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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苦盡甘來(下)

  連續半個多月的靈氣煉體,小天塵被“折磨”得死去活來,此時整個人是真真正正的小了一大圈,比之一年前的個頭還不如。但好在雖經歷了如此煎熬,如今終是可以正常修煉了,真可謂苦盡甘來。

  “一重天已經圓滿,明日應可突破到二重天了。”子時,修煉密室內,只見小天塵緩緩收功,自言自語道。說完,就見他離開修煉密室向后廳而去。

  子時三刻,修煉場內,只見小天塵光著上身,舉著一座重達萬斤的巨石小山,開始繞著修煉場邊沿慢慢跑起來。

  原來,經過半個多月的靈氣煉體后,小天塵如今的肉身強度已經可堪比普通先天境修士的肉身強度了,可力舉萬斤而力不竭,可瞬息千丈而氣不衰。因此,先前單一的煉體方式已經收效甚微了,經柳飄搖和林大將軍商議后,遂升級為現在的舉著石山奔跑了。但一三尺小童舉著一重達萬斤的石山來回奔跑的場面,也未免太過于驚世駭俗,遂連修煉時間也倒轉了。

  這一跑就是三個時辰,中途不見停歇。

三年后  大離西州和大陽東南域之間的橫斷山脈內,一座石山來回奔騰,驚起鴉雀無數。

  “嘭!”只見石山重重砸向地面,發出一聲巨響,一周身只著一灰色褲衩的五尺少年顯現身影。卻是此時天已微亮,小天塵不得不結束修煉,以免被進山的獵戶撞見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此時,又見他一腳重重跺地,整個人便如飛鳥般瞬間掠起,而后重重落入百十丈外的一座小湖里,只余一深陷地面三寸的腳印在訴說剛剛所遭受的暴力摧殘。但見小天塵在湖里盡情暢游一番后,上到岸邊,穿上備好在這里的干凈衣衫,一步十丈,急速向將軍府奔去。

  一個時辰的藥浴結束后,小天塵去到后廳簡單吃過飯,就來到修煉密室繼續修煉。

  這三年來,小天塵白天煉氣,夜間煉體,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從未間斷。

  古人云,付出總有回報。

  三年前的小天塵,還只是剛剛踏入煉氣境的入門級煉氣小修士,而三年后的今天,他已修煉到煉氣九重天巔峰,隨時可突破至煉氣十重天。要知道煉氣十重天可是煉氣大圓滿,也就是半步先天,只需丹田內的后天真氣全部轉化為先天真元,就是先天境了。按小天塵的修煉進境,后天真氣轉化先天真元,顯然也是難不倒他的;如此想來,至多月余小天塵就可突破至先天境。十歲年齡出頭的先天境,哪怕在混元宗,柳飄搖別說見過,就是聽、也是沒有聽說過。

  想他柳飄搖作為一時天才,年僅十七就修到煉氣八重天,后面更是一路過關斬將成為混元宗試煉弟子,哪怕后來丹田受損無望先天,但只要一想起曾經的崢嶸歲月,依然沉迷、無憾此生。但跟小天塵一比,那可真是無語淚先行。要知道小天塵每天要花一半的時間用來煉體,另一半的時間才能用來煉氣;而且每天修煉的真氣還要散掉一半用來強化肉身,但就算如此,小天塵依然不僅在短短的三年時間內就修煉到了煉氣九重天巔峰,而且同境真氣渾厚程度,至少也是他柳飄搖的百倍不止。

  而至于小天塵如今的肉身有多強大,用柳飄搖的話來說,那就是一頭披著人皮的大力魔猿。如果用數字來衡量的話,萬鈞之力才可描述一二;如果用肉身戰力來衡量的話,那就是金丹境的林大將軍與之對抗也討不了好。

  是以,現在小天塵獨自一個人在橫斷山脈修煉,柳飄搖和林大將軍也絲毫不擔心他會遇見危險。畢竟按小天塵現在的戰力來說,只要不是遇到金丹修士,那真是想走就走,想留就留。至于金丹境,整個西州,除了他林大將軍,也就沒別人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話說,當年為小天塵連續半月靈氣煉體后,剛剛突破的林大將軍,金丹境卻是徹底穩固了。感恩于祝安然的雪中送炭,遂主動赴景玉齋要求盡供奉之責。

  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寥作裝扮后,林大將軍走出密室。只見他鼓動金丹,瞬間突破天地束縛,一步騰空,高躍百丈,向景玉齋方向急速飛去。三息之后,披頭散發、臉色蠟黃、滿臉大胡子的林大將軍就已立于景玉齋樓頂翼角上;只見他雙手傅在身后,散發陣陣腥味的粗布麻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好一派高人風范。

  卻說得有如此高人風范,林大將軍心潮彭拜,正欲感嘆一番,卻又瞬間寒毛倒豎。卻是一針形法器至他身后襲來,逼近他后心三尺之時才被他感知到。

  但見針形法器剎那之間就將擊中林大將軍后心之時,卻不見他有絲毫驚慌之意。原來一直在他丹田內養靈的本命法劍已閃電般出現在他后心處,而且正好擋住針形法器的襲擊方向。但卻見這瞬息之間,針形法器又偏離了原來的襲擊方向,由直刺后心轉向他右方心臟而來,林大將軍心里不由暗罵:“干!上當了!”

