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瞿星言,牙尖嘴利,趕緊麻溜的滾!”
汪文迪面上有些掛不住,連忙催促瞿星言離開。
從周孟春家到寺廟,瞿星言在路上并沒有花費多少時間。
只是等站到寺廟大門口的時候,他忽然察覺到了不對勁。
凡寺廟者,不分大小、不分所敬,只要不是斷了香火的荒山野廟,都會有或多或少的一絲清氣環繞盤旋,所以求神拜佛者心靜神安是也。
但這座寺廟外,清氣下沉,邪氣上升,給人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
他上前兩步,周圍僅有的絲絲縷縷仙氣紛紛朝他周身匯聚,如怨如慕。
“居然有結界?”
瞿星言眉頭一皺,他沒聽汪文迪說進去的時候有破過什么結界啊,而且在汪文迪的描述中,這寺廟香火還算不錯才是。
可現在這個大門口居然平白生出一個加持陣法!
還有這一股若有若無仙氣,不像是在阻撓他深入其中,反而像是在引導他,催促他快些進去一般。
周身銀光忽現,他很快感知到這個結界并沒有太大的攻擊性,是一個典型的五行防守結界,要打破它并不難。
金輪在手,結界徑直被他割開。
方才踏入鳥居,上了不過一個臺階,便有三道煞氣來勢洶洶,一剎那便將圍繞著他的那薄弱仙氣打散,而后化作怨靈,沖他攻來。
瞿星言一個利落的動作,一道青光便將怨靈煞氣渾然沖散。
“我還以為來的是誰呢,”一個明顯經過機械處理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氣息慵懶而優雅,嘲諷道,“原來是他的跟班。”
瞿星言微微抬頭,看見臺階末尾彼端上站著一個憑空出現的人,那人渾身黑袍,深深的帽檐蓋住了整張臉,叫人難以識別他的一丁點外貌。
“誰的跟班?”瞿星言一步一步踏上臺階,手中金輪的光芒越發強烈。
“我說你,是汪文迪的……跟班。”
歘!!
一道比方才耀眼數倍的青光自金輪中刺出,直接貫穿了那人的身體。
“那你要是連他的跟班都打不過,”瞿星言聲如冰霜,“豈不是更廢物?”
一瞬間,黑氣爆開。
瞿星言躍身而起,落到后方,那黑氣再度歸于一處,重新化成那黑袍人的模樣出來,語氣里多了不少威脅和防備,“若再向前……”
“你該不會是個空殼吧?”
瞿星言不客氣的打斷男人的話,對方只守不攻,起先三道煞氣也對他完全無法構成威脅,現在看上去反而越像是在裝模作樣,拖延時間。
他縱身以根本無法捕捉的速度朝那人刺去,對方堪堪閉嘴,連忙又化作黑氣的形態,這才與他手中要命的金輪擦身而過。
雙方一路纏斗進了寺廟,瞿星言眉頭一皺,察覺到一股十分微弱但熟悉的氣息,登時決定速戰速決,手中金輪瞬間化作九道鋒刃,從不同的方向,以比剛才更快的速度圍攻那團黑氣。
對手自然退無可退,而后瞬間便被斬碎,所有的黑色消失在青光中。
與金輪被收回的同時,有一個東西飄落在了地上。
是一方女人用的手帕。
瞿星言將東西撿起,腳下不曾停留,進了主殿。
里頭供奉的神佛仍舊威嚴肅穆,他掃視一眼,又分別到左右偏殿查看,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沒有香客,沒有和尚。
他循著那心底已經有了答案的氣息,一路往后廂房去。
后院中頭一個醒目撞入眼簾的那所謂‘大師’設下的離火護心陣。
還不等他強行破門,屋子里頭忽然傳來一聲驚恐萬分的喊叫。
“大哥!大哥你……你別殺我啊!!”
好像是……周孟春的聲音。
瞿星言眼色一變,擲出手中金輪,金輪劈開廂房的門,又收了周邊的刀刃,化作金環,與那正要落到周孟春腦門上的、沙包一樣大的拳頭相撞,將其彈開。
地上的周孟春連滾帶爬的跑來抱住了瞿星言的大腿,“瞿、瞿先生救……救命啊!”
他不加回應,眼神投向那挨了金輪一下,現在正爬起身來的——
熊巍。
熊巍的個頭看上去比平時還要大上一圈,身上鍛煉出來的肌肉此刻是布滿青筋,沒穿衣服,但披了一件不知從哪兒來的黑色道袍,直勾勾的盯著周孟春,眼神里的殺意活像一頭嗜血的野獸。
他的眼神里沒有情緒,也沒有人的理性。
稍加凝神,便能發現他周身縈繞著妖鬼之氣,那氣息并不完全,像是還在嘗試占據他整個身體和靈魂。
“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啊,晚上還好好的……我也不知道大哥怎么要殺我……”周孟春害怕道。
確實,就熊巍這狀態下,剛剛那一拳頭要是砸在周孟春頭上,那就真是爆頭了,腦漿子恐怕都能給打炸出來。
掃了一眼周孟春懷里牢牢抱著的物件,瞿星言就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抱著的不是別的東西,正是熊巍僅有的護身符,那件精巧無比的雕刻品。
想來十有八九是遇到了什么事兒,為了保護他,熊巍才把這東西給他的。
瞿星言踹開賴著自己的周孟春,一個瞬步,金輪再與熊巍的胳膊撞上。
若僵持下去,熊巍不過凡人之軀,肯定會被他的神器所傷,瞿星言口中念咒,金輪應聲而動,扣住了熊巍的手腕。
而后瞬間一分為四,其余三個分別扣住了熊巍的雙腳和另一只手。
瞿星言撐著他的肩膀,順勢翻身到他身后,鎖住他的脖頸,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放平在地上。
隨后三道銀光打進他的身體,“破!”
銀光四散,將妖鬼之氣轉而吞噬,熊巍也隨之慢慢恢復了正常。
“感覺怎么樣?”瞿星言收了法寶,伸手在熊巍眼前晃了晃。
“瞿、瞿先生?你怎么在這?”熊巍一臉懵逼的坐起身來,撓了撓頭,“我這是在干嘛?”
“大……大大、大哥?你沒事了吧?”周孟春仍舊躲得遠遠地,試探道,像是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沒命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