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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六、誰是罪孽

  吐蕃信眾的目光,給保安團造成很大的壓力。

  兩人深在其中,更是感到更大壓力。

  這個可不是少數,而是上千信徒,黑壓壓一片,全部都是頂禮膜拜。

  徐洪不能把此事推給熊虎,因為這是一個小貴族。

  如果熊虎出面,那是一個完全不對稱的會面,那個才丟保安團的臉面。

  熊虎沒有出面,當然對徐洪的考驗,也是徐洪的機會。

  熊虎馬上可能晉升為營領,徐洪作為他的親兵隊長,自然也有機會晉升為陣長主簿或副陣長之類。

  徐洪已經有參與戰斗,但是還有不夠。

  保安團連續大勝,立功之人數不勝數。

  雖然其他人參與戰斗立功,但是還沒有遇到逮捕喇嘛遇到信眾這種情況。

  這里信眾極多,給保安團造成很大壓力。

  如果徐洪處好此事,對他晉升絕對有極大的好處。

  好處雖然可以預料,但是前提要把此事處好。

  如果沒有處理好此事,不但丟保安團的臉,更是讓他晉升蒙上陰影。

  熊虎沒有出面,只是在一邊,觀察徐洪如何應對。

  “打開木箱,莊主看看就知道了。”徐洪對著手下吩咐說道。

  帕卓看到這里戰馬拉著三十幾個箱子,不知道是什么。

  他也覺得奇怪,這些箱子里面裝著的是什么。

  保安團將士把這些木箱放在地面,一個一個的打開。

  有三個箱子,裝的是一件又一件的人皮,也不知有多少張。

  有十個箱子,裝的是一個又一個的人的頭骨,還有一個少年面孔。

  他一臉愕然,驚奇,難以置信。

  顯然這個少年,沒有料到自己竟然會死。

  這個少年雖然已經死去多日,但是臉部表情依然栩栩如生。

  為何栩栩如生?因為它頸子用石灰用石灰包裹。

  其它的木箱,分別是人骨做的法器、人皮鼓、人皮唐卡、頭骨做的酒杯等等。

  帕卓也是一個貴族,但是僅僅是一個小貴族,只有幾個奴隸。

  他也許有人皮唐卡,還有被挖掉眼睛瞎子、斷手斷腳的奴隸,但是很少。

  奴隸也是貴族最寶貴財產,豈有隨便宰殺的道理。

  但是看到眼前這些人皮、頭骨、腿骨,帕卓大概估計一下,竟然不下一百。

  珠杰一看,大腦差點暈倒過去。

  這個可是一百多個鮮活的生命,這個可是可以想像如何慘狀。

  珠杰的娘子旺姆看到,尖叫一聲,兩眼翻白,頓時軟軟倒在地面。

  珠杰一邊拍打他的娘子,一邊大聲喊道:“阿佳,阿佳。”

  但是任憑珠杰如何呼喊,旺姆就是沒有反應。

  “救命,救命。”珠杰驚慌失措,頓時急忙對著四周之人大喊大叫。

  徐洋本來對珠杰心里有些不喜,不過看到他的娘子倒下,心里也急了。

  徐洋學習小圣人關于吐蕃的學說,知道吐蕃的差巴這些平民受到喇嘛影響非常深。

  他們沒有文化,自然對于喇嘛說法深信不疑。

  想到這里,他對珠杰心里頓時釋然。

  他向著易水川喊道:“子河,過來救人。”

  易水川點點頭,過來給旺姆治療。

  給旺姆治療最好是護士,畢竟旺姆乃是女人。

  不過易水川只有二十左右,給旺姆當兒子有余。

  珠杰一邊看著易水川,越看越喜歡,此人如果能夠成為自己的姑爺應該多好。

  可是他最后還是搖搖頭,嘆息一聲。

  保安團已經打得大論及右丞相的兵馬落花流水,在整個青塘聲名遠揚。

  保安團還不止如此,聽說個個俸祿高得嚇人,哪里還瞧得上他這個差巴的女兒嗎?

  也許,能夠打動易水川這個小軍官的,只有貴族的女兒了。

  想到這里,他不禁偷偷向著帕卓看去,心里一片愁苦。

  帕卓根本不知道珠杰的心思,他現在精力放在徐洪身上。

  徐洪突然掏出一個帕卓從來沒有見過的物事,其聲音讓所有之人嚇了大跳。

  這是一個什么傳聲法器,竟然把一個普通人的聲音放得如此之大。

  放眼整個吐蕃,也沒有這些響亮法器。

  不但帕卓能夠清清楚楚聽到,就是遠在半里之路的信徒也能夠聽見。

  那些正在對著杰布頂禮膜拜的信眾,更是被這個突如其來聲音驚呆了,有的甚至不禁把頭部抬了起來。

  因為徐洪不但聲音音量嚇人,其內容更是讓人恐怖,甚至讓人難以入睡。

  徐洪是這樣說道:“帕卓,你不是要知道這些喇嘛為何要被逮捕的原因嗎?現在我就告訴你,這里有一百六十七張人皮,頭骨有二百十二個。而整個南昭寺有多少喇嘛,才一百零四個。也就是說,每個喇嘛手里,至少有兩條以上的的人命。”

  聽到這里,帕卓臉上頓時冒出冷汗。

  現在不是熱天,而是初冬。

  他的家族不是沒有殺過奴隸,但是主要是以恐嚇為主,其目的是讓奴隸聽話。

  相反,南昭寺的每個喇嘛手里竟然有兩條以上的人命,這個數字何其恐怖。

  聽到徐洪的話,幾乎所有喇嘛不禁把頭部低下。

  但是杰布卻不如此想被徐洪駁倒,他用盡全身力氣大聲喊道:“他們都是罪孽深重,老訥這是幫助他們消除罪孽,讓他們早日得到解脫,早日投胎重新做人。”

