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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章 讓羽

  張霏霏從汪文迪口中了解到,在陣中的這段時間內具體發生了什么,稍稍思考了一會兒,便將外界之事如實告知。

  她道,“那日你和月歆夜探紅山別館,瞿先生在外頭接應,卻遲遲不見你們回來,這才把事情告訴了我和巍哥,我們試過與你的靈力取得聯系,也試過硬闖別館,但都沒能成功。”

  “第二天的晚上,瞿先生從羽道泉里發現了一些門路,便開始馬不停蹄的翻找與之連通的辦法。”

  張霏霏說的仔細,眾人也聽得聚精會神,她接著道,“沒過多久,別館外頭的帳篷里就發現了一具尸體。”

  汪文迪問道,“尸體?謀殺?”

  她搖了搖頭,嚴肅道,“死的人就是那個叫成夷則的,不是謀殺,一點痕跡都沒有,死的很古怪……和祁飛星的案子一樣,都被列為懸案了。”

  他腦子里畫面一晃,道,“原來是這樣!”

  “我那天在大廟門口見到參拜的村長,他說是在迎新客,而后廟里就多出來了成夷則的牌位!”

  陳月歆接過話茬,道,“那按你所言,供奉的牌位應該都是死人的,其他人又如何解釋?”

  “其實唯一解釋不通的,只有江宇的牌位為什么會出現在那兒,”張霏霏分析道,“我們世界里的明流火,進入紅山別館后就沒了消息,或許也可以看做是與世隔絕的狀態,蕭秋就更不必說了,還是咱們把她送進去的。”

  “祁飛星確定死亡,成夷則也確定死亡了,唯獨剩下江宇,這個人是我們實打實的知道,他一定還好好的活著的。”

  汪文迪與她幾乎是一唱一和,很快就把可疑的線頭全部挑了出來,跟著道,“還有,我問那個村長,為什么拜神不在神像面前拜,而要在廟外。”

  “現在看來,或許二樓的雕塑只是一個擺設,真正被奉為神明的‘覆來鸚’,是整個大廟。”

  三個盒子是為三魂共存,底下還有牌位,選為七魄,整個大廟都是用來蘊養飛誕的邪力。

  沉穩哥和機靈鬼的眼神頗為認真,已然是完全信任了,跟著這一隊人,鐵定能夠逃出生天。

  汪文迪說罷又補充道,“而且,這里也不是單純的復刻羽村,而是與其他平行世界有所關聯,而關聯的關鍵,就在于羽道泉。”

  他轉向陳月歆,問道,“說說吧,你如何找到霏霏的?”

  陳月歆知道他是在問自己那塊青黑瓦片的事兒,便也不耽擱,想凝力將它從神識中拽出來。

  不料,此前一直賴在她意識領域不肯離去的寶貝,這一下竟然自己主動蹦了出來,安安靜靜的躺在幾人跟前的桌面上,上頭的光芒依舊暗淡,看上去一點也不起眼。

  汪文迪手中靈力流轉,細細查看起來。

  上面的確有四十九道禁制,無法探出其真實的來歷,他沉聲道,“要破禁制,需要一些時間。”

  眾人問道,“需要多久?”

  他答道,“能趕在祭禮開始之前。”

  機靈鬼放心道,“那還好。”

  提到祭禮,沉穩哥的臉色卻不好看了起來。

  汪文迪注意到他神情的變化,心中也是立馬就有數了,他話鋒一轉,徑直開口道,“哥們,源初之羽……”

  話還沒說完,沉穩哥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力道之大,桌上的茶杯甚至都震了兩震,他拉起機靈鬼,擰著眉道,“我們先回房間了。”

  一臉懵逼的機靈鬼也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他連拖帶拽的帶走了。

  沉穩哥的反應全在汪文迪的意料之中,他有模有樣的喝了杯水,復又放下了杯子。

  陳月歆自然茫然道,“怎么了這是?誰踩他尾巴了?”

  汪文迪隨意道,“源初之羽,可是咱們參加祭禮的敲門磚吶。”

  她這才反應過來。

  張霏霏的到來,對兄弟倆來說,不算是個好消息。

  因為多了一個人,源初之羽卻只有四支,而且他們是不可能從別的村民手里再獲得一支源初之羽的,加上能得到這四支源初之羽,汪文迪的功勞最大,若要他來分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既然他和張霏霏是兩口子,他能不顧自己的媳婦兒嗎?

