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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一章 靈與邪并存

  汪文迪接過碗,那蓋子一揭,濃郁的黨參味兒就飄了出來。

  他皺了皺眉,往里一看,道,“阿巍,你給我燉的這是什么湯?!”

  瞿星言瞥了一眼,又把視線移向了早后退好幾米遠的熊巍,兩人對視,那眼神竟是心照不宣了。

  熊巍答道,“汪哥,你就喝點吧。”

  那是一味龍眼黨參燉牡蠣,色鮮味美,實為藥膳中的佳品。

  汪文迪臉色微變,別開眼擱下了碗,道,“我用不著喝這個。”

  熊巍關切道,“喝點吧,汪哥,我特意查的,這玩意兒壯陽補腎,很有效的!”

  “有效你個頭,”汪文迪張口開罵,一甩手道,“你汪哥我猛得很,誰告訴你我需要壯陽補腎的?”

  “小姐啊!”熊巍理直氣壯,一臉好心好意道,“今早就聽小姐一直嚷嚷腰痛,我就給你煮了這碗湯啊!”

  汪文迪翻了個白眼,道,“霏霏腰痛,你給我煮藥?你這是什么邏輯?”

  熊巍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聲道,“哎呀汪哥,大家懂的都懂,我這不是尋思……你消耗太大,得補補嘛!”

  聞言,一貫高冷的瞿星言也忍不住笑出了聲,汪文迪回頭瞪了他一眼,他不以為意,儼然已經被同化成了汪張的cp粉頭子之一。

  夾在兩人中間的汪文迪急得跺腳,白眼已經翻上了天,道,“我怎么會跟你們倆這種骯臟思想的人是隊友呢我!霏霏她腰痛,那是因為……那是因為房間的床板太硬了她睡得不習慣!你們想什么呢!!”

  沉默。

  微妙的沉默。

  熊巍摩挲著下巴,眼神顯得非常智慧,問道,“汪哥,照你這么說,昨晚你和小姐……什么也沒發生?”

  “沒發生,”汪文迪嘆了口氣,道,“哎,沒想到我本一世英名,在你們眼里居然是這種沒有定力的人,真是太讓我心痛了。”

  熊巍這才反應過來,道,“哎呀,那小姐豈不是真的腰痛,我得趕緊去問問她感覺咋樣了,有啥想吃的沒!”

  說著,他正要沖里邊的房間走去,才邁開一步,又頓了一下,望向汪文迪,問道,“汪哥,我還有個問題想問問……”

  汪文迪道,“有屁快放!”

  “就是……那個……你和小姐到底進展到哪兒了?”

  “問你個頭!給爺爬!”

  他作勢要把桌上的龍眼黨參燉牡蠣砸過來,嚇得熊巍一面賠笑一面趕緊溜了。

  “一天到晚不學好,盡想這些有的沒的!”

  汪文迪沒好氣的撇下湯盞,又沖瞿星言道,“還有你,你也跟著阿巍瞎起哄,你是月歆派來的間諜吧!”

  瞿星言輕笑不語,轉身朝屋外走去,兩人向外頭正在干活的趙村長打聽了小薛家的住處,便直奔目的地去了。

  小薛家與村中大多數的房屋構建是一致的,幾方土屋,圍欄和院子,豬圈和雞舍,透著淳厚與樸素的氣息。

  兩人到的時候,院子里坐了一個年齡約在二十上下的姑娘,穿著厚實的棉布花大襖,手里拿著一把略顯破爛的蒲扇煽火,她面前擺了一個小小的藥爐,上面置著一方藥壺,顯然是正在熬藥。

  屋內傳來一個渾厚但沙啞的男聲,道,“閨女,藥好了沒?”

  姑娘揭開蓋子,用厚厚的布小心的托起藥壺,把里面的藥分別倒進了兩個碗,應話道,“好了爹,我這就端進來!”

  她一起身,才看見院子外站了兩個欲要進來的人,便問道,“你們是誰?”

  汪文迪答道,“我們是趙村長找來查孩子失蹤一事的人,方便的話想跟老薛談談。”

  “不方便,你們走吧。”她毫不客氣,直接否決。

  “沒猜錯的話,你是小薛的姐姐吧?”汪文迪繼續周旋,道,“你弟弟失蹤了,你不想我們早點找到他嗎?”

  姑娘眼里一閃而過的心痛,但很快又被冷漠和決絕掩蓋了過去,道,“治安隊已經在找了,你們還是走吧,關于我弟弟的失蹤,我們該說的都和治安隊說過了。”

  好家伙,油鹽不進?

  “鐘兒,誰來了?”這是剛才那個說話的男聲。

  跟著一個中年男人從屋內走了出來,他滿臉滄桑,眼神哀痛,鬢邊全白,看上去既蒼老又落魄。

  薛林鐘順了眉目,答道,“爹,是兩個多管閑事的外鄉人。”

  老薛抬眼看了看杵在外頭的兩人,眼中突然一亮,道,“鐘兒,你說什么胡話!這可是村長找來的汪大仙,上回神女娘娘……算了,跟你這孩子說了你也不懂,快把藥給你娘和你奶端進去!”