  可見對方的目的就是直奔心臟而來的,這要是被擊中,不死也得丟掉半條命。但依然不見林大將軍有絲毫驚慌之意。說時遲那時快,也就是千分之一個呼吸的時間,林大將軍后心處的劍形法器瞬間一分為三,將身后要害處守得水潑不進。又見這剎那之間,針形法器卻是突然倒轉折回,不再攻擊。

  “哪里來的下作小人,盡使些偷襲的下三濫手段!”見針形法器不再攻擊,林大將軍轉身怒喝道。

  “還以為是渾天閣的賊人來襲!沒想到卻是柳兄,原諒小妹則個?”只見祝安然打開窗戶,抬頭對立于虛空中的林大將軍抱歉道。說完,便見她又雙手交叉,微微一福。原來之前祝安然正在景玉齋三樓修煉,突然感知到樓頂有金丹境修士出現,還以為是渾天閣賊人來襲,瞬間決定先下手為強;是以,才有了剛剛偷襲的那一幕。而之所以中途又突然停下,卻是因為她聞到了林大將軍身上那股令她久久難以忘懷的怪味,所以才又瞬時收手的。

  “原來是主事大人,是我柳霸天唐突了!”雖然剛剛經歷偷襲,要不是他林大將軍足夠強大,怕是真要不死也得重傷了;但是祝安然那珠落玉盤般清澈動聽的聲音一入耳,林大將軍胸口的火氣就瞬間消匿,只得輕聲道。說完,只見他三分的本命法劍又瞬間合一,化作一道流光鉆進他的丹田內。

  原來這一年來,渾天閣與景玉齋之爭更加激烈了,雙方在私底下已大打出手多次,皆損失慘重。是以,突然出現在景玉齋樓頂的的金丹境的林大將軍,就被祝安然理所當然的認為是準備撕破臉皮的渾天閣賊人了。

  誤會解開,祝安然抬手收回針形法器,又接著對林大將軍恭賀道:“柳兄突破金丹境,真是可喜可賀!”說完,又見她接著道:“還請柳兄入房說話。”話畢,就見她衣袖一揮,旁邊房門自動打開。

  互相落座后,只見祝安然一邊為林大將軍斟茶,一邊道:“柳兄此時突破金丹境真是太及時了,我正準備過段時日給渾天閣來個教訓,先前還擔憂不能盡全功,沒想到柳兄就正好突破了。”

  這一年來,西州景玉齋損失慘重,不止被渾天閣劫去十數批貨物,僅有的兩位先天境供奉也一死一殘,就連韓鄧倫這個從不出府城的先天境管事,也在一天回家的途中被暗中偷襲,丟掉一條手臂才勉強走脫。雖然渾天閣也沒有討到好,但祝安然依然忍不下這口氣,遂正在策劃一出大的,由她親自出手,不廢掉渾天閣幾位先天境誓不罷休。本來她還擔憂不能盡全功,沒想到林大將軍就正好在這關鍵時刻突破至金丹境了,真是天公作美。

  “趕巧正好,正愁突破后到哪兒去找煉手的機會,沒想到主事大人就給送來了。”只見林大將軍笑著回道。卻是一來正好盡盡供奉之責,二來也剛好試試突破金丹境后的手段,簡直是一箭雙雕,心里不由隱隱期待起來。

  “柳兄豪氣!”祝安然見林大將軍痛快回應,不由大聲贊道。

  “擇日不如撞日,今夜月黑風高,正是天賜良機!主事大人,您看?”林大將軍更加豪氣,睜著眼睛也能把月明星稀說成是月黑風高了。

  “好!既然柳兄如此豪氣,那我也必不落后!”祝安然受林大將軍感染,狠狠道。其實她也早就不愿等待了,但奈何渾天閣眾人像是能未卜先知似的,這段時日白天黑夜都聚在一起,讓她無法逐一擊破,只能等待時機。但今夜有金丹境的柳霸天一同出手,正好一網打盡,一個不留。真可謂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話畢,就見她起身向林大將軍拱拱手,而后轉入后廳。再見時已身著黑衣、面戴黑紗。不見他二人再有言語,卻又互有默契般從窗口一躍而下,消失于黑暗中,卻是直奔渾天閣西州分部而去了。

  渾天閣西州分部同樣位于西州府城內,與景玉齋正好一個在南,一個在北。別看才建立區區數十年,但論壕氣程度,卻足以輕松吊打已有千年歷史的景玉齋。不說別的,單單就這交易大樓,就比景玉齋雄壯了不知多少倍:占地千畝如無邊際,樓高百丈直插云霄,金壁輝煌卻又不顯俗氣,雕龍畫鳳反襯古色古香。

  “花里胡俏,華而不實!”遠在三里之外的祝安然見得渾天閣摩天大樓燈火通明、光耀四周,嘴里酸溜溜的道。跟在祝安然身邊的林大將軍沒有接話,只是在心里念叨:“渾天閣能在短短數十年間就急速崛起到能跟景玉齋分庭抗禮,顯然不是沒有道理的,光這摩天大樓就可見一斑,主事大人還是太年輕了。”

  “柳兄如何看?”祝安然見林大將軍沒有接話,只顧跟在她身旁急行,心里隱隱不忿,待行至渾天閣摩天大樓下時,終是忍不住再問道。

  “不在于我們怎么看,而在于他們怎么看!”林大將軍無奈,只得悶聲回道。但見他邊說邊看向渾天閣摩天大樓下那摩肩擦踵的似水人流。

  此言之下,就見祝安然瞬間默然不語。卻是顯然她也早已明白林大將軍的意思,再三追問也不過是希望能有一個人和她同仇敵愾,哪怕只是一瞬間的。

  “這些事自有上面的大人們操心,主事何必想這么多!”林大將軍見祝安然默然不語,又開口安慰道。

  “柳兄教訓的是,是我多慮了!”祝安然依然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終于開口道。說完,綻顏一笑,卻是不再糾結,心里好似放下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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