  杰布雖然聲音大,但是個人聲音太小,畢竟這是一條大道,又有上千信眾。

  “他們都是罪孽深重,老訥這是幫助他們消除罪孽,讓他們早日得到解脫,早日投胎重新做人。”他剛剛說完,寺廟的上師也跟著重復杰布的說法。

  上師雖然盡量大聲說話,但是加起來也不是很大,畢竟整個南昭寺上師也不過四五人。

  他們的聲音能夠影響周邊上百之人,但是這里還有上千之人。

  知客僧頓時明白,立即來到其它喇嘛面前,大聲叫喊:“跟著上師說話,跟著上師說話,不然我們都要被殺死。”

  這些喇嘛開始還不明白,聽著此話明白。

  “他們都是罪孽深重,老訥這是幫助他們消除罪孽,讓他們早日得到解脫,早日投胎重新做人。”這些喇嘛馬上響應,全部照抄上師的原話。

  這里有一百零四個喇嘛,叫喊起來氣勢確實不小,上千信徒個個能夠清清楚楚聽見。

  不過他們話讓所有信徒張目結舌,這些喇嘛里面不少還是覺姆級小喇嘛。

  整個南昭寺,四十以上的喇嘛占三成多,三十以上五成,二十以下的小喇嘛占三成,甚至十五歲以下的小喇嘛也占一成。

  聽著這些二十以下甚至不到十五的小喇嘛,也一口一口的老訥,原來一本正經的說話頓時讓人覺得荒誕無比。

  偏偏這些小喇嘛還沒有覺得,依然一口一口重復杰布的說法。

  這些信徒本來還五體投地頂禮膜拜,聽到小喇嘛也自稱老訥,個個不禁抬頭起來,目瞪口呆望著張大嘴巴重復杰布的話。

  看到信徒愕然的表情,上師及杰布開始還不明白。

  但是他們個個頭腦精明得狠,馬上明白信徒表情原委。

  偏偏他們不能制止,如果制止將更加鬧出笑話,只得硬著頭皮繼續念著。

  反正這些小喇嘛也是杰布的弟子,就當量杰布傳聲筒好了。

  聽到南昭寺所有喇嘛不斷重復杰布的話,開始這些信徒還覺得不可思議,但是后來想到這些喇嘛大部分都是杰布的弟子。

  弟子是師父衣缽繼承人,重復師父話又有何妨。

  杰布看到信徒表情,心里不禁得意起來。

  他果然就是信徒口里的仁波切,他就是力量與智慧的智慧的化身。

  雖然這些信徒們經過短暫迷糊,但是很快又沉醉他仁波切的萬丈光芒之中。

  想到這里,他繼續重復他原來的話語,心里冷笑不已。

  杰布一邊念著,一邊暗自得意。

  你保安團雖然有五十個兵馬,但是老訥有上千虔誠的信徒,看你能夠把老訥如何?

  徐洪也在觀察這些喇嘛及信徒,將整個情景放在眼里。

  雖然杰布沒有十分外露他的表情,但是徐洪眼里極尖,已經從他嘴角及眼睛里面看到他的得意表情。

  想到這里,徐洪不禁冷冷一笑。

  他舉起鐵皮話筒,讓在場之人,能夠一字一句聽得清清楚楚。

  徐洪是這樣說的:“這些人上輩子有沒有罪孽,沒有人知道,因為誰也沒有看見過。但是在場之人,確實看見你罪孽。這一箱又一箱的人皮,一箱又一箱的頭骨人骨,就是你的罪孽。你這一輩子確實罪孽深重無比,因為你欠下兩百多條人命,你應該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在佛教里面,什么罪孽最為深重,就是打入十八層地獄。

  而徐洪說應該打入十八層地獄,那么他不是一個得道高僧,更不是信徒口里的仁波切,而是一個窮兇極惡的衣冠禽獸。

  他說得極為悲壯,聲音低沉,仿佛在幫助這些被剝皮的伸冤、吶喊、控訴。

  其實這些人命也不一定是他欠下的,不少甚至是上代堪布欠下。

  但是說杰布有多大冤枉也談不上,畢竟他乃是上代堪布的弟子或者再傳弟子。

  既然是以前堪布的衣缽弟子,上代堪布所欠下的罪孽,自然由他這個弟子或者再傳弟子一力承擔。

  想到這里,不少信徒不見頂禮膜拜,而是抬頭望著他,看看他如何回答。

  杰布當然不甘就此誰輸,他大聲喊道:“他們不是人,他們乃是畜牲,他們只是會說話的畜牲。既然是畜牲,被殺死剝皮當然正常。”

  他如此說出來,其余上師及喇嘛也跟著重復。

  杰布一邊重復說著,一邊洋洋得意看著徐洪。

  畢竟在吐蕃,奴隸就是一種畜牲,甚至比牦牛這些畜牲還不如,只是一種會說話的畜牲。

  聽到此話,這些信徒互相看了看,開始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是后來還是點點頭。

  相通之后,這些信徒又五體投地,個個對著杰布頂禮膜拜。

  杰布看著一邊接受上千信徒的頂禮膜拜,一邊斜著眼睛看著徐洪。

  你這個漢人再厲害,但是這里畢竟是吐蕃,不是大宋。

  大宋那一套,在吐蕃這里根本就吃不通。

  想到這里,他更加得意,臉上的冷笑越來越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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