  說罷,他就把薛林鐘推進了屋子里,自己迎上前來,好像所有的希望都托在了汪文迪身上。

  汪文迪也不避諱,不推脫,承人之事當然要說到做到了。

  他道,“我們的確是來查小薛失蹤的事兒的,先說說具體情況,越詳細越好,然后帶我們去小薛的房間看看吧。”

  “好好,兩位跟我走。”

  老薛連聲應下,擦了一把眼睛,一邊帶路一邊道,“年三十那晚,咱家孩兒跟村里幾個娃子放炮仗,孩兒貪玩,過了十二點還不見回家,還是他娘去尋他回屋的,回來的時候已經快一點了。”

  “孩兒不肯睡覺,非要再放煙花,我和他娘不準,為著這事兒還罵了俺倆大半點鐘……”

  汪文迪挑了挑眉,道,“等等,他一個孩子,罵你倆?”

  老薛臉上露出一絲悔恨的表情,嘆氣道,“不怕您笑話,咱家老來得了這么個小子……他傲得很,誰也不放在眼里。”

  想起趙村長所說,小薛是村里的孩子王,汪文迪可以想象那副目中無人的模樣,便點了點頭,示意他接著往下說。

  “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鐘兒和她娘倆人就又陪著在院外放了個把小時的煙花,這才算完,回來后就回房躺下睡覺了。”

  說到這,老薛眼眶泛淚,看得出的確十分疼愛這個小兒子,繼續道,“誰知道第二天一早,孩兒就不見了!這可不是要了老命了嗎,咱家把村子都來回翻了好幾遍了,愣是找不著人影!他娘和他奶奶哪受得了這打擊?都病倒了。”

  兩人已隨他走到了小薛房間門口,又見薛林鐘端著兩個空碗從里屋出來,道,“爹,這都什么年代了,你相信治安隊行不行?我看這些人啊,十有八九都是搞傳銷的江湖騙子,來騙咱們錢的,搞不懂村長和你們怎么這么相信他們。”

  “胡說!”老薛氣急,道,“大仙的本事村里人都看見了,你這妮子那會兒沒在家沒見著,你不信去問問村里人,總不能大家伙合起來蒙你吧?!”

  “這一天找不到你弟弟,你娘和你奶奶的病一天就好不起來,我看你是不知天高地厚,一年到頭回家這么一趟,忙沒幫上一點,盡說胡話!”

  老薛對她的態度算不得好,薛林鐘冷哼了一聲,也提高了聲音,道,“隨便你,反正我不相信他們。”

  離去時,汪文迪看見她握著碗的手,指尖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

  結合她的年齡,汪文迪問道,“你女兒在外地上學?”

  老薛也哼了一聲,道,“她上個屁的學,在外頭打工!”

  汪文迪同瞿星言交換了一下眼色,不再接話,扭頭進了小薛的房間。

  一股冷風撲面而來,兩人的神色皆發生了相同的變化。

  此前在小柳家查探小柳房間時,屋內是不曾有這股陰氣的。

  兩人凝神細感,仔細的在屋內找尋起線索。

  奈何這股細微的陰氣僅僅是盤旋在房內不肯散去,既甄別不出來源,也找不出與其余何處相連。

  他們嘗試驅散這股陰氣,但沒能成功,它就像是牢牢咬合住了某樣東西,一絲也不肯松口。

  瞿星言輕聲與汪文迪交流,道,“這般陰氣,雖看上去微末,但必有一處陣法或邪物與其相輔,如果不找到關鍵破開,這里的陰氣會越來越重,這一屋子的人已經病倒了倆,再嚴重點……可能就都沒了。”

  “老薛家很奇怪,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汪文迪皺了皺眉,道。

  他果斷答道,“嗯,從院外進來的時候,有一絲同樣判斷不出來源的靈氣,按理來說,有仙靈之氣縈繞的屋子,屋主運氣極佳,邪祟不入。”

  汪文迪思索了一會兒,道,“這就是外有靈,內藏邪?”

  “靈與邪是不相容的,能在同一個格局中如此平衡的共存,一定有某種介質或者法器駕馭。”瞿星言沉聲道。

  “有道理,”汪文迪拿了主意,道,“走吧,再去鐵蛋的屋子看看。”

  從小薛的房間出來,老薛仍在外頭候著。

  “怎么樣?大仙?看出什么來沒?”他焦急道。

  “目前還不能確定,需要你幫忙做件事。”汪文迪答道。

  老薛道,“您說,您說,我一定照做!”

  他給出了辦法,道,“找兩個香爐,今晚十二點準時,分別點上三支香,一個放在院子中間,另一個擺在你兒子房間門口,燒上一晚,我明天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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