  這時候,兄弟倆即便是隊友,也成了外人,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就是拿走一支源初之羽,交給張霏霏。

  沉穩哥答應過機靈鬼,他們倆這次也一定會平安的破局的。

  外頭又響起了沉沉的念咒聲,恍若催眠。

  因著張霏霏,陳月歆才終于挨著了床鋪,兩姐妹擠在一張床上,卻知覺得溫暖而舒適。

  張霏霏聽了這幾日他們在里頭和那兩兄弟共同經歷的種種,也不愿奪人的生機,更明白,汪文迪也不會要求收回他們手里的源初之羽。

  汪文迪只是在想,在想一個最完美的辦法。

  他起身,走到跟前,把自己身上那支源初之羽遞了過去,道,“唉,誰讓我是咱們之中最強的呢,也只能犧牲一下我自己了”

  陳月歆翻了個白眼,道,“這事兒可不勞你,霏霏,你還是拿著我的吧,放心,這里頭的怪物,我們都交過手了,沒有這個,他們也奈何不了我的!”

  這下,難的倒是那個做選擇的人。

  張霏霏誰的都不想選,沒有源初之羽,明晚一定會在祭禮上遇險,一邊是汪文迪,另一邊是陳月歆,即便心里很清楚他們的能力,可她又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踩進明擺著的坑里?

  她面露難色,低聲道,“要不還是你們自己留著吧……”

  話音未落,門口便傳來了低低的叩門聲。

  這個問題暫且擱置了,汪文迪上前開門,站在門口的,是一臉平靜的沉穩哥。

  汪文迪挑了挑眉,把門在身后半掩上。

  兩人沒再挪地方,等了大概五分鐘,沉穩哥才開口,問道,“張霏霏,對你很重要吧?”

  此時,汪文迪很想來上一口煙,然后吞云吐霧。

  但他只能緩緩應聲,肯定道,“嗯。”

  沉穩哥看著他的眼睛,扯了扯嘴角,又問道,“有多重要?比你的姐姐更重要嗎?”

  比陳月歆?

  完了,這回更想來口煙了。

  之前在雪女一事中,他就說過,張霏霏是不會吃陳月歆的醋的,更不會拿自己來和陳月歆比,這姑娘理智得令人傾慕。

  但他自己是真的沒有把這兩人放在一塊比過,大多數時候,因為陳月歆的本事要大于張霏霏太多,哪怕不用他選,光是陳月歆自己,都會強迫他先顧著張霏霏。

  不過,要真的思考起這個問題來,他發現自己竟然突然產生了抽一口煙的想法,這是什么?這代表他猶豫了!

  猶豫,就是渣男!

  汪文迪抿了抿嘴,答道,“是,霏霏更重要。”

  “假如我所有親近的人都在這里,而只有一支能讓人活下去的源初之羽,我會果斷的把它交給霏霏。”

  沉穩哥不依不饒,又問道,“比你自己更重要?”

  “對。”汪文迪脫口而出,回答完之后,他才發覺,跟自己比起來這也太簡單了。

  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背景音是虔誠的念經聲。

  好一會兒,沉穩哥才從口袋里取出了自己的那支源初之羽,遞給了汪文迪。

  他道,“拿著吧,這個給她保命……但是我有一個小小的條件。”

  汪文迪沒著急接過來,道,“什么條件?”

  沉穩哥冷聲道,“不要告訴我弟弟。”

  他是趁著機靈鬼睡著了,才出來找汪文迪的,他心里清楚,這四支源初之羽來之不易,而且他也很清楚,這次進來的那個女人,只是一個普通人,比起他們來說,還要更弱,她沒有保命的手段。

  而局中有多恐怖,只有經歷過的他知道。

  雖說汪文迪和陳月歆一人滅了一只怪物,這本是他們力所不能及的,但歸根結底,走到這一步,還是多虧了他們。

  要是張霏霏因為沒有源初之羽而出了什么意外,沉穩哥自問做不到問心無愧。

  沒等汪文迪應話,他就已經在內心走完了過場,徑直把源初之羽塞給了對方,隨后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汪文迪沒有拒絕的機會,哪怕是等到白天,機靈鬼和沉穩哥必然是形影不離的。

  他看著關上的房門,嘆了口氣,心里忽的有些五味雜陳。

  一夜無夢,第二天。

  汪文迪按照計劃,縮在房間里,專心破解瓦片上的禁制,陳月歆則帶著張霏霏熟悉了一下羽村的布景,以及一些特定的規矩,沉穩哥看上去也和往常沒什么兩樣,和機靈鬼時刻呆在一塊。

  傍晚時分,大家都在等待入夜。

  整個羽村格外的沉寂,所有的人都集中在了大廟,就等著村長出面主持儀式,在入場口有八個黑袍的村民,一個個查看入場者手中所持的源初之羽,可謂是戒備十分森嚴。

  汪文迪還在房內,另外四人都在一樓等他。

  太陽完全落下去的時候,有一位不速之客到了。

  正是羽村的村長。

  他來也不是為了別的事,是為了來通知他們,祭禮馬上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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