠與他拼斗一番,讓他挽回臉面。

  馬力點點頭,淡淡地問道:“巴桑將軍想進行刀劍比拭比拭?”

  “你與我都是雙方主官,如果不比拭一番,豈不遺憾終生?”巴桑不禁大喜,對方終于上當了。

  明明你有火器弩箭放著不用,還想與我比拭長矛與刀劍,巴桑一邊說道,一邊心里這樣思考。

  但是他沒有料到熊虎竟然打馬來到馬力身邊,對著馬力勸道:“子氣,汝豈能如此,保安團長處乃是火器及弩箭,萬不得已才用刀劍。汝豈能揚長避短呢?”

  巴桑現在對熊虎恨之入骨,三番五次壞他的好事,恨不得一刀砍掉他。

  “馬陣長,你乃是主將,現在你節制他,不是他節制你,豈能處處受他窩囊氣?”見到熊虎又出來壞他的好事,心里大急,急忙勸說馬力。

  馬力仿佛被說動,點點頭:“正是,現在乃是戰場,現在吾這個主將說話作數。”

  此話一出,馬力也覺得有些過火,轉身對著熊虎說道:“子彪,吾自有計較。”

  “子氣,現在你乃是一陣之長,千萬不可意氣用事,萬萬不能逞個人血氣之勇。”熊虎豈能被三言兩語打發,急忙耐心勸解。

  巴桑聽到此話,恨不得拿起弓箭,一把把這個壞事的家伙射死。

  巴桑只有用激將戰術:“馬陣長,臨場怯陣,非勇士所為。”

  “本人既然已經說話,豈能收回。不過比拭一番,豈能沒有彩頭?”馬力果然上當,說出一番話出來。

  巴桑本來只是想擊敗對方,一是爭回,二是如果如果擒拿對方,還可以反敗為勝。

  他對自己的力氣絕對用信心,他曾經單手把別人對對方戰馬提了過來。

  看到馬力個子比較普通,他才有此想法。

  但是一聽彩頭,他不禁猶豫。

  他猶豫,沒有料到有人比他更加著急。

  熊虎聽到此話不禁大急,大聲喊道:“子氣,萬萬不可如此,汝乃是一陣之長,代表不是汝一人,而是一陣之人。”

  看到熊虎著急的表情,心里頓時放心下來,沖口而出:“什么彩頭?”

  “如果吾僥幸勝了,爾等必須投降。”馬力淡淡說道。

  巴桑輕蔑打量馬力個子一眼,馬力幾乎比他矮了一個頭。

  巴桑點點頭,當即答應:“吾如果輸了,投降就是。”

  他生怕馬力反悔,畢竟熊虎這個與馬力平級的主簿就在他身邊。

  說完,他一邊縱馬,一邊就把手里長矛向著馬力刺去,然后才出聲:“看矛。”

  熊虎不禁色變,巴桑此人絕對不是他外表那么憨厚。

  他不但看著馬力個子比他小了許多,而且還率先發難。

  想到這里,他不禁擔憂向著戰場看去。

  巴桑長矛已經向馬力刺來,馬力的殺胡刀還在刀鞘里面。

  馬力如此托大,還來得及嗎?熊虎擔心地想到。

  馬力雖然說話,但是時時注意巴桑動靜。

  看著巴桑拿著長矛向著他沖來,一聲大喊:“看刀。”

  巴桑手里拿著長矛,眼睛望著馬力。

  看著他刀還在刀鞘里面,不禁冷笑,看來他差不多贏定了。

  馬力一邊說話,一邊縱馬,一邊拔刀。

  熊虎看到這里,終于放心了一些。

  丁丁當當聲音之中,兩人終于撞在一起,殺胡刀與長矛砍在一起,竟然閃出火花出來。

  巴桑開始還擔心自己矛頭不如對方鋒利,看見閃出火花,終于放心了。

  看來他的兵器不愧為百煉精鋼,與對方比拼竟然不落下風。

  但是熊虎不禁皺眉,如此拿著殺胡刀與對方兵器硬拼,顯然是殺胡刀吃虧。

  對方使用的是長矛,馬力用的乃是殺胡刀。

  除非馬力砍中對方矛頭的尖端,把尖端的鋒口砍斷,否則殺胡刀再厲害,砍的次數多了,刀口也要砍卷。

  巴桑顯然也注意到這點,看著馬力竟然與他硬拼兵器,顯然是對著他矛頭的尖端而去。

  他大喊一聲,一支長矛竟然揮舞出陣陣矛影,仿佛有上百個矛頭向著馬力刺去。

  巴桑力氣極大,在長矛上面下了一番苦功,揮舞到了極致,才能舞出片片矛影。

  他師傅對他極為欣賞,還給此招取名為矛影毒蛇。

  因為此招看似一片矛影,但是只有一個是真的,其余都是假的。

  真的那個仿佛一條陰冷的毒蛇,如果被咬了一口,不是重傷就是死亡。

  巴桑膽敢與馬力拼比,正是因為他有這個底氣所在。

  馬力手里畢竟是殺胡刀,顯然不能與對方長期硬碰硬。

  現在對方又使出如此絕招下來,他暫時只有躲閃一條路。

  馬力一夾戰馬,戰馬立即轉身。

  馬力戰馬一轉身,讓巴桑不禁大喜。

  他的長矛突然一抖,剛才如幾十條毒蛇,現在變成一條毒蛇。

  馬力駕馭戰馬在前面奔跑,巴桑在后面緊緊追趕。

  追趕倒是其次,關鍵是巴桑手里這長矛仿佛一條毒蛇,向著馬力的背心狠狠地咬去。

  只要被這一條毒蛇咬中,馬力輕者重傷,重者甚至死亡。

  到了此時,不但熊虎臉上是冷汗,就是其它保安團將士,個個額頭